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亮哥，這次多虧了你，我建議啊，咱們大家一起請亮哥吃個飯，把亮哥往醉里使勁灌?！贝蠹叶家黄鹌鸷宓馈?/br>
    張一亮笑著擺擺手：“年紀大了，不能跟你們小年輕比。亮哥早就金盆洗手徹底把酒給戒了。你們要是想喝，去我那酒吧，敞開了喝，我請客?！?/br>
    本來一杯茶的事件里頭，創(chuàng)策部這幫人沒少出力，那天都沒少買奶茶，有對象的都帶上了，去給張一亮助威。這個人情，張一亮始終都記著。

    “不對啊，亮哥你還能把酒給戒了？還不如說美國是中國的領(lǐng)土靠譜一點。再說這開酒吧的不喝酒，這里頭有貓膩啊，該不會真的是傳說的那樣，酒吧里頭都是假酒吧？”有人就異想天開地問道，結(jié)果頓時引來噓聲一片。

    “去你的，不會說話就別說。亮哥是那種人嗎？就不會動腦子想想，亮哥為什么忽然戒酒，是什么力量能讓他做出這樣大的改變？”另一個同事擠眉弄眼地說著，“據(jù)說備孕的話，得提前半年戒煙戒酒，才能對寶寶好。亮哥你這是不是好事將近了啊？哎，怎么不把煙也給戒了，看你還吸得那么兇。”

    說著，還湊近過來，小聲說著：“亮哥，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啊？多生幾個唄，這樣李總多休點產(chǎn)假，我們也能輕松一下?！?/br>
    隨即一陣哄笑，大家都樂開了花，吳磊指著說話的同事說道：“你也不怕亮哥重色輕友把你給賣了，把這話說給李總聽。再說李總那么敬業(yè)的人，你就不怕她生孩子當天都加完班再去醫(yī)院？”

    張一亮正抽著煙呢，聽到這話被嗆得，一陣猛咳，半天才緩過來：“你們……能不能不要想象力這么豐富？”

    他也跟著一起笑，可是笑完以后，卻有著深深的疲憊，和巨大的無力感，排山倒海一樣的襲來。

    那樣的玩笑，只是玩笑，也許，永遠都沒有變成現(xiàn)實的機會了。

    “你們先商量著，我還有點事情。”張一亮說著，出了會議室。

    至于說創(chuàng)策部的聚餐還有接下來的活動，他都不會再參與了，他原本就不屬于這里，只不過是臨時的參與和幫忙，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走的時候了。

    他慢慢地走著，走了很久，才終于到李芷琪辦公室門口，然后抬手敲了門。

    有些話，該交代還是要交代的，哪怕不是感情，兩個人也有太多的牽牽絆絆，需要理清一下，尤其是錢的事情。

    他沒有機會私底下去和李芷琪說，只能是這樣去找李芷琪。

    助理開了門，看見張一亮的時候，微微有些驚訝。張一亮也沒有來得及去想那是什么含義。不過助理也是聰明人，走過去低聲對李芷琪說了一聲：“李總，張一亮找您?！?/br>
    李芷琪明顯有些詫異的，抬頭看看張一亮，那眼神還有些……張一亮看不懂，總之是很陌生的，以前他所熟悉的小琪琪，會生氣地瞪著他、委屈巴巴地看著他、還有可愛活潑的看著他，唯獨沒有用那種，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張一亮覺得心臟都抽緊了，從未感覺自己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進來吧?！崩钴歧鞯拖骂^，繼續(xù)忙碌地敲擊著鍵盤，似乎張一亮的到來，對她沒有絲毫的影響。

    助理很識趣地，裝作不經(jīng)意地出門了。留下曾經(jīng)最熟悉和親密的兩個人在空曠的辦公室里，兩個人的距離，只隔了張辦公桌，但是卻像是隔著整個整個銀河系。

    “有什么事嗎？”李芷琪頭也不抬，眼睛始終盯著電腦屏幕，手上更是一刻不停地在敲著。

    如果沒有事的話，張一亮毫不懷疑，下一刻李芷琪就要請他出去。

    “李總，我是來辭行的。”張一亮努力很平靜地說著，“方案都已經(jīng)做完，我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所以準備離職了，然后來跟您說一聲。感謝您這一個月以來對我的照顧，以及上次的幫助，非常感謝?！闭f完，張一亮對著她深深的鞠了一躬。

    李芷琪手上稍微停頓了一下，隨即說道：“你太客氣了，其實是我應(yīng)該代表公司感謝你，沒有你的鼎力相助，公司這一次恐怕沒有那么容易完成任務(wù)。所以我會跟人事那邊說，會多給你頒發(fā)一份獎金，算作是公司對你的感謝和心意?！?/br>
    “不用了，謝謝李總的好意?！睆堃涣量嘈χ?，“另外就是跟李總說一下，之前開酒吧的錢，我暫時還沒有辦法還，不知道李總這邊急不急用？如果急用的話，我會盡快湊齊……如果，不是那么著急的話，我可能稍微緩一緩，然后就是李總這邊，給我個賬號之類的，我到時候轉(zhuǎn)過去給您還是怎么樣？”

    “沒事，不著急。”李芷琪很快地說著，垂著頭不看張一亮，“我現(xiàn)在不急著用。你什么時候緩過來再說吧?！彼龔呐赃叺谋愫灡旧纤合聛硪豁摷垼w快地寫上一串數(shù)字，然后遞出去放到桌子的邊緣：“到時候打到我這個卡上就行了?！?/br>
    “那行?！睆堃涣磷呱锨叭?，拿過那張紙收好，這已經(jīng)是李芷琪留給他的，唯一的紀念了。

    “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李總，再見?！睆堃涣琳f著，其實心里頭知道，再見的希望，已經(jīng)是那么的渺茫。他甚至不能開口去問，李芷琪是不是已經(jīng)買好了房子，隨時準備搬走。他問了李芷琪也未必就愿意回答他。

    只是再站下去，是那么的尷尬。他不怕尷尬，再尷尬再難受，能這樣看著李芷琪，哪怕多一秒也是好的。然而他知道，這樣對于李芷琪來說，也是一種心煩和打擾。

    “好的。最近工作忙，也就不請你吃飯了。再次感謝?！崩钴歧髀晕Ⅻc頭，算是道別了。

    她越是這樣客氣，張一亮的心就越是被戳的生疼。兩個人之間，已經(jīng)完全生分到這個地步了，從前的那些種種，好像完全都沒有存在過。

    如果這時候有人告訴張一亮，李芷琪從來沒有愛過他，對他從來沒有過任何的感情，張一亮也不會有絲毫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