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上床吧,我給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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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處架空的半封閉式地下車庫,夕陽透過車庫朝向大街的一側(cè),把車庫照得半明半昧。 地下車庫里的車不多,李浩把這個地下車庫的定位發(fā)給我的時候,同時把停車位拍照發(fā)給了我。他的車孤零零地停在一排空空蕩蕩的車位上,朝他的車走去時,我略微有些忐忑,莫名地聯(lián)想到看過的兇殺電影:車門打開,一頭滾出來一具尸體。 車門沒有鎖,我一拉駕駛副座的門,車門打開,濃烈的酒精氣味從車內(nèi)噴涌而出,讓我情不自禁地后退半步。李浩已經(jīng)處于半昏迷狀態(tài),真不知道他跟什么人喝了多少酒。他半躺在后排,似笑非笑,像是望著我,又像是根本沒有看見我,而是在做夢。我注意到轎車雖然 沒有發(fā)動,可車鑰匙插在電門上,我關(guān)上副駕一側(cè)的門,拉開后車門,使勁推李浩:“李老師,你就不擔(dān)心有人把你的車開去,把你拉到荒郊野外,一拋了之……”他似乎不明白我說的是什么,嚅囁著吐出幾個字:“熱……渴……”我嘆了口氣,關(guān)上車門,拔下車鑰匙,走上街面,找了家便利店,買了兩瓶飲用水。 我鉆進李浩的轎車,把他的身體往旁邊推開,勉強在他身邊坐下,打開一瓶飲用水,一只手拿水瓶,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讓他張嘴,喂他喝水。我有些擔(dān)心他突然嘔吐,要是穢 物噴我一身,那就尷尬了。他仿佛突然清醒,劈手奪過水瓶,一口氣幾乎喝掉半瓶。他呼呼地喘著氣,笑呵呵地,口辭不清地說:“啊哈……粒粒,沒想到,你真的來了……我還以為,我就算死了,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一個人會在乎呢?!?/br> 我搖頭嘆氣。 李浩一伸手就摟住我的肩膀,把我往他的懷里拉,我掙扎著,也不是完全拒絕,我想,他想抱就讓他抱一抱吧。他很孤獨,很無助,對吧?李浩探頭想吻我的臉頰,我避開了,說:“李老師,你真的喝多了?!?/br> 李浩嘻嘻地笑:“是喝多了,不過,你放心,粒粒,我不會吐到你的胸脯上……”說著,他順勢就低頭朝我的胸前拱過來。 我把他推開,提高音量,顯出生氣的樣子,我說:“李老師,你不要發(fā)酒瘋好不好?你再這樣子,我就走了!”我一邊說,一邊推開車門就要下車。 李浩一把拽住我,連聲說對不起,他說:“求你了粒粒,陪我坐一會兒好嗎?我心里難受,想有個人聽我說話。” 看著他眼淚汪汪的樣子,我心軟了,沒有執(zhí)意下車,依然挨著他坐在汽車后排,任由他摟著我的肩膀。有一會兒,我覺得被李浩摟著的,并不是我的身體,或者說,那個身體與我無關(guān),真正的我,飄浮在半空中,這輛轎車,亦是透明,我可以居高臨下,看到汽車后排上,兩個摟抱在一起的男女,像一對戀人,又像是兩個偷情的男女。 李浩的雙手在我的身上不干不凈地滑來滑去,他的腦袋也一個勁地朝我胸前拱。我無可奈何地一次又一次地把他的腦袋推開,而他的手呢,就任由他去吧。我心煩得不得了,貼著他的耳朵,有些惱怒有些調(diào)侃地說:“李老師,你不是想在這兒就把我辦了吧?” 李浩聞言呵呵亂笑,笑著說:“想!真想!” 我再次使勁把他推開,厲聲說:“不要太過分了??!” 他稍稍坐直一些身子。我真想摔門而去,卻狠不下心,畢竟,在這個城市,李浩算是我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朋友吧?他這個樣子,剛好碰上兩個地痞無賴,把他的手機、錢包全搶光,把他拖出來扔到地上,偷了他的車,或者開了他的車撞死撞傷人,估計他別說還手,連喊救命的力氣都沒有。我既然來了,怎么能扔下他不管? 這人啊,真是奇怪的動物。李浩都已經(jīng)醉成那樣了,卻精 蟲上腦,欲罷不能,我強迫他又喝了幾口水,問他:“李老師,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 李浩使勁咽唾沫,像是把已經(jīng)到涌到喉嚨里的嘔吐物拼命咽回去,表情相當(dāng)惡心。我輕拍他的后背,問他:“李老師你要不要吐?我扶你到外面去吐?”他嘿嘿地笑,大言不慚地咕噥道:“我喝酒從來不吐,十年了……”因為我伸手拍他的后背,胸部就暴露在他的眼前,于是他又朝我的胸前拱,我氣得抓住他的兩只耳朵,把他的腦袋往座椅靠背上推。 他呼呼地喘著氣向我求饒,像是我不放手,他就會像個委屈的孩子般放聲大哭。我警告他:“乖乖的啊……”他鄭重地點頭,我這才放手。 接下來,他絮絮叨叨地告訴我,紙媒越來越不景氣了,就連他這樣的老記者,也被領(lǐng)導(dǎo)找去談話。說是談話,其實就是通知解聘,不過是給他們留出兩到三個月的“緩沖區(qū)”,讓他們?nèi)フ倚碌墓ぷ鳌f,中午跟一家大型私企的營銷總監(jiān)喝酒,打算去私企謀一份薪水,可人家除了一個勁灌他喝酒,根本不理會他委婉提出的“求職”要求,人家說,現(xiàn)在是新媒 體時代,而新媒體是年輕人的時代……李浩稀哩胡涂地對我吼叫:“我老了嗎?我已經(jīng)被這個社會淘汰了嗎?你說,嗯?粒粒你說?” 我只能順著他的意思說:“不老,李老師你不老,你還很年輕……” 李浩長嘆一氣,他摟住我的肩,使勁摁我的后背,想把我的臉摁到他的小肚子上。我知道他想干什么,猝然直起腰,后腦勺撞到他的下巴。這下把他給撞疼了,他咝咝吸氣,卻也不敢發(fā)作。 他說,得到即將被解聘的消息,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他反復(fù)向我表白,其實他一直很喜歡我,但是他一直不敢說,因為他比我年長近十歲。我呵呵地笑,我還沒有傻到相信一個醉鬼的情話,更何況,茫茫人海中,我有自己的至愛,那是我親愛的“蟈蟈”,此刻,他在泰國的清邁,正在追蹤張光祖,那個造冰 毒的“總工程師”,不折不扣的“絕命毒師”——事實上,那時候,我只是隱約知道,對“蟈蟈”他們來說,“張總”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可他究竟是誰?直到張光祖伏法之后很久,“蟈蟈”才隱約向我透露過一些背景和細節(jié)。 我在心里自嘲,我的男朋友,在異國他鄉(xiāng),出生入死追捕毒梟……這樣的想象,是不是太書面化了?我的腦海里立即浮現(xiàn)出來的影像,不是“蟈蟈”,竟然是鄧佳!他們是不是偽裝成情人?他們是不是住同一個房間?他們怎么睡覺?那個房間有一張床還是兩張床?他們怎么洗澡…… 清邁清邁,我一無所知的清邁。 鄧佳鄧佳,我一無所知的女人。 甚至,“蟈蟈”,雖然我在心頭一千遍一萬遍地稱他為“親愛的”,可我對他,又知道多少? 一轉(zhuǎn)念至此,我的心頭也泛起些許悲苦,想象中“蟈蟈”與鄧佳男歡女愛的畫面,像有人拿著一把小刀子,緩緩在我的心臟上雕刻。 李浩繼續(xù)傾訴:他一遍又一遍地說他愛我,他說他要娶我,他說其實他攢下了一筆錢,有二十幾萬,他看好位于西郊的一個廢棄工廠,花不了多少錢,就可以把房子租下來,改建成一個工業(yè)風(fēng)的攝影工坊,他可以給人拍照,我可以給人當(dāng)模特……我也可以給他當(dāng)模特……我冷笑:“不穿衣服那種,是嗎?” 李浩連連點頭:“是啊是啊……”像是根本沒聽出來我是譏諷。 “還要免費跟你上床?”我繼續(xù)反諷。 “不,不,不……”李浩搖頭:“我要娶你做我的新娘,我要你來做老板娘……不過,在那之前,跟我上床,我會給你錢……一次算一次……這是兩碼事……” 我猝然揮手,把一個響亮的耳光扇到他的臉上。 李浩被我這一耳光打懞了。 一個曾經(jīng)做過妓 女的人,最恨的就是有人跟她說,上床吧,我給你錢! 去 你 媽的! 我跳下轎車,拔腿就走,沒想到李浩酒醒得這么快,他居然緊跟著我跳下車,而且跑到了我的前頭,攔住我的去路,仗著酒意,“卟嗵”一聲,沖著我跪下。他的腦門貼著地面,久久沒有抬起。 “你不要這樣……”我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不接受他這一跪。 李浩跪了大約半分鐘,這才緩緩起身,像是站不穩(wěn),他從我的身后,伸出雙臂,緊緊地將我摟在他的懷中。我掙扎了一下,他摟得很緊,我也不再掙扎。 “唉,”我心想:“這個人內(nèi)心其實也真夠苦的。丟了工作,而且根本沒有一個人真心在乎他……” 我想,我們倆看起來,一定像一對剛剛莫名其妙地吵了一架,又莫名其妙和好的戀人。 他貼著我的耳根,喃喃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他的身體緊緊地貼著我,我能夠感覺到他身體的某個部位正在悄然發(fā)生變化。 我拍了拍他摟在我胸前的手背,說:“別鬧了,送你回家吧?先放開我,不然我真生氣啦!” 李浩聽話地松開了手。我攙著他回到車上,讓他在后排坐好,我可以開他的車送他回家,但是我怕在我開車的過程中,他再次發(fā)起酒瘋來,從后排對我動手動腳,那不出大事才怪。我決定找個代駕。 我下完單,不超過5分鐘,代駕就出現(xiàn)在轎車旁。 代駕彬彬有禮,代駕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從不打聽客戶的隱私。 李浩示意我跟他一起坐后排,我就是受不了他眼中那孤立無助的懇求神色,搖頭嘆息,同意。 轎車朝李浩家駛?cè)r,他沒有再對我動手動腳,似乎要在代駕面前保持一點點“李老師”的風(fēng)度。 他的酒似乎真醒了,現(xiàn)在,他一臉憂心忡忡的表情。他貼著我的耳根,用代駕聽不到的聲音問我,前段時間是不是去了邊疆還去了境外?我吃了一驚,本想反問他怎么會知道,轉(zhuǎn)念一想,跟一個酒醉的男人說這么嚴(yán)肅的話題顯然是愚蠢的。于是我不置可否地“嗯嗯”著。 李浩竟然很嚴(yán)肅地告誡我:“有些事情,可千萬不能沾啊……” 過了幾秒鐘我才反應(yīng)過來,他不是懷疑我在吸毒或者販毒吧? 我脫口反問:“那怎么可能?” 李浩露出一絲陰郁的微笑。我心想,也是也是,在他看來,一個曾經(jīng)做過妓 女的人,還有什么事干不出來?我又想,如果他知道我愛上了一位秘密緝毒警察,如果他知道就在10多天前,這位秘密緝毒警察的父親,省公安廳的副廳長,秘密接見了我,明確表示,如果我和他的兒子真心相愛,他愿意出席我們的婚禮,會不會嚇得他再次沖我跪下? 唉,如果“蟈蟈”知道,我被另一個男人摟在懷里,又親又啃又摸,差一點點就“野戰(zhàn)”、“車 震”,他又會如何傷心如何絕望? 說不定,那個彬彬有禮的代駕,就是一個秘密警察,他的任務(wù)就是一直跟著我,可以說是保護我,也可以說是監(jiān)視我。他沒準(zhǔn)會把我的一舉一動都秘密地拍攝下來,把視頻拷貝到一個u盤里,送到李志誠的辦公桌上…… 要不然,他怎么來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