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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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類女局并不會出現(xiàn)唐明楓這種癥狀, 畢竟本身這個風水局誕生不是為了害人,頂多是應用于特殊小眾的行業(yè), 為的是將男子身上的陽剛之力用風水局掩蓋或者減弱, 吳王別院里那個類女局的風水陣殘余,顯然更加陰毒狠辣。 嘖, 京城果然是一個是非之地, 譚昭決定吃夠魚宴后, 就包袱款款享受生活去。 系統(tǒng):你怕不是早已忘了美人圖? [怎么可能呢,這不是找不到曲閣主人嘛。] 系統(tǒng):這種話,你自己信嗎? 譚昭嘿嘿一笑, 琢磨著是不是趁著春節(jié),釀一回春釀,這個世界物產(chǎn)豐富許多, 還有許多生長在風水之地的特殊食材,當然價格也并不便宜就是了。 果然, 還是得掙錢啊, 沒錢連點兒小愛好都滿足不了了。 這正所謂想啥來啥,譚某人正思考著怎么來錢快呢, 就有人送錢上門了,而這位送錢童子姓易。 “這怎么搞得灰頭土臉的, 唐家公子的事解決了?” 易乾進了屋, 頓時摘了面具,猛灌了一杯茶水,這才凄凄慘慘地開口:“沒有, 那吳王世子太坑了,據(jù)說是去了外地,如今并不在京中?!?/br> “這話你也信?” “不信又能如何呢,人是皇親國戚,唐侍郎都沒法子,我一個小小的風水師能怎么辦?”易乾滿臉苦澀,配上他有些艷麗的容顏,譚昭突然拿起了畫筆,筆鋒幾個游走,一個男子的輪廓躍然紙上。 易乾抻頭一看,忍不住贊了一句:“我果然長得很好看。” “……”小伙子,謙虛兩字怎么寫知道嗎?不知道他可以教教你的。 譚昭迅速擱下了畫筆:“那你怎么搞成這個樣子?” 易乾聞言撇了撇嘴:“還不是唐舉子運道好,我和他出門吃個陽春面,就碰上了在蹲哨的布局人?!?/br> 這運氣也太好了吧? 譚昭合理猜測:“所以,你們打起來了?” “沒有,她被我們發(fā)現(xiàn)后就跑,然后我一時不察誤入……就變成這樣了?!币浊荒槡埬?,“那姑娘跑得是真快,我們兩個大男人都追不上。” ……連個姑娘都追不上,你倆真的不反思一下嗎? “我能問個不合時宜的問題嗎?” 易乾有種不祥的預感,但蚊子腿擰不過大象腿:“你問。” 譚昭指著桌上的白色面具道:“你戴著它,怎么做到吃陽春面的?” “……”易乾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并且悄悄將面具藏在了身后。 譚昭逗夠了人,遂道:“你怎么確定那姑娘就是布局之人?” 這個說來,確也實在是巧合,主要歸功于唐雍若,他倆本來在面攤的拐角,那姑娘也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正好撞唐雍若身上了,也是極巧,那姑娘身上的香囊掉了,易乾想幫人撿起來,卻察覺到了一股極陰之力。 “那姑娘反應也是快,看到我手一頓,當即抄起錦囊就跑,后來余大哥你也知道的。” 譚昭:這也可以.jpg。 “既然如此,你不去找那姑娘,跑我這里來做什么?” 易乾搓了搓手,道:“實不相瞞,我想請余大哥幫個忙?!?/br> “我還有事……” “給錢的。” 譚昭立刻抬頭:“什么事?” “……”余大哥真是越來越現(xiàn)實了。 易乾當然不是想將手里唐侍郎家的事轉(zhuǎn)交出去,他請譚昭幫忙,準備甕中捉鱉,既然吳王世子不肯配合,那就造一個“吳王世子”來引蛇出洞。 譚昭聽完,當即夸贊道:“你很有想法?!?/br> “對吧,那姑娘徘徊在吳王府附近,必定是想查探自己的局有沒有成功。說起來,唐侍郎消息封鎖得這么好,怎么吳王世子突然就好端端出京去了呢?” 譚昭露出一個笑容,隨口道:“那指不定人家或許早就知道了,找的唐明楓這個代罪羔羊呢。” “……這不能夠吧?” “你逮到那布局人,不就知曉了,擺這等陰損的類陰陣法,必定是有大仇的?!碑吘故墙o錢的雇主,譚昭多說了兩句,“而且大概率應該是同吳王世子有仇,這做了風水師也沒必要全用風水手段行事,你去找唐侍郎,找他查查最近吳王世子又干了什么陰損事,說不定都不用我?guī)兔?,你就把人找到了呢。?/br> “有道理。” 而事實上,唐雍若已經(jīng)在做這件事了。他雖然來了京城不過小半年,也一直非常倒霉,但他脾氣好,才學也好,結(jié)交了不少朋友,此時此刻便顯出大用處來了。 待到易乾找過去時,唐雍若已經(jīng)拿到了一份羅列詳細的資料,上面從吳王世子打罵家奴到強搶民妻致人死亡,寫得詳實極了。 “豈有此理!世上竟有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 易乾接過一看,也是眉頭能夾死蒼蠅了。 這吳王世子可真不是個東西啊,這種人也就是個投了個好胎,不然早下閻羅地獄千刀萬剮去了。 他將資料翻到最后,指著道:“是這家嗎?” 唐雍若搖了搖頭:“明日先去看看,余先生那邊怎么說?” 易乾帶著面具,藏在面具下面的臉一瞬間無奈:“余大哥他應是不會管,我們風水師有規(guī)矩的,余大哥看著萬事不隨心,其實心中很有成算的?!?/br> 唐雍若:……看不出來,這位居然還是余先生的迷弟? 但很顯然,易乾這個迷弟做得并不算合格,至少他并不知道偶像最近搞了件大事將京城某個小圈子攪得那叫一個上下翻騰。 玄玉令在京郊紅梅長林的消息就像長了腳一樣飛往中原各地,可偏偏辦這事的人不做人,明明大家都能看到玄玉令就在不遠處,卻無人能碰到它。 也有不少陣法大師跑來嘗試,但無一幸存。 這事兒發(fā)酵了整整兩日,已經(jīng)變成了不少人見面時的寒暄語,更甚至有想要玄玉令的人,已經(jīng)在紅梅長林結(jié)了草廬,但迄今為止,玄玉令還好端端地呆在紅梅林里。 “老兄啊,你是不知道,我這真是頭一遭想花錢都花不出去!我太難了!” “我也是啊,那人到底在哪里?我愿意出兩千金??!” “找不到的,早有人去找過了,但能布下這般妙局的人,又豈是無名之輩!” “可這手法,聞所未聞啊,隔壁那群人將所有陣法大師都猜了個遍,可都沒一個符合的,糟心,太糟心了!” “……” 可不嘛,這可真是有本事任性,你想打他,還得捧著金子去求人做這筆買賣,想想那環(huán)套環(huán)的陣法,今日京城破陣人的平均掉發(fā)率持續(xù)走高,未來預計三到五天內(nèi)或許會達到最高峰值。 當然也有人質(zhì)疑玄玉令的真假,但從來不做任何回應的由心閣居然對外宣稱這枚玄玉令是真的,只要有人拿著玄玉令到由心閣,就能許愿。 然后,問題就又繞了回來,這誰能有這天降紫薇星的命格,不僅能破陣取令,還能在周圍各種虎視眈眈的人眼皮子底下將令牌帶到由心閣? 這就算是武林盟主來了,恐怕也辦不到吧? “其心可誅!其心可誅??!” “老子想花錢怎么就這么難!誰,能取得此令,老子愿出一萬金!” “切,跟誰沒有一萬金一樣,瞎顯擺什么呢?!?/br> “……” 魚龍混雜,什么樣的人都能摻和一腳,反正令牌沒取出來之前,也鬧不出什么人命,畢竟天子腳下,又整治年關,便是江湖人,也得稍稍夾起尾巴做人。 這般景象,說實話,曲閣主是有些驚訝的。 第一,驚訝于玄玉令居然這么搶手,第二,驚訝于余溫書此人陣法高絕,因為就在剛才,他喬裝打扮去試著破陣,居然連頭緒都沒找到。 做得這么難,余溫書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曲閣主走著走著,就走到了知魚樓的門口。所謂來都來了,曲憑意也不是扭捏的人,麻溜地翻墻進去了。 誒,也是巧了,譚昭閑著無聊,正擱書房錘煉畫技呢。 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今天出門花大價錢買了一套畫筆,正在磨合階段,就沒畫人,憑著想象給自家還在沉睡消耗藥力的風貍小祖宗畫了幅肖像。 剛剛他還調(diào)了個色,自覺非常貼近小祖宗的毛發(fā)顏色,決定畫好了送去裝裱,待風貍出關,送作禮物。 這剛畫好風貍撲食的輪廓,曲憑意就來了。 “你居然當真是個畫師?!?/br> “……”所以,你為什么要用這么驚訝的語氣講?這種事情有什么好騙人的,譚昭懶得接此話,將輪廓的收尾畫完,便收了筆。 曲憑意看著燭火下滿臉無害的人,又問了一遍那個問題:“余溫書,你究竟是什么人?意欲何為?” 這問題他會,譚昭發(fā)自內(nèi)心地開口:“我真的真的,只想給您畫一幅美人圖,僅此而已?!?/br> 曲閣主:滿身都寫著不相信.jpg。 譚昭:為什么他每次說真話時,都沒有人信!為什么! 第85章 天下第二(十三) 譚昭覺得很奇怪, 甚至自我反思了一下,他撥弄著畫筆,語氣里充滿了疑惑:“你看我, 年輕帥氣,能力也尚能糊口, 再看閣主你, 我有什么好騙你的?” 曲憑意呼吸一滯,居然也說不出任何反駁之詞, 確實, 余溫書此人來歷成謎, 但其能力已經(jīng)超脫了當世絕大部分人,由心閣的秘密很動聽,落荒山的風水很誘人, 但以對方的實力,不見得找不到更好的。 “再說了,若我當真對你有什么不軌企圖, 憑我的能力何至于這般遮遮掩掩,不要小瞧一個風水師的手段?!边@話, 譚昭說得認真極了, 這也確實是真話。 打從知事開始,曲憑意就從未信過一個任何人, 這不是他天生薄情,而是因為如果他不這么做, 或許此時此刻他連自己的意志都沒有了。 余溫書出現(xiàn)的時間點太特別了, 對方說的道理他如何不知道,但即便是知道,他也不愿意去相信一個人。 遲疑就代表著猶豫, 譚昭深諳人心,遂道:“玄玉令的事情,便是我的誠意。” “你……” 譚昭聳了聳肩,卻并不在意:“你把玄玉令給我,不就是讓我把它泄露出去攪弄江湖風云嗎?雖然我不知道玄玉令之于由心閣有什么作用,但既然‘王不見王’,我想你并不想看到它回歸由心閣。” “你很聰明。” “多謝夸獎?!弊T昭一笑,隨手將手里的筆投進筆筒里,“實不相瞞,我曾經(jīng)循著唐舉子身上的氣息去到京郊,對他出手的人,我猜九成九是迫他使用玄玉令?!?/br> “我能問個問題嗎?” 曲憑意已經(jīng)猜到余溫書要問什么問題了,所以他直接開口:“你猜得沒錯,唐雍若不過是一顆無足輕重的棋子,若是由心閣無法完成玄玉令所有者的要求,那么接玄玉令的人,就必須付出同等代價的東西。” 哦嚯,這不就是要命嘛。 譚昭忽然想到了什么,臉上笑容愈大:“那你還敢邀我來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