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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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直白得曲閣主難得表現(xiàn)出了兩分窘迫,但很快這兩分窘迫就消于無形,畢竟做都做了,何必扭捏:“區(qū)區(qū)一塊玄玉令,便想要本座的命,可笑!” “誒,這么算起來,我是不是又救了曲閣主一命?” 曲憑意只覺面具底下的臉有些燥熱,卻又無反駁之詞,便道:“可以,除了美人圖,本座許你三件事。” 譚昭多機靈的人啊,現(xiàn)在不成,那并不代表以后不成,不是嗎? “只除了美人圖?不包括交個朋友?” 曲憑意的聲音難得帶著一點點困惑:“你確定要浪費一次機會?” “千金難買我樂意,人生在世,計較那么多做什么,我此刻想做,那便做了,若是他日我后悔,至少此刻我是不會后悔的?!?/br> 這還真是譚昭的處世觀,人嘛,總歸是要往前看的,沉湎于過去的抉擇錯誤,只會讓當下也變得混亂罷了。走了那么多的世界,他已經(jīng)找到了最適合也最舒服的處世之道。 見曲憑意不反對,譚昭遂道:“你好,曲兄。” 曲憑意張了張口,最后終于蹦出了兩干巴巴的字:“……余兄?!?/br> 系統(tǒng):我懷疑你在強迫良家婦男,但我沒有證據(jù)。 [沒有證據(jù)的事情,你可別亂哦,小心我告你誹謗。] 再說了,是人先遞臺階給他下的,他只是順遂而下,畢竟他也不是什么魔鬼,非要強迫人與他做朋友的。 ** 一大早,譚昭的院門就被敲得砰砰響,其實也算不得太早,只是昨晚某位畫師畫風貍至深夜,今天便睡了個懶覺。 抻著懶腰打開院門,就看到唐雍若焦急的臉。 “錢先生被抓了!” “被抓?誰抓的?” 話還有從昨日他們約定了今日探訪開始說起,兩人循著地址找過去,剛好就碰上那女子在祭奠什么,易乾有寒匕在手,一般風水師即便斗不過,脫身總歸是沒有問題的。 可壞就壞在那姑娘好生狡猾,竟以血rou之軀直接撞向寒匕,易乾江湖經(jīng)驗到底少,他一退,便露了破綻,匆忙之間,他只得將唐雍若推離出去搬救兵。 余救兵聽完,也到那柳花胡同口了。 京城繁華,但繁華之下也有貧窮的地方,柳花胡同就是這樣一個地方,譚昭一到就明白為什么唐雍若和易乾暴露得這么快了,錦衣日行,光杵著就夠引人注目了。 “怎么會?不見了!” 這不光是人不見了,就連斗法痕跡都不見了。 譚昭微瞇下眼睛,按捺住抽出劍破陣的沖動,找了一會兒才找到風水陣的入口,他拉著唐雍若,從乾位進入。 “唐舉子,你平常運氣怎么樣?” “……還行吧?!?/br> “那便成了,你走前面,我教你怎么走?!?/br> 半分鐘后,譚昭就走過了風水陣,顯然唐舉子對于他的運氣非常謙虛,這種算概率的風水陣,如果讓譚昭來破,排開暴力破陣的法子,一般都是要試到最后一兩種可能才能成功的。 這輔一進去,兩人就看到了被掛在晾衣桿上的……易乾,臉上的面具還被扒了,瞧著凄凄慘慘戚戚的模樣。 而在不遠處,坐著一位戴著易乾面具的姑娘。 “這便是你們搬來的救兵?也不如何嘛?!惫媚锸掷锬弥隳遥糁@么遠,譚昭都聞到那上面的陰沉味了。 “既然你們找到這兒來,便該清楚那吳王世子是個多么下三濫的貨,我出手,只為報仇,識相點的,就趕緊離開。” 譚昭看了一眼易乾,心想這不對?。骸扒衣?,我們何曾說過自己是吳王世子請的人?” “難道不是嗎?” “……你倆,就沒告訴人家害錯了人嗎?”譚昭說這話時,真的非常無奈了。 姑娘一聽,立刻站了起來:“這不可能!” “可能不可能,等姑娘見了唐明楓公子便知道了?!?/br> 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簡單了,譚昭既然插了手,也不介意帶人去看看唐明楓,畢竟解人身上的風水陣,由施術(shù)者解開最為妥當。 “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解不開的!” 這姑娘顯然情緒非常失控,報仇報錯人這種事情,顯得既荒誕又可悲,但這件事里,最無辜的是參加詩會被殃及受害的唐明楓。 同為風水師,事情這么神展開,易乾同為風水師,對這位岳姑娘的作為非常不認同:“岳姑娘,請你冷靜一下!我承認你在風水之道很有天賦,但它不是你用來報仇的工具,風水師作為最接近天地陰陽之氣的存在,如果不肯恪守自我,那你就不要做風水師!” 岳姑娘當即反駁:“你說得光明正大,如果你最最親近的親人被jian人所害,你什么法子都沒有,你就不想復仇嗎!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罷了,他不是最愛強迫女人嗎!那我就成全他,讓他做天底下最陰陽怪氣的女人!” ……夠狠。 說真的,如果這陣法真用在吳王世子身上,譚昭還真不會出手,但事實并非如此:“但吳王世子逃了,你明白嗎?” 岳姑娘咬牙。 “不過,若你解開唐明楓身上的局,我們可以替你將吳王世子逼出來。” 形勢比人強,她還要報仇,不能就這么被送去見官:“你要怎么做?” “很簡單,報官。如今吏治清明,當今又是圣明之君,吳王的所作所為就踩著圣上底線大鵬展翅呢。” “若報官有用,我何至于此!”想起jiejie的受辱而死,岳姑娘恨得都想生吃了吳王世子。 “那得看你報的是什么官了,還有,岳姑娘,如今你為魚rou我為刀俎,若你想報仇,還請你拿出誠意來?!?/br> 易乾當即接過話頭:“沒錯,你得先解開唐明楓身上的類女陣,否則我就帶你去藏風樓?!?/br> 藏風樓之所以屹立不倒,便是對所有走了岔路的風水師有嚴格的懲罰制度,這要是進了藏風樓,她就再沒有替jiejie報仇的能力了。 “好。” 果然由施術(shù)者破局,要比強行破局所帶來的遺留性傷害要小許多,當然對岳姑娘而言,就有不小的反噬內(nèi)傷了。 風水之道,乃是順應自然之道,無論何種境地,用風水害人,都必須承擔孽報的后果。 唐明楓乍然蘇醒,身體還有些虛弱,這點兒負面效果易乾也能破,他給人擺了個聚氣的風水陣,拿了唐侍郎的重金酬謝,就去知魚樓找余大哥他們。 這一進去,就看到面色蒼白的岳姑娘強撐著身體道:“我已經(jīng)做到了?!?/br> “好,那你明日就帶著訴狀去大理寺狀告吳王世子。”譚昭說服人時,還是很有氣場的,“岳姑娘,你也想給你jiejie一個交代,對吧?” 岳姑娘最后還是答應了,畢竟除此之外,她也沒什么其他的法子了,此人功力深厚,遠非她可以對抗,倒不如搏一搏。 第二日,吳王世子又被人狀告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大理寺衙門,而不同尋常的是,唐侍郎找了自己在大理寺任職的弟子說話,自己兒子因為吳王世子遭了這么大的罪,即便已經(jīng)好了,護犢子的唐侍郎也不愿意放過吳王世子。 這正好有人遞刀來,他如何能放過。 第86章 天下第二(十四) 吳王世子是個什么混賬貨, 京城上到耄耋老人,下至垂髫兒童,少有人不知的, 可那又如何?人是皇親,吳王就這一顆獨苗苗, 吳王世子還沒個兒子, 平頭百姓又不是沒去告過,可那又如何? 吳王世子還不是照樣過他那混賬日子。 這不, 又有人狀告吳王世子了, 明面上大家怕得罪吳王, 不敢高聲言論,但背地里早中晚三遍禱告吳王世子暴斃,就在這樣的大環(huán)境下, 有一位書生匿名發(fā)表了一篇策論。 其實說策論也不對,這更像是一篇檄文,檄文的內(nèi)容也不是討伐吳王及其世子十宗罪, 而是論法的威嚴。 眾所周知,書生手中的筆桿, 用到深處, 未嘗做不成一柄殺人不見血的刀。 這適逢會試,舉子齊聚京城之時, 這篇文章寫得又實在精辟而高絕,它甚至都沒有討論什么“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也沒有旁征博引, 說一些以前的案例來影射當下,但看過的人卻都會莫名聯(lián)想到吳王世子一案。 書生意氣這四個字,能被放在一起, 自然是有其道理的。 這有了第一篇文章,書生們自然不會讓其專美于前,甚至有些心機深的,且想以此在大人物面前亮個相,反正再過不久就是春節(jié)了,書生們也不急于溫書,反倒是寫起了文章。 而這文章寫得多了,即便沒人正大光明地提吳王世子,那也已成輿論之勢。 輿論一起,還有唐侍郎推波助瀾,要想堵住,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京城天子腳下,消息最靈通的自然是天子,這馬上就要春節(jié)封璽,天子聽完,便召了吳王入宮。 吳王當然也聽說了,但他絲毫不怕,因為就在日前他已將兒子送出了京城,如今風聲緊,再過個兩三年接回來便是了。 吳王的小算盤打得緊,但奈何吳王世子太不講究,辦的事兒一樁樁一件件全是證據(jù),大理寺早兩日便將折子遞了上來,只是礙于吳王世子不見蹤影,這才未下判決。 這事兒鬧到了這個地步,便是天子有心想要替吳王父子兜著,都有些困難,更何況他本就厭煩了這對貪得無厭的叔侄,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名聲去填呢。 吳王聽完臉都白了,他還想哭訴,可天子已經(jīng)厭惡他們了。 沒有哪一刻比他現(xiàn)在更清楚天子對他們的無情,吳王當即哭著說自己會寫悔過信,甚至愿意削爵,只求天子放過兒子一命。 天子答應了。 第二天,吳王就宣布了吳王世子已經(jīng)病逝的死訊,大理寺查探過“吳王世子的尸體”后,便迅速結(jié)案,給了岳姑娘的jiejie一個公道。 同一天,吳王發(fā)了懺悔錄,說自己教子不嚴,自愿緊閉府門,罰俸三年,還派了人給岳姑娘送了銀錢。 但很顯然,岳姑娘本人并不滿意。 “他沒死!那根本不是吳王世子!” 譚昭輕輕壓了壓手,示意對方冷靜一下:“我當然知道,但現(xiàn)在,‘吳王世子’已經(jīng)死了,不是嗎?你的仇人,他已經(jīng)不是皇親貴胄了。” 岳姑娘一楞,她也不傻,迅速就回味過來了。她對付不了權(quán)勢彪炳之人,那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普通人嗎?不,當然對付得了。 譚昭從袖子里掏出一個裝有追蹤蝶的小罐子,擱在桌上:“找些吳王世子的舊物,它聞到,自會帶你找到他。” “多謝?!?/br> 岳姑娘深深地鞠了一躬,帶著小罐子離開了知魚樓。 唐雍若來的時候,手里帶著不少邸報,全是這段時間書生們的口舌戰(zhàn),其實也有下場,但大家寫了這么多,卻都沒有第一篇文那么令人驚艷。 其實也有人在找作者,但從文風到筆觸,翻遍了京城都沒人知曉,這樣一位大才,若是今科的舉子,必定是狀元的熱門人選了,傳聞不少大人物都在派人找。 而作為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人,唐雍若覺得大概是不會有人能找到真相了,因為即便有人找到了,恐怕也不會相信一名風水先生,居然能寫出這么鞭辟入里的文章。 事實上,最初拿到那篇文章時,他也不太能夠相信,這世上怎么會有人做什么都那么成功,他從小也有天才之名,可跟人相比,就……唐舉子難得的有些自閉。 但他很快調(diào)整了心態(tài),并且開始積極勸人學法,今日自然不例外,他帶著文章來跟人討論搞套路來了。 譚昭:……小伙子,你或許沒聽過這樣一句話,勸人學法,天打雷劈? 然后譚某人就準備反套路,擱這兒跟他玩套路,小伙子你還嫩了點,學法?他可以免費傳授的哦。 唐舉子帶著一大疊資料暈暈乎乎來,又暈暈乎乎地走,等他回到白玉樓的廂房坐下,才發(fā)覺自己怎么從勸人變成了學法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