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你們是不是懷疑我叛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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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完“南疆哥哥和思沂jiejie”的往事,我已經(jīng)完全明白謝曉蘭堅決不同意我和“蟈蟈”繼續(xù)交往乃至結(jié)婚的原因。 雖然我不是毒梟的女兒,但我那樣的“背景”和“經(jīng)歷”,在謝曉蘭看來,我也許比段思沂更可怕。 我苦笑著,問:“你的思沂jiejie呢,她,后來怎么樣了?” “蟈蟈”已經(jīng)擦干淚水,我遞給他的香煙也抽了差不多一半,他仰首星空,像是感覺到了些許寒意,禁不住有些瑟瑟。 “她完全、徹底地消失了……我想,她一定是按照我哥的指示,去了境外。她的手里差不多有60萬人民幣——包括我哥最后‘戴罪立功’,硬是讓她拿到了最后一筆——這在十多年前,在緬甸,算是很大的一筆錢。這些錢,完全可以讓她改頭換面隱姓埋名,在某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衣食無憂地活下去?!?/br> “你……父親,難道就沒有讓人追查她的下落?”我忍不住追問道。 “這個……卷宗里沒有紀錄。我mama,她就更不知道了?!?/br> “你剛才說,你哥……李南疆,最后一次,跟段思沂分別的時候,段思沂已經(jīng)懷上了你哥的孩子?”我接著追問。 我得承認,有時候,我真是一個不可理喻之人,這時候,我應(yīng)該為“蟈蟈”的母親堅決反對我們的婚事而心痛如割,事實上,我更關(guān)心的,是那個叫段思沂的女人。 “那是我哥在接受審訊時說的,卷宗里有紀錄……我哥是肯定不會說謊的。我哥……李南疆,案發(fā)是2004年11月,如果那時,段思沂已經(jīng)有了3個月的身孕,如果她決定把孩子生下來,孩子應(yīng)該是在2005年6月左右出生……如果真有那個孩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快滿10歲了?!薄跋X蟈”黯然推算。 “其實”,我真是個不可理喻且心直口快的人,我急切地問“蟈蟈”:“你是希望真有那個孩子的。畢竟,你的父母,對了……不對,應(yīng)該說是你的養(yǎng)父母,畢竟,多少還留下了一點骨血?” “蟈蟈”沉沉點頭。 我們至少有10分鐘沒有再說話。 我靜靜地給他又點了一根煙。 抽完那根煙,“蟈蟈”說:“我們走吧?!?/br> 宛若昔日重來,我們攜手漫步在翠湖邊。高樓大廈的輪廓,流光溢彩的都市燈火,一樣地倒映在湖水之中。一年多之前,我第一次與“蟈蟈”長談,那是6月,空氣中都是sao烘烘的熱力,一年多之后的今天,是9月,已經(jīng)是秋天了,空氣中已有幾分寒意。我突然想起一句中學時代念過的詩句: 夜涼如水,請珍重加衣。 我剛剛這樣想的時候,我親愛的“蟈蟈”已經(jīng)脫下外衣,輕輕地披到了我的肩上。 他摟緊我的肩膀,貼著我的耳根,無比堅定地說:“不管有多大的阻力,相信我,粒粒,只要你愿意,我一定要娶你為妻。生生世世……” 我趕緊用自己guntang的嘴唇封住了他將要說出的話。 他的哥哥,李南疆,說出“生生世世,都做夫妻”之后,李南疆就被抓了,很快,李南疆就死了。我最不想聽的,就是我親愛的“蟈蟈”和他的南疆哥哥說出同樣的話語。 盡管,李南疆是毒販,他的弟弟,我親愛的“蟈蟈”,是一個與毒販性命相捕的緝毒臥底! 宛若昔日重來,我想,2003年10月的那個晚上,李南疆終于知道了段思沂的真實身份,她是大毒梟段蒙生的女兒,而段蒙生是他父親你死我活的敵人,隨后,李南疆被他的父親李志誠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到臉上,再之后,他潛出家門,幽會段思沂,他們“在一起”之后,他是不是也會對段思沂說:“不管有多大的阻力,相信我,思沂,只要你愿意,我一定要娶你為妻……” 李南疆與段思沂“在一起”的地方,有一條江,那條江,叫瑞麗江;我和我親愛的“蟈蟈”此刻攜手漫步的地方,有一個湖,這個湖,叫翠湖。 無論是江還是湖,水中都有星星的倒影。 我想,在謝曉蘭的心里,我恐怕就是段思沂的化身,在丈夫猝然離去,兒子突然提出,要與我這樣一個,做過“小姐”,又冒冒失失闖到緬北,與段蒙生的兒子段向北握過手,而且獨自在段向北的賭場里滯留了很長時間的漂亮女孩子結(jié)婚,謝曉蘭的思維很可能出現(xiàn)了某種混亂:段思沂早就死了,她的陰魂附在我的身上,她已經(jīng)死了一個兒子,現(xiàn)在,段思沂的陰魂又回來了,化身為“粒粒”,纏上了她的另一個兒子…… 除了一聲接一聲地嘆息,我還能做什么? 2015年9月的那個秋夜,星星很好,可惜,我們在城市的高樓陰影里,在城市被污染,總是飄浮著粉塵的天空里,我們看不見。 “蟈蟈”依然是替我叫了一輛網(wǎng)約車,依然是讓我獨自回家。 上車之前,我把他的外衣還給他,我無盡傷感地說:“我想留著你的衣服,聞著你的味道,可是……我怕你……冷。” “蟈蟈”是何等聰明的人,他怎能不明白我的意思?他知道我想說的是: “我愛你,但是我不想,因為我,影響你跟母親的關(guān)系,影響你的前程?!?/br> 我不知道,10多年前,2003年10月的那個夜晚,在瑞麗江邊,段思沂是否跟李南疆說過同樣的話。我只知道,瑞麗江邊的空氣,遠比我們這個城市明凈,如果段思沂說過類似的話,她一抬頭,就能看見星星,她一低頭,也能看見江水中飄蕩的星星。 甚至……我剎那心如死灰……段思沂,思沂jiejie,也許,她比我幸運得太多? 坐在網(wǎng)約車里,朝我的出租房所在的小區(qū)駛?cè)?,我只顧得上自艾自憐,完全忘卻了“蟈蟈”在我們攜手漫步時,跟我說的一些話,其中蘊含的深意。 “蟈蟈”告訴我,近期,他應(yīng)該不會離開昆明,因為有“相關(guān)部門”要跟他談話。 “蟈蟈”告訴我,那樣的談話,是絕密的,手機不允許帶進談話現(xiàn)場……他還說,他用過的每一部手機,都將接受最嚴格的技術(shù)檢查……他還說,也許,有人會找到我,核實相關(guān)情況,他們一定會出示證件,一定會穿制服。他說,這很重要,如果找我“了解情況”的人不穿制服,不出示證件,讓我一定要想辦法,打“110”報警,直接報綁架……我以為“蟈蟈”說的“綁架”是玩笑,是一個男人的“牛逼”和故作神秘……我怎么知道,后來……我真的會被綁架,而且是來自境外的“老兵”…… “蟈蟈”告訴我,只要有能夠給我打電話,給我發(fā)微信的機會,他一定會主動聯(lián)系我,而我,不要主動聯(lián)系他…… 我怯生生地問:“你又要走了嗎?” “蟈蟈”輕吻我的額頭,他說:“好姑娘,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哪兒也不去,我就在這里,就在這個城市,就在你的身邊!”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我親愛的“蟈蟈”,正在接受紀檢部門的審查。 而“蟈蟈”必須接受紀檢部門審查的原因,相當復雜。 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省廳禁毒系統(tǒng)的“線人”11號神秘失蹤。段向北被抓獲、引渡之后,段向北在接受審訊時毫不遲疑地指認,正是彭衛(wèi)國殺了阿林?為什么?段向北笑而不答,怎么問都不回答。 是誰出賣了阿林?彭衛(wèi)國為什么要殺阿林? 還有一個重要的理由,段向北在接受審訊時,說了一些頗為“燒腦”的話: “請你們轉(zhuǎn)告阿國,對了,他的名字叫彭衛(wèi)國,我通常叫他‘小彭’……在臘戍,我們一起被抓的。我知道他是你們的人。他拿了我很多錢,在牌桌上,還贏了我很多錢……你們以為,我會真的輸給他嗎?那是我故意借打牌的機會,給他發(fā)‘紅包’,你們中國人,不是最喜歡‘紅包’嗎?……錯錯錯,大錯特錯,你們指控我是全球第六號毒梟,錯錯錯,大錯特錯,nonono,要我說英文嗎?算了吧,你們這些土包子,英文,你們不懂的,我在全球的排名,至少已經(jīng)是第五啦……還有,請你們轉(zhuǎn)告彭衛(wèi)國,哈哈,他那個小女友,叫麗麗的那一個,哈哈,床上……哈哈……一流,讓人欲仙欲死?。」?!本來就是做皮rou生意的嘛……” 紀檢部門反復追問“蟈蟈”:“段向北怎么會知道你是我們的偵察員?” “蟈蟈”只能搖頭。 紀檢部門繼續(xù)追問:“既然他識破你是我們的偵察員,為什么沒有殺掉你?而是繼續(xù)跟你合作,直到最后在臘戌被抓獲?” “蟈蟈”還是搖頭。 紀檢部門繼續(xù)追問:“你聽說過省廳那邊的11號線人嗎?你認識他嗎?” “蟈蟈”依然搖頭。 紀檢部門繼續(xù)追問:“你認識一個叫阿林的人嗎?” 這次“蟈蟈”點頭了:“他是段向北派給我的保鏢之一。說是保鏢,其實是監(jiān)視。我去了廣東之后,他留在緬北,負責監(jiān)視黎妮?!?/br> 紀檢部門繼續(xù)追問:“這個阿林,跟你有沒有單獨的,特別的,接觸?” “蟈蟈”除了搖頭還是搖頭。 “好吧”,紀檢部門盯著“蟈蟈”的眼睛:“現(xiàn)在我可以告訴你,阿林是省廳禁毒系統(tǒng)的線人,他就是11號,你的說法是,段向北的手下,當著你的面,把阿林給扔到熱帶雨林深處的一個水塘里,淹死了……而段向北供認的,跟你說的不一致,他說,是你,親手開槍打死了阿林……” “蟈蟈”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打斷紀檢部門,沉聲問道: “你們……不是懷疑我叛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