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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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過之后,張宇昂的日子回到了往常,若不是陳淑秀偶爾打來,他和家里幾乎是斷了聯(lián)絡。 陳淑秀要說的,幾分關心,幾分勸言,張宇昂都明白。他不恨她,他僅僅只是不能理解。 要讓他再回去一次,怕是東北風都吹不散他殺那個人的想法。幾個月的努力一夕之間被打破,要再重新開始宛如再下一層地獄,他又怎么不想。 他看過吸毒的人,但他不知道戒毒有沒有他這么痛苦。 年少輕狂那段時間也曾經(jīng)一次差點走上那條路。販賣那東西是他們當時的生意之一,太容易得手,每天幾乎是吸著它的空氣生活,周遭的人十個有八個是碰過的,沒碰的人都純粹是為了討生活罷了。 可是張宇昂不是,卻在最后想起他mama。 每次都是他mama陳淑秀在懸崖邊緣拉著他,可是如果陳淑秀知道他那么痛苦,不知道會不會放他一馬,甚至再推一把他。 時間依然過的很慢,張宇昂依然上著瑣碎的班,依然打著無聊游戲,依然拿筆畫著他嫌棄的心靈雞湯,失眠時就去跑跑步,還記得要避開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范圍里。 偶爾,真的只是偶爾,他趁在陽臺抽菸時,不經(jīng)意地往樓下的隔壁咖啡店看。 風一天比一天要張狂,向陽在露臺上待得時間只剩下澆澆花,大多時候幾乎都只待在店里。 張宇昂沒見到人,就會不知不覺在那坐上許久,任風把人吹得像個傻子。 傻子,還要加上一個瘋子,等他回過神時,他暗罵了句臟話。 好不容易點燃的菸沒燒到盡頭,便讓他捻熄在鐵欄桿上。他想進屋,可不知為何又站了許久。 有一股悶氣卡在喉嚨似的,張開嘴巴,卻怎么也喊不出來。 今天天氣不太好,遠方的海有片烏云,眼看再過不久就會完完全全籠罩這座島??粗苿臃莿樱瑥堄畎汉龅剞D(zhuǎn)身,步伐大又快,彷佛正被那片大烏云追趕。 躲藏的地點在何方腦袋尚未計算出來,雙腳已先有了答案。 很快,耳邊傳來風鈴響起叮鈴鈴的清脆,一個低著頭,裹得密不通風的阿姨和他擦身而過。 張宇昂往里面看去,竟發(fā)現(xiàn)有一個女孩捂著心臟低聲啜泣。 那模樣有些熟悉,讓他想到陌生又久遠的兩個成語,撕心裂肺和肝腸寸斷。 張宇昂沒破碎以前,家里曾經(jīng)有養(yǎng)一只弟弟在路邊撿得流浪貓,弟弟給牠取名弟弟,養(yǎng)了兩叁年,貓生了病,病死了。 弟弟哭得也是那般模樣,一雙眼睛掛著眼淚,想表現(xiàn)出男子氣概,又止不住傷心,張宇昂便告訴他要再去撿一只回來,可他卻一面哭說再一只也不一樣,又一面說他想當哥哥,和張宇昂一樣的好哥哥,不停自責沒有照顧好牠。 當時張宇昂只覺弟弟好笑,時至今日,他終于明白,再一只也不一樣的意思。 春天來了,花會再開,卻也不是同一朵了。 而他更不是什么好哥哥。 該自責的人是他,沒做好榜樣,害死了貓,害死了弟弟。 一時間回憶翻涌重迭,張宇昂愣在當場,待緩過來邁開腳步時,眉毛已經(jīng)皺成一團打結的線。 「怎么了」他輕聲地問。 向陽聞言,瞬間放聲哭得越發(fā)惹他眉毛,彷佛鐵心要把長城哭倒一樣,淚痕一道接著一道。 她不停在問,為什么。 張宇昂也想問她為什么。 潛水差點出意外的那天,她哭得毫無來由,今日又是什么?為什么她總是哭得這么傷心欲絕? 張宇昂知道,原因無非是那個人,只是他無意去證實。 他沒有必要,可他還是試圖問了幾次,見她還是哭,這些年少有的耐性慢慢見底,索性不問了。 他不知道該怎么做,以前哄不了弟弟,現(xiàn)在眼前這個女孩他哄的了嗎? 還有他為什么要哄她? 張宇昂想抽根菸,手剛摸向口袋,眼尖發(fā)現(xiàn)向陽捂著心的手里藏了一個褐色的東西。 就在他猜測是什么時,向陽忽然站起身往外跑,愣神間,她已經(jīng)拉開了門,再下一秒,人卻碰的一聲倒地。 張宇昂慌張跑去,只見她沒了聲音,滿是淚水的雙眼緊緊閉起,蒼白的臉色彷佛正在經(jīng)歷一場她抵抗不了的戰(zhàn)役。 他伸出手掌,貼上她的額頭。 也許是他在外面吹風吹涼了,向陽的皮膚摸起來特別燙,又也許是他心理作用,他覺得連淚痕碰不到的地方也是濕的。 張宇昂定下心神,有過上次突如其來的經(jīng)驗,他這次沒那么驚慌了。他把向陽抱去樓上,又下樓翻過營業(yè)中的牌子,鎖上店門。 忽然之間,他想起剛剛離開的那位阿姨,和向陽雙手緊握的東西。 時間已經(jīng)過午了,窗外的吹來的那片烏云徹底籠罩在屋頂上。雨要下不下的,雷鳴不斷,想是一旦下了,必定大雨滂沱,和向陽的眼淚有得一比。 張宇昂看著窗外,又轉(zhuǎn)回頭來,反反覆覆。他很想出去抽一根菸,或許不止,但他扔不下向陽。 他從她房間找出了體溫計,給她量過體溫了,沒發(fā)燒,只是一直在睡,擦凈淚痕的臉卻皺著,像陷在惡夢里醒不過來。 是什么夢呢?張宇昂也做過好多惡夢,當他以為醒了,其實是走進了另一個。 眼睛怎么也睜不開,只能不停在夢里掙扎。 是她手里的東西害得吧,一定是。 張宇昂原本打算把向陽送醫(yī)院,但記得她似乎很抗拒醫(yī)院。如果再一小時沒醒,他就把她叫起來,再沒醒,就直接去醫(yī)院。 他想著,下一秒直接輕輕扒開向陽的手,抽出一封捏皺的牛皮紙袋。 盡管再怎么無意去證實心中所想,更無意去做這種卑鄙無恥的事,可人的好奇心又哪里是容易去克服的。 何況,她是向陽阿。 是和他弟弟一樣,開開心心,又在他記憶中存留的女孩。 他想,應該是美好的,那段有關她的記憶,至少純粹乾凈。 直到張宇昂打開了牛皮紙袋,好幾封信,一張拍立得,上面有她,以及一個男人,親密地擁著她。 張宇昂沒見過,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知道這個人是向陽的誰,也知道,即使向陽再怎么等待期盼,這個人永遠不會回到她身邊了。 原來,那個阿姨是來打破她的夢境的,卻竟讓她陷入更深的惡夢里。 原來,她也不像她表現(xiàn)的那般開朗。 原來,她和他一樣,都會逃避,選擇去用自己最不痛苦的法式折磨自己。 飛亂的思緒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最后視線落在戒指盒里保存的對戒上。 其中一個,鑲著一顆小小的鉆石,雖然不大,卻亮的好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