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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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海真人一整篇大義凜然、慷慨激昂的指控, 就被這涼颼颼的一個字堵在喉間,繼續(xù)說也不是, 不說也不是,一張高山白雪似的面孔漲得通紅,看上去仿佛冰鎮(zhèn)小龍蝦。 舒鳧拽了拽江雪聲的衣袖,用眾人都能聽見的音量道:“師尊,別這樣。靖海真人這次成語都沒用錯,他已經(jīng)很努力了?!?/br> 靖海小龍蝦心口又中一箭,臉色冷得像能溜冰:“你還有臉叫他‘師尊’?姜若水,你小小年紀(jì),就如此不知廉恥,可見心術(shù)不正……” 舒鳧:哇,這話有點耳熟啊。 原女主走火入魔,打傷惡毒女配那會兒,他好像也是這么說的。 江雪聲提議讓舒鳧“出師”,主要便是為了免去閑言碎語,繞開靖海真人這一關(guān)(原本還有懷古真人,不過他已經(jīng)禿了),為身心俱疲的秋掌門保留一分清靜。 只不過,與掌門交談過后,江雪聲便意識到:天璣峰對搖光峰的敵意由來日久,而且早有飛短流長,乃是一窩陰魂不散的酸雞。 即使他愿意暫退一步,走個形式主義出師程序,酸雞峰也不會放過他——準(zhǔn)確來說,是不會放過掌門,一定會抓住這個把柄興風(fēng)作浪。 既然如此,他又該如何處置呢? 與舒鳧發(fā)展地下關(guān)系,做一對見不得光的秘密情人? 答案當(dāng)然是否定的,想一想都會讓人窒息。 所以,江雪聲的回答是—— 開自己的車,從別人身上碾過去,讓他們都見鬼去吧! 當(dāng)然,靖海真人身為和男主一起追殺入魔女主的高冷師尊、正道棟梁,性情不可謂不刻板,顯然不是易與之輩,不可能被一個“滾”字勸退。 就好像此時此刻,即使劇情早已偏離十萬八千里,靖海真人亡女主之心不死,依然在因果律作用下鍥而不舍地與舒鳧作對。 “好。好啊?!?/br> 他面色鐵青,怒極反笑,咄咄逼人地踏上一步,“江曇,我原本只道你桀驁輕狂,標(biāo)新立異,方才與妖物之流為伍。我實在想不到,你竟然自甘墮落到如此地步……” 江雪聲對他的指控不屑一顧,揚(yáng)眉笑道:“心之所向,情之所鐘。我倒想問問,什么天理人倫能越過這一步?” “人倫,人倫,本該是‘倫’為‘人’而存在,而不是摧折天生地養(yǎng)的人性,去圓旁人劃定的‘倫’。說到底,何為倫,何為不倫,又該由誰來決定?” “……不過,算了。左右我也不是人,與你們爭論‘人倫’為何物,又有什么意趣呢?” 說完,不等靖海真人反應(yīng)過來,江雪聲便轉(zhuǎn)向身披長袍、頭戴鳳冠,如同女帝(?)一般光彩照人的柳如漪,和藹可親地將一只手搭在他肩頭,展顏笑道: “如漪,之后便交給你了。” “好……?。俊?/br> 柳如漪應(yīng)到一半才察覺不對,狐疑道,“先生,你說什么交給我?” 江雪聲坦然道:“搖光峰啊。” 柳如漪:“……?????” “我知道,此事有些突然。不過,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br> 江雪聲嘆了口氣,抬手在柳如漪肩頭重重一拍,后者差點沒給他跪下,“你想,鳧兒結(jié)丹以后,必然要游走天下歷練,我將白雪幽曇給了她,那便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是真嫁,你意會一下,總之我是要隨她走的?!?/br> “既然如此,不如一勞永逸,我今日便將搖光峰掌峰之位傳與你——此事我已知會掌門,除了靖海尚不知情以外,其他各位掌峰都沒有異議。” “從今以后,執(zhí)掌峰中庶務(wù),輔佐掌門,教導(dǎo)新弟子等一應(yīng)事宜,我便轉(zhuǎn)交給你了?!?/br> 柳如漪:“?????” 什么意思???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們一群大佬已經(jīng)把我安排得明明白白??? 我沒有鳥權(quán)嗎??? 柳如漪雙膝一軟,驟然感覺到了鳳冠沉甸甸的分量,腦海中忽然有句臺詞一閃而過: ——她那時候還太年輕,不知道所有命運(yùn)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biāo)好了價格。 似乎是舒鳧與他提起過,也不知是用來形容誰,總之放在他身上很合適。 柳如漪怎么也想不到,江雪聲精心準(zhǔn)備這份“出師禮”,昭告天下為他加冕,到頭來,竟是居心險惡,要在他頭頂扣上一口名為社畜的鍋。 什么出師禮,這分明是斷頭飯?。?/br> 看看他這位便宜師父,那春風(fēng)滿面的笑容,意氣風(fēng)發(fā)的姿態(tài),輕松愉悅的口吻,無一不在述說: 【如漪,恭喜你畢業(yè),從今兒起可以開始996啦!】 最可恨的是,后頭還有一句: 【為師和你師妹度蜜月去了,勿念?!?/br> ……我可去你的吧?。?! 柳如漪滿心悲憤,一時間鉗口結(jié)舌,只能用目光表達(dá)“我是不是你充話費送的”,卻半點也沒有傳達(dá)給江雪聲。 江雪聲的目光一心一意凝注在舒鳧身上,眼中波光瀲滟,沒有漏出一分一毫。如果說往日是“天懸星河”,如今他這雙眼就是舞臺追光燈,只管照亮舒鳧一個人,哪管身后洪水滔天,柳如漪在冰冷的黑暗中絕望掙扎。 “師尊,你變了。” 柳如漪凄然道,“我早知你為人惡毒,卻不料你墜入情網(wǎng)以后,竟然還能毒上加毒。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后針,都毒不過你的心啊?!?/br> 江雪聲:“無妨,我余生都在情網(wǎng)之中,你慢慢會習(xí)慣的?!?/br> 柳如漪:“……滾!” 江雪聲十分好說話,當(dāng)場便貼心地“滾”了。 只見他一伸手將舒鳧攬到自己身邊,而后又是一片燦爛華光流轉(zhuǎn),仙人清雋出塵的身姿再度發(fā)生變化—— 這一次,光芒散盡之后,堂而皇之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條宛如冰雪雕刻而成的美麗白龍。 那皎皎無瑕的風(fēng)姿,一如清明月色,亦如月色下悄然開放的幽曇。 “你這是……元神化龍?!” 靖海真人駭然道,“龍乃群妖之首,要將元神煉化為龍形,唯有蛟族大妖方能做到。江曇,你究竟是什么人?身為大妖,你隱瞞身份潛入九華宗,究竟有何居心?!” 【錯了?!?/br> 白龍沒有開口,話語聲卻在眾人腦中響起,深沉渾厚,如同奏響洪鐘。 【我從未有意隱瞞,只是懶得告訴閑雜人等罷了。你不知道,只因在我眼中,你還不配知道?!?/br> “你……!!居心叵測的妖物,還敢在此逞口舌之快!!” 靖海真人怒而拔劍,卻不料江雪聲比他更快,游龍之姿何等迅猛矯捷,當(dāng)下一伸爪攜起舒鳧,如同一道裹挾著雪粒的北風(fēng)般呼嘯而起,龍尾橫掃,瞬間將圍觀起哄的天璣峰弟子掀翻一片,帶起哀呼不絕。 此處沒有銀鞍照白馬,但這條白龍,卻是真正的“颯沓如流星”。 舒鳧也迅速反應(yīng)過來,縱身一躍登上龍頭,雙手扳住那對白玉一般的龍角,放聲笑道: “先生,你幾時練出這番本事?‘元神化龍’,我還是第一次知道?!?/br> 江雪聲輕笑道:“我的本事還多著,來日方長,你以后總有機(jī)會一一見識?!?/br> 話甫落,白龍御風(fēng)而行,扶搖直上,載著舒鳧一舉沖破滿天云霞,直往高邈無邊的晴空而去。 而后,就在那繽紛絢爛的云霞之上,舒鳧驚訝地發(fā)現(xiàn)—— “……巫妖王?” 為什么鄔堯會在這里? 而且,還是以青蛟原形的姿態(tài),在天空中像貪吃蛇一樣一圈又一圈地盤旋飛舞,朝向周圍的云層中揮灑靈力? 不對,等一下。 如此說來,今日一早突然天降喜雨,之后又是彩虹,又是霞光漫天,為江雪聲的告白造足了勢頭,難道全都是…… “江曇?。。 ?/br> 舒鳧剛想到此處,便只聽見鄔堯一邊轉(zhuǎn)圈,一邊氣急敗壞地怒罵道: “你搞定了沒有?!究竟要到什么時候,本座才能停下來?我警告你,你別仗著你是龍君,就對蛟族頤指氣使,本座可不怕你!” 舒鳧:“……………………” 哪有什么歲月靜好,原來,都是巫妖王在負(fù)重前行。 她對江雪聲這種有違蛟道的行為表示嚴(yán)厲譴責(zé),然后開口補(bǔ)充道: “先生,此時天象正好,我想在這里結(jié)個丹。其實,當(dāng)日離開幻境以后,我便已突破瓶頸,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機(jī)。” 江雪聲頷首:“好,我也正有此意?!闭f著轉(zhuǎn)向鄔堯,“繼續(xù),等鳧兒結(jié)丹之后再停。” 鄔堯:“我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 …… 于是那一日,全城之人都親眼目睹,滿天艷烈如火的云霞間有驚雷鳴動,電光擊穿云層,四下飄散的云氣猶如落花紛飛,在天上卷起了一片令人目眩神迷的壯麗花海。 出人意料的是,盡管江雪聲離經(jīng)叛道,但或許是這場面太過震撼人心,旁人談?wù)摃r竟然少有批判,只是慨嘆他情深似海,為了心上人甘愿輕棄九華宗掌峰之位,隨她一琴一劍行走天涯。 天地為媒,山河為證,日月星辰為花燭,虹光霓彩為霞帔。 如此登峰造極的裝x境界,也只有他做得出來。 至于想要追上去討個說法,卻和徒兒齊玉軒一樣,被劫雷劈個正著的靖海真人…… 與十八歲結(jié)丹的天才劍修,以及她和江雪聲之間的絕美愛情相比,又有誰會在乎呢? 第一百零九章 鳳儀 一山更比一山sao 魏城一戰(zhàn)數(shù)月后, 東州。 五州之中,西州各宗門以凌霄城為首,無不俯首稱臣,如今大多已被凌家子弟把持, 形同凌霄城下屬子公司。 南州大大小小的修仙宗派, 多與九華宗關(guān)系親厚, 在秋掌門苦心經(jīng)營之下, 呈現(xiàn)出一派其樂融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睦景象, 足以與凌霄城分庭抗禮。 中州門派與家族大多自立門戶, 其中又?jǐn)?shù)姚、魏兩城根基最穩(wěn), 實力最強(qiáng)。天狐一族的故鄉(xiāng)“青丘”, 亦是位于中州。 北州群山綿延, 地廣人稀,而且鄰近魔域,向來為正道修士所避忌??v觀整個北州, 數(shù)得上名號的只有一個天衍門,不知隱藏在哪個犄角旮旯里, 堪稱“死宅見首不見尾”。 而在東州,又是另外一番截然不同的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