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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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寧以笛音相和,季蘊擺了幾個酒碗,拿著筷子敲碗助興,賈獻跟著唱歌。 一時間,屋內(nèi)樂聲靈動,從酒rou之局變成了充溢文人風雅的饗宴。 漸漸的,寶寧看著裴原的眼神變得驚訝起來。他說自己會彈琵琶,原來是真的會,且極為擅長,琴聲抑揚頓挫,錚錚有力,足以勝過八成的歌女了。寶寧說不出現(xiàn)在的心情,只是很高興,覺得自己又發(fā)現(xiàn)了屬于裴原的一點新的東西,與他所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大相徑庭的,細膩而溫柔的東西。 一曲完畢,二姐和三姐都忍不住鼓起掌來。 賈獻眼神訝異,他這次不是拍馬屁,而是發(fā)自真心道:“王爺竟如此深藏不露,是我見過的,將琵琶彈得最有氣概的人!” 他說著說著,又忍不住浮夸起來:“以前讀話本,看封神傳里有個魔禮海,所持武器為碧玉琵琶,四弦分別可引來地水火風,四弦撥動,風火齊至!我一直想象不出這該是何等英姿神人,直到今日見著了王爺,這才相信,原來這樣的琵琶神是真的存在于世的!” 裴原點了點季蘊:“你二姐夫今日說的這些話,你都記下來,回去后好好背。以后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該拍馬屁的時候卯足了勁兒拍,對前途大有助益?!?/br> 賈獻尷尬地笑了笑。 寶寧笑眼盈盈地看著裴原,問:“你這是和誰學的?” 裴原道:“魏濛?!?/br> 寶寧更加驚訝了,她回想著魏濛的魁梧樣子,將他與婉轉的琵琶聯(lián)系在一起……根本想不出來。 “或許姓魏的都是天生的樂師?!奔鞠蛘嫦肫鹗裁?,笑道,“我所知道的最擅彈琵琶的是三十年前的一個名叫魏嫵的宮女,天姿絕色,歌喉動人。后來周朝和匈奴險些開戰(zhàn),先帝不想打仗,受人提議,將魏嫵封為公主,送到北邊去和親。” 寶寧問:“那戰(zhàn)事真的平息了嗎?” “平息了大概十幾年吧?!奔鞠蛘鎿u頭,“后來還是刀兵相向,我們敗了頭一仗,我的印象里,大概是在長坡,死了十萬的俘虜。是已經(jīng)投降的俘虜,但還是被殺了,極為慘烈。之后為了復仇,也發(fā)動了第二場和第三場戰(zhàn)役,都死了很多人,才換回如今難得的安定?!?/br> 寶寧喃喃道:“那魏嫵,她該多傷心啊?!?/br> 賈獻道:“聽說好像是自縊了。” 寶寧唏噓。但也只是唏噓而已,畢竟是很多年前的,發(fā)生在別人身上的事。 寶寧戳戳裴原的肩膀:“阿原,你知道這件事嗎?和親公主魏嫵的故事,還是魏將軍的本家呢!” 裴原沒有反應,寶寧奇怪地看向他,這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醉得不像樣子了,昏沉著快要睡著,兩指間卻還捏著一盞酒杯。 寶寧嘆氣,想將杯子取下來,他不松手,寶寧去掰他的手指,裴原不耐煩地睜開眼:“鬧什么鬧!” 寶寧的第一反應是緊張地去看季蘊,她是習慣了裴原時不時的甩臉子,季蘊可沒。剛才若是讓季蘊聽見了,兩個一根筋地醉鬼當場打起架來,那就不好收場了。 好在季蘊歪斜地躺在椅子里,已經(jīng)睡得打起了鼾。 怕裴原的醉腦子再給她闖禍,寶寧趕緊起身道辭。天色已經(jīng)很晚,大家又說幾句話,也紛紛離開。 陳珈駕著馬車在門口等候,寶寧勉強將裴原扶上去,已經(jīng)累得滿額是汗。醉了的人死沉,裴原又不許別人碰,寶寧坐在車上,蹙眉揉捏著酸痛胳膊,裴原那邊卻清醒過來,大腿一抬搭在了寶寧的腿上:“給我也捏捏?!?/br> 寶寧一把將他推下去:“剛才在桌上,你怎么語氣對我說話的?還沒與你算賬呢!” “算什么?”裴原半掀眼皮看她,吩咐道,“先去買只燒雞?!?/br> “……”寶寧知道他又是在耍酒瘋了,最煩他喝醉的樣子,好像難纏的孩子,說也說不聽,打也打不疼。 寶寧道:“都多晚了,哪里有賣燒雞的,快回家吧,回家睡覺?!?/br> “我說?!迸嵩牬笱劬?,一字一句沖她道,“我要吃燒雞?!?/br> 寶寧道:“沒有?!?/br> “沒有?”裴原上身晃晃悠悠搖了幾下,忽的站起來,馬車矮小,他頭頂撞在車頂上,砰的一聲響。 寶寧忍不住跟著捂住頭:“你疼不疼呀?快坐下吧,別折騰了?!?/br> “沒有?”裴原把腳踩在車窗上,瞇眼看她,“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跳下去?!?/br> 寶寧道:“不信?!?/br> 裴原呵的一聲,伸出兩個指頭在寶寧面前晃:“知道這是幾嗎?” 寶寧說:“不知道?!?/br> “如此蠢笨!”裴原罵道,又教她,“這是二!我數(shù)兩個數(shù),還不調(diào)轉馬頭去買燒雞,我就從這車窗跳下去!” “燒燒燒,燒什么雞!”寶寧也發(fā)脾氣了,她指著座位道,“回來坐好,要不然將你丟下去!” “你不信我?”裴原瞪著她,“你數(shù)兩個數(shù),我不跳下去,隨你的姓!” 寶寧拉著他袖子往回扯:“多大的人了,耍酒瘋,丟不丟人!” “我要吃燒雞?!?/br> “沒有!”寶寧松開他袖子,板著臉,不理他的發(fā)瘋,也伸出兩個指頭道,“我數(shù)兩個數(shù),你要么老實坐下來,要么跳下去。要不然,我將你踹下去!” “一?!?/br> “二——” 裴原離開了車窗,他轉而坐到地上,斜睨寶寧道:“老子不和你一般見識,老子給你面子!” “有毛病!”寶寧咬牙切齒罵他,“你不是說不跳下去就隨我的姓嗎?” 裴原坦然道:“那以后你便叫我季原吧。” “季原……”寶寧念了遍,“和妓院一個音,這是什么污濁的名字!” 裴原盤腿坐在地上,忽的伸了脖子,湊到寶寧面前去。寶寧還以為他要說什么話,剛想凝神仔細聽,裴原“嗝”的一聲沖她打了個響亮的酒嗝。寶寧沒躲開,險些背過氣去。 她真生氣了,揚手要打他,裴原把臉湊過去:“你打吧,隨便打,我要吃燒雞?!?/br> “吃吃吃!”寶寧吼他,“我以后再讓你喝酒,我就是頭豬!” 裴原說:“我要吃燒雞?!?/br> 寶寧閉上眼,深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燥郁。她努力讓心境平和,敲了敲馬車的前門,吩咐陳珈道:“去找一家燒雞店?!?/br> 陳珈愣住,抬頭看了看月亮:“夫人,這都快子時了,哪里有開門的店?” 裴原閉著眼:“我要吃燒雞?!?/br> 寶寧怒發(fā)沖冠:“去買!給他吃!” ……陳珈無奈地調(diào)轉馬頭,繞著城走了小半圈,最后吵醒了一家的店主,現(xiàn)場燒了只。 等著雞烤好的時候,寶寧問陳珈:“你跟著王爺多久了?” 陳珈答:“大概三四年了?!?/br> 寶寧憋憤問:“他以前也愛喝酒嗎,喝了酒,也這樣的難纏?” 陳珈說:“沒有。王爺以前喝醉了就睡覺,醒了后就像沒事人一樣,從沒有過醉態(tài)?!?/br> 寶寧看著靠在車門處吊兒郎當摳指甲的裴原,不解道:“他現(xiàn)在怎么變成了這樣的……” 陳珈直爽回答:“可能是看夫人您好欺負吧,以前在軍營,裝瘋賣傻也沒用,現(xiàn)在有用,您給買燒雞。” 寶寧驚愕:“真的嗎?” …… 回去的一路上,寶寧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她看上去真的特別好欺負? 連醉鬼都敢欺負她。 裴原又睡過去,靠在她肩膀上,發(fā)出輕微的鼾聲。寶寧抱著那只燒雞,是用來威脅裴原的武器,告誡他,如果一路老老實實的,回家就給他吃,要不然喂狗。 馬車穩(wěn)穩(wěn)停在府門前,寶寧把裴原叫醒,正想下車。陳珈拉開車門,低聲道:“夫人,門口有生人,兩輛馬車?!?/br> 寶寧詫異問:“這么晚了,是誰?” 陳珈下車去問,很快回來,后面跟著一個頭發(fā)半白的老太監(jiān),還有五個妙齡宮裝少女。 “一位是圣上送來的苗管事,說剛搬遷,肯定很多雜事,請他幫著cao持下。還有一些是太子殿下送來的,說看府里沒有侍候的丫鬟,王爺也沒有通房……嗯……”陳珈道,“就是這個意思。” 寶寧的臉霎時沉下去。 第115章 通房 姓苗的老太監(jiān)肯定是不能推拒的,那五個少女……裴原在場, 又有周帝的人在, 寶寧不能擅作主張。 她確實很想立時將這幾個女子打發(fā)走, 但現(xiàn)在必須要過問裴原的意見。 寶寧推了推裴原, 心跳有些快。她是有些把握裴原不會留這些通房在府中的,可隱隱也有擔憂。男人好色是劣根性, 那幾個少女都年輕貌美, 裴原現(xiàn)在醉得糊里糊涂,萬一被迷了心智, 順口就答應了,那該怎么辦? 寶寧又掐他胳膊一把,這次用了巧勁兒,裴原疼得“嘖”了聲, 寶寧問:“清醒了嗎?” 裴原皺眉問:“怎么不進府?” “太子送了下人來?!睂殞幜瞄_車窗簾子, 指給他看,聲音盡量平靜溫和, “說看你府中人手少, 貼心為你置辦的, 要不要納入房中呢?” 寶寧笑道:“府中空房還是很多的?!?/br> 裴原探究看著她的臉色:“你怎么不生氣?真的假的?” 寶寧真想將揪著他的耳朵擰一把。平日里雷厲風行都哪兒去了,磨磨唧唧, 黏黏糊糊, 管她真的假的做什么?她當然是在裝作大度,難道還要當場撒潑,將人都趕出去嗎!好吃好喝供著他, 還給他繞了那么遠的路買燒雞,到現(xiàn)在用得到他的時候了,一句話將人打發(fā)走就好了,他偏不說,還問她為什么不生氣! 寶寧問:“這些女子,你是要留下,還是不留呢?留了就是你的通房丫鬟了。” 她把后幾個字咬得很重。 裴原問:“養(yǎng)得起嗎?” “……”寶寧咬牙切齒,“王爺說笑了,自然養(yǎng)的起的,您是留還是不留呢?” 裴原問:“我的燒雞呢?” 寶寧愣住。他怎么這個時候還想著燒雞? 外頭五個女子面面相覷,都等著答復,寶寧暗中踩了裴原一腳,瞪他:“留不留?” 裴原神色很疲倦的樣子,酒意上頭,頭疼,嗓子也難受。他想吐,扶著車廂壁勉強站起來,匆匆往外走。 寶寧驚愕問:“你做什么去?” 裴原跳下車,寶寧抱著懷里的雞,趕緊也跟下去扶住他:“怎么了這是?” 那幾個少女和苗管事見他出來,急忙跪下成一排,裴原一手撐著車扶手處,一手指著那幾個少女,口中含糊不清道:“留留留……”留個屁! 后三個字沒說出來,胃中一陣翻騰,裴原哇的一聲彎腰吐出來。 陳珈傻眼了:“真留下?” 寶寧心中滋味百般難受,她看著在那吐得不行的裴原,真想將他丟在這里,由那幾個丫鬟去伺候好了。看著那幾個少女驚喜萬分,大拜叩謝的模樣,寶寧眼眶一酸,這算怎么回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