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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你的溫度,我的幸福在線閱讀 - Chapter 17戀戀情深

Chapter 17戀戀情深

    所謂一見鐘情,看到自己中意的人,就像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花朵。

    回城的旅途總顯得過于短暫。鐘情坐在飛機上,迷迷糊糊間一夢醒來,就見黎邵晨正幫她輕輕掩著身上毛毯的一角,一面笑著看她:“醒了?正好也要到了,你先醒醒神,免得待會兒下去被風(fēng)吹到?!?/br>
    這句話聽得很耳熟。鐘情腦子還有點迷糊,琢磨一會兒才記起,上一次聽到類似的話,還是高三畢業(yè)那年暑假的事。那次父母陪她一起搭乘飛機來到平城,鐘母在臨下飛機前也是這樣說的。類似的叮囑大概只有老一輩人才講究,說是一直睡著,猛地醒來就去到室外,容易感冒頭疼,最好還是提早醒來坐著緩緩。她愣了愣神,望著黎邵晨唇邊的笑紋,不禁莞爾一笑。

    蘇杭一行,盡管時間不長,兩個人的關(guān)系卻比之在平城時拉近許多。黎邵晨很順手地揉了揉她的發(fā)頂,湊近了些問:“你這笑好像沒憋什么好事兒???說吧,心里琢磨我什么壞話呢?”

    鐘情越想越覺得笑不可抑,張口就照實說了出來:“你剛剛那句話挺像我媽說的……”

    黎邵晨眼睛一瞇,隨即便彎起唇角,笑得如坐春風(fēng):“朵朵,你這么講我,你mama知道嗎?”

    鐘情剛拿起礦泉水瓶含了一口水進去,瞬間噴了半口出去。黎邵晨自覺扳回一城,坐在旁邊樂不可支。

    不多時,飛機落地,乘客陸續(xù)走向大廳,黎邵晨還不罷休,邊走邊特別起勁兒地問:“朵朵,哎,朵朵,你爸媽給你取了那么古典的大名,怎么小名取得跟小動物似的?!?/br>
    鐘情白了他一眼,不想理會,但她不講話,黎邵晨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開頭必然是“朵朵”兩個字,周圍往來的行人紛紛朝著他們倆看過來,鐘情自覺丟不起這個人,只得站定原地,壓低嗓音瞪著他解釋道:“你懂什么,我爸姓鐘,我媽姓秦,就取了個諧音,我的大名就這么來的,壓根也沒你想的那么浪漫。”

    說完就朝著外面??康某鲎廛嚤既ィ枭鄢烤o隨其后,蛇打隨棍上:“不是吧,我覺得其實你的小名另有深意??!”

    鐘情鉆進一輛空車,黎邵晨也毫不客氣地跟在她后面,一齊擠進車子后座:“師傅,蘋果園街道?!?/br>
    那司機師傅也是熟門熟路,一聽這話把后視鏡扳正,朝后望了一眼,痛快答應(yīng)一聲:“好嘞?!?/br>
    司機很有眼色,見兩個年輕人一前一后擠進車子,女的側(cè)臉朝外看著不講話,男的一臉熱忱眼巴巴望著,猜想又是一對鬧別扭的小兩口,就把收音機打開來。不多時,車廂里一會兒流行歌曲一會兒單口相聲,聲音滿滿好不熱鬧。

    黎邵晨趁著這陣熱鬧,壓低聲音小聲說:“哎,你就聽聽我的分析,反正就這一回,你要是不愛聽,大不了以后不說了?!?/br>
    鐘情本來也沒有多生氣,只是從前也沒跟人討論過這個問題。自己的名字從上中學(xué)起,就沒少引人注目,老師點名的時候總會多看她一眼,同學(xué)也時不常地拿她名字開個玩笑,對于自己的名字,這么多年她可以說是又愛又恨,對于黎邵晨的主動攀談她也確實有點抵觸。

    想了想,鐘情繃著臉瞥了他一眼:“就這一回?!?/br>
    黎邵晨兩指往額頭一碰,行了個禮,笑得又認(rèn)真又脾氣:“就這一回,以后誰提我跟誰急?!?/br>
    鐘情用眼神瞄著他,示意他有話就說。

    黎邵晨領(lǐng)會精神的能力相當(dāng)之高,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我是這么想的,雖說你的名字是叔叔阿姨兩家的姓放在一塊,但這里面肯定也有當(dāng)年叔叔對阿姨的情意。從你小名就看出來了。”

    鐘情也覺得奇了:“怎么看出來的?”

    黎邵晨嘴角一翹,笑得別提多討巧了:“你想啊,朵朵,就是花骨朵兒。所謂一見鐘情,看到自己鐘意的人,就像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花朵?!?/br>
    黎邵晨向來以顏正嘴甜聞名商圈,鐘情對于他的種種事跡也不是聽了一次兩次了,可兩個人相識許久,這卻是黎邵晨第一次對著她說出這么甜的話。鐘情先是聽得耳朵一熱,再看他含著笑意的眼眸,瞬間覺得整張臉都跟著燙了起來,連忙撇開視線說:“你也不嫌rou麻!”

    黎邵晨出了名的臉皮比城墻拐歪還厚兩寸,對于鐘情的指責(zé)絲毫不以為意,一本正經(jīng)落落大方地回答:“這是叔叔對阿姨的感情宣言,我有什么rou麻的?!?/br>
    鐘情一聽,這意思是說他再rou麻也比不過鐘父當(dāng)年,立刻不干了:“這只是你主觀臆測?!?/br>
    黎邵晨笑得別提多自豪了:“這是叔叔告訴我的?!?/br>
    鐘情瞪大眼睛,轉(zhuǎn)過臉看他:“不可能!”緊接著又問:“我爸什么時候說的?”

    黎邵晨眨巴眨巴眼:“我這人言而有信,得替叔叔保守秘密?!?/br>
    鐘情被他一頓胡攪蠻纏,直覺詞窮,索性撇開臉不講話了。兩個人回城的時間剛好是正當(dāng)午,工作日中午,城里交通少見得暢通。鐘情朝著窗外望了一會兒,突然發(fā)覺不對,問司機師傅:“咱們這是走得哪條路?”

    司機師傅反應(yīng)很快:“不是說去蘋果園嗎?這么走雖然繞了點,但是不堵。保管比直插過去快?!?/br>
    黎邵晨倒是放心得很,還夸獎了司機兩句:“師傅看來是老司機了,這么走確實快捷不少?!?/br>
    聽得司機師傅挺高興,鐘情卻傻眼了:“咱們?nèi)ヌO果園干嘛?”

    黎邵晨眼眸含笑,理直氣壯:“去我家啊。”

    “什么?”鐘情覺得是不是電臺里單口相聲學(xué)雞叫的聲響有點太大,導(dǎo)致她開始幻聽了:“你說去哪?”

    “去我家?!崩枭鄢啃Σ[瞇地又說了一遍,佯作沒看到鐘情一臉被雷劈到的表情,特別自然地接下去:“這不是從你家買了幾樣好茶嘛,還有一些小點心,走之前我就答應(yīng)老爺子了,先把這些東西給他送過去。”

    鐘情緩過一口氣,很快做出決定:“那讓司機把我隨便放一個就近的地鐵口吧,我行禮也少,直接去公司?!?/br>
    黎邵晨笑得如同一只偷了雞的狐貍:“別介。上飛機前我已經(jīng)跟家里打招呼了,現(xiàn)在我爸媽都知道我要帶一位公司的得力干將過去,你這臨時叛主,我跟老爺子也沒法交待啊?!?/br>
    鐘情聽了他那句“臨時叛主”就覺得背上仿佛壓了一座鎮(zhèn)壓孫猴子的五指山,額頭不自覺地直冒冷汗:“沒那么嚴(yán)重吧,黎總……”

    黎邵晨“嗯”了一聲,湊近她說:“這事我記得咱倆已經(jīng)交流過了,要么叫我名字,要么,就叫聲三哥?!?/br>
    他這樣說,實在是逼著人大腦自動播放那晚的情形,鐘情眼珠亂轉(zhuǎn),只為避開他糾纏的視線,心想叫三哥什么的怎么聽怎么像混黑道的,他們這行怎么也算合法經(jīng)營……思維一亂,再被黎邵晨的眼睛那么一看,嘴巴比腦子更快地做出反應(yīng),不戰(zhàn)而降:“黎邵晨!”

    黎邵晨對于她直呼自己全名這件事,倒不是十分介意,特別痛快地答應(yīng)了一聲:“嗯,你念我名字還挺好聽的?!?/br>
    鐘情無語,但她實實在在是個老實人,既禁不住嚇,也戴不住這么大頂帽子,只能壓低聲音懇求黎邵晨:“你答應(yīng)過我,這件事慢慢來,等我適應(yīng)。”

    黎邵晨見她額頭都冒出細汗,知道她實在是嚇壞了,不禁既好氣又好笑:“從前覺得你挺有魄力一個人,怎么這點事就把你嚇唬住了?!?/br>
    鐘情抬起眼睛看他,眼睛里已經(jīng)漾起淡淡水光:“我有我做事的原則,事情一件件來,我不習(xí)慣把許多事攪在一起?!?/br>
    兩個人在清河旁已經(jīng)把話說開,黎邵晨知道她指的是與陸河的往事,也漸漸熟悉她的性格,雖然心里堵著一口氣,卻又對她氣不起來,只得暫且把這件事都記在那位“前男友”身上。這么想著,他面上的神色也柔和起來:“你想得太嚴(yán)重了。我?guī)е笥训郊依锍灶D飯,本來就是很平常的事。白肆沈千秋他們都去過。”

    鐘情一想到黎邵晨那個家庭背景,就忍不住脊背往直立:“可是……”

    黎邵晨揉揉她的后脖頸,如同愛撫一只炸了毛的貓:“沒什么可是的。再說了,我才在你父母家吃過飯,這頓飯就當(dāng)投桃報李了。”

    鐘情怎么想怎么覺得不對勁,又一時琢磨不過來是什么地方不對勁,只能順著他的話點點頭:“那好吧?!蹦X子里一出現(xiàn)與黎邵晨父母罩面的情形,她又緊張起來:“可是我也沒準(zhǔn)備什么禮物……”

    黎邵晨拍拍她的頭,呲著牙樂:“小同志,覺悟很高啊!”

    鐘情躲開他的手,毫不客氣地瞪著他:“說正經(jīng)的呢。”

    黎邵晨一指自己大腿上放著的背包:“你以為這里面的東西,是為我自己買的?都以你的名義送,行不行?”

    背包里是兩人在清河鎮(zhèn)游玩時買的綠茶、絲巾、玫瑰酥、還有一些頗具當(dāng)?shù)靥厣男⊥嬉鈨?。?dāng)時黎邵晨忙著采購的時候,鐘情雖然也在一旁精心指點,但也沒有太往心里去,畢竟那時怎么都沒想到,兩個人的關(guān)系會進展到如今的這一層,更沒想到她會這么快就跟著黎邵晨一起去探望他的父母家人。

    這樣一想,鐘情更慌了,拉開背包的拉鏈,一邊扒拉著里面的東西一邊研究:“走之前你就說了要給你爸爸買茶……”這茶怎么也不能算是她送的了,除了茶就是一些點心、果脯、幾條絲綢圍巾,以及一些當(dāng)?shù)氐氖止に嚻?。鐘情越看眉頭皺得越緊:“剩下的也沒什么好東西。”以黎邵晨父母的出身和閱歷,這些東西肯定難以入眼,哄哄家里的小孩子還差不多。

    黎邵晨循循善誘:“沒有你,我也買不到這么地道的茶葉和土特產(chǎn),當(dāng)然算你送的。再說了,我家里人也沒你想得那么傲,就是普通家庭,等你見了他們就知道了?!?/br>
    自打知道了此行目的,鐘情懷里就如同揣了一只小兔子,坐立不安,心情焦慮,好不容到地方下了車,跟在黎邵晨身后進了大院,心情愈發(fā)惴惴,幾乎都有點挪不動步子了。

    黎邵晨見她這樣,索性攥住她的手牽在掌心,另一手拎著包:“手這么涼,有那么可怕嗎?”

    鐘情回頭又瞅了一眼門口執(zhí)勤的衛(wèi)兵,覺得嗓子眼有點發(fā)干:“過去都是在電視里看到的……”

    黎邵晨嗤地一聲就笑了:“那跟電視里演的一樣嗎?”

    鐘情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住宅樓,半天才說:“不太一樣?!?/br>
    “怎么不一樣了?”

    “電視劇里的大院……都是門口站著哨兵,里面二層小樓,來往還能見到穿軍裝的?!?/br>
    黎邵晨笑著直搖頭:“你看這電視劇是什么年代的還記得嗎?現(xiàn)在再住二層小樓那是花園洋房,怎么也得首長級的待遇!”

    鐘情琢磨過味兒,自己也不禁笑了出來。被他這么一鬧,心里緊張的情緒也驅(qū)散不少,跟在他后面進了樓。

    不多時,有人來開門,鐘情跟在黎邵晨身邊,一同被迎過去,看見屋子里幾個人紛紛望過來的眼睛,才意識到自己一路上是被黎邵晨牽著手走進來的。這下子想說是普通上下級關(guān)系都不成了!

    鐘情一腦門汗,連忙松開黎邵晨的手,朝著坐在沙發(fā)上的兩個人微微躬身:“叔叔阿姨好?!?/br>
    黎邵晨jian計得逞,自然也就不多說什么,拽著鐘情手臂,把她引到近前,為幾個人作介紹:“爸,媽,小叔小嬸,這是鐘情?!彪S后又為鐘情挨個引薦:“鐘情,這是我父母,那邊的兩位是我的小叔叔和小嬸?!?/br>
    鐘情之前緊張過度,經(jīng)他一指點,才留意到另一邊沙發(fā)上還坐著一對男女,男的看模樣約莫三十來歲,女的要更年輕些,如果不特意介紹,可能會以為是跟黎邵晨平輩的兄弟姐妹。

    鐘情在黎邵晨的指點下依次跟各人打過招呼,僵站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辦。

    倒是黎母反應(yīng)最快,從鐘情手里接過東西,一邊還象征性地埋怨了黎邵晨一句:“怎么讓女孩子拿這么重的東西?!?/br>
    背包本來一路都是他拿著的,直到門鈴前才硬塞在鐘情懷里。黎邵晨是早就算計好的,聽到黎母這么說,就坡下驢笑著說:“這些都是鐘情從家里捎過來的土特產(chǎn)。你們看看,有喜歡的就挑著拿?!?/br>
    黎母似有嗔怪地瞟了他一眼,把背包放在茶幾上說:“照你這意思剩下的還打算送別人?”

    黎邵晨相當(dāng)松弛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也沒忘了拉著鐘情:“那是啊。你們不喜歡,我就拿去送朋友。反正肯定多得是人喜歡?!?/br>
    這話里的意思有點深。黎父之前一直端著茶碗不言語,聽到這話也開腔了:“沒規(guī)矩。客人送來的東西,哪里輪得到你指手畫腳地分配!”

    鐘情原本挨著黎邵晨坐下來就坐得不踏實,腰桿挺得筆直,下頦微微收著,眼簾低垂,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聽到黎父這樣說,更覺得脊背發(fā)僵,嘴上卻不敢不吱聲:“都是從家那邊帶過來的一些東西,有點茶葉點心,不值什么錢,勝在新鮮,叔叔阿姨如果感興趣,可以嘗嘗。”

    說這話的時候,鐘情抬起眼睛,神情恭謹(jǐn)而誠懇,倒不是心里不畏懼了,而是出于禮節(jié)。她雖然生在普通的三口之家,但鐘父那邊是當(dāng)?shù)貙崒嵲谠诘拇蠹彝?,小時候每年過年家族聚會,規(guī)矩是半點不能亂的,比眼前再大的陣仗她也見過。所以她知道,自己心里再打哆嗦,再不自在,跟長輩講話,眼睛向前平視,說話不緊不慢,這是最基本的禮節(jié)。即便黎邵晨父母不喜歡她,也不能在這些細節(jié)上挑出她什么毛病。

    黎父將手里的茶碗放下,吩咐一邊的阿姨:“那就把鐘小姐拿來的茶泡上幾杯,我們嘗嘗鮮?!?/br>
    黎父的態(tài)度可以說,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家里其他幾個人的態(tài)度。黎母見此,便和家里的阿姨一起把背包打開,拿了幾罐茶葉出來,又將其他幾樣?xùn)|西擺在茶幾上。

    這么一來,另一邊沙發(fā)上坐著的年輕女子也忍不住了,湊上前端詳:“呀,這條圍巾好漂亮?!?/br>
    她手里拿著的是一條天藍色帶米色花的絲綢圍巾,雖然疊得整整齊齊裝在透明包裝袋里,但看顏色和光澤度就知是實實在在的好東西。黎母見了便笑:“這顏色還是你們年輕人戴著好看,你要喜歡就拿去了?!?/br>
    那女子拿著圍巾掉轉(zhuǎn)身,朝著黎邵晨和鐘情一笑:“邵晨,鐘小姐,那我可就不客氣了?!?/br>
    鐘情看到女子眼睛中閃耀的善意,微笑著輕輕頷首。黎邵晨更大方,一擺手說:“都是鐘情拿來的,跟我沒關(guān)系,你想要哪個就問她!”

    鐘情連忙說:“既然送給叔叔阿姨的禮物,也就不屬于我了。各位請隨意?!?/br>
    那女子臉上不施脂粉,聽他們兩個這樣說,頓時笑逐顏開,顯得十分清麗,開心地把圍巾抱在懷里,又低下頭去研究:“哎,這簪子是什么木頭做的?”

    黎母也看出自家這位小嬸嬸是有意調(diào)和氣氛,便說:“我看著好像是黃楊木的,東西是鐘小姐買的,自然還是問她最清楚?!?/br>
    鐘情自然不好老老實實在原處坐著,走上前跟兩個人一起擺弄起桌上的東西:“阿姨眼力真好,就是黃楊木的?!?/br>
    阿姨拿過一罐茶葉去廚房泡茶,幾個女人才客廳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漸漸熱鬧起來,黎父這才站起身,朝著黎邵晨看了一眼:“你跟我來?!?/br>
    黎邵晨似乎對此司空見慣,神情沒有絲毫改變,起身就跟了過去。

    只苦了鐘情,一邊要應(yīng)對黎母和黎家小嬸嬸的各種問題,一邊留意到黎父和黎邵晨之間的暗流涌動,心里著實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她跟黎邵晨并沒有似表面看起來那般親近,也沒有真正確認(rèn)情侶關(guān)系,如今卻被他趕鴨子上架地帶來家中見父母,說不自在不緊張是騙人的,可就在這份紛亂和無措中,鐘情陡然察覺,自己心里竟然對此沒有半分的厭煩和不甘愿。

    從小到大,在父母的管教和引導(dǎo)下,她養(yǎng)成了做事有條不紊的好習(xí)慣,唯獨在與陸河分手這件事上她犯了糊涂。她既沒有勇氣去接受和面對陸河突如其來的背叛,也不想像從前那樣條條款款地理清兩個人之間的種種轉(zhuǎn)變,正是因為這一時的猶豫和放縱,讓她走到如今這般剪不斷理還亂的境地。

    如果沒有從父母那兒得知這一年來陸河隱瞞的種種真相,沒有父親語重心長的教導(dǎo)和母親強自忍耐的哭聲,可能她還會像從前那樣繼續(xù)扮鴕鳥逃避現(xiàn)實。如果沒有黎邵晨突如其來的進擊和表白,她可能會任由自己的感情天地像從前那樣晦暗和混亂下去。

    可她的工作和生活中,偏偏擠進一個黎邵晨。

    若說父母的擔(dān)憂和勸慰讓她決定走出泥淖,那么黎邵晨的步步緊逼,就是將她強制帶離從前雜草叢生的混亂境地。從換工作、換職位、再到后來的陪伴出差和如今的表白表態(tài),黎邵晨可以說是一步步推著她往前走……在這樣會令人大腦空白緊張無措的當(dāng)口,鐘情突然懂得了黎邵晨對她的良苦用心。

    她漸漸冷靜下來,不再緊張,不再畏懼,臉上開始流露真實自然的笑容,語氣平和地向黎母和小嬸嬸講解桌上的各式禮物。鐘情剪短了頭發(fā),自然沒辦法在自己頭上做示范,好在這位小嬸嬸很有興致,自己解開發(fā)卡,用她的頭發(fā)演示怎么用發(fā)簪盤出好看的發(fā)型。

    黎母在一旁微笑看著,一邊將鐘情從頭到腳悄悄打量。返程的旅途,鐘情并沒有刻意打扮,她一心以為下了飛機要直奔公司,便做輕便打扮。淺灰色羊絨大衣進屋后便脫下來交給阿姨,此時她穿著姜黃色高領(lǐng)毛衫,下身搭配瘦腿黑色靴褲和一雙輕便的牛皮短靴,身上除了腕表并沒有多余的首飾,臉上也只畫了非常自然的淡妝。

    黎母一邊觀察,一邊暗自搖頭,自家這個兒子過去從不缺花邊新聞,卻從沒見他正式與哪個女孩出雙入對,更別提是帶進老宅見父母。黎母想象過無數(shù)次兒子與未來兒媳同出同入的場景,卻從沒想到對方會是鐘情這樣一個看上去平凡得幾乎挑不出什么優(yōu)點的女孩:論樣貌,鐘情頂多算是中上;論性情,從剛剛進門后的種種來看,也實在是要強了些;論事業(yè),聽說是在自己兒子手下做事,那么一旦結(jié)婚,只有黎邵晨幫她的份兒,指不上她家里能有什么幫襯;由此再說到家庭,外省的,又是姑蘇那么遠的地方,南北差異那么大……鐘母越想越覺得不滿意,臉上的笑意自始至終都有些淡淡的,此時更是寡淡得幾乎看不出個笑紋來。

    不多時,黎父和黎邵晨一前一后走了出來,黎父神情向來嚴(yán)肅,此時看起來與平時無大差異,觀察不出個所以然來。再看黎邵晨,自始至終都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更看不出個子丑寅卯。幾個人一起在桌邊坐下來,沏好的熱茶幾乎沒人碰,飯菜已經(jīng)陸續(xù)端上來。

    黎父飯桌上不愛講話,黎母是沒有心情講話,另外兩位看起來也是奉行食不言、寢不語的準(zhǔn)則,飯桌上一時有些沉悶得厲害。鐘情看了黎邵晨兩眼,見他絲毫不以為意的樣子,還頻頻為自己夾菜,索性也就不多想,默默吃完這頓氣氛僵持的午餐。

    吃完飯,黎邵晨也沒多說,從桌上拿起兩包點心,兩桶茶,朝著黎母揮揮手:“公司還有點事,我和鐘情就先走了。這些東西我拿回去給哥幾個嘗嘗鮮?!?/br>
    鐘情聽他這樣說,也連忙起身,幾乎是剛剛道過再見,就被黎邵晨拉著往門口走去。

    關(guān)門的時候,鐘情敏銳地捕捉到黎父將茶碗墩在茶幾上的聲音,還有黎母在一旁的嘆息聲,不禁抬起頭看向黎邵晨的臉色。

    黎邵晨見她盯著自己看,便笑:“這頓飯沒讓你吃好,是我不好。今晚補齊?!?/br>
    鐘情搖搖頭,糾結(jié)已久的往事剛剛在一瞬間想通,她反倒沒什么不安心的:“我和你的差距很大,叔叔阿姨不接受也很正常。再說,我們現(xiàn)在本來也還沒確定關(guān)系?!彼植皇强蓱z巴巴上趕著非要做他黎家的兒媳婦,何來不安或感傷?

    黎邵晨瞇著眼睛看住她:“什么差距大?”

    鐘情掰著指頭數(shù):“你是平城本地人,我是外地的;你是公司總經(jīng)理,我只是個打工的;你家庭條件非常優(yōu)越,我的家境只能算是普通……”說到這,她又看了看黎邵晨的側(cè)臉:“單看臉你也長得比我好,你父母不樂意很正常?!?/br>
    黎邵晨聽到最后一句話,簡直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男的靠臉吃飯那是小白臉,長得好看也能算資本?”

    鐘情這次很認(rèn)真地點頭:“最起碼從下一代的基因來講,也是有優(yōu)越性的?!?/br>
    黎邵晨深嘆一口氣,站定,轉(zhuǎn)過臉看著鐘情:“有些話我只說一次,你聽好了。鐘情,我要找的不是結(jié)婚對象,而是未來能夠彼此攜手一生的伴侶?;蛘呤俏姨源罅?,之前我一直覺得你對我是有點喜歡的,但現(xiàn)在看來,你看待我的眼光跟看相親對象沒什么分別。鐘情,你能不能用看一個普通異性的眼光來看我,能不能……像從前看待陸河那樣看我?”

    鐘情有點愣了。

    黎邵晨扶住她的肩膀,棕色的眼瞳定定看著她,眼睛里寫滿認(rèn)真和凝重,還有無奈。他的眉毛很濃,眉形也好看,如同小時候讀過的許多武俠小說里描寫的那樣,眉飛入鬢,眼若寒星??僧?dāng)他像現(xiàn)在這樣看人的時候,那兩枚如同遙遠星辰般的眼眸,與她距離越來越近,溫度也越來越暖,似乎下一秒就要讓她沉溺在那兩汪明亮又熾熱的暖水之中。

    黎邵晨見她傻乎乎站著不言語,只能晃了晃她肩膀:“鐘情,我跟你講的話,你有沒有聽進去?”

    鐘情自然是聽進去了。正是因為聽進去了,她才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耳朵根那里熱辣辣的,她支吾了好一會兒才出聲:“我……會按照你說的那樣,試試看。”

    黎邵晨的臉上頓時顯出大大的笑容,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孺子可教,好好領(lǐng)悟?!?/br>
    說完,便拉著她往后遠走,一邊解釋道:“家里還有一輛能開的車,咱們先開這個車回公司?!?/br>
    鐘情有點跟不上他的思路:“回公司?”

    黎邵晨打開車門,讓鐘情先坐進副駕駛座,這才解開扣子從另一邊坐進去:“對啊,你之前不是說想回公司?”他把茶葉和點心放進后座的一只深色購物袋,一邊數(shù)落她:“你也真夠?qū)嵳\的,說給就都給了,也不給我留一份?!?/br>
    鐘情忍俊不禁:“你怎么跟小孩似的?!?/br>
    黎邵晨瞥了她一眼,坐直身體,清了清嗓子,擺出平時大老板的架勢說:“我這叫懂得惜福好不好?你親手挑選的禮物,最后都便宜了別人,我還沒點意見那才不正常?!?/br>
    鐘情算是明白了,以后說話就不能給他留白,否則這個人絕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表白心意的機會。連送禮物的事都能讓他說出三分霸道和甜蜜來,還有什么是他不敢想、不敢說的?

    兩個人回到公司后,自然又受到了公司上下的熱烈歡迎。黎邵晨更是奉行了最佳老板的一貫處事準(zhǔn)則,走之前給大家機會吃送行飯,回來之后又抓緊機會讓大家伙給兩人擺接風(fēng)宴。下午半天工作完畢,一大群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坐下來,幾乎承包了整間烤rou坊,老板認(rèn)出是熟客,也覺得省心,還沒開始點菜就先讓服務(wù)員給打了個八折。

    外面天氣陰沉得厲害,玻璃窗撲上一層厚實的白霧,反倒讓坐在屋子里的人覺得格外心安。這家的烤rou奉行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原則,一群人熱熱鬧鬧的,有負(fù)責(zé)把各類rou食蔬菜分類的,有負(fù)責(zé)烤rou烤蘑菇的,當(dāng)然還有像黎邵晨這樣,大大方方坐在那專門負(fù)責(zé)吃的。

    鐘情的位子緊挨著他,等到第一批食物烤得差不多了,才坐下來吃上一口熱乎的烤rou??緍ou坊因為用料足、蘸料鮮聞名左近,更是卓晨上下聚餐最愛的幾家餐廳之一。因此全公司上下幾乎都是熟客,倒是鐘情第一次來,覺得新鮮有趣之余,才嘗到第一口烤rou就再也停不下來。

    黎邵晨已經(jīng)吃了有一會兒,見鐘情吃得兩腮鼓鼓,一臉滿足,如同一只準(zhǔn)備冬藏的松鼠,不禁笑著站起來,跟旁邊兩名男性職員一起,承擔(dān)起負(fù)責(zé)烤rou的主要任務(wù)。

    不多時,老板私家自制的韓式海鮮湯熱氣騰騰地端上來,鐘情吃一口烤rou,就一口熱乎乎的湯水,覺得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暖和過來。

    黎邵晨坐下來,喝了口啤酒,輕聲在她耳邊說:“這頓晚餐不算。這個周末,我親自下廚以作補償。”

    鐘情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他指的是中午在黎家吃飯不愉快的事,猶豫的同時也覺驚訝:“你還會做飯?”

    黎邵晨笑吟吟的,夾起兩塊烤rou放進她的蘸料碗里:“現(xiàn)在特準(zhǔn)你有機會親自體驗?!?/br>
    吃飽喝足,鐘情也來了精神,順著他的話說道:“下一句話是不是就該說‘還不趕快謝主隆恩’了?”

    黎邵晨哈哈大笑:“短短半天,進步不小?。 ?/br>
    兩個人原本說話的聲音不算大,烤rou店里氣氛熱烈,大家都專注在吃上,并沒有太多人注意到他們兩個的動靜。可黎邵晨這人壞就壞在太喜歡笑了,他這樣一笑,許多員工紛紛看過來,平日里喜歡開玩笑的那幾個又開始作怪。

    “我怎么看著這出差一趟回來,黎總和鐘總監(jiān)的感情突飛猛進呢!”

    人事部的小米一向愛笑,此時也笑瞇瞇地說:“自從蕭總走了,已經(jīng)好久沒見黎總這么高興呢?!?/br>
    鐘情向來臉皮薄,被幾個人接連這么一打趣,不僅話接不上來,臉色也有點顯出緋色。倒是黎邵晨笑瞇瞇的,一臉大方:“沒想到你們一個個的眼神都這么好?。 ?/br>
    這句話就相當(dāng)于是默認(rèn)了。

    人群中發(fā)出接連的起哄聲。最初開腔那個年輕男生又說:“黎總,您這意思是正式宣布開始跟鐘總監(jiān)談戀愛嗎?”

    一群人的目光無聲地聚集在兩個人身上。鐘情放下筷子,剛想否認(rèn),奈何黎邵晨嘴快,按住她的手搶先一步說:“這個嘛,得看鐘總監(jiān)自己的意思?!闭f完,他端著啤酒站起身:“總之還是那句話,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新的企劃案能不能最終落定,還需要咱們大家伙一起努力!”

    他這樣一說,群情立刻激昂,大家紛紛站起身,碰杯的碰杯,說吉利話的說吉利話,一個個的好不熱鬧。

    鐘情被他一句話捧到半空,一句話又接回懷里,精神上首次體會到了蹦極的驚險和快感,坐下來之后臉憋得有點紅,悶頭吃飯不理人。

    黎邵晨目的達成,也不緊逼,只是手邊的蔬菜rou食從沒斷過,每一次鐘情剛吃完,他又麻利地供上。

    最后鐘情實在吃不動了,只能出聲阻止:“我吃飽了,別給我夾了。”

    這樣一來,就逼得鐘情先給他講話了。

    jian計得逞有臺階下的黎大少笑得別提多開懷了,拿過一邊的茶壺給她倒了杯熱乎乎的大麥茶:“那就喝點茶,消消食?!?/br>
    吃過晚飯,公司上下,該加班的加班,該回家的回家。鐘情站在公司門口,望著人員往來,不禁感慨,黎邵晨還真是管理人才的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