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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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兩人的腳步聲,江雪聲平靜回頭,旋即注意到舒鳧面色有異,“舒道友,怎么了?是不是如漪非禮你了?” 柳如漪一驚:“我不是,我沒有!我在你眼中究竟是什么形象?” 江雪聲面帶倦容地嘆了口氣,擺手道:“我知道你沒有。我是怕你把人家當姐妹,忘了交代最重要的事,回頭人家發(fā)現(xiàn)你是假的姐妹,又要一狀告到我這里,說你男扮女裝,占人便宜。” 柳如漪也跟著嘆氣:“冤枉啊。我能占什么便宜?我喜歡自己挑衣服、配首飾,也喜歡給其他姑娘挑,幫她們梳妝打扮,看她們光彩照人,過個眼癮罷了。我在玄玉宮多年,也沒人與我計較這個。” “玄玉宮女子為尊,與別處不同。在如今的世道上,你生為男子,就已經(jīng)占了天大的便宜了?!?/br> 江雪聲不咸不淡地刺他一句,又轉(zhuǎn)向舒鳧,斯斯文文地躬身一禮,“道友見笑了。如漪出身鳥族,生性.愛美,他的審美標準……有些特別,不是故意要扮成女子?!?/br> “是啊,市面上的男裝實在太丑了。我想穿幾件漂亮的,都得自己畫了設(shè)計圖送給天衍門?!?/br> 柳如漪理直氣壯地接口道。 舒鳧:“……行吧?!?/br> 她兩眼放空,暫時性地放棄了思考。天衍門就是這個世界的哆啦○夢,要不然就是道具商城,她已經(jīng)完全明白了。 “不對,等一等。” 她忽然反應(yīng)過來,“你是個鳥?” 柳如漪:“對啊,我是個鳥。想當年我還是一顆蛋,就是玄玉宮把我孵出來的?!?/br> 舒鳧:“……行?!?/br> 萬萬沒想到,讓自己眼前一亮的漂亮jiejie不僅是男人,而且還是個鳥人。在玄幻世界里,大概這才是正常情況。 ……正常個鬼啊。 “好了,說正事吧?!?/br> 江雪聲截過話頭,仍是一副慢條斯理的溫吞模樣,也不計較他們打岔,“如漪,你瞧見入口處沒有?今日一行,怕是要多幾分波折?!?/br> “怎么?” 柳如漪長眉一挑,踏上一步低頭望去。 素日寂靜無人的密林入口,不知何時聚集了十余名年輕修士。 舒鳧修為平平,眼力也平平,一眼望去看不真切,只覺得他們的模樣有些奇怪,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領(lǐng)頭一人正在手舞足蹈地嚷嚷些什么,情緒十分高漲。 “我粗粗一聽,他們都是附近小家族的子弟,聽說此地有窮奇出沒,就想來試試身手。” 江雪聲解釋道,“‘只要我們?nèi)伲湍芤粦?zhàn)揚名,說不定還能取代童家,躋身青城三大世家的位置’——他們是這么說的?!?/br> 柳如漪臉一沉:“童家還沒死絕呢,他們就這么等不及?” 江雪聲好脾氣地笑笑,神色溫和,像個慈眉善目的大家長:“少年人意氣風(fēng)發(fā),總是比較喜歡作死的。” ……等等。 作死? 舒鳧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剛才聽錯了。 柳如漪倒是習(xí)以為常,輕飄飄地隨口問道:“救還是不救?” 江雪聲:“救,但不要馬上救。等他們折騰個半死,知道厲害,以后就會懂得分寸了?!?/br> 看他那和藹的目光,憂慮重重的臉色,仿佛在說“等他們成績下降,就知道老打游戲不好了”。 然后這位慈祥的大家長略一沉吟,改口道:“罷了,還是等他們折騰到七成死吧?!?/br> 舒鳧:????? ——“七成死”是個什么東西?和七分熟一個意思嗎? ——這位大哥,你好像和你的表面人設(shè)不太一樣啊。 江雪聲沒有察覺她的腹誹,也可能是察覺了但沒有在意,袍袖一拂,帶著她和柳如漪從高坡上一躍而下,瞬間掠過數(shù)十丈距離,在那群年輕修士面前飄然落地。 舒鳧冷不防被人帶著裝了個逼,體驗不是很好,覺得自己有點暈機。 她暈暈乎乎地一抬頭,深吸一口新鮮空氣,然后感覺更不好了。 因為,從她此刻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見—— 在那群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修士之中,有個瓜子臉、大眼睛,乍一看十分甜美秀氣的白衣女孩,像一朵柔弱的小白花,令人心生憐愛。 但是,在舒鳧手中雪亮的劍鋒上,卻映出了一張……怎么看都不像人,至少也像是r級恐怖片演員的臉。 “………………” 這畫面委實有些刺激,舒鳧一連做了好幾次深呼吸,舌尖咬得發(fā)麻,好不容易才將一句“我日什么東西”咽回肚里。 就在此時,她聽見腦海中響起一道傳音,是江雪聲平心靜氣地叮囑道: 【道友,離那位穿白衣的姑娘遠些。她已經(jīng)死了七八年了,陰氣重,靠太近對身體不好?!?/br> 舒鳧:【我日!】 江雪聲:【你不要日,也不要怕。這位姑娘死狀凄慘,恐怕是當年窮奇之禍的遇難者。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對死者不敬,她一路上多半要給他們添些麻煩,不會禍及我們?!?/br> 【……】 舒鳧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我日——日夜行善積德,她一定不會為難我的?!?/br> 江雪聲:【放心。人只要不作死,就不會死?!?/br> 舒鳧:【……】 ——所謂的“作死”、“救還是不救”,原來是這么回事啊! 第八章 虎女 你的一片芳心,終究是錯付了啊 俗話說“初生牛犢不怕虎”,聽上去很有膽魄,但舒鳧無論怎么琢磨,總覺得這話是在說小牛犢子沒見識,不知道天高地厚,所以才能一往無前地作死。 就像眼前這群年輕修士一樣。 不過在舒鳧眼中,這批青少年的素質(zhì)良莠不齊,其中有相當一部分甚至算不上小牛犢子,應(yīng)該叫做小兔崽子,或者小王八羔子。 江雪聲秀了一手從天而降的掌……哦不,功夫,當下就有幾個兔崽子面色一沉,要么揚起下巴翻白眼,要么陰陽怪氣地斜眼看人,好像眼珠子都不肯好好長在原位似的。 這也難怪——從天而降的功夫誰都會,卻不是誰的身法都像江雪聲一樣飄逸瀟灑,落地時漫不經(jīng)心地一轉(zhuǎn)身,帶起的衣擺如同花一般自然散開,比鼓風(fēng)機吹得還漂亮。 他這個逼裝得一鳴驚人,身后還跟著倆姑娘,一個紅妝艷麗,一個素衣白裳,紅白玫瑰似的,儼然一副標準的人生贏家做派。要不是江雪聲文質(zhì)彬彬,態(tài)度謙和,對誰都是一張笑臉,指不定一轉(zhuǎn)身就被哪個年輕氣盛的小朋友背刺了。 “白玫瑰”舒鳧堪堪站穩(wěn),一眼掃過人叢,迅速將所有人的衣著樣貌都在心中暗記了一遍。 這些修士她一個都不認識,只覺得他們一個賽一個的衣冠楚楚,人模狗樣,果然修仙界人人都有一副好皮囊。 雖然其中有一個不是人。 為首的少年穿著最華麗,樣貌最俊俏,態(tài)度也最驕傲,在人群中顯得十分惹眼。 舒鳧定睛細看,只見他膚色白凈,臉龐生得尖而小,臉上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寶藍底色的衣袍上花團錦簇,整個人活像只翹著尾巴開屏的藍孔雀。 這會兒他被許多人簇擁著,品嘗到了一點“百鳥朝鳳”的滋味,不自覺地端起了鳳凰派頭:“請問幾位是?實不相瞞,我們正準備進入藏木林除妖。幾位若有意同行,屆時可要聽我調(diào)遣,千萬不能壞了大事?!?/br> “……” 柳如漪一言不發(fā)地垂下頭去,以袖掩口,眉目含情,看上去頗有一點“水蓮花不勝涼風(fēng)的嬌羞”。 不過舒鳧知道,他這是在忍笑。 而且還沒忍住。 他這一笑就笑出了萬種風(fēng)情,那少年心底藏不住事,整張臉一下燒紅到耳根,舌頭直愣愣的轉(zhuǎn)不過彎來:“這,這位姑娘……” 舒鳧不忍直視地別過頭去,心中暗道“又彎了一個”。 “別磨蹭了,我們快些進入林中吧!” 一名少女開口催促道,“要是去得晚了,指不定有其他外來的修士捷足先登,搶先一步把窮奇殺了?!?/br> “不錯?!绷硪幻倌杲釉?,狐疑的目光一個勁兒往江雪聲身上瞟,“你們這些外鄉(xiāng)人,最好還是少來插手,免得添亂?!?/br> 柳如漪嫣然一笑:“道友放心,我們只是來見見世面,決計不會添亂?!?/br> 于是那少年也跟著臉上一紅,扭扭捏捏地退到一邊不說話了。 舒鳧:“……” 這些異性戀小朋友的一片芳心,終究是錯付了??! 與吵吵嚷嚷的活人相比,那位“死了七八年”的白衣少女倒是十分低調(diào)。她自始至終一語不發(fā),安分守己,毫無存在感地蟄伏在一旁,低眉順眼的,像個給少俠們端茶倒水的小丫頭。 要不是孤光有靈,劍身能照見本相,舒鳧原本也不會向她多瞧一眼,更不會想到她是個藏在人群中的鬼魂。 【道友,這樣真的沒問題嗎?這鬼魂一路跟著我們啊?!?/br> 到底是上輩子沒見過鬼,舒鳧突然置身于恐怖片現(xiàn)場,內(nèi)心難免有些緊張。雖然面不改色,但掌心還是沁出了一層薄汗。 【無妨。】 江雪聲似乎察覺到她的僵硬,在傳音中幽幽嘆了口氣,長袖一揚,隔著衣袖輕輕搭上她發(fā)冷的指尖,一道溫暖的真氣渡了過來。 【藏木林地勢獨特,陰氣郁積,鬼怪比別處更逼真些,尋常修士都難以分辨。你且放寬心,這不是什么厲鬼,只是個心有執(zhí)念、不肯投胎的小姑娘罷了?!?/br> 舒鳧哭笑不得——你姥姥的,就憑這種設(shè)定,在現(xiàn)代鬼片里已經(jīng)算是十足的厲鬼了! 什么貞子,什么伽椰子,不也都是“心有執(zhí)念的小姑娘”嗎? 但是指尖流入的靈力太過柔和,暖洋洋的,溫水一樣浸泡著四肢百骸,頃刻間將她滿心的臥槽都融化在了一團溫柔鄉(xiāng)里。 舒鳧不自覺地斜睨江雪聲一眼,忽然明白了柳如漪為什么說他“考慮周到”。 雖然她并不需要照顧,女鬼什么的看著看著也就習(xí)慣了,不過他有這份心思,還是很值得感謝的。 其他人滿腦子都是窮奇——以及斬殺窮奇之后的錦繡前程,沒一個注意到他們的小動作。只有那女鬼百無聊賴,扭頭朝舒鳧瞥了一眼,視線落在她與江雪聲重疊的袖口上,若有所思地一挑眉梢。 然后,她沖舒鳧古靈精怪地眨了眨眼,露出一抹女生間特有的會意微笑,眼神里裝著明晃晃的三個字:我懂的。 舒鳧:“……” 夭壽哦,她剛才是不是被鬼八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