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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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聲沉吟片刻,像是唯恐嚇著小朋友,一字一頓緩緩道:“‘四兇’之一的窮奇,道友可曾聽過?” 舒鳧不由地一怔。 她對妖獸并不熟悉,最多也就是在《山海經(jīng)》里一目十行地看過,知道名字而已。 但對姜若水來說,這個名字卻是再熟悉不過的夢魘。 ——姜若水的生母童瑤,正是在討伐窮奇一戰(zhàn)中豁命血戰(zhàn),以至于傷重隕落。 同樣是在那一戰(zhàn)中,童氏一族死傷慘重,一蹶不振,成為了姜若水一生悲劇的開端。 透過姜若水的記憶,舒鳧清楚看見,當(dāng)年窮奇已被童瑤拼著最后一口氣揮劍斬殺。不過短短數(shù)年,怎么會又冒出來一只? 原著可沒寫這個??! 舒鳧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劇情外掛有些不夠用了。這個世界的全貌,或許遠(yuǎn)比原著百萬字的描寫更為廣闊。 但入門機(jī)緣要緊,她不過略一躊躇,很快便下定決心:“我知道。實不相瞞,窮奇與我也有一段因緣,愿盡綿薄之力。” 第五章 挖坑 百分百送人頭,我都不好意思收 妖獸之禍,在青城一帶由來已久。 舒鳧對“窮奇”這東西不大了解,只知道當(dāng)年除妖一戰(zhàn)極其慘烈,童瑤隕落,童氏衰微,原主也因此吃了不少苦頭。 姜若水的處境,大約有一半是拜窮奇所賜,另一半是因為姜家傻缺。 至于其他的,她就完全兩眼一抹黑了。 就這樣,舒鳧懷揣著一肚子疑問,一邊隨著江柳二人走過街頭,一邊在市井喧囂中聽他們講完了來龍去脈。 …… 窮奇第一次作亂,大約是七八年前的事情。 當(dāng)時,以青城一帶為中心,齊、姜、童三大地方修仙世家呈鼎立之勢,各自據(jù)守一方,井水不犯河水。三大世家間關(guān)系和睦,從無越界之舉,也從未因爭奪資源或勢力范圍而發(fā)生沖突,一時傳為佳話。 就在這樣歌舞升平、一團(tuán)和氣的氛圍中,妖獸“窮奇”——一頭背生雙翼的猛虎突然出現(xiàn),從童家領(lǐng)地?fù)镒吡艘幻傩铡?/br> 童家急公好義,聽說有妖獸作亂,當(dāng)即派出弟子尋找巢xue,卻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半點(diǎn)回音。 直到數(shù)日以后,才有弟子在郊外發(fā)現(xiàn)了一地血跡,以及一塊破碎的童氏腰牌。 童氏族長震怒,發(fā)誓要報此血仇——然而并沒有什么用。 因為,他們根本找不到窮奇。 要知道,這妖獸看著高調(diào),其實十分神出鬼沒,每隔一段時間就來城里叼人,叼了就走,走著走著就斷了蹤跡,半點(diǎn)氣息也沒留下,好像憑空蒸發(fā)一般。 童家一連幾次撲了個空,連妖獸的影子都沒看見,不僅顏面掃地,還不得不日夜面對遇難者家屬的哭喊責(zé)難。 據(jù)說窮奇“狀如虎,好食人”,被它擄走的人音訊全無,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顯然是祭了妖獸的五臟廟,連一點(diǎn)骨灰都沒有留下。 攤上這樣的事情,又有誰能保持冷靜呢? 更可怕的是,這窮奇越吃越上癮,越吃越來勁兒,起初一次只擄走一人,之后索性一戶一戶往窩里端,把方圓百里都當(dāng)成了自己的儲備糧。 隨著時間推移,它的妖力、體格逐漸增長,一開始只比普通的老虎略大一些,到后來足有一頭大象那么高,而且銅皮鐵骨,尋常修士根本不能傷它分毫。 終于有一天,已經(jīng)成長為龐然巨物的窮奇闖入童家,口吐烈焰,連燒帶殺,把好好一片樂土攪得天翻地覆。不過頃刻之間,亭臺樓閣付之一炬,火光和血色映紅了半邊天空,景象宛如人間煉獄。 值此危難關(guān)頭,偏偏齊氏族長正遇上罕見的大天劫,一干弟子被劫雷波及,劈了個七葷八素,自顧不暇;姜氏聲稱“族長閉關(guān),無人做主”,說什么都不肯出手相助。 童家孤立無援,只能舉全族之力拼死一戰(zhàn),最終落得個兩敗俱傷、人丁凋敝的下場。 童瑤心系族人安危,獨(dú)自馳援,然后再也沒有回來。 …… “自那以后,童家也不知遭了什么殃,陸陸續(xù)續(xù)遇上不少災(zāi)禍,就這樣一蹶不振,漸漸地沒了聲息?!?/br> 柳如漪輕嘆一聲,原本明亮的神采有些黯淡,“童氏一門性情剛烈,寧折不彎,童瑤更是其中翹楚。若有可能,我倒想與她交個朋友?!?/br> ——性情剛烈,寧折不彎。 舒鳧把這八個字含在舌尖上品了一圈,又想起孤光霸道的劍勢,心中對這位從未謀面的“母親”生出了一點(diǎn)敬意。 只可惜她雖然繼承了孤光,卻無法運(yùn)用自如,總歸還是差了那么一層意思。 “但是,窮奇已經(jīng)死了不是嗎?” 兩人的講述告一段落后,舒鳧立刻提出心中疑問,“你們說要擒捉窮奇,這又是怎么回事?” “不錯。當(dāng)年為禍一方的窮奇,的確已死在童瑤劍下?!?/br> 柳如漪微微頷首,“不過,就在最近數(shù)月間,青城一帶再次出現(xiàn)了‘妖獸擄人’的傳聞。聽人描述,那妖獸的外形與窮奇一模一樣,只是體型較小,似乎尚未長成?!?/br> 舒鳧聽得皺眉:“姜、齊二家呢?童家不成了,他們也不管嗎?” “齊氏族長一脈都是劍癡,不問世事,整日里除了修煉冥想,就是與高手論劍。至于旁支……” 柳如漪語帶譏誚,形狀姣好的唇角一彎,無端顯出幾分冷艷來,“旁支是什么模樣,你也都看見了?!?/br> “……” 回想起齊新蕾的“風(fēng)姿”,舒鳧又想翻白眼又想笑,一時竟不知該擺出什么表情。 “也就是說,齊家上層都是鐵憨憨,不管事兒。底下一群烏合之眾搞事情,也沒人管?!?/br> 她將齊家的情況消化了一下,言簡意賅地總結(jié)道,“上梁棒槌下梁歪,遲早要完。” “差不多吧?!?/br> 柳如漪深以為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又在后頭輕飄飄地綴了一句,“姜家么,不提也罷。” 舒鳧眨了眨眼睛,覺得她說這句“不提也罷”的時候,神氣像是在說“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你們?nèi)叶际抢薄?/br> 江雪聲還是一副好脾氣的模樣,慢聲細(xì)語地解釋道:“姜氏重利。除非有人重金相求,否則他們也是不管事的?!?/br> 舒鳧:“……” 這到底是修仙世家,還是收保護(hù)費(fèi)的地頭蛇? “正因為姜、齊二家指望不上,我們才會走這一趟?!?/br> 江雪聲頓了頓,接著溫聲說道,“當(dāng)年童氏一戰(zhàn)極為慘烈,我們有所耳聞,多年來一直記在心上。前些時日,我們在云游途中聽見傳聞,便一同過來看看,也好為地方除去一害?!?/br> 柳如漪語氣輕松:“聽傳聞所說,這‘窮奇’多半是個幼崽,沒什么好怕的。只要找到它的巢xue,憑我們二人之力,應(yīng)當(dāng)不難對付。” “……” 舒鳧安安靜靜地聽著,面色不改,心底里暗搓搓地算了筆賬。 如果擒獲窮奇,既能行俠仗義、為民除害,又能為原主報一箭之仇,還能獲得加入四大宗門的推薦信,可謂一石三鳥。 有熟練工帶隊,作為新手任務(wù)來說,難度也不算很高。 舒鳧心下一盤算,覺得自己間接領(lǐng)了童瑤不少恩情,于情于理,合該跟他們走這一趟。 柳如漪對此十分歡迎,江雪聲也沒有異議,事情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 “最近一次有人目睹窮奇,是在城南的‘藏木林’附近。據(jù)說,當(dāng)年窮奇無故消失,也都是發(fā)生在藏木林一帶,林中或許另有玄機(jī)?!?/br> 江雪聲細(xì)細(xì)叮囑,周詳?shù)脦缀跤行┈嵥椋叭胍挂院?,我們便往林中一探究竟。舒道友,藏木林有瘴氣彌漫,這幾丸清心丹你先拿著,以備不時之需?!?/br> 舒鳧也不推辭,接過藥瓶說了聲謝。 江雪聲又道:“窮奇秉性兇悍,你根基不深,最好多準(zhǔn)備幾樣護(hù)身的法器。青城有幾家鋪?zhàn)?,品質(zhì)、做工都很不錯,款式也新穎,我瞧著像是女修會喜歡的。如漪,你且?guī)タ纯??!?/br> “知道了,還是先生考慮周到。” 柳如漪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扯住舒鳧一幅衣袖就拉著她走,“你這小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打扮太素凈,看著清湯寡水的。走,我給你好好拾掇拾掇。” “這怎么好意思……” 舒鳧一句客氣話剛出口,人已經(jīng)被拉出半條街,也只好由著她去了。 …… 江雪聲所說的店鋪,位于青城最為熱鬧繁華的城西一帶,有幾分像是現(xiàn)代的購物街。 舒鳧生怕芳菲擔(dān)心,便首先折回客棧一趟,向她說明事由,再三囑咐她留在客棧中安心等候,千萬不可跟來。畢竟誰也不知道,原著中的悲劇會不會應(yīng)在別處。 只要自己通過這次考驗,到時候?qū)⒎挤埔黄饚?,哪怕芳菲不能入門修行,至少也能保證她衣食無憂。 然后,她便隨著柳如漪來到了這里。 柳如漪顯然已在城中逛過一圈,熟門熟路地領(lǐng)著她進(jìn)了鋪?zhàn)?,瀟灑地一揮衣袖:“隨便看,就當(dāng)我送你的見面禮?!?/br> 舒鳧連忙擺手:“我還有些積蓄,不必……” 話音未落,忽然有道尖利的女聲響起,鋼刀似的從她耳膜上刮過:“喲,這不是玄玉宮的高徒嗎?你們泱泱大派,也來我們這種小地方買東西?” “……” 舒鳧一手揉著耳朵,老大不情愿地扭頭望去。 也不知該說是“冤家路窄”還是“不出所料”,一襲紅衣如火的齊新蕾站在她面前,尖下巴高高揚(yáng)起,雙眼流轉(zhuǎn)睥睨,仿佛要端出一副俯瞰眾生的派頭來。 只不過她有些用力過猛,單瞧這架勢,不像睥睨天下,倒像是要用下巴尖兒扎死人。 這姑娘心理素質(zhì)真好,舒鳧想。 要是換了她,剛在茶樓中被柳如漪戲弄過一回,這會兒肯定沒法把下巴抬這么高。 看齊小姐的模樣,多半是在哪里找回了優(yōu)越感,所以自動清空半個時辰前的屈辱記憶,重新變得高高在上起來。 果然,她下一句話便是:“軒哥哥聽說我不快活,就帶我來鋪?zhàn)永锾魩讟臃ㄆ?。他讓我不必在乎銀錢,揀最貴的買?!?/br> 說完還從鼻孔里“哼”了一聲,就差把“我有哥哥,你有嗎”這句話寫在臉上了。 哦,敢情是找男主訴過苦了。 舒鳧一邊感嘆“這男主還挺中央空調(diào),對每個meimei都這么好”,一邊笑瞇瞇地沖她點(diǎn)頭:“知道了,你逛你的便是。大家萍水相逢,不用這么客氣,買個東西還一一向我匯報。” 齊新蕾一口氣噎在喉頭:“你……” 舒鳧也不等她發(fā)作,一手拉著柳如漪的袖口,自顧自低頭去看貨架:“柳道友,你看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