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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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 風瑾瑜生來就在道德高地,從未想象過世上還有黑暗的低谷。 對于凡人,她始終懷著純凈而樸素的悲憫之心,只道他們脆弱、渺小、壽數(shù)短暫,是需要自己保護的對象。 在她看來,宋雅言以誠心待她,她合該涌泉相報。 她對男女情愛只是一知半解,但心中并無門戶之別,本就想尋個平靜所在安身,待修為有成,再前往魔域?qū)ふ彝濉?/br> 宋雅言一心求親,做足姿態(tài),她對他亦有好感,自然無有不應。 ……然后,結(jié)果便是如此。 紙終究包不住火,風瑾瑜也不是大腦缺氧的傻白甜。 她從蛛絲馬跡中發(fā)現(xiàn),鳳儀門與一批形跡可疑的“神秘人”暗通款曲,從這些人手中獲得“靈藥”,暗中用在靈獸身上,以此脅迫靈獸就范,而不是在雙方合意之下締結(jié)契約。 就連舉辦秋獵大會的秘境,也是這些神秘人所贈。 直到被宋掌門率弟子包圍、推入石牢的前一刻,風瑾瑜都懷著一片赤誠之心,以最大的善意揣度鳳儀門,相信“這其中有什么誤會”。 ——答案是沒有。 從頭到尾,都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 這座欺世盜名的棲梧山,東施效顰的鳳儀門,都是宋雅言親手為她打造的黃金鳥籠。 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鳳凰再也無法展翅高飛,只做他一個人的金絲雀。 僅此而已。 如今,少女純真無垢的好夢醒了。 鏡花水月,終歸虛話。 …… “我的——我的……啊啊啊啊?。?!你,你竟敢……??。 ?/br> 昏暗的洞窟中,宋雅言雙手捂襠,整個人好似一團爛rou,倒在地上翻來覆去地掙扎慘嚎。 舒鳧看也不看他一眼,徑直從他腰子上踩過去,朝向漆黑的石牢中朗聲問道: “jiejie,你還好嗎?” 石牢中沉默一息,隨后有個溫柔和緩的聲音,帶著些許猶豫輕輕響起: “請問,閣下是……?” “……” 聞聽此言,就連舒鳧也有一瞬間的晃神。 她實在沒想到,經(jīng)歷這一切變故之后,風瑾瑜面對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竟然還是溫和有禮的。 “公主,是我?。∥沂前仓。 ?/br> 舒鳧尚未開口,蹲在她肩頭的肥啾已經(jīng)一躍而下,邁著小短腿篤篤篤地向前沖去。他滿心雀躍狂喜,一時竟忘了自己還能變大。 “公主,我來救你了!雖然我才剛剛獲救——我是說,我和救我的人一起來救你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總之我們沒事了!” “安之?” 風瑾瑜如湖水般沉靜平和的聲音,第一次蕩起漣漪,“安之,你沒事吧?你有沒有受傷,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那是相當為難!但是我不怕!” 謝安之驕傲地挺起胸膛,尖喙朝天,整只鳥越發(fā)像個蓬松柔軟的絨球,“公主,我們快離開這鬼地方吧!” “可是,此地還有許多被困的靈獸……” 風瑾瑜語帶遲疑,但人已從洞窟深處的陰影中走了出來,被江雪聲手中一團幽藍的螢火照亮。 “……” 舒鳧認真端詳著她的面容,于內(nèi)心暗嘆一聲“造化鐘靈”。 如果說,江雪聲是她見過最美的男人,明瀟是她見過最俊的女人,那么眼前這位公主,無疑可以在“最美的女人”排行榜上爭逐一二。 順便一提,如果有競爭對手的話,應該是舒鳧自己(她在這方面一向不謙虛),以及女裝柳如漪。 風瑾瑜生得極美,那美是縹緲而空靈的,如果說“美人如花”,那她就要加個定語,是“漆黑的海面上,漂浮著無數(shù)瑩白的、閃閃發(fā)光的花”,不像是現(xiàn)實中存在的景象。就好像她的美,也不是塵世間能有。 懷瑾握瑜,其人如玉。 “多謝各位仙長,保護安之無恙?!?/br> 風瑾瑜斂衽施禮,一雙明眸通透如琉璃,瞳色清淺,像是夏日雷雨后如洗的碧空,“這洞窟中靈獸眾多,皆為蠱毒所苦,不知各位能否……” “你也被囚禁在洞中,不問自己能否脫身,還有閑心關注旁人?” 謝芳年突然開口,一開口便是硬懟,眾人都不由地吃了一驚,“如果我們救了其他妖獸,卻顧不上你呢?” 這話問得有些無禮,但風瑾瑜絲毫不覺冒犯,淡淡一笑道:“天地為爐,造化為工,陰陽為炭,萬物為銅。我亦是萬物之一,身在洪爐,煎熬苦楚,皆是磨煉?!?/br> “磨煉?” 謝芳年語調(diào)一轉(zhuǎn),厲聲追問,“那你可曾想過,你或許是鳳族唯一的骨血,若你死在這里,鳳族便是真的滅了?” “若我棄眾生于不顧,鳳族之魂便死。” 風瑾瑜嗓音溫軟,語氣卻很堅毅,“魂魄既死,徒留骨血存世,豈非只是一具空殼,與行尸走rou有何區(qū)別?” 陰暗濕冷的石窟中,少女安詳、恬美、風輕云淡的語聲異常清晰,仿佛巖縫間生長出一枝潔白馥郁的蘭花。 “前輩,鳳族俯仰無愧,寧鳴而死,不默而生。” “哼。腦袋不太好使,口齒倒是伶俐。” 謝芳年輕嗤一聲,倒也沒再與她抬杠,貓爪搭著牢門隨意擺弄兩下,便解開了其中的法術禁制。 舒鳧隨即一劍斬落——孤光劍終于找到用武之地,興奮得嗡嗡作響——只聽“鏘啷”一聲,鐵鎖落地,兒臂粗的鐵條也被她一劍削斷三根。 “公主!我想死你啦!” 肥啾撲棱著小翅膀縱身一躍,這次他變成了抱枕大小,恰好填滿風瑾瑜的懷抱。 秦歡忙不迭道:“還有其他靈獸,我這就把他們都放出來。要是驚動鳳儀門,鬧將起來,可就不好收場了?!?/br> 舒鳧干脆地點了點頭:“好,我與你同去。” “哈哈,怎么……你們,對我做了這種事……還想走……不成?” 突然間,有個破鑼似的沙啞男聲從腳邊響起,宛如地獄惡鬼低吟,把舒鳧都嚇了一跳: “哎喲喂!我的大孫子,你還沒斷氣兒呢?” “你們,別想跑……一個都別想跑……” 宋雅言冷汗如雨,匍匐在沾滿鮮血和穢物的地面上,整個人痛得蜷縮起來,肢體扭曲成丑陋的蛆蟲形狀,從一側(cè)看像個s,從另一側(cè)看又像個b。 他的神智早已混沌,一張嘴卻像垃圾車,仍在叭叭個沒完,向舒鳧傾倒充滿怨毒的詛咒: “賤人,你敢這樣對我……宋家,鳳儀門,還有我們身后的‘仙人’,都不會放過你……哈哈,你還不知道吧?我早就服了‘靈藥’,只要我受傷,仙人馬上就會知道……” 舒鳧:“你說的那個‘仙人’,就是六毒魔君嗎?” 宋雅言猛地噎住。 “仙人”——也就是一直向鳳儀門提供援助的神秘人,從未透露過自己的名號。宋家自然知曉此人絕非善類,幾番試探之下,也隱隱約約猜到了他的身份,只是心照不宣,揣著明白裝糊涂。 然而,舒鳧隨手便將最后一層遮羞布扯落,毫不留情地揭露了他們勾結(jié)魔修、從中牟利的事實。 她幾乎是興高采烈地拊掌道:“魔君主動送上門來,還有這種好事?謝謝你告訴我,我好興奮?。 ?/br> 為了表達自己的興奮,她又向宋雅言襠部猛踹一腳,頃刻間雞飛蛋打,蛋又碎成了蛋糊糊,險些讓他痛得昏死過去。 宋雅言:“?。。?@¥#%%@*¥????!!” 這女人……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江雪聲也在此時開麥,慢條斯理地提醒道:“鳧兒留心,‘他們’已經(jīng)來了?!?/br> “來了?” 舒鳧立刻凝神戒備,很快便注意到,黑暗中傳來無數(shù)窸窸窣窣的細微聲響,像是某種生物在貼地爬行。 在熒光照亮的洞窟一角,她清楚地看見——大片烏漆墨黑、油光閃亮的怪蟲從巖縫中鉆出,逐漸覆蓋地面,朝向他們抬起軍刀一樣鋒利的觸角。 與此同時,門口也有白恬驚訝的呼聲傳來: “嘔,這是什么蟲子?!太惡心了吧?。 ?/br> “阿恬莫慌,看我用火云槍燒光它們!你也用火系法術!” “這蟲子到底有多少啊,怎么燒都燒不完?難道說這整座山,都已經(jīng)被蟲子蛀空了?!” “我們一人一邊,一定要守住洞口!我的貓貓還在里面呢!” “好……不對,話說回來,我是不是又被卷入了什么大事里啊????” …… 眼見情勢緊迫,舒鳧當機立斷,轉(zhuǎn)向秦歡高喊道:“秦道友,快將靈獸放出來,讓他們進入我的畫卷!” “不行,此地靈獸的數(shù)量太多?!佋贰`力有限,無法容納如此之多的生靈?!?/br> 江雪聲無心介意舒鳧將新房當作動物園,沉著冷靜地指出道,“怪蟲或許遍布整座棲梧山,要想救他們脫險,唯一的去處便是空中?!?/br> 舒鳧立刻轉(zhuǎn)向眾人:“各位,你們可有大型飛行法器?飛機……我是說,空中飛船那種?” 眾人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出門在外,孑然一身,帶什么諾亞方舟??? 危機關頭,肥啾謝安之挺身而出,從風瑾瑜懷抱中一躍而下,支棱著渾身羽毛大聲道: “我可以試試!” ——說完,他就膨脹了。 不是用來形容“自信心爆棚”的“膨脹”,而是物理意義上的膨脹。 一倍,三倍,十倍,五十倍。 本就圓潤豐滿的肥啾,好像逐漸充滿空氣的氣球一樣,不斷膨脹發(fā)福,體型越來越大,很快便撐滿了整個洞x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