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金甲十萬下南州(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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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爾漢笑道:“在這呢,我看你們守在外面,于是就進來把朝王藏……啊!”他一邊說一邊向榻后轉(zhuǎn)去,誰想榻后竟然顯出一個大洞來,透過洞去,仍可看到一個和尚挾著朝王向后墻而去。 李如松推開扈爾漢抱著刀沖去,把大洞沖得更大,飛塵上天,他在飛塵中向那和尚追去。 焦天魁、張印全也追了出去,大宮雄本一見得手剛要走,扈爾漢縱身過來,一腔怒火都發(fā)在他的身上了,大聲道:“那里走!”左锏劈山一般打去,大宮雄本太刀在地上一點,人借力飛起,沖出屋頂?shù)拇蠖闯鰜?,扈爾漢大喝一聲:“那來走!”也跟了出來。 焦天魁的輕功最好,當(dāng)先追到,一劍向那和尚的肋骨刺去,那和尚長誦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左手回手一擊,正打在劍尖上,劍尖迸斷,焦天魁連退四步,那和尚借機向墻上竄去。 “放下朝王!”李如松怒吼一聲。一刀劈去,這一刀包天含地,那和尚驚異一聲,急忙翻身讓開,大刀在墻上劃過,半扇墻轟然倒下。 李如松快速轉(zhuǎn)回身來,和焦天魁、張印全以鼎足之勢圍住和尚,和尚看看他們。誦聲佛號道:“阿彌陀佛!三位都是高手,但貧僧只須一掌便可將朝王震死,三位可要一試?” 李如松冷笑一聲道:“你是景轍玄蘇?”和尚一合十道:“在下是安國寺惠瓊?!北娙送瑫r一震,安國寺惠瓊是當(dāng)今日本第一高僧,此人極為神秘,他既是和尚又是領(lǐng)主,既是文士又是武者,從來沒學(xué)過忍術(shù)卻被日本忍術(shù)最古老的門派天忍門尊為宗主,李如松深吸一口氣道:“久仰大名,今日一見卻不怎的,大師是佛門有道高僧,如何也來這人間的修羅場上管閑事?。俊?/br> 安國寺惠瓊道:“大人說的那里話,出家者乃為救世,今我關(guān)白,以大軍北來解朝民災(zāi)苦;除李氏孽政,與天下人共謀太平。貧僧豈可不來相助。” 李如松道:“大師漢話說的不錯,但漢學(xué)只怕不好,子曰:‘兵兇戰(zhàn)危,圣人非不得已而用之,豈可妄為?!卑矅禄莪偟溃骸笆ト艘驳溃骸趺穹プ铩?,這李昖主昏臣貪,朝鮮國政衰敗,難道我們來救民不對嗎?” 張印全實在聽不下去了,道:“禿驢少廢話,快把我家大王放下!” 安國寺惠瓊道:“不經(jīng)這位施主提醒,我都忘了,請幾位讓開,不然我就殺了李昖!”李如松不滿的白了張印全一眼,原來李如松和安國寺惠瓊說話就是在想辦法救人,沒想到張印全竟把這個局面打亂了。 焦天魁冷笑道:“大師殺了朝王,只怕大師也走不得!”安國寺惠瓊道:“在下一命升天,正去西天,生死何足論哉?!?/br> 李如松笑道:“大師武功卓絕,你我比試一下如何?若大師勝了,盡管帶走朝王,若大師敗了,請把朝王留給在下?!?/br> 安國寺惠瓊道:“貧僧沒有與俗人爭名奪利之心!”說完縱身就走,李如松大喝一聲:“那里走!”三人同時出招,焦天魁的劍指向安國寺惠瓊的后心,李如松的刀劈向安國寺惠瓊的小腹,張印全怒吼一聲,身形一轉(zhuǎn)右足向安國寺惠瓊的頭上劈去。 安國寺惠瓊身子一矮從刀劍之中穿過去,把李昖向前一送,腦袋迎著張印全的足跟而去,張印全急忙向回收腳,身子不穩(wěn)踉蹌后退,安國寺惠瓊一腳向張印全撐地的左腿彎點去。 李如松知道這一腳點上,張印全就廢了,急忙回手,一刀背打在張印全的肩上,把張印全打出十幾步遠(yuǎn),然后大刀向下一帶,斜斬安國寺惠瓊。 安國寺惠瓊雙腳不住向后,大刀在他身前劈了過去,刀風(fēng)帶的他袈裟飛舞不定,連李昖的帽子都飛出去了。 安國寺惠瓊道:“阿彌陀佛,李施主刀下無情,不怕傷了李昖嗎?”一邊說一邊抬起左腿身子向右歪去,讓過焦天魁彈來的三顆彈丸,跟著身子向前,一拳搗向李如松面門。 他這一拳搗的斷長劍,李如松那敢讓他搗上,側(cè)身一讓。大刀拍去,安國寺惠瓊長笑一聲,腳下用力縱上半空,手中甩出一支鐵鉤抓住墻頭向外飛去。 “回去!”努爾哈赤從墻上竄了下來,一刀斬斷鐵鉤,跟著一掌將一朵蓮花向安國寺惠瓊的臉上推去,大刀向回一收,右手抓住安國寺惠瓊的手腕猛一用力,安國寺惠瓊不由自主的一松手,李昖脫手落下,張印全急忙縱起,抱住李昖。 安國寺惠瓊落下站穩(wěn)之后,向努爾哈赤一合手道:“阿彌陀佛!這位施主是?” 努爾哈赤拱手一禮道:“在下努爾哈赤!高僧是……?” 安國寺惠瓊他眼看成功卻被努爾哈赤毀了,但卻一點怒火也沒有,可一聽努爾哈赤這四個字卻神色一變,眼中睛光暴射看著努爾哈赤道:“是建州大貝勒嗎?請問一句,令友石戎施主何在?” 努爾哈赤一愕道:“高僧認(rèn)得我那朋友?”安國寺惠瓊道:“無緣相識,但小女曾與他有過來往,并因他而留骨中原?!迸瑺柟嘁淮舻溃骸案呱前矅禄莪??令愛是武田多理子小姐?”安國寺惠瓊一合十道:“阿彌陀佛,正是貧僧?!?/br> 努爾哈赤自然知道安國寺惠瓊找石戎是為了武田多理子,他長嘆一聲道:“我那朋友已經(jīng)失蹤八年了。” 安國寺惠瓊看他態(tài)度不像做假,于是一點頭道:“既然令友不在了,就請閣下為令友消災(zāi)吧!”說著一拳向努爾哈赤小腹搗去。 “大師且慢!”隨著一聲高呼,墻上又縱下四人。正是索萬年、鰲千、納蘭百良、智上法王四個,這四人是建州四大高手,本來要陪著完顏空一起去長白山找努爾哈赤的,聽說努爾哈赤來了朝鮮,完顏空就把他們打發(fā)來了。 安國寺惠瓊眼光一掃已看出這四人的功力了,笑道:“貧僧今日有幸,得遇這些高手,但事起突然,無法長聚,只好告辭了。李大人,你假意談判實則想取平壤的計策已經(jīng)被我們小西將軍識破了,你若想奪平壤帶人馬來吧!”說完轉(zhuǎn)身而去,眾人清楚留他不住只得罷了。 大明萬歷二十一年正月初五,大明兵馬齊集平壤城下,除了明軍之外還有扈爾漢帶來的一萬建州兵、朝鮮順安守將李鎰、金應(yīng)瑞二人的一萬精兵和朝鮮僧人組織起來的五千僧兵,率領(lǐng)僧兵的正是當(dāng)日在海上與努爾哈赤交過手的休靜大師,以及他的三個徒弟惟政、處英、靈圭。 在平壤的正門下立著一面白旗,上書‘朝鮮人民自投旗下者免死’,李如松騎在馬上看著大旗,好一會方長吁一聲向身后的朝鮮隨軍使領(lǐng)議政柳成龍道:“柳大人,這旗已豎了半日,并無一人出城,看來城中百姓不是被倭寇控制就是已被殺盡,我們攻城可以沒有顧慮了?!?/br> 柳成龍點頭道:“李將軍所言極是?!?/br> 扈爾漢在他們身后聽了冷笑一聲。向努爾哈赤低聲道:“這位李提督很有意思嗎,這種情況誰能出得來啊,他跟本就是想把平壤打個希爛,還不想擔(dān)惡名。” 努爾哈赤擺擺手道:“少說!他要怎么做我們沒必要去管?!痹捯魶]落就聽李如松道:“大貝勒,我們馬上就要進攻了,你看當(dāng)攻何處啊?” 努爾哈赤帶馬上前一步道:“李大人早已謀劃完必,何須再問。” 李如松道:“多算則勝、少算則敗嗎,自當(dāng)廣聽人言。” 努爾哈赤也不推辭,喝了一大口酒,然后用馬鞭子指著平壤道:“大人,平壤正當(dāng)平原,左右有大同、普通兩江,無險可恃,易攻難守,但城北也是全城惟一的高處牡丹臺,卻撫有全城。我們一但進攻,倭寇必從牡丹臺向下襲我后背,故我們?nèi)粝腠樌孟缕饺溃鸵饶孟履档づ_。” 李如松鼓掌不住道:“大貝勒所見極是,正與如松不謀而合!”他一邊說一邊露出欣賞的笑意,柳成龍忙道:“那不知李將軍安排了那路人馬進攻牡丹臺啊?” 李如松道:“我請休靜大師的僧兵去攻牡丹臺,他們個個武功高強,加上鎮(zhèn)守牡丹臺的倭寇只有松浦鎮(zhèn)信的兩千人,僧兵卻有五千,足可破敵。” 努爾哈赤道:“大人這個安排不妥,僧兵人數(shù)雖多,但兵器極劣,除了少數(shù)的禪杖、戒刀,就是棍棒,倭寇鐵炮歷害,刀也極好,僧兵若是與倭寇平地而戰(zhàn)還可支持,這攻城只怕不妥?!?/br> 李如松笑道:“大貝勒所見極是,但我們的主要人馬都放在進攻平壤上了,沒有其它兵力可以進攻牡丹臺了?!?/br> 努爾哈赤一笑道:“大人還分派我建州兵馬,不如我們?nèi)ソ討?yīng)休靜大師如何?” 李如松看他一眼,拉他的馬跑開一些低聲道:“大貝勒,攻打牡丹臺損失必重,僧兵不是正規(guī)人馬。就有損失也沒什么,否則我們的人馬損失了,我們沒法再打下去,朝軍若是損失了則就沒有什么精兵了,故而我才讓休靜去打牡丹臺?!?/br> 努爾哈赤道:“我明白大人的意思,只是休靜的人馬恐怕拿不下牡丹臺,若有麻煩全軍受制啊?!?/br> 李如松想了想道:“我對你明言,牡丹臺想拿下來??赡苄圆淮螅抢锾灰坠チ?,我只是讓僧兵牽扯住松浦鎮(zhèn)信,以便我須利拿下平壤,平壤一失松浦鎮(zhèn)信就沒有了留守牡丹臺的必要了,自然退兵,你要是非去助戰(zhàn),不論勝負(fù)人馬一定損失不少。那時卻不要來怪我?!?/br> 努爾哈赤道:“你留下我們不動,有什么深意嗎?”李如松一笑道:“沒有,你的人馬大部分在咸鏡會戰(zhàn)加藤清正,功勞已經(jīng)有了,我可不想把這的功勞再分你一份?!?/br> 努爾哈赤道:“既然如此我是閑不住的,你不如讓我去湊湊熱鬧?!崩钊缢蔁o奈的道:“那只得隨你。” 二人拉馬回來,李如松道:“休靜大師的人馬已經(jīng)去了牡丹臺了,我這里再請努爾哈赤將軍助戰(zhàn),以求拿下牡丹臺。此外楊元、張世爵領(lǐng)兵一萬攻打七星門、李如柏、李芳春領(lǐng)兵一萬攻打普通門、祖承訓(xùn)領(lǐng)兵一萬攻含毬門、李鎰領(lǐng)八千朝軍攻蘆門,留長慶、大同二門不攻。出發(fā)!” 戰(zhàn)鼓敲響,四路人馬一起沖了出去,隨后努爾哈赤也帶兵向牡丹臺而去,李如松看他們走遠(yuǎn)之后,又向柳成龍道:“柳大人,我讓你安排黃海道防御使李時言、助防將金敬老設(shè)伏于南路的事怎么樣了?” 柳成龍笑道:“將軍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當(dāng)?!崩钊缢芍镜靡鉂M的道:“今天就當(dāng)斬小西行長這個藥販子的頭了,我要把它掛在這平壤的城頭,讓倭寇知道他們的下場!” “轟!”一聲巨響,七八個僧兵被轟上天空,僧兵已經(jīng)見識過日軍的鐵炮了,但這西夷火炮卻是頭一次見,他們不由呆愣的看著同伴被炸爛的尸體,惟政和尚大呼一聲道:“我們既已來了,豈是這一聲巨響就可嚇住的!”說完提了金剛杵當(dāng)先沖去,和尚們發(fā)一聲喊,跟在他的身后向前沖,向著朱雀、玄武二門攻去。 炮火沖天僧兵們毫不畏死的向前沖著,一個又一個的倒在地上,血染紅了大地,突然炮聲停了,處英揮著戒刀搶先登城,一刀將一個日軍頭目劈下城去。 又是一聲巨響。一顆彈刃打在處英的肩上把處英轟下城去,隨后無數(shù)的鐵炮手閃了出來,用鐵炮向下猛轟,原來他們只有一門葡國大炮,五六發(fā)炮彈,一氣下來炮彈打光,大炮就成了廢物了,只好再用鐵炮來打。 鐵炮比起火炮差的遠(yuǎn)了,靈圭揮舞大棍,帶著幾個武功好的和尚沖了上來,和倭寇殺在一處,但大多數(shù)的僧兵仍然被阻在下邊,松浦鎮(zhèn)信令部將宮本原太郎帶一哨人馬把靈圭等人圍在一角,想聚而殲之。 這時努爾哈赤的人馬也到了,努爾哈赤向扈爾漢道:“僧兵已然攻上城樓,但只怕難以拿下牡丹臺。我們自然不能為他們把人馬都丟在這,但我們也不能不攻,不然我討了這軍令豈不讓李如松笑話,你們說,我們應(yīng)當(dāng)如何進攻?” 巴篤理走過來道:“大貝勒,惟此之時,只有勇戰(zhàn)奪旗了,我?guī)б簧谌笋R從牡丹臺的西面向上攻,現(xiàn)在倭寇的人馬對付僧兵就很困難了,只要我們一攻松浦鎮(zhèn)信必然調(diào)人馬過來,這一來僧兵就有機會了。” 努爾哈赤笑道;“也好,我們也不要這份功勞,你們攻城,穆克潭;你帶一隊人馬在牡丹臺下一帶埋伏,我猜松浦鎮(zhèn)信就算丟了牡丹臺也不會被僧兵拿住,那時你卻出手擒下松浦鎮(zhèn)信?!?/br> 巴篤理、穆克潭二人答應(yīng)一聲帶了一部份人馬殺了下去。 巴篤理到了牡丹臺西面,命令眾將下馬,架了云梯往上攻,守城的倭寇急忙用鐵炮來轟,并急忙通知松浦鎮(zhèn)信。 松浦鎮(zhèn)信并沒有把僧兵放在心上,但一聽明軍的辮子兵來了,卻是一驚,急忙調(diào)了一隊人馬到西邊來,建州兵經(jīng)年作戰(zhàn),個個經(jīng)驗十足,人人頭上頂了一個大鐵盾向上攻,火炮的彈丸打在盾上叮當(dāng)亂響好像下雹子一樣。 巴篤理親自爬城,奮力向上,幾個日本兵將熱油潑了下來,然后放火燒梯子,這些建州兵個個乖覺得很,一見油來先向梯子下面跳去,換了梯子再來,松浦鎮(zhèn)信的注意力全被巴篤理等人吸引住了,卻沒想到這些人只是給僧兵幫忙的。 努爾哈赤看在眼里向扈爾漢道:“你帶人馬在此,我去前面看看。”招呼了幾名親兵向平壤方向而去。 平壤四處城門一起開戰(zhàn),明軍蜂擁而上,架云梯、挖地道、撞城門、弓箭對射所有的辦法全用上了,幾呼就是壓著日人在打,但日本人也清楚,一但破城他們必?zé)o生路,故而拼命一般死戰(zhàn),雙方一直處于拉鋸的狀態(tài)。 努爾哈赤趕到城下,就見明軍已攻到城下,日軍一直以來所倚重的火炮這回終于碰上對手了,明軍的火銃比他們的火炮威力還要大,數(shù)量還要多,往往一個火炮手因為矩離不足未等開炮就被七八支火銃打下城來了。 努爾哈赤催馬到了李如松的身邊道:“李大人,看來不用多長時間,就能拿下平壤了?!崩钊缢傻靡獾囊恍Φ溃骸安诲e,最多到中午也就能拿下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