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白夜做夢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97
大約這就是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吧。 他不想打擾羅曉源,很快結束了這次通話,放下手機后抬頭去看俞明燁,無奈道:“看來還是要麻煩俞總陪我走一趟美術館了。” “怎么,”俞明燁還在翻閱手里的文件夾,隨口問,“小朋友沒時間?” 霍言點點頭:“你要是真的忙,我自己去也行。” 機會難得,又拿到了首日票,他實在不想就這么浪費。他們已經(jīng)定下明天晚上的飛機回國,霍言白天去美術館呆半天,還能直接坐地鐵到機場去和俞明燁匯合,其實并不麻煩。 他已經(jīng)自顧自地把計劃定好,無論俞明燁是否有時間陪他,他明天都能自己耗一整天??捎崦鳠钸@么長時間不見他,怎么舍得讓他自己一個人去看展,當然直接拒絕了這個提議。 于是第二天,霍言便攜家眷一起去了美術展。 俞明燁謙虛得過了頭,自稱在藝術方面毫無造詣,上一次買畫還是和霍言初遇的時候,可真到了美術館里,他不僅能陪著霍言慢慢地看完整個展覽,甚至還能偶爾給出兩句頗有水平的點評來。 “是誰說的一竅不通?”第三次和他交流過感想后,霍言問俞明燁。 “確實不怎么會,”俞明燁含笑道,“以前偶爾會陪母親去看別人的收藏,從她那里學會了一套唬人的說辭,現(xiàn)在搬出來用用。” 霍言才不相信他的鬼話,徑自繼續(xù)往前走,余光瞄到左手邊的一幅畫時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俞明燁已經(jīng)跟上了他的腳步,見他有點奇怪地頓在原地,也跟著扭頭去那幅畫。 是幅風景畫,用色濃郁厚重,畫出來的夕陽情感飽滿,很有感染力??晌粞缘牟皇钱嬅姹旧恚撬纳仙L格和筆觸。 這幅畫的作者,不需要去看署名,他也知道是誰。 “是燕老師的畫?!彼÷曊f。 燕虹在國內(nèi)外都很有名氣,她的畫會被收錄在這次的大展里也不奇怪,霍言從前沒少看她畫畫,對她下筆的手法都爛熟于心,但自認再有十年自己也沒辦法畫出她那樣的作品來。他對自己的水平很有自知之明,便越發(fā)地尊敬燕虹,只是到了這個時候,霍言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沒法用從前的視角去看待燕虹了。 以前她是霍言最敬重的老師和長輩,可現(xiàn)在燕虹對霍言來說又多了一層身份。 他好像確實可以將燕虹當作母親看待了。 “其實以前燕老師對我很好?!?/br> 走得累了,他們在美術館內(nèi)設的咖啡廳里找了個位置坐下。霍言點了熱可可,又替俞明燁點了咖啡,在等待飲料的閑暇時間里,終于對俞明燁談起了這段往事。 他把從前燕虹一直為自己制造便利,又給了他許多學業(yè)和經(jīng)濟上的幫助的事都告訴了俞明燁,坦誠道:“雖然她不提,我也沒有說,但那時候……我也許是把她當作母親看待的?!?/br> 那時他剛失去唐聞不久,好像誰也不會再無條件地對他好了,遇見燕虹時恰好是他最失落的一段時間。可燕虹并不在意他消極的態(tài)度,也不認為這會影響他的工作熱情,反而在確認他的態(tài)度后選擇把他招攬進自己的工作室做助手,給了他無數(shù)機會和幫助。霍言不能否認自己對她有移情心理——他失去了唐聞,卻得到了燕虹超出正常范圍的援助,潛意識里把對方當作母親看待,并且為此感到羞于出口。 他沒想到自己會在燕虹去世后和俞明燁走到一起,到了今天,霍言才意識到,他似乎真的可以將燕虹當作母親看待了。 從前他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對俞明燁來說很不公平,像偷走了原屬于對方的母愛似的,可這會兒他終于把話都說出口了,俞明燁卻只是笑了一下,說:“我知道?!?/br> 霍言怔了怔,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那時我還沒見過你,”俞明燁道,“可偶爾有時間和母親閑聊時,會聽她說起自己很中意的一個學生?!?/br> 霍言張了張嘴,卻沒發(fā)出聲音來,只是安靜地聽著他繼續(xù)往下講。 “我對藝術確實興趣不大,不過她醉心教育,給學生一些幫助,我是很支持的?!毕氲窖嗪绠敵踉趺磳ψ约盒稳荨澳莻€學生”,俞明燁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她認為你很有靈氣,愿意花更多心思去培養(yǎng)你,照顧你,這些我都知道。她還想要把你介紹給我認識,只是一直被各種事情耽擱,到最后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如果當初能有這樣的機會,他會更早認識霍言,或許又會是另一個不一樣的故事。 霍言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沉默片刻,無奈地跟著笑了一下。 “其實我以前一直覺得很愧疚,”他說,“擅自把你的母親當作自己的親人和長輩,既自作多情,又像是偷走了原屬于你的東西……” 而他其實什么也不是,甚至連燕虹過世了,他也沒能第一時間去向對方告別。 感受到他情緒有些低落,俞明燁伸手覆在他放在桌面的手上,低聲道:“我很高興。” “嗯?” “在你最難過的時候,她給了你力量,這很好?!?/br> 至于以后,就由他來陪霍言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