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白夜做夢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99
俞明燁和俞秋月幾乎同時扭頭來看他,動作一致的程度頭一回讓人感覺他們是親人。 霍言表情平靜地看著他們,好像只是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 大約是因為他太過平靜,俞明燁反而無來由地覺得有些心虛,遲疑片刻才拿起手機,找到電子版本的鑒定報告遞給他看。 剛得知霍言和嚴亦航之間的關系時,老實說他是不太相信的,可那時俞秋月已經找人做了親子鑒定,報告上的結果很清楚,檢驗機構權威,俞明燁也無法否認它的證明能力。 他不愿意讓霍言和嚴亦航扯上關系,俞家情況復雜,俞秋月自己就是被所謂的家族榮耀牽絆的受害者,如果她和霍言都愿意的話,讓霍言認回這么一個父親也無所謂。來這里的路上他和霍言溝通過,但沒有提起親子鑒定的事,而目前看來雙方都不愿意,俞明燁也就順水推舟,決定讓這份報告失去它應有的效力。 霍言接過俞明燁的手機,沒有太在意前面的鑒定和分析部分,直接翻到末尾去看結果——鑒定機構給出的結論是99%的吻合度,他和嚴亦航確實是父子關系。 他回想起第一次在新聞上看到那人的臉時自己的驚訝,嚴亦航的長相他已經記不太清了,現在再去回憶,只能想起唐聞發(fā)現他已經知道嚴亦航這個人的存在時慌張又后悔的表情。 唐聞那時在想什么呢?霍言想,大概非常慌亂吧,畢竟唐聞一點也不希望他去找嚴亦航,關于他的另一個父親是誰這件事,他直到病逝以前都沒有給霍言確切的答案。 可到頭來他還是知道了,而且是以不那么皆大歡喜的形式,事后不得不承認,其實不知道也挺不錯的。 他的視線沒有離開屏幕,卻開口問俞秋月:“我和他長得像嗎?” 俞秋月沉默片刻,然后才不太高興地道:“……你以為我為什么這么討厭你?” 她用的是不那么友善的“討厭”,直白但聽起來相當真實?;粞匀滩蛔⌒α艘幌拢煊X到俞明燁的手在桌面下伸過來,捉住了他搭在腿上的左手,便不著痕跡地回握住對方的手,安撫性地摸摸俞明燁的手背,示意自己沒事。 然后他將手機平放在桌面上,當著俞明燁和俞秋月的面點了刪除,把這份鑒定報告徹底從俞明燁的手機上抹去了。 “我不需要第二個父親,也不需要你承認些什么,畢竟那些都不是屬于我的東西,沒必要因為這件事勉強彼此?!被粞蕴а廴タ从崆镌?,嘴角噙著一點笑意,“該談的條件你們談,就當它不存在,好嗎?” 今天以前,“你是嚴亦航和唐聞的孩子”這件事一直只存在于別人告知他的話里,霍言第一次看見這份親子鑒定報告,確認了這句話的真實性,反而覺得心里比從前輕松得多。唐聞到死都沒給過他的答案,現在他從一紙報告上得到了確認,多年來一直扎在他心頭的那根刺終于被拔掉了,其實是件好事。 這算得上他今天過來最大的收獲了,剩下的交換條件與利益相關話題都由俞明燁和俞秋月去商談,霍言只管好好地吃完這頓飯,什么也不需要多做。等晚餐時間結束,面前的這對姑侄也談妥了合作方案,稱得上愉快地握手言和,達成了合作協議。 第61章 “有時候我會想,為什么你會喜歡我呢?”霍言問。 彼時窗外正下著小雨,明明天氣已經逐漸回溫,但下過雨后還是有點涼,霍言靠在俞明燁身上,身上蓋的絲質涼被滑落下來,露出的光滑脊背上有幾朵櫻花一樣的吻痕,襯得皮膚白得像某種高級瓷器。他們剛做過一次,霍言被弄得差點哭了,現在平復下來連眼角都還是紅的,俞明燁扶著他的腰讓他靠得更舒服些,嘴角還噙著一點笑意:“為什么認為我不會喜歡你呢?” “你應該見過很多比我優(yōu)秀的人。” “可他們都不是你?!庇崦鳠钫f。 “有一段時間我偶爾會覺得,哪天會在新聞上看到你突然宣布結婚的消息,但結婚對象一定不是我?!毕肫鹱约阂郧霸浐紒y想過的內容,霍言忍不住笑了一下,現在他知道那時的想法有問題,可當時的他卻真的是那樣想的,“很消極對不對?不過那時候我是真的不認為我們能走多遠,畢竟我看起來并不是那么討人喜歡的樣子?!?/br> 他對自己待人接物是什么態(tài)度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許瑤笙以前說他像小刺猬,霍言覺得自己還不如刺猬可愛,某種程度上可能更像棵帶刺的沙漠植物,連水分都少得可憐。 可俞明燁好像不這么認為,于是他想象中的到期分手就這么發(fā)展成了登記結婚,進度快得讓他自己都適應不過來。 以至于時至今日,即使霍言已經明白自己有多喜歡俞明燁,也仍然弄不明白俞明燁為什么會喜歡他。 怕他著涼,俞明燁扯過被子裹在霍言身上,這才不疾不徐地說:“說來你可能不信,我對你一見鐘情。” 見霍言一臉不信,他又笑著強調道:“是真的?!?/br> 這件事他好像從沒有告訴過霍言,也難怪霍言覺得他在開玩笑。 “那時我想為母親任職的母校做些什么,所以才讓手下的人策劃了個不痛不癢的慈善項目,但老實說,這個項目能有些什么成果我也并不在乎——即使學生們拿出的作品一幅也賣不出去,按照約定我還是會為美院捐一筆錢。” 接收到霍言不贊同的目光,俞明燁湊過去親他一下,補充道:“當然,這只是我當時的想法,那次活動相當成果,幾乎所有參加拍賣的作品都被買走了,再加上我捐的那筆錢,足夠為美院多建兩棟新樓?!?/br> “我覺得你很沒有藝術情懷?!被粞缘?。 俞明燁無辜道:“畢竟我是個商人,你應該對我寬容些?!?/br> 霍言還想說些什么,他又道:“而且我也買了畫,不是嗎?” 霍言一下就想起被掛在俞明燁辦公室墻上的那幅他隨手涂的風景畫了,想想覺得自己也沒有高尚到哪里去,繼續(xù)這個話題還可能會被俞明燁帶進溝里,于是不說話了,看著俞明燁等他接著往下說。 “那時我情緒有點不太好,家里叔伯趁著我在忙母親的喪事,好幾個人都在暗地里搞小動作,我處理得心煩,才接受邀請到學校里來走一圈?!庇崦鳠羁粗?,意有所指道,“結果我被那群跟藝術不太沾邊的學校領導逛了半天,最后在畫室里抓到一個偷懶的小朋友?!?/br> “……我才沒有偷懶。”霍言不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