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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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給裴原辯解,說他喝醉了,說的話做不得真,但到底酒后吐真言不是?他真的早就存了納妾的心思? 心中委屈,面上不能失態(tài)。寶寧淡淡道:“聽了王爺?shù)脑?,就快去做吧。西院的空房臨時收拾出幾間來,請姑娘們住下,明早給王爺請安?!?/br> 她又看向那個老太監(jiān):“苗管事?” 老太監(jiān)趕緊應是。寶寧道:“苗管事今晚委屈一下,先在東院的空房住一宿吧,明日再換。天色很晚了,都快去休息吧。” 眾人跪謝離開。裴原吐完了,清醒不少,捏了捏鼻梁問:“剛才不是挺多人的,人都哪兒去了?” 寶寧用袖子蹭一下眼睛,沒搭理他,徑直往府內(nèi)走。 裴原問陳珈:“她怎么了?” 陳珈看著寶寧背影,心知大事不好,但他就是個護衛(wèi),也不好多說話。寶寧是他的主子,裴原也算是半個,陳珈思前想后,關切地問:“王爺,您打過地鋪嗎?” 裴原道:“沒有?!?/br> “那就難辦了……”陳珈想了想,又問,“要不然,您和阿黃吉祥它們,擠一擠?” “放你娘的屁,你有毛病?”裴原恨聲罵他,“你才和狗去睡,你怎么不和狗去睡?” 他說完,搖搖晃晃地去追寶寧:“怎么走那么快?燒雞呢?” 寶寧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她現(xiàn)在心火旺盛,一想到那幾個少女,便覺得裴原可真不是東西。她極少罵人,但她現(xiàn)在就要罵,裴原可真不是個東西。嘴上說得那樣好聽,實際上呢,和天下男人一個樣,都想著佳人在側(cè),軟玉溫香。原先過樸素日子的時候,他還沒現(xiàn)形,現(xiàn)在位子抬高了,人就不是那個人了,留留留……看他那巴不得的樣子,眼珠子都恨不得掉下來了! 裴原跟在她后頭追,寶寧步伐飛快,他走不了一條線,歪歪扭扭的,竟然追不上。 和房門還差三步遠的時候,寶寧將門啪的一聲甩在他臉前。 裴原懵了,然后便是火起。疾走幾步上前拍門:“季寶寧,你又給我關在門外頭,第幾次了,給你幾分顏色就想開染坊?把門開開!” 寶寧把門栓劃上,這才想起手里的燒雞。她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沖裴原道:“不要在我門前吼叫,你若再叫一聲,我明日就回國公府去!” 裴原剛想再吼兩句,聽她后半截話,蔫蔫地噤聲。 但臉色依舊不善,沖著窗戶氣沖沖走過去,壓低聲音道:“你又……” 寶寧將他心心念念地燒雞摔在他胸前:“抱著你的雞,去找你的鶯鶯燕燕吧!滾開!” 燒雞蹭在前襟上一大塊油漬,然后骨碌碌滾到地上。寶寧啪的一下關上窗戶,裴原茫然地撿起地上的雞,看著窗內(nèi)開了燈,亮了一小會,隨后又熄了。屋里再沒動靜,裴原心里憋著火,想要再敲敲窗戶,想起寶寧的那句“要回國公府”,他便慫了。 回娘家這樣的事,她干得出來,裴原不敢冒險。 但現(xiàn)在……裴原抬頭看看天色,都過了二更了,他今晚上可怎么過?。?/br> 正愣神著,院門口處傳來唧唧啾啾的鳥叫,裴原回頭,對上陳珈的眼睛。陳珈雖然人長得不好看,還木訥,但是個熱心腸的好護衛(wèi)。他吹口哨將裴原的注意吸引過來,熱情道:“王爺,吉祥它們的院里,有一間房空著,我給您收拾好了……” 裴原手里捏著臟了的燒雞,額上青筋直蹦:“就沒有別的地方可住了嗎?” “沒了……”陳珈道,“西院住著太子送來的人,東院是圣上送來的管事,都不能打擾。就剩下吉祥那里能住了。” 陳珈勸慰他:“王爺,它們與您還算是交好,不會驅(qū)趕您的。況且您還帶著禮呢,若吉祥看不慣您,要咬您,您就把這燒雞往它面前一送……誒,這事肯定就成了……” 太子送來的人,太子送來了什么人?裴原迷惑一瞬,注意很快被陳珈的后半段話吸引,他越想越覺得憋屈,照著陳珈的屁股連踹幾腳:“滾滾滾!” 隨后帶著一肚子的憤懣,去狗窩中擠了一宿。 …… 第二日,是被劉嬤嬤喚醒的:“王爺,您怎么在這兒呢?” 裴原在小床上睜開眼,揉揉發(fā)脹的額頭,啞聲問:“幾時了?王妃消氣了?” 劉嬤嬤憂愁道:“那些通房去王妃屋中請安了,王妃讓叫您也過來?!?/br> 裴原大驚:“通房,什么通房?” “就昨日……”劉嬤嬤給他細細地講了遍,又驚疑問,“您竟然不知情嗎?” “我喝斷片兒了!”裴原低罵一句,這才明白過來昨晚寶寧為何那樣生氣將他趕出屋子,他彈起身拍拍衣擺上的褶皺,步履匆匆往正院趕去??邕M了主屋的門檻,便瞧見寶寧眉眼淡淡地坐在主位上喝茶,底下站了五個精心打扮過的女子。見他進來,紛紛垂手行禮,嬌羞之態(tài)。 裴原一個腦袋兩個大,皺眉負手道:“都出去。” 寶寧把茶盞放下,那幾個女子相互對視一眼,不敢不聽,紛紛退下。 裴原的眉毛松開。他停在原地一會,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坐到寶寧的對面,又小心翼翼看她一眼,把茶水斟上:“……我說昨天的事,我都不知情,你信嗎?” 寶寧看著他衣裳上的凌亂短毛,蹙眉問:“你昨晚睡在哪里?” 裴原道:“狗窩?!?/br> 寶寧驚得半口水含在嘴里,勉強咽下去,又仔細打量他神情,問:“昨晚的事,你真的不記得了?” 裴原懊惱道:“我喝醉了酒,就記得吐了一場,那幾個女人我根本沒印象,也沒有要留下的意思!” 寶寧道:“你昨晚不是這樣說的,你說留留留,急不可耐,火燒了尾巴那樣的急?!?/br> 裴原拍了下大腿:“我知道了,我說的是,留留留,留個屁!你只聽見前半句,沒聽見后半句!” 寶寧半信半疑:“真的?” 裴原急迫道:“你還要我以死明志嗎?” “你若死了,這個爛攤子要怎么辦。”寶寧看一眼門外頭,隱約可見那幾個丫鬟的影子,“你昨晚酒醉說了留下,若今天就趕走,傳出去,人家都要說是我促使的。說我善妒,找你鬧了,才將人都趕出去。到時候,你的名聲也不好聽,要說你懼內(nèi)?!?/br> 裴原惱極了裴霄,這個麻煩的小人。 過一會,裴原道:“我有辦法?!?/br> 他這會注意到寶寧的眼睛,她昨晚應該是哭了,現(xiàn)在眼皮還泛著紅,有些腫。裴原心下一疼,趕忙繞到她身前蹲下,抓她的手:“怎么回事兒,眼睛怎么腫成這樣?這點小事,你將我趕出去,不讓我睡屋子就罷了,你哭什么……” “你說的簡單?!睂殞庌话?,昨夜的委屈又泛上來些,“你明知道我什么心情,我最怕你有錢了就學壞,學人家置辦一府的女眷,我明里暗里和你說了多少次,你聽進去過嗎?你昨晚說留留留,我真想把你也推到那個做燒雞的店里,一把火燒了算了?!?/br> 裴原親她的手指:“我不是給了你一把短刀,以后我要是納妾,你就拿它抹我的脖子?!?/br> 寶寧把手抽回來,口水都抹在他臉上:“那是殺人,又不是殺雞,殺鴨子,我殺了你,是要去蹲大獄的!” 裴原看她有了笑模樣,不再冷著臉,心安了些:“寶寶,我昨晚的燒雞到最后也沒吃上,便宜了你的狗了,怎么辦?” 寶寧道:“再給你買?!?/br> 裴原道:“我要吃你燒的?!?/br> 寶寧哼了聲:“蹬鼻子上臉?!?/br> 裴原干脆坐在地上,手拽著她腕子不松開,他耍潑皮無賴的手段是一流。 寶寧只好道:“那你現(xiàn)在去將那些女子都解決掉,再想個法子,不要讓人送丫鬟到府上了,我就給你做?!?/br> 裴原道了句好,站起身往外走。 寶寧在身后叫他:“你先換身衣裳……” …… 快要午時,裴原一直沒回來。外頭悶熱,寶寧在屋里,坐在冰盆旁看書。她沒看進去幾個字,一直琢磨著,裴原到底會有怎么樣的法子呢? 阿綿在一旁踢小球玩,踢夠了,過來咬她的手指,寶寧笑著將它推開,見劉嬤嬤匆匆進來,臉色復雜。 “夫人,王爺將太子送來的那些丫鬟都遣去灑掃茅廁和刷馬桶了。說他昨晚酒醉聽錯了,以為太子送來的是粗使下人,才收下。但體諒那些丫鬟的心情,讓她們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做就走,會改了她們的奴籍?!?/br> “這法子,”寶寧遲疑了下,“還挺好?!?/br> 劉嬤嬤道:“但王爺又在府門上貼了張條子,上面寫著……” 她嘆氣道:“夫人自己去瞧瞧吧?!?/br> 寶寧看她臉色不妙,心里咯噔一聲,急忙起身去看。 到了后見府門口已經(jīng)圍了些人,有的是周圍百姓,有的是府中下人,那個苗管事也站在門前,面色古怪。 陳珈清開人群,寶寧到門前一瞧,頓覺無語。只見上頭兩行字。 第一行黑字:送禮者請走角門,避人耳目,收禮后不辦事,煩請斟酌考慮。 第二行赤色大字:不收女人。 第116章 勾她一勾 “這……”劉嬤嬤問寶寧,“要撕下來嗎?” “貼都貼上去了, 不如再貼一段時間?!睂殞幟夹乃砷_, 露出淡淡的笑, “晚上再撕。” 裴原的法子過于粗暴, 但誰說粗暴了就沒用呢? 苗管事一直是震驚的樣子,聽寶寧說不撕, 他看上去更驚訝了。寶寧這才有心思注意他, 四十出頭的年紀,面相挺憨誠的, 又瞧見他身邊站了個十七八歲的小太監(jiān),長得光滑白凈,就是穿得不太體面。倒不是說邋遢骯臟,只是過于破舊了些, 仔細瞧, 靴子尖上還打著塊黑補丁。 人家愛穿什么也不關她的事,寶寧沒管, 笑著問苗管事:“昨晚睡得好嗎?” 苗管事躬身應道:“挺好的, 謝王妃體諒?!?/br> 寶寧往府內(nèi)走, 眼神示意劉嬤嬤拿出些碎銀來,遞給苗管事:“你換了個新地方住, 想必要添置許多新東西, 拿著錢去買吧?!?/br> 不知是不是錯覺,寶寧分明看見,他身邊那個小太監(jiān)瞧見錢袋子的時候, 咽了下口水。 苗管事推辭幾句,笑著收下,道謝。 寶寧又道:“圣上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很感恩,但說實在的,這府里不怎么需要管事。府里主子少,下人也不多,我平時只愛些花花草草之類,不與人串門子,也閑得很,那些田宅鋪子就不用管事幫著cao管了,賬本我也會看。苗管事若是覺得府里差事清閑,千萬別見怪,不是我不看重你,只是實在沒有用到你的地方。若苗管事覺得不習慣,我會請王爺面奏圣上,再將你調(diào)任回去。” 這幾句話說得苗管事分外不自在,心道看著這王妃出身普通,年歲又小,竟然這樣不好惹。才見了第二面就要堵他的后路,斷他的職權。 苗管事笑道:“圣上讓老奴來服侍,哪有說回去就回去的道理。老奴只是奴才而已,灑掃庭院,端茶倒水這樣的事,老奴也會做,王妃實在是折煞老奴了?!?/br> 推來轉(zhuǎn)去地打官腔,寶寧最討厭。她不想再聊下去了,微笑點頭示意后,和劉嬤嬤在前方岔路向右轉(zhuǎn),去了那座六角小樓。 小樓已經(jīng)清掃好,通了幾日的風,又點了香燭,夏日在里頭待著很陰涼。 寶寧沒去閣樓,就在一樓坐著。一樓的地方很大,裴原的母妃好像很喜歡古玩古畫,對周易也很有研究,角落里掛著幅很大的六十四卦卦象圖。走過去,寶寧瞧見地上的瓷磚也有些講究的樣子,也是卦圖,只是錯亂了。她試著去挪動瓷磚將圖還原,但磚就是普通磚石,嵌在地里的,根本動不了。 寶寧問劉嬤嬤:“你說,賢妃娘娘的宮中也有這樣的瓷磚嗎,那里的磚能不能動?若一直這樣亂著,瞧著也心煩不是。” 劉嬤嬤搖頭道:“不知道?!?/br> “回去找些這樣的書籍來,我要看。”寶寧瞇著眼,又看了會墻上的卦象圖,亂糟糟的,都是字,看不下去,她道,“聽說這門學問很是深奧,學好了說不準有妙用,我也來試試?!?/br> 劉嬤嬤只當她心血來潮,起了玩心,笑著道:“好,婢子晚些就給您找來?!?/br> 寶寧又問:“那個苗管事,他是什么底細,有查清了嗎?” 劉嬤嬤答道:“底子挺干凈的。原先是內(nèi)侍省的一個小官,內(nèi)侍省都是圣上身邊的人,管著宮廷雜事,他的職位是內(nèi)寺伯,糾察宮內(nèi)不法正七品的官。內(nèi)寺伯官職雖小,確是有實權的,是圣上的心腹,這次遣過來,估計是對王爺不太放心?!?/br> 寶寧點了點頭。她想起了苗管事身邊的那個少年,笑起來:“說起來,正七品的官員,一年少說也有百石糧食的俸祿,怎么窮困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