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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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將軍,喝酒?!?/br> 裴原舉起酒盞,笑著敬了他一杯。 …… 寶寧和圓子坐在爐子邊上,桌上滿滿的都是食物,兩人俱是吃得很高興。 寶寧吃了三個韭菜盒子便膩了,她想出了新辦法,將雞翅膀上的rou拆下來,夾在面皮里,再一口咬下。這味道有些奇怪,但還是不錯,圓子驚訝地看著她,寶寧將雞翅膀往他面前推了推:“好吃的,你也試試。多嘗試才有樂趣嘛?!?/br> 圓子道:“姨姨,我不吃雞翅膀的,好硬,咬不下來?!?/br> 寶寧笑話他道:“圓子是牙口不好吧!老rou嚼不下就算了,嫩rou也吃不下嗎?” 她去夾了幾個爐子上的板栗到手里,吹涼了,沖圓子晃晃道:“給你瞧瞧什么叫生嗑板栗!” 圓子看著寶寧把板栗擦干凈,送進(jìn)嘴里,咔嚓一咬,那yingying的殼兒就裂開,澄黃的栗rou露出來。寶寧笑瞇瞇地把rou送進(jìn)嘴里,感受舌尖上香甜味道,但還沒嚼兩口,忽然皺起眉頭,覺著從喉嚨往上涌上一陣惡心。 甜甜的栗rou也覺不出美味了,只覺得怪膩,難聞,想吐。 寶寧嘔了聲,急忙站起身去尋痰盂,剛才吃的那些東西,轉(zhuǎn)瞬全都吐了出來。 第144章 孕初 圓子被她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趕緊大喊劉嬤嬤過來。 劉嬤嬤聞聲進(jìn)來也嚇壞了, 邊扶著寶寧躺在床上, 邊喚人去尋王爺和大夫來。 寶寧懨懨躺在床上, 仍覺得胃中極為不適, 眼淚都被逼出來。她許久都沒這么病過了。 圓子抱著痰盂,擔(dān)憂地問她:“姨姨, 還吐嗎?” “圓子, 先別管吐不吐了?!睂殞帍?qiáng)撐精神,小聲道, “你快去找兩個人來,把桌子上的東西收一收,別讓你叔叔看見。我一想到他那張臭臉,我就難受, 他就像只蚌精似的, 嘴巴開開合合……” 劉嬤嬤聽見,一拍大腿道:“唉呀王妃, 都這時候了, 還收什么桌子?。∧@是吃撐著了吧, 還是吃了不潔凈的東西壞了肚子?婢子去煮些蜂蜜水來,您好好躺著, 啊。” “誒——”寶寧眼睜睜看著劉嬤嬤頭也不回地走了, 喉間忽的又涌上反胃感,急忙抱住痰盂,又吐了一場。 圓子心疼地拍她的背:“姨姨, 你還好嗎?” 寶寧苦著臉道:“白吃了,都吐啦,我的錢白花了!” …… 通傳的丫鬟到時,裴原還在與宿維推杯換盞,本還言笑晏晏,聽著寶寧病了的消息,臉色刷的就變了,客套的話都來不及說,急著往后院奔。 他進(jìn)門就聽見寶寧說他壞話。 裴原臉一沉,急走幾步掀簾進(jìn)了內(nèi)室,冷聲道:“看來還有氣力,病成這樣了也有勁兒嚼我的舌根,你健壯得像一只小牛犢?!?/br> 寶寧見他進(jìn)來,心虛地閉上嘴,扯被子到下巴處,不說話了。 “叔叔別這么講。”圓子手仍抓著寶寧的腕子,回頭看向裴原,眼角紅紅的,“姨姨吐得很慘的。她是怕我擔(dān)心,才講那些逗我笑的,叔叔你不要怪她,姨姨會難過的?!?/br> 寶寧的心像是被握了下似的,她定定地看向圓子,忽然也覺得眼睛發(fā)酸。 自從圓子到她身邊后,她一直用盡方法想要保護(hù)他,給他溫暖和疼愛的感覺,但或許是既往的經(jīng)歷造就,圓子始終敏感得超乎尋常。 裴原的臉色也緩和下來了,摸摸圓子的頭道:“我知道,我也和姨姨鬧著玩呢,圓子辛苦了,下去洗洗臉吧?!?/br> 圓子一步三回頭地和劉嬤嬤下去,裴原看著他走,撩了袍子坐在寶寧身邊,垂眸看她的臉。 寶寧被看得不好意思了,眨眨眼皮兒要閉上,裴原輕輕掐她鼻尖:“不聽話?!?/br> 寶寧心一沉,知道他又要犯毛病了。剛成親的時候一天說不出三句話,原來是攢著呢,就等著現(xiàn)在都還給她。 寶寧閉著眼,屏氣聽裴原喋喋道:“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許在外頭隨意買東西吃,府里那么多廚子,還不夠你使喚的?偏要吃那一文錢兩個的破餅子,怎么就那么好吃?管不住自己的嘴,看,遭罪受了吧。我和你說過,外頭做的那些東西,用的不知是什么爛菜葉子,長了蟲,又不洗,若不然怎么那么便宜賣給你?你非要貪吃……” 他越說越上頭,寶寧敗下陣來,哀嘆著捂住耳朵道:“你別念我了,嘮叨死了?!?/br> “自己敢做,還不許我說?也就是你,換成別人,就算跪在地上求我,你看我管不管他?!迸嵩阉氖殖断聛?,摸摸手心,涼的,皺眉放在自己胸前捂著,邊問,“好點(diǎn)了沒,還想不想吐,肚子疼不疼?” “不太好,不想吐了,就是惡心。”寶寧撐起身子,“給我接杯水來吧,想漱口?!?/br> 裴原伸手取了床頭屏風(fēng)上的小披肩給她披上:“劉嬤嬤好像煮了蜂蜜水,我去看看好沒好?!?/br> “你別走嘛。”寶寧拉他的袖子,軟聲祈求著,“我不舒服,就想你在旁邊陪著我。” 不等裴原說話,寶寧又道:“你只要陪著我就好,我只看你的臉,不想聽你的聲音?!?/br> 裴原臉色不太好看,但還是坐下,把寶寧圈在懷里,揚(yáng)聲喚人拿水進(jìn)來。劉嬤嬤應(yīng)了聲,很快推開門,手里拿著個茶壺,邊道:“王爺,樂大夫來了?!?/br> 腳步聲傳來,裴原回頭看過去,來的大夫不過二十出頭年紀(jì),一身瀟灑白衣,不茍言笑的樣子。 裴原不太滿意:“怎么這么年輕,有沒有年歲更大的來?這個太小,我信不過?!?/br> 劉嬤嬤道:“王爺您有所不知,樂徐大夫是豐縣最有名的神醫(yī)了,妙手回春,以仁義著稱,常常不收診費(fèi)。” 裴原仍舊不信,想要斥退換一個醫(yī)士來,但眼光一瞥,寶寧忽然蹙起眉頭,像又是要吐了,趕緊不甘不愿地騰了位子:“我夫人吃壞了肚子,你快來看看?!?/br> 他轉(zhuǎn)頭又吩咐劉嬤嬤:“取一條絲帕來。” 劉嬤嬤會意,趕緊取來,搭在寶寧腕上,又引著樂徐大夫過去。 樂徐放下藥箱,在診治寶寧前,先是看了裴原一會兒,又伸手抓著他挽了袖子,往他腕上瞟一眼。裴原心中本就焦急,見他無禮舉動,更是怒上心頭,剛欲呵斥,便聽樂徐緩緩道:“最近身體不太好吧?是不是總是腿寒,尤其骨節(jié)處,疼痛更甚。過幾日要初雪了,你注意些,多穿兩層褲子。” 裴原瞇眼看著他,心中生出淡淡疑慮。 燕北的天氣并不適合他,他腿疾并未痊愈,這邊天寒地凍,不時便會發(fā)作,只是還能忍受,并未張揚(yáng),更未曾請過大夫。他是怎么知道的?裴原忽然又想起他的名字,樂徐,這名字熟悉又古怪,但究竟哪里有問題,他并不能立刻答出來。 裴原沒有再糾纏這個問題,他更關(guān)心寶寧的病情,只是對樂徐的態(tài)度更端正了些,道了個“請”字。 劉嬤嬤緊張地站在一旁盯著,裴原取杯子到了盞溫?zé)岬拿鬯?,等著待會給寶寧漱口。 樂徐那邊好半晌都沒有動靜,他那嚴(yán)肅神情,看得寶寧心也突突起來,生怕自己患了什么絕癥。 劉嬤嬤走到裴原身邊,附耳小聲道:“王爺,您說,王妃會不會是懷了?婦人孕初時,大多會害喜,王妃有些像?!?/br> 裴原盡力冷靜地?fù)u頭道:“不會,上個月還有月事的,距今還不到一個月?!?/br> 他一直很盼望有個孩子,但聽說婦人生產(chǎn)是個難關(guān),憂心寶寧年紀(jì)小,會出現(xiàn)差錯。這樣兩相糾結(jié)下,裴原曾尋了幾本醫(yī)書來細(xì)細(xì)地讀過,大體上有些了解,回答得很肯定。 他堅定地認(rèn)為寶寧只是吃壞了肚子。 “那不是月事,是見紅?!睒沸旃殴值仄沉伺嵩谎?,放下手道,“還好王妃福運(yùn)好,要不然這個孩子怕是就保不住了。不過現(xiàn)在的脈象看來,胎仍是不穩(wěn),孕婦要多臥床,你們不要吵她,讓她心情愉悅,說不定還能保得住。” 樂徐注意到桌子上豐盛的宴食,眉梢一挑,意外道:“胃口還挺好的?很不錯?!?/br> 再一轉(zhuǎn)眼,瞧見被咬了一半的韭菜盒子,臉又拉下來:“活血的東西要少吃?!?/br> 屋里一片寂靜,寶寧呆呆傻傻地躺著,看樂徐站起身:“我去開個安胎的方子,先吃兩副。再列出個忌口的單子,上頭的東西少吃,在胎穩(wěn)前最好碰都不要碰。” 見裴原一直不出聲,劉嬤嬤焦急喚道:“王爺,王爺您可聽見了?” 裴原喉頭動動,剛才還能滔滔不絕教訓(xùn)寶寧的舌頭現(xiàn)在像是僵住了,滯了半晌,終于抬手拍了拍寶寧的手:“寶寶別怕,咱好好養(yǎng)著,我日日回來伺候你,別害怕?!?/br> 他重復(fù)著,不知是和寶寧說,還是和自己說:“寧寧乖,別害怕,這都不是事,孩子會沒事的,你也沒事,好好養(yǎng)著就行了,我們不怕啊……” 寶寧瞧見他黑色褲腿濕了一片,滴滴答答還在往靴子上淌。 原本裝著糖水的碗已經(jīng)歪斜著空了,裴原剛才手抖,全灑在了自己的襠上。 …… 燕北已經(jīng)刮起了冬日的冷風(fēng),隱隱有大雪欲來之勢,蜀中仍在下雨。 綿綿細(xì)雨下了半個月,地面往上滲著濕冷,在過去的一個半月里,巴蜀軍對戰(zhàn)南蠻的戰(zhàn)役大獲全勝,眼瞧著就要年節(jié),許多將士不僅收到了嘉獎,還收到了周帝特允的返鄉(xiāng)省親的旨意。這些將士大多是在戰(zhàn)中立下功勞的,上至將軍,下至兵卒,有幾千人。除了裴霄。 營帳外頭喜氣洋洋,充斥著恭賀的聲音,裴霄獨(dú)自一人坐在帳中飲酒,面色暈紅,握著酒盞的指節(jié)森森發(fā)白。 他從沒有像此刻這樣明白,他是被拋棄了,被周帝拋棄了,周帝想讓他老老實(shí)實(shí)地待在這荒蠻之地,最好老死在這,再也不要回去。 他心中的不甘和怨憤像是頭野獸,幾乎將他吞噬了! 憑什么呢?他這么多年來,也是兢兢業(yè)業(yè),勞苦功高,他和高家立下那么多汗馬功勞,如今一錯,竟然就統(tǒng)統(tǒng)不作數(shù)了?裴霄想著,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在為做一個好帝王而準(zhǔn)備,裴澈心太軟,裴原心太野,唯有他才是可塑的帝王之才,如果他能夠登基,定會強(qiáng)兵興文,大施仁政,有朝一日率領(lǐng)大周鐵騎一統(tǒng)天下,打下千秋萬代不朽的江山! 他千辛萬苦地想要得到這個機(jī)會。 他并不是個惡毒的人,惡毒只是手段而已,并不是他的心。所以,面對他第一次生出喜歡之心的女子,他仍能克制,不去搶奪。面對裴原削發(fā)的侮辱,他仍舊暗自吞下,拒了淳于欒的合作請求。 但如今,裴霄不想再忍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也只是想要活著而已。 想要活著,就只能殺了裴原,殺了周帝,奪回帝位,付出一切都在所不惜。 既然全天下都辜負(fù)他,他又何必再守忠誠呢? …… 夜深人靜時候,裴霄已經(jīng)醒酒,他整理好裝束,騙過營地站崗的衛(wèi)兵,行到遠(yuǎn)離營地的一處曠野中央,下馬等候。 這是他與那人約好的地方,今天是最后一日。 雨漸漸聽了,月仍隱在烏云之后,裴霄安靜地等待著,直到奔馬聲至,在他身后一丈處穩(wěn)穩(wěn)停下。 淳于欒大笑著道:“漢人的三王子,怎么樣,你想好了?” 第145章 紅棗 裴霄淡淡道:“隨我來,只你一人便可?!?/br> 淳于欒往后看了眼, 他的心腹查爾瓜就在他身后三丈遠(yuǎn), 聞言投來探尋的目光。 淳于欒道:“別跟著?!闭f完, 他跟隨裴霄的馬匹, 揮鞭前行,被領(lǐng)到了一處紫竹林。 竹林早被布置過, 內(nèi)置一方小桌, 上面擺著輿圖和筆墨,掛一盞小燈籠, 旁邊的爐上還溫了酒。 裴霄問:“竹下燈影,清酒漫談,如此雅致小景,殿下還滿意嗎?” 淳于欒看了看那幅輿圖, 是包攬整個天下的山海圖, 筆畫精細(xì),每一處關(guān)隘山口, 每一處城鎮(zhèn), 都標(biāo)識得清清楚楚。他挑眉問:“什么意思?” “殿下不是匈奴現(xiàn)在王庭的嫡系血脈吧, 只是老單于膝下無子,你這個侄子才僥幸得勢, 做了左賢王??上У氖? 老單于寶刀未老,花甲之年,竟然生下了一個兒子。如此一來, 你便成了外人,地位岌岌可危,害怕了嗎?”裴霄撩袍在對面坐下,淡笑道,“時間不多,不如開誠布公地講。你想要那個位子,我也想要。你需要我的幫助,我也需要你的。” 淳于欒臉色稍正,注視裴霄半晌,大笑道:“三王子果真是爽快人。” 他也坐下,問:“你可有計策了?” “已有?!迸嵯鑫⑿χ?,用未蘸墨的狼毫筆在輿圖上偏北方向,一處名叫代縣的城鎮(zhèn)上畫了個圓圈,“燕北三大重鎮(zhèn)之一,殿下應(yīng)該早有耳聞。上月?lián)Q防,新上任的守將叫宿維,是我的人?!?/br> 淳于欒心頭一動,倏地抬眼看他:“你是想將這個人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