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只能認定是兇手自己沒有用槍的經驗，加上手抖，讓瞄準好的子彈偏移了軌道。

    但這個說法實在太牽強了，手抖，卻能精準打中別人的要害。

    這一回，太宰治也嗅到了nongnong的陰謀味道。

    他坐在西宮月昳的身邊。西宮月昳從剛才起就沒有說過話了，坐在休息區(qū)的椅子上，凝視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宰治不敢想象西宮月昳的精神狀態(tài)是怎樣的。

    年輕的警察推門進來：“要喝點熱茶嗎？”由于是在人群密集的地方發(fā)生的案件，而且是當眾槍殺，相當惡劣，整個警視廳因為這次的事情緊急加班，開始調查。

    “謝謝?！碧字谓舆^熱水壺，“高木警官，我可以問問那把槍的來源找到了嗎？”

    “暫時還沒有?！备吣緡@氣，“這不是你們小孩子該cao心的事，我們會解決的。你們的家長在嗎？”

    他看見西宮月昳的臉，忽然覺得挺眼熟的，好像前幾天剛上過什么新聞，鋪天蓋地的——他很快回想起來了。

    他瞬間沉默了。

    這不是那個意外去世的魔術師的弟弟嗎——

    他才錄過口供，印象深刻，記得這兩位少年和死者之一的關系是朋友，晚上特地來這里拜訪死者涼羽澤的。

    前幾天才失去了唯一的家人，今天又目睹了朋友的無妄之災。身邊的人短時間內接連遭遇意外，這未免也太……

    而且高木后知后覺地發(fā)現自己提了很了不得的詞匯，冷汗唰一下溢出：“啊，不如在這里休息一會兒，凌晨等我下班，接你們回去？”

    “不用了?！蔽鲗m月昳抱頭，埋臉，自閉起來，“我想看看廣場上的監(jiān)控，可以嗎？”

    “這……”有點違反規(guī)定，“真的要看嗎？”

    登記過后是可以查閱監(jiān)控的，但手續(xù)很復雜，這次的事件嚴重程度也不能和小偷小摸相比，他應下來就得承擔責任。而且他有些擔憂他們的承受能力，雖然監(jiān)控無聲，可是看見自己朋友被槍殺的過程，那種血腥場面，是個人都無法接受的吧……

    “拜托了?！蔽鲗m月昳抬起頭，眼角帶著些許緋色，鼻尖也紅紅的，“我想看一眼?！?/br>
    高木完全太擅長應付這種，一時間心軟下來。

    看監(jiān)控時，西宮月昳的臉色果然更差了。

    也許是為了防止他崩潰，太宰治一直握著他的手腕，但他其實沒有那么難過，也不會因為過分血腥的畫面而感到驚恐。

    他只是太震驚了。

    馬甲在脫離他控制的情況下……真的還能自由行動。

    西宮月昳看著畫面里從角落里穿出來的涼羽澤，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他就像是一個正常人一樣，在已經熄燈的舞臺下駐足片刻，又轉身看了一會兒雕像，和每一個第一次前來游玩的人并無區(qū)別。

    太正常了，和他平常cao控時的模樣別無二致。

    直到行跡詭異的人忽然出現在監(jiān)控另一角，將手伸進口袋……

    之后的畫面就不忍直視了。

    他有好幾種猜想，也許自己分出去的一部分意識還存活著？也許系統(tǒng)沒有丟，只是寄宿在馬甲號里沒有回來？如果真是系統(tǒng)……在涼羽澤的身體死亡之后他它又該去哪兒呢……青木伶那邊嗎？

    “能倒退回去兩分鐘嗎？”太宰治忽然說。

    “好?！?/br>
    負責監(jiān)控的是另外一位警官，他不明白面前的棕發(fā)少年提出這個要求是做什么，但對方的語氣實在是太像上司了，他不自覺就應下。

    等他把進度條倒回去，他才反應過來：等等，為什么下意識就聽話了……難道現在的高中生氣勢都那么強嗎？

    太宰治相當專注地看著那個人拿出槍的畫面。監(jiān)控畫面是側上方的視角，能清晰看見他從大衣內部摸出槍的畫面，動作不算利落，但足夠果決，和閉上眼睛殺豬砍魚差不多，一副自己要上處刑臺的模樣。

    至此都是正常的。太宰治能確認這個人確實沒受過專業(yè)訓練，是個再廢物不過的莽夫。

    但他開槍的瞬間，手臂卻無端往右側偏移了十五度，立刻就偏離了原本瞄準的目標，擊中了站在噴泉邊上的涼羽澤。

    這一瞬間的行為太過古怪，簡直像是被看不見的細線cao控了一般。太宰治不相信正常的手抖會產生如此大的偏移。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西宮月昳。

    西宮月昳當然也發(fā)現了這一點。

    看見那一瞬間的角度偏移，他的心跳幾乎漏跳了兩拍。

    果然……

    他反過來，緊緊攥著太宰治的手。

    沒有系統(tǒng)調度之后，世界意識開始進行排斥了嗎……

    他想起自己初來這個世界，因為能量經常積攢不夠而遭遇連環(huán)危機，各式各樣的倒霉事件，連路過大樓都會有人把雜物丟下來。但那時候只有他自己倒霉，馬甲們在系統(tǒng)支撐下，沒有被針對過。

    現在，似乎馬甲們成了最先被鏟除的——作為系統(tǒng)捏出的人偶，本不存在之人，對于世界來說是完完全全的異物。

    他尚且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沒有率先被針對。

    但，等馬甲全部被鏟除……是不是，就會輪到他？

    早上九點=凌晨。

    我的作息：晚上九點睡醒，吃早飯，凌晨四點睡個午覺，早上六點醒，九點去吃晚餐，十二點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