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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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 很暖和, 修長溫暖, 似乎是怕控制不好力道捏痛她, 原燃沒怎么用力, 只是松松籠著她的手, 認真的,試圖把熱量傳過來, 暖和她冰涼冰涼的小手。 溫度果然很高。 安漾覺得自己臉頰燙燙的,試圖抽回自己的手,“我不冷?!?/br> 原燃沒說話,表情卻顯而易見的,對她這句話表示了不相信。 “我明天會戴手套來的?!卑惭鷴昝摬婚_,耳尖都紅起來了, 她皮膚白, 紅起來就格外明顯,不知道到底是因為害羞, 還是因為被風吹的。 她覺得原燃應(yīng)該沒多想。 可是,在大街上和一個同年齡的,又不是親戚的男生手拉手,就算說是為了給她捂手, 安漾也自覺還沒開放到這個地步。 這條街已經(jīng)離學校已經(jīng)很近了,能看到許多穿著湳附校服的學生走在路上, 以原燃現(xiàn)在在學校的出名程度, 要被看到了, 安漾覺得自己真的要洗不清了。 本來,原燃住在她家里的事情,學校里就沒人知道,她甚至連林希也沒告訴,對林宴也只說是表哥。 主要也是安文遠早交代過,叫她不要在學校主動說起,原家人似乎也不希望他們對外說起原燃在湳安念書的事情,安漾乖巧,從小聽話,于是自然而然的,就一直保密到了現(xiàn)在。 街道對面有家711。 “你等一下我?!笨吹?11的招牌,安漾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我先去便利店買個東西?!?/br> 終于,松開了。 安漾一路小跑,推開了便利店門。 她要了兩杯熱豆?jié){,特意給一杯加了糖。 店員小jiejie結(jié)賬時,視線卻一直若有若無的往門外飄。 原燃站在門口,沒要進來,也沒要離開的意思。 外頭飄著蒙蒙細雨,少年眉睫微斂著,高高瘦瘦,單肩背著書包,清晨六七點的時候,雨霧未散去,天幕微黑著,便利店里灑出一點暖黃的燈光,落在他的臉上,蒼白的膚色被渡上了一層淺淺的暖意,格外的清俊秀頎。 在門口,乖乖等著她。 就,惹眼得不得了。 便利店來了好幾撥學生買東西,都是妹子。 安漾只能加快速度付完款,拎著豆?jié){出了門, 杯身還熱乎乎的,握在手里,很暖和,安漾捧著豆?jié){,沖他舉了舉,“熱的。” 原燃沒出聲,面無表情的盯著那杯子。 所以,不需要他了? 傳達出這個意思后,安漾沖他擺了擺手,彎了彎眼,“那我先走啦,學校見?!?/br> 她跑出了一段距離,覺得心跳都好像都還有點不正常,喝了一口豆?jié){,口腔里蔓上暖意,似乎一直通到胃里,暖暖的,甜甜的,她方才覺得心跳慢慢平息了下去。 * 中午,小食堂。 安漾沒什么胃口,不想吃米,隨便點了一碗牛rou粉絲,粉絲做得快,第一個上上來了,安漾低頭專心致志掰筷子準備開吃。 林希敲了敲她的肩膀,“上午考得咋樣?” 夏璇璇吐槽,“那作文題目誰出的?夏老頭?太沙雕了,那圖我看了三遍,還沒搞明白他要說什么,現(xiàn)在都流行這種云里霧里的東西嗎?!?/br> 給畫了一個人喂一只鳥,要你從中感悟,自由發(fā)揮,自選題材,詩歌除外。 夏璇璇一提起來就生氣,“我已經(jīng)佛了,亂寫了個記敘文,他們愛給多少給多少吧,還好下午考數(shù)學,給我洗洗腦子?!毕蔫埔财脜柡?。 安漾拿筷子挑起了一撮粉,真情實感的嘆了口氣。 她自己其實還好,作文得分一直能穩(wěn)到50分。 但是……她覺得,就這題目,原燃作文估計全要栽了。 以他的思路,估計會寫一句“在喂鳥”,就完事了。 三人吃完飯,去送盤子的時候,對面擠過來一大堆人,安漾意外在里面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米雅茹?”她不知道自己看錯沒有,試探性的和她打了個招呼。 米雅茹沉著臉,沒說話,似乎完全沒聽到她在叫她,看都沒看她一眼,和她朋友徑直走了過去。 “嘖?!绷窒6⒅秤?。 安漾小聲說,“可能是認錯了?!?/br> “沒錯,就是她。” 安漾,“……” 夏璇璇初中和她們不一個班,不認識米雅茹,“那女生怎么了,打招呼不回?軟軟你和她吵過架?” 安漾自己都還懵著,連連搖頭,“沒有的?!?/br> “嫉妒唄?!绷窒]p哼了一聲,冷笑,“肯定是上午又沒考好吧,我記得她語文一直特爛?!?/br> “別管她了,走吧走吧,考試去了。”她拉著還一臉懵逼的安漾,又扯過夏璇璇,一行人一起往教學樓方向走去。 兩天考試過得很快,似乎只是一眨眼間。 湳附放的大周假,考完后正好輪到放假,試卷又還沒判出來,算是最舒服的時候了。 下午第一節(jié)課,自習課,剛下課,外頭摸過來一個小姑娘,站在門口,探頭往里看,“請問,原燃是坐在這里嗎?” 是個穿著高一校服的小姑娘,披著頭發(fā),還挺好看……看著有幾分眼熟 余思航見她一手拿著一個小布袋,挺精致的,上面還扎了個蝴蝶結(jié),忽然想起,那不是那天來球場上找過燃哥的小學妹么。 “這啥?”他看向她手里那袋子東西,“燃哥就坐這兒,他現(xiàn)在出去了,你要不在這等等?” “我自己做的一點餅干。”顧水卉細聲細氣,“沒事沒事,不用了,我放這兒就好?!?/br> 她把那袋東西塞進了原燃抽屜里,作勢準備出去,半路又拐了回來,“……學長,我叫顧水卉,高一七班?!?/br> 說完后,沒走,也沒再說什么,拿眼睛瞅著余思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行,知道了?!庇嗨己叫ξ祥L了調(diào)子,“等燃哥回來,吃完餅干,要問起是誰做的,我就告訴他是高一七班的顧學妹?!?/br> 顧水卉這才笑了,“謝謝學長?!?/br> 隨后,放心了一般,這才真正走開。 小心思還挺多的。 余思航忍不住想笑。 等原燃回教室時,余思航想起這件事,指指他桌洞,“燃哥,剛有人來找你,給你做了包餅干,一大包,就擱你桌子里?!?/br> 原燃皺了皺眉,沒說話,果然從抽屜里翻出一袋子餅干。 “就是上次來球場找你那個,小學妹,還挺漂亮?!庇嗨己教嵝选?/br> 原燃沒半點反應(yīng)。 一旁洪晃卻吸了吸鼻子,聞到了那股甜甜的香味,“安漾以前帶來的東西不是都被燃哥吃光了,你看她瘦的,小胳膊小腿,那么細?!?/br> 腰也是一樣,看著,簡直一下能折斷一樣。 洪晃耿直傻笑,“這下,有人給燃哥做吃的了,安漾可以多吃點了,肯定高興,是不是還能分點給我們?” 原燃抬眼看他,沒說話,表情卻越來越陰沉。 洪晃屬于典型好了傷疤忘了疼,說話不過腦的類型,余思航在旁邊給他拼命使眼色都根本沒注意。 抬頭一見原燃這表情,嚇得扔了東西,腳底抹油,拿起自己水壺,說聲打水去了就溜之大吉。 余思航抖了一抖。 原燃沒說話,抬手把自己桌洞里那包餅干全扔給了他。 “燃哥,這人家給你的啊?!?/br> “真不要?那我吃了??!” 見他居然是真的沒反應(yīng),被他叫多了,眼角眉梢都帶上了幾分不耐,陰沉沉的看著他,余思航才放心大膽開始袋子上的絲帶。 安漾回座位時,看到的就這一幕,余思航正把那袋子解開,里面滿滿一袋小餅干,香噴噴的。 “你做的么,烤得很棒呀?!卑惭詾槭怯嗨己阶约鹤龅模瑴惤俗屑氁豢?,真實的感慨。 顏色正,香味濃,可以算是優(yōu)秀作品了,看不出來,余思航居然有這一手。 “我哪會這個?!庇嗨己侥X袋搖得和撥浪鼓似的,聲音壓低了八度,“是個小學妹來送給燃哥吃的,燃哥不要,便宜我了?!?/br> 安漾,“……”這樣嘛。 她忽然回想起,自己當時和原燃關(guān)系開始親密起來,似乎也是因為一包餅干。 原來,不是誰做的都會吃么。 安漾偷偷看了一旁面無表情的原燃一眼,在心里,偷偷嘟囔了一句。 第一次見面時可不是這樣,她在粥鋪里點了一碗粥,他都要搶走,還害她餓肚子。 不過,她這幾天忙著考試復習,在家也好幾天沒給原燃做過甜點了。 想吃的話,其實吃一點也行呀,她覺得這餅干賣相挺不錯的,聞起來也是甜的,應(yīng)該符合他口味。 是不是被她養(yǎng)得,太挑剔了。 安漾琢磨著。 她沒和他說話。 ——安漾帶來的東西,都被燃哥吃光了。 ——有人來做東西給他吃,安漾肯定高興啊。 她介意被分走食物——討厭分走食物的人——討厭他 不高興。 在腦海里飛快完成這個推導過程。 少年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桌洞,緩緩伸手,從里面拿出了一個袋子。 是安漾前幾天做好的巧克力,白巧比黑巧甜一些,有股淡淡的牛奶甜香,他沒吃完,里面還剩下最后兩塊。 原燃把它們?nèi)昧顺鰜?,遞到安漾唇邊。 安漾,“……” 少年低聲說,“沒有全吃了?!?/br> 聲音有些悶,雖然依舊沒什么表情,好看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筆直的弧線。 如果她介意這件事情,會因此討厭他,疏遠他,不高興的話,以后他都可以分給她一半,或者三分之二,四分之三……只要她想要的話。 “燃哥是在干嘛?”洪晃眼睛快瞪出來了。 當眾喂食play,這么勁爆的? “不用了,等,等回去了?!卑惭盗耍磻?yīng)過來后,臉紅透了,小聲說,“我再做一箱。” 原燃是沒有吃夠,所以用這種方式來委婉的提醒她,只剩下兩塊,快吃完了,該做新的了么。 少年表情陰沉的看了周圍一眼,終于沒再說話。 他記得,平時在家的時候,有一次,他也給安漾遞過一次餅干,那時安漾忙著給他講題,沒注意,也沒猶豫,直接就吃了,安漾也給他這樣遞過巧克力。 因為在學校?這些就都不行了是么。 洪晃和余思航在后排坐著,看原燃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臥槽,我們?nèi)几?,是不是思春了啊?”洪晃終于還是忍不住,偷偷問余思航。 看這表情,典型的欲求不滿啊。 余思航踹了他一腳,“思你妹啊,你敢不敢再講大聲一點?!?/br> 給燃哥聽到了,看不扒下他一層皮。 * 安漾放學一般不會和原燃一起走,他在外好像也有自己的事情,今天和她說了不會回家吃晚飯,安漾也就更加心安理得的給張芳打了個電話,說他們今天都不會回去吃晚飯了。 借著考完試,三個女生決定去旁邊逛逛商場,一起吃完晚飯再各自回家。 林希先建議,“泰恒里面好像新開了家港菜,口碑還挺好,我好幾個朋友去吃了,都說好吃。” “那家生意好好啊?!卑惭谑謾C上看了一下,預約早滿員了,現(xiàn)在拿號得排到五六個小時之后了。 “我提前排了號了,就等考完?!绷窒N恍?。 她和林宴不同,是個徹頭徹尾的享樂主義者,就算是高中,喜歡四處搜尋各類美食的癖好也沒變。 安漾于是也沒意見,三個女孩一起 港至新開不久,主打港菜,開在泰恒4層,一連站了三個鋪位門面,裝修得很精致,甚至還做了個門楣,服務(wù)員打扮都是上個世紀民國風,點完菜,旁邊開了家奶茶店,林希就拖著安漾說是去隔壁點個奶茶過來。 沒走出去,大廳里,一個男人和他們擦肩而過, “欸,你錢包掉了?!绷窒;琶凶∏懊婺侨?。 男人停下腳步,接過錢包,道了聲謝,聲音懶洋洋的,透著幾分沙啞。 “……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碰見過?”林希盯著他的臉,眼睛忽然一亮,“電影院?” 男人似乎有些記不起來,回憶了一下,扯了扯薄唇,似笑非笑,“可能是吧?!?/br> 林希好奇的左右看了看,“是和女朋友一起來吃飯?” 男人很高大,有雙似笑非笑的鳳眼,透著幾分說不出的陰鷙。 安漾藏在林希身后,控住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他比兩年前高了,比十六歲時五官更加成熟,在餐廳半明半暗的燈光下,更顯出幾分有些刺人的陰鷙。 “分了。”蘇繁懶洋洋道,抖了抖指尖煙灰。 分了? 這次多久,當時在電影院,見他和他女朋友還如漆似膠的,見那熱乎勁,女生對他的濃情蜜意就快滿出來了,居然就分手了? “蘇繁?!彼麘醒笱蟮溃曇敉赋鰩追粥硢〉奈惨?,看向林希,“認識一下?” “林希,湳附高二三班?!绷窒:芩?。 “微信?” 見林希居然真的拿出了手機。 這種人……林希,最好也離他遠一點,要是被纏上了,一輩子,可能都沒辦法脫身。 安漾抑制住自己的顫抖,拽住了林希袖子,輕輕叫了一聲,“希希,宴哥知道了……” 林宴肯定不會,讓她隨便給這種大街上遇到的陌生男人留聯(lián)系方式的吧。 說出聲,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聲音也不太正常,有些啞,有些顫。 女孩白著一張小臉,唇微顫著,一雙大大的鹿眼里布滿了顯而易見的驚惶,卻被主人拼命抑制著。 這種模樣…… 蘇繁掩去眸底神情。 “哦,你是哪個?她朋友?”見安漾像是小雞護崽一樣,把林希擋在身后,男人似乎是覺得有幾分好笑,含笑問道,“還干涉起朋友交友來了?” 他頭發(fā)有些長了,垂下來遮住了眉眼,看不清楚眼底神情。 像是不認識她了一樣,看著她的眼神和看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沒什么兩樣,安漾渾身都在發(fā)抖,似乎是刻在了骨子里的恐懼。 “留個聯(lián)系方式?”他轉(zhuǎn)向林希。 林希沒察覺到安漾異狀,可是,想起自己老哥那張死板臉,一咬牙,“算了算了?!?/br> 安漾僵著身子站在一旁,肩膀這才微不可查的松了下來。 被拒絕了,蘇繁似乎也不怎么在意,唇角依舊掛著那縷朦朧的輕笑,“行。” 兩個小姑娘背影很快消失。 湳大附中,高二三班。 蘇繁吸了一口煙,吐出朦朧的白霧,唇角笑意陡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直到吃完飯,安漾一直心神不寧,像是隔著一層霧,聽到自己和對面二人談笑聊天,一切如常,看不出半點異樣,腦子卻整個都是木著的,食之無味,說完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三人家不在一個方向。 冬季的湳安,天黑得很早,外頭刮起了風,安漾裹上圍巾,獨自走在街道上。 其實,還才七八點鐘,街道上人流不小,她卻止不住的,每經(jīng)過一個巷子,一個岔道口……都覺得黑暗中似乎隱藏著那雙陰鷙的眼睛,死死盯著她,無孔不入,無處不在。 她閉了閉眼,背上沁出了一層有些絕望的薄汗。 她以為自己忘了。 那段被緊隨,無論走到哪里,都無處不在碰到那雙眼睛的恐怖日子。 她孤立無援,被一群人圍堵,威脅,一路緊隨到家門口。 而蘇繁,在不遠處看著,視線落在她紅著的眼圈和驚惶的神色上,嘴角含著笑,神情格外愉悅。 過去的安漾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會招致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這樣的憎惡。 * 今天關(guān)門關(guān)得早,石俊茂跟著原燃一起出來,他家不住在館里,在外頭租了個房,偶爾接一樁生意,過得挺逍遙自在。 “小原哥,干嘛呢。”走到一半,他見原燃盯著馬路對面,神情似乎和平時有些不一樣。 馬路對面,是個背著書包的小姑娘,大眼睛,長得清純,扎著乖乖的馬尾,正低頭走路。 洪俊茂瞇了瞇眼,那小姑娘,情緒似乎有些不太對啊。 “原燃?!卑惭ы?,見到是他,眸底驚惶方才散去,繃著的肩,方才一點點松了下去。 眼圈透著一圈薄薄的紅,瓷釉一般的面頰上,從眼角到小巧的鼻尖,似乎都是紅著的,被眼淚從頭到尾洗過一般。 原燃盯著她的臉,沒說話。 一只軟軟的小手,忽然伸了過來,攥住了他的衣角,緊緊的,格外用力。 原燃由她拉著,把她帶到了自己身旁,薄唇微抿著,微垂著睫毛,沒問,目光卻一直流連在她紅著的眼圈上。 石俊茂,“……” 艸,雙標是吧,他們碰一下就要被摔出去。 對人家小姑娘那么溫柔。 原燃沒有和他介紹安漾的意思。 見石俊茂一直盯著安漾看,他眼神明顯陰沉下去,動了動腳,直接把安漾擋在了自己身后,遮著嚴嚴實實。 這是,看都不讓他看了?有點過分了啊。 石俊茂忙打了個哈哈,“我是小原哥朋友,平時一起在外面……呃,就,打個球跑個步時認識的?!?/br> “您好?!毙」媚锫犕旰?,卻很認真的和他打招呼,軟軟的聲線有些啞,聽著糯糯的,帶著點淺淺的小鼻音。 可愛。 石俊茂只能想到這個形容詞。 不過,撞上一旁原燃的眼神,石俊茂很識相的,馬上不多說,揮揮手就離開了。 估計,這小姑娘,是在哪受委屈了,留個空間,給小原哥好好抱著哄哄。 不過,他們小原哥也真不是什么好人,狠茬得很,誰惹了這小姑娘,也算是倒霉了。 天色昏黑了下去,沒有月亮,街道上濕濕冷冷,安漾真的很害怕,覺得身后全是那人的影子,那雙陰鷙的眼,從每個黑黢黢的小巷子里,從漆黑的夜色里,從每一處看不清的地方,從無邊無際的恐懼中。 手指緊緊攥著原燃的校服外套右角,因為過于用力,指節(jié)都有些發(fā)白。 一路沉默。 身側(cè)少年很好聞,校服剛洗過不久,有一股清清爽爽的皂莢香,貼近了,她覺得自己似乎可以聞到他發(fā)梢上那股清爽的薄荷味道,熱度真真切切。 她莫名其妙想起了在沙發(fā)上睡著的那晚,和他頭碰頭靠著睡著了,睡姿絕對說不上舒服,卻睡得格外安穩(wěn)。 他的背脊清挺寬闊……和她初次見面時,看到的很像,卻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樣了。 原燃卻忽然頓住了腳步,安漾差點絆倒,摔倒在他背上,她揉了揉自己額角,站定,有些怔的,紅著眼圈仰臉看著他。 “別哭。”少年低著眸,湊近了,聲音很低,“怎么,可以不哭了?” 云移過月亮,清輝如水,少年冰冷精致的眉眼近在咫尺,卻低垂著眉睫,輕聲問她。 這輩子,長到這么大,他沒哄過任何人,也不知道該怎么哄,殺人放火也罷,要他的命也好,只要她說出口,他在所不辭。 ※※※※※※※※※※※※※※※※※※※※ 軟軟:……不要出去打架了,來,給我抱一抱,揉一揉。 燃燃:(瞇眼,被揉得很舒服),然鵝,還是絕對不會放過蘇某的。 畢竟,燃燃護短又記仇。 * 之后每天大概就晚上十二點更啦~明天可能還有6000的肥章 ——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newmoon、盛世歡騰你大哥、忽咕忽咕 10瓶;我的愿望是世界和平、瘋九 5瓶;兔子不吃青菜、晉江管理員9669、正版媽勒個嘰、悄悄小朋友超酷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