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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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一路走來,感覺也不算太壞?!?/br> 他微微抬高嗓音,音色曼妙,如鳳凰鳴囀,又仿佛傳唱于這片大地的古老歌謠。 “——鴻鵠一族,尚在?!?/br> “千年飲冰,熱血未涼。柳笑在此,謹遵龍君號令?!?/br> 而后—— “……” 朔月城中,江雪聲指尖微動,語聲一轉(zhuǎn): “青鸞傳人可在?” 北州,兇險莫測的魔域腹地。 “在在在?!?/br> 師小樓一面苦笑,一面在自己周圍設(shè)下重重陣法,以此抵御魔修的圍追堵截。 “龍君,你能不能講點道理?為什么只有我,剛替你游歷五州,又要被派來這種地方布陣?” 因為一路上放血過多的緣故,師小樓面色有些蒼白,雙唇微微泛紫,整個人好像一只紙糊的菜雞。 “……不過,罷了?!?/br> “是我自己不愿牽連族人,命中合該有此一劫。龍君,我得重復一次——我不是出于‘青鸞后裔的責任’,而是為了當年鎮(zhèn)壓封印的曾祖父,以及師家未來的孩子們,才會來到這里?!?/br> “我要是死了,也是為一己之利而死,切莫往我臉上貼金。我這一輩子啊,就不愛聽‘英雄’兩個字?!?/br> “……” 琴音漸轉(zhuǎn)高亢,絲絲縷縷直上云端。 “鹓鶵一族,傳人可在?” “在……我們都在??!” 西州,朔月城城樓之上。 凌青月與一干叛出凌霄城的旁系子弟,拼命支撐住打顫的雙腿,一個個都像道緊繃的弓弦,一開口就差點緊張到破音。 “我——我等雖然才疏學淺,但救命之恩,自當涌泉相報。曇華真人的囑托,我們定當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說得好?!?/br> 在他們身后,忽然有一聲輕笑響起,“離開凌霄城以后,諸位都變得開朗許多,真叫在下羨慕。” 凌奚月一手抱著阿玄飄然落地,雙眼彎成月牙,淺金色的衣衫燦爛如晨曦,白凈臉孔上綻放出毫無陰翳的笑容。 “我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你們的忙。” 最后—— 琴音錚然一響,天地也為之震顫。 “鳳與鸑鷟,傳人可在?” ——回答他的,是一聲清越不亞于龍吟的劍鳴。 我有昆吾劍,求趨夫子庭。 白虹時切玉,紫氣夜干星。 鍔上芙蓉動,匣中霜雪明。 倚天持報國,畫地取雄名。 “————” 一劍霜寒十四州,封鎖的秘境應聲而破。 化身為鳳凰的風瑾瑜,如同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率先穿云破霧而出,振翅疾飛,引頸長鳴,發(fā)出一聲響亮的清唳。 舒鳧就坐在她背上,手中劍氣如虹,膝蓋上蹲著只圓滾滾的小紫鴨,縱聲高喊道: “先生,我們回來了!所有人——所有人都平安無恙??!” “……” 江雪聲手按琴弦,平靜而溫和地抬眼向她望去,倏爾一笑。 “嗯?!?/br> 萬頃孤光,照徹連城。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上重霄 鳧雁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所謂“天魔”, 顧名思義,就是“天生的魔物”。 物分陰陽,光影相生。世間之氣,亦有清、濁之分, 也就是所謂的“靈氣”和“魔氣”。 此消彼長, 流轉(zhuǎn)不停。 然而, 就好像氣候變化和自然災害一樣, 世上偶爾也會出現(xiàn)極其罕見的“失衡”現(xiàn)象。 千年前席卷人間的魔禍, 本質(zhì)上就是一次嚴重的靈魔失衡, 致使魔氣爆發(fā), 天魔降世。 或者說, 那是屬于整個修真界的一場“天劫”。 魔道修煉之法, 多數(shù)有違人道,但魔修同樣是rou.體凡胎,并非人人狗膽包天。 魔禍發(fā)生前, 正道一方有神獸護持,風頭正盛;魔修大多不敢造次, 像南宮溟一樣專心種田的“養(yǎng)豬大戶”不在少數(shù)。 不幸的是,應天劫而生, 匯集天下魔氣于一身的趙九歌, 是個徹頭徹尾的帶惡人。 有賊心、沒賊膽, 散落于四面八方的魔修遇上他,就好像食死徒遇上了伏地魔。 作為反派, 天魔的惡意堪稱純粹。 他沒有悲慘的身世, 沒有高潔的理想, 更沒有不得已的苦衷。 貪婪——永無止境的貪婪,就是屬于他最好的注腳。 貪權(quán), 貪利,貪名,甚至貪大道。 趙九歌一直深信不疑,既然魔修也能進階化神乃至大乘,那么終有一日,白日飛升亦非妄想。 求“道”途中,他需要更多、更多的祭品。 哪怕要以一界生靈的血rou為祭,只要能堆砌出通天大道,他也會放手施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趙九歌和凌山海十分相似,兩人實屬靈魂之友,一丘之貉。 天魔被封印以后,鹓鶵后人漸漸活成了他的模樣,仿佛屠龍的勇者化為惡龍。 只不過,凌山海是為了自己心目中的“鹓鶵”,而趙九歌,單純就只是為了自己。 所以,一心為己的趙九歌無法理解。 他無法理解,眼前這些人——不僅是龍鳳后裔,還有無數(shù)姓名不詳、面目模糊的普通人,究竟是出于何種心思,才會阻擋在自己面前。 他又沒打算滅世(可以,但現(xiàn)在還沒必要),只是追求支配和統(tǒng)治而已。 ——他們?yōu)楹我纯梗?/br> ——只要像那只玄龜一樣順從于他,甘愿為他所驅(qū)馳,不就好了嗎? 趙九歌是個實用主義者,雖然將天下人都視為棋子,但也沒有拿棋子摔著玩的癖好。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不外如是。 趙九歌無法理解。 凌山海不屑理解。 他們永遠都不可能理解—— 【……你們,到底在追求些什么?】 “……” 對于天魔的疑問,舒鳧微微搖頭,報以一笑。 “井蛙不可語海,夏蟲不可語冰,曲士不可語道。腐草之螢光,又怎知天心之皓月?” “你不懂我們,這很正常。放心,我不會因此歧視你,你也不必自卑?!?/br> “反正,你很快就要死了?!?/br> ——別問,問就是“我他媽直接正道的光”。 說罷,她也不等趙九歌發(fā)作,手中劍鋒橫掃,劍氣激蕩,在洶涌的魔潮間劈斬開一條血路,率眾突圍而出。 在她身后,是無數(shù)修真界新一代的年輕弟子,也是趙九歌企圖掐滅的“希望”。 他們御劍而飛,乘風而行,還沒來得及深吸一口新鮮空氣,就義無反顧地投身于戰(zhàn)場前線,與長輩們一同奮勇拼殺。 “我……我*??!” 白恬一睜眼就看見黑壓壓一片妖魔,差點沒當場飆淚,“這也太多了吧?。∧弈膩磉@么多人,殺得完嗎?!” 菡萏跟在他身后大聲嚷嚷:“師弟,這是臟話!小孩子不可以講的!還有,魔修會做尸傀,所以殺之不盡。舒鳧說,這就叫做‘廢物利用’??!” “菡萏師姐!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計較臟話?” 白恬被她噎了個倒仰,忍不住辯解道,“再說,師尊和田馨師姐不是天天都在講嗎??舒鳧說,你這叫做‘雙標’?。 ?/br> 話音未落,只見一頭面目猙獰的魔獸直奔兩人而來,一張嘴露出兩排白森森的利齒,涎水粘膩,腐爛的惡臭幾乎噴了白恬一頭。 “嗚哇?!” 白恬剛要躲閃,忽然有團火球從天而降,還不等他反應,便已將那魔獸連皮帶骨燒了個干凈。 “小白!!” 不遠處,有個褐色皮膚的猛男——不對,有個黑皮仙人橫眉怒目,手中扛著一把酷似意大利炮的法器,扯著嗓子沖他們怒吼: “不中用的混小子,杵在那發(fā)什么呆?!你當自己在郊游嗎??!還不快麻溜地給我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