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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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寧閉著眼胡思亂想,忽覺得身子一輕,裴原將她抱起來放到地上軟墊上坐好,睜開眼,手里突然多了個涼涼的東西。 一串玲瓏的小鑰匙。 寶寧心頭猛地跳了下。 “給你的。”裴原單膝跪在她面前,勾勾她下巴,“你不是想知道那個匣子里到底是什么嗎,以后就交給你保管了。其實也沒什么神秘的東西,我母親唯一的一件遺物,你婆婆的,留在世上最后的念想。我以前總想起她,后來有了你,就不那么常想起了。她在世的時候和我說,兒子都是有了媳婦忘了娘,現(xiàn)在一看,還挺對的。不過,我想起她的時候總是沒什么好心情,現(xiàn)在不想了,人看起來也像個正常人了,她若真有在天之靈,應(yīng)該會高興,也會感激你?!?/br> 裴原說這話的時候笑著的,但寶寧看著他的眼睛,卻覺得難過。 寶寧輕聲問:“為什么是最后一件?” “她死后東西都被燒了,因為死得不祥?!迸嵩溃澳闳粝肟?,明個等我走了自己偷偷看,別落我眼里。我看著這東西,腦子疼?!?/br> 寶寧覺得現(xiàn)在的裴原脆弱極了,他臉上沒有悲傷,語氣也很平靜,但這樣更讓她心疼。 她心底對裴原的疼愛都被激發(fā)出來,忽然就有種母愛泛濫的心潮涌動,張開雙臂沖裴原道:“過來,抱一下?!?/br> 裴原笑:“干什么?別安慰我,不想聽?!?/br> “我不說話?!睂殞巸A身上前,摟著他脖子靠在自己胸前,“就是很想抱抱你?!?/br> 裴原的笑慢慢斂起,他手掌按在寶寧背后,壓著她抵向自己,過很久,慢慢吐出一口氣。 寶寧聽他輕聲道:“我會努力地,帶著你到最高的位置。你想欺負誰就欺負誰,但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你。還有,寧寧,你要愛我,千萬千萬別背叛我。我是個病人,沒你會死的。” 第95章 狗牙 第二天,裴原走后, 寶寧支開劉嬤嬤, 自己一人在屋子里, 將匣子和鑰匙都拿出來。 鑰匙往右擰半圈, 聽到鎖芯兒咔的一聲響,蓋子彈開一條縫兒。寶寧猜想過這件遺物是什么, 大概是釵環(huán)珠寶, 裴原的母親是四妃之一的賢妃秦湘,生前寵冠六宮, 手中的珠寶不計其數(shù)。打開后,果真是一柄簪子。 但一點都不華麗,相反,還有些陰森??吹剿牡谝谎? 寶寧是這樣覺得的。 一柄桃木簪子, 時間太久了,有些發(fā)黑的褐色, 木紋清晰。不是慣常的花朵或祥云樣式, 整個簪子像是一支寶劍, 簪子左端是三枚銅錢樣式的雕刻,摸上去涼涼滑滑的, 不是桃木, 倒像是什么東西的牙齒。寶寧仔細端詳著,肯定了這個猜測,她養(yǎng)過許多狗, 可以確信這是狗牙。 但……一代寵妃,怎么會用這種無金無銀,樸素得像是村婦所用首飾一樣的簪子呢?還要嵌狗牙這樣古怪的東西。 “小夫人?!眲邒咴谕忸^叩門,輕聲道,“蘇夫人來了。” 怎么又來了? 寶寧蹙眉。她趕緊將匣子收起來,重新放回柜子上,回身開門。 蘇明釉被趙前攙著,正在院門口看缸里的魚。寶寧迎光站著,眼睛瞇一下,覺得這個前兒長得可真是高挑啊,比蘇明釉高出一指左右,腰細腿長,是個嬌艷的美人。 寶寧喚她:“大嫂還有一個月就臨盆,怎么不好好在屋里歇著,總有空到我這來呀?” 裴原說她可以將蘇明釉趕走,但寶寧撂不下那個臉,她話里帶些刺譏諷蘇明釉,想她聽了羞愧,自己灰溜溜走了就好了。沒成想她竟婉婉一笑,抬步?jīng)_她走過來了:“想弟妹想得緊,一日不看你心癢癢,就來了。弟妹不歡迎嗎?” 寶寧笑道:“還行?!?/br> 她讓開一道位置:“大嫂想進就進吧?!?/br> 蘇明釉和趙前真的一同進去了。 寶寧額頭漲疼,她怎么能想得到蘇明釉竟然這樣的厚臉皮。她不是太子妃嗎,不是清廉正直的蘇尚書的掌上明珠嗎,為什么連話都聽不明白。非要人拿著掃帚趕,她才肯走?但她又不是潑婦,沒法兒這么明目張膽趕人?。?/br> 劉嬤嬤拎著花壺澆花,看著蘇明釉背影,無奈搖搖頭。 寶寧小聲道:“待會不要上茶,她自己渴了就知道走了。” 劉嬤嬤應(yīng)是。 屋里,蘇明釉見寶寧不進來,揚聲喚:“寶寧干什么呢?快來呀,大嫂給你帶了好東西,你看看喜不喜歡!” 寶寧應(yīng)了聲,又磨蹭一會,進去了。 蘇明釉打量她臉色,輕音問:“昨晚睡得好嗎?” “挺好的。”寶寧強顏歡笑,“大嫂困了嗎,想回去睡?” “我不困!這大白日的,困什么!”蘇明釉連忙擺手否認,她回頭看了眼架子的方向,見那個匣子好好地放在那,表情凝滯一瞬,又問寶寧,“你和四弟,問了那事兒嗎?” 寶寧道:“大嫂打聽這些干什么,夫妻家事,怎么好往外說?!?/br> 蘇明釉尷尬笑笑:“關(guān)心,關(guān)心嘛。” 寶寧也“哈哈”地笑了一聲,隨后斂容,面無表情地面對她坐著,不再說話了。 蘇明釉覺得丟人極了。她又不是傻子,怎么會聽不出好話賴話,人家分明就不愿理她。想到這,蘇明釉心里突突一聲,她不會暴露了吧?但轉(zhuǎn)念一想,怎么可能呢,和裴霄的接觸那樣隱秘,就算她表現(xiàn)得急功近利了一些,也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 但看來,昨天她說的那些話好像沒用。 蘇明釉有些著急,她沒多少時間了。她的孩子一生下來,寶寧肯定不會再讓她繼續(xù)住下去,那她和趙前還能有什么用?別說趙前還能不能留在她身邊,裴霄會不會暗中殺了她都不一定。 想了一晚上,蘇明釉終于后悔當(dāng)初輕率地領(lǐng)了裴霄的好處,她現(xiàn)在騎虎難下,兩面不是人。如果向裴原說明情況,裴原會殺了趙前,肯定也不會原諒她。如果繼續(xù)幫助裴霄,等她沒用了,又會不會落得個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 但是……她還是想保住趙前。她只是想體會下被疼愛的感覺,哪怕只有幾個月,或者幾天,都不后悔。天底下像她這樣癡情的女子有的是,那些和男人私奔、背井離鄉(xiāng)的,沒比她好到哪里去。 寶寧問:“大嫂想什么呢?” 蘇明釉猛地回過神:“沒,沒什么?!?/br> 趙前暗中戳她的背一下,蘇明釉想起來她這趟來是干什么,鎮(zhèn)定下來,從袖里掏出個小匣子遞給寶寧,笑道:“寶寧,前兩天上街,逛了逛,看到個很有趣的小首飾,送給你?!?/br> 匣子,又是匣子。寶寧現(xiàn)在看見匣子就難受,覺得沒好事。 “那就謝謝嫂子了?!彼舆^來,打開看,是串潔致的狗牙手串兒。 狗牙……寶寧想起裴原母妃留下的那個桃木簪子,上頭的銅錢也是狗牙制成。 蘇明釉解釋道:“這是好東西,辟邪用的,你沒事多戴戴。” 一聽到辟邪這兩個字,寶寧腦中忽的閃過了許多東西。她想起那次和二姐在國公府的滿月宴時見面,談及了賢妃的生平,說賢妃嫁進皇宮時候被國師批了命格,是禍國之命。后來賢妃去世的那年,京畿巧合地發(fā)生了一場大震。 桃木也是辟邪的。所以那根簪子就是為了鎮(zhèn)壓賢妃的命格嗎? 這個認知讓寶寧悚然心驚,她不免想到,賢妃到底為什么去世,是她生病了,失足落水了,還是根本就是人禍,是圣上殺了她嗎?這就太可怕了。 裴原那么聰明,他肯定知道些什么的,他昨晚說的那些話…… 有什么東西慢慢地浮出水面,但寶寧抓不住。 “好看嗎?”蘇明釉問她,又囑咐,“沒事多戴戴,這東西對姑娘好的。姑娘家體陰,就怕招惹些邪物,到時就麻煩啦?!?/br> 她這次學(xué)聰明了,不再明目張膽地挑唆。裴原對這種東西極為討厭,許是因為賢妃生前喜歡,蘇明釉一直也想不明白,那樣風(fēng)華絕代的大美人,怎么就一直戴這些。但不管原因如何,只要裴原現(xiàn)在討厭就行了,寶寧若佩戴獸牙手串在他面前晃,裴原肯定心生不滿,但他人性子又怪,不會直說。這樣,他們就會吵架,寶寧會受委屈,便有了嫌隙。 蘇明釉不再急著一蹴而就,她慢慢地來。 寶寧把東西收起來,溫和地道謝,蘇明釉繼續(xù)與她攀談。寶寧心中藏事,漫不經(jīng)心應(yīng)聲,蘇明釉不肯走,后來寶寧困了,出聲趕人,蘇明釉像是聽不懂一樣,還是不走。她自己去取了個梨子來,殷切地給寶寧削梨。 寶寧手撐著頭昏昏欲睡,見她這樣,連忙擺手說不用不用。 蘇明釉道:“哎,一家人,客氣什么!嫂子住這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做點小事,你高興就好?!?/br> 寶寧心里怪怪的,覺得蘇明釉難得說一句人話,又覺得這轉(zhuǎn)變來得太快。她坐直身子,這才發(fā)現(xiàn),蘇明釉身邊那個高挑的小丫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疑惑問:“前兒呢?” 蘇明釉臉色不太自然:“不知,應(yīng)該一會就回來了?!?/br> 她低頭削梨子,寶寧的視線落在她手指上,隨著刀鋒一圈圈地轉(zhuǎn)。 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吵嚷,聽聲音像是陳珈在說話。蘇明釉的表情立刻緊張起來,寶寧往外望,蘇明釉要打岔,寶寧沒理,站起來往外走,看見陳珈和趙前站在院門口的樹下,兩人爭執(zhí)著什么,陳珈面黑如墨,后退幾步,忽的伸手將前兒推了個大跟頭! 蘇明釉拿著刀急急沖出來,也瞧見這一幕,哎喲一聲。 寶寧驚愕道:“陳珈,你推人家干什么!” “夫人,這小姑娘她總勾搭我?!标愮煳剡^來,他說話直來直去,也不顧及別人怎么想,將手里一雙黑色千層底布鞋給寶寧看,“她給我送鞋,我不要,她非塞給我。鞋是隨便能收的嗎,我收了,她還不得誤會我要娶她?我又不想娶她,可她非得往我懷里塞鞋。我一緊張,就將她推摔了?!?/br> 寶寧又看向前兒,前兒泫然欲泣地站著,悲憤欲絕。 寶寧頭疼。她想到剛才蘇明釉的奇怪舉止,她是在為前兒拖延時間嗎?她不喜歡前兒了嗎,怎么縱容著前兒給陳珈送鞋,真是好亂的關(guān)系。 蘇明釉訕訕道:“是個誤會,下人之間的事,他們自己處理就好,你就不要費心了。” 她著急要轉(zhuǎn)移話題,舉著刀和梨問寶寧:“還吃嗎?” 寶寧還沒回答,蘇明釉又道:“我給你削?!?/br> 她心情不穩(wěn),手也抖得厲害,一刀下去,沒割著梨,反倒把手劃出一個大口子,鮮紅的血涌出來,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寶寧倒吸一口氣,她脊背一涼,不由往后退一步。 蘇明釉來不及處理傷口,意外看著寶寧:“你怕血嗎?” “不怕?!睂殞帗u頭,她被蘇明釉折騰得頭暈?zāi)垦?,焦急道,“劉嬤嬤,拿藥和紗來,給蘇夫人包一下。” 蘇明釉了然道:“我知了,你不是怕血,你是怕刀劍,對嗎?你怕被刀割傷的那一瞬,刀鋒貼著皮rou……” 寶寧氣急敗壞道:“你快走吧!” 蘇明釉驚訝于她的無禮,還沒反應(yīng)過來,寶寧沖陳珈使了個眼色,陳珈會意,到柴房里解開鎖,將吉祥給放了出來。大狗狂叫著滿院亂躥,蘇明釉尖叫一聲,被趙前拉著逃跑了。 臨走時,趙前帶著恨意看了陳珈一眼,暗罵他不解風(fēng)情,像塊發(fā)臭的木頭。 他又想到裴原。裴原是成了親的,懂得女人的美好,肯定不會像陳珈一樣!趙前心中有了算計,他沒那么蠢去勾引裴原以得到裴原的喜愛,他只要做些能讓寶寧誤會的事就夠了。男人會吃醋,難道女人就不會嗎?而在寶寧落寞失意的時候,他再關(guān)懷備至,豈不是就一舉兩得了。 …… 裴原回來的時候,寶寧正坐在床上鼓搗那串狗牙手串,見他進來,舉起來告狀:“你大嫂是不是又來害我了!” 第96章 鴨子 裴原手里提著兩大袋子?xùn)|西,放桌上一袋, 問寶寧:“她又來找你了?” 寶寧點頭:“你昨日不是說, 要敲打她的?” 她有些懊惱:“好像沒什么用?!?/br> “別想那么多了?!迸嵩瓕μK明釉又來了這事好像并不意外, 反而問道, “吃沒吃飯?” “沒有,在等你回來。”寶寧被他帶偏, 望一眼窗外, “天還亮呢,你怎么回來這么早?!?/br> “回來喂養(yǎng)你?!迸嵩咽掷锏牧硪淮鼥|西扔到寶寧懷里, “魏濛去了趟京城,帶回來不少好東西,他這人嘴饞,他說好吃的肯定都好吃, 你看看里頭都有什么。” 說著, 他又解開前襟,從里頭拿出包還熱騰騰的醬板鴨:“這是溧湖的街上買的, 如意樓旁邊新開的鴨店, 沒做飯正好, 快來吃?!?/br> 寶寧聞著鴨子的香氣,早就餓了, 現(xiàn)在饞蟲都勾出來, 立時把蘇明釉那點糟心事拋到腦后去。 她先解開魏濛送的那個袋子。幾個油紙包的饃饃和馕餅,半斤牛rou,半斤驢rou, 還有不少甜膩膩的糕點,瞧著花里胡哨。魏濛和裴原都不吃甜東西,應(yīng)是專門給她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