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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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即使鐘不愧身死, 留在秘境中的妖獸, 以及機關(guān)、錄音和“傳承自動發(fā)送系統(tǒng)”……都能讓紫微仙會一如既往, 在眾人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繼續(xù)向修仙界發(fā)放遺產(chǎn), 培育人才,播灑陽光雨露。 就這樣,仙君缺席,仙會照常運轉(zhuǎn),如是僵持兩百余年。 隨著時間流逝,鐘不愧漸漸力竭,趙九歌終于找到了覬覦已久的良機。 ——但是,他沒預(yù)料到舒鳧的出現(xiàn)。 這小丫頭身為應(yīng)龍君道侶,能夠只身進入鐘不愧識海,喚醒他的元神,這倒也罷了。 但她偏偏還身懷五鳳靈力,竟然能承接鐘不愧磅礴的千年修為,令他徹底免去后顧之憂,放心大膽地來了一招“鐵鍋燉自己”! 就你爹離譜! 鐘不愧壯士斷腕,把自己煲成了一鍋老鴨湯,趙九歌自然不愿為他陪葬。 然而,盡管他趕在水開之前抽身而退,元神卻仍被靈火灼傷,尖銳的刺痛感直達腦髓,令他面目一陣扭曲。 還是那句話——幸好江雪聲沒看見。 不過,以江雪聲的秉性,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趙九歌氣息剛一凝滯,江雪聲便敏銳地捕捉到端倪,心頭一塊巨石落地,隨即含笑扎心: “怎么了,九歌魔君?你不是說,要讓我‘看看他們的尸首’嗎?怎么突然不說話了?” “要是拿不出來,我也不為難你。不妨換上一換,你現(xiàn)在變成尸首,讓我開心一下,可好?” 趙九歌:“……” 笑容逐漸消失.jpg 自然,身為心機深沉的反派魔頭,趙九歌魔設(shè)堅.挺,不會將情緒暴露于人前,更不會只因一次失手就無能狂怒。 面對江雪聲堪稱露骨的挑釁,他穩(wěn)穩(wěn)當當接了個正著,不怒反笑,笑聲嘶啞如兀鷲啼鳴。 【看來,應(yīng)龍君對同伴很有信心。如此感人的情誼,就連我也心生佩服?!?/br> 【不過,有一事你可知曉?這秘境掌握在鐘不愧手中,如今他氣衰力盡,我又抽身而出,只怕再無人能夠開啟。其中會發(fā)生什么,你我都不得而知。】 “……” 江雪聲沒答話,只靜靜抬眼望向飛來峰,眼中毫無波瀾,沉靜得好似一泓湖水。 要說這飛來峰和紫微秘境,背后也頗有一番淵源。 最初,飛來峰只是鐘不愧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一座仙山,靈氣充盈,天然懸浮于空中,內(nèi)里自有乾坤,足可容納一片山川日月。 鐘不愧十分中意,因為這樣一座“天空之城”,非常符合他千年如一日的中二審美。 彼時,秘境中空無一物,放眼望去,僅有一片綿延千里、漫無邊際的荒原。 鐘不愧粗中有細,花費數(shù)年時間,將這個“小世界”收歸己有,又斷斷續(xù)續(xù)花了數(shù)十年,將自己這些年走過的路、看過的山水,打造成一比一的沙盤模型。 桃林,雪山,平湖,瀚?!?/br> 鳳儀門的“秋獵秘境”,就是趙九歌奪舍以后,不僅鳩占鵲巢,還抄襲了鐘不愧的建筑設(shè)計,將其應(yīng)用到自己的秘境中,隨手施舍給麾下的六毒魔君。 如此,方才有了鳳儀門這一出好戲。 總而言之,紫微秘境的控制權(quán),此前掌握在鐘不愧手中,后來被趙九歌篡取。如今,這兩人一個成了老鴨煲,另一個跳出砂鍋逃生,秘境瞬間就成了沒娘的娃。 或者說,它更像一副不知所措的指紋鎖,因為主人把自個兒手給剁了。 趙九歌篤定舒鳧一行人無法輕易逃脫,雖說失去了鐘不愧這樣一顆絕佳的棋子,但他手上依然握有人質(zhì),立于不敗之地。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數(shù)千年來,不會有比這一刻更絕妙的天賜良機。 因此,他按下心頭隱約浮現(xiàn)的一抹猶疑,朝向江雪聲冷笑道: 【應(yīng)龍君——曇華真人心堅如鐵,果然非同一般?!?/br> 【既然如此,一戰(zhàn)便是。你我三千年的恩怨糾纏,也該有個了斷。】 “‘糾纏’?” 江雪聲蹙眉道,“誰和誰?你和我嗎?恕我直言,你們魔修,為何總喜歡自抬身價?” “天魔,你要知曉。三千年來,我對你們從來都只有‘不耐煩’,是你們一直死纏爛打,軟磨硬泡,窮追不舍……不是你我‘糾纏’,是你們想纏我,卻怎么也纏不上。你們不配,明白嗎?” “時代變了。如今不是‘烈女怕纏郎’,烈女不怕,龍也不怕。你一個人的獨角戲,終于到了該落幕的時候?!?/br> 趙九歌:【…………】 好個應(yīng)龍君,從老白龍變成小白花,從里到外都換了個樣,就那張嘴還是叭叭的,賤得從一而終,一開口就有陰陽之氣撲面而來。 趙九歌是個穩(wěn)扎穩(wěn)打的實干家,打嘴炮純屬消遣,打得過是錦上添花,打不過也無關(guān)痛癢。 以己之短,攻人之長,不是智者所為。 因此,他沒再接江雪聲話茬,而是慢騰騰地抬起一只手來,在魔氣氤氳中無聲揮落。 【殺?!?/br> 一字落地,萬鬼同哭。 隨著趙九歌一聲令下,從覆蓋飛來峰的黑霧之中,就好像大群蝙蝠過境一般,浩浩蕩蕩,蔽日遮天,驟然涌現(xiàn)出了無數(shù)魔修??! 其中不僅有趙九歌的下屬,也有狡慧魔君的尸傀,以及…… “饕餮魔君!” 有人驚呼出聲,“那頭吃人的怪獸,他怎么也來了?!” “饕餮”是“七魔君”之中最后一位,本體乃是一頭妖獸,和橘貓大黃一樣,并非傳說中的“四兇”,而是一頭特別能吃的巨大山豬。 論其體格,幾乎能與飛來峰比肩。 如今,這位山豬魔君的本體,就如同泰山壓頂一般,穿過趙九歌開啟的傳送陣法,從眾人頭頂轟然墜落。 “…………” 面對魔修潮水般洶涌不絕的攻勢,江雪聲負手而立,眉目沉穩(wěn)安詳?shù)煤盟埔蛔鸱鹣?,烏發(fā)白衣隨風飄搖。衣擺上秀美的曇花光華流轉(zhuǎn),在鋪天蓋地的陰影之下,愈發(fā)顯得明亮而皎潔。 他一個字也沒有說。 “玄玉宮弟子聽令!” 代替他的,是凌波仙子凜冽如冰的嗓音: “此戰(zhàn),關(guān)乎一界存亡,人世安康,犧牲在所難免。若有怯陣者,盡可自行離去,玄玉宮絕不強求?!?/br> “留下,便須隨我奮戰(zhàn)至最后一刻,不可從戰(zhàn)場上后退一步。寧直見伐,無為曲全?!?/br> “……” 玄玉宮眾女修聞言,在突然降臨的“決戰(zhàn)”面前有些怔神,一時靜默不語,卻無一人轉(zhuǎn)身離去。 須臾,凌波已經(jīng)結(jié)嬰的大弟子舉步出列,面向她俯首一禮,聲色莊重: “弟子愿隨掌門迎敵。護世破邪,斬惡除jian,不計生死。” 在她身后,眾女修紛紛隨之拜倒,裙裾飛揚,珠光閃爍,如同鋪開一地錦繡繁花。 “弟子愿追隨掌門,不計生死!” “很好?!?/br> 凌波清寒如雪玉的面容上,終于浮現(xiàn)出一絲笑影,“不過,你們須得記住?!?/br> “我們不是為赴死而戰(zhàn)。而是為自己,為你們身后之人,爭得一線生機而戰(zhàn)。不必畏死,不妨貪生?!?/br> “是,掌門?。 ?/br> “……” 與此同時的鄔堯: ……好像沒我什么事兒,我是不是只要喊666就可以了??? …… 就這樣,以九華宗和玄玉宮為首,修仙界反擊的狼煙扶搖直上,不可阻擋、不可遏制地升騰而起,穿云逐日,直奔浩瀚無垠的蒼穹而去。 趙九歌有心來個下馬威,在兩軍交鋒那一刻壓倒對方,因此剛一開戰(zhàn),便立刻啟動了自己布置的陣法,試圖動用地脈中泄漏的魔氣。 百年前,通過某種不可告人的渠道,他意外獲知了龍鳳封印的關(guān)竅,掌握了破壞地脈、釋放其中魔氣的陣法。 對方晚晴搜魂獲知的“前世”景象,更進一步加深了他的信心。 趙九歌深信不疑,憑自己如今的修為,只要獲得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魔氣源泉,便足以蕩平修仙界,腳踏凌山海,手撕江雪聲,重登萬人之上的頂峰。 事實上,他的自信并非毫無道理,而且只差一點便要成功。 ——只差一點而已。 就在趙九歌出手那一刻,江雪聲也像是配合他的動作一般,揚手喚出瑤琴,輕輕撥動了一根琴弦。 那琴聲并非指向趙九歌,其中也不帶有任何肅殺之氣。 江雪聲的琴音,就如同一個信號,一聲輕柔而堅定的呼喚,乘著清風遠遠傳遞出去,不知飄向何方。 宮、商、角、徵、羽。 東、西、南、北、中。 遼遠無邊的五州大地,在這一刻,都被這一道游絲般的裊裊琴音串聯(lián)。 群山為琴身,江河為琴弦。 一曲如龍吟滄海,可動天地,可退鬼神。 江雪聲一面撫琴,一面如吟詩般悠然開口: “——鴻鵠一族,傳人可在?” “…………” 南州,鴻鵠故居“星月澤”之中。 柳如漪率領(lǐng)鴻鵠旁系族人臨風而立,清一色身著素淡白衣,灌滿風的衣袍飄拂搖曳,仿佛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 “唉,可算是到了這一日。我被師尊……被帝君壓榨的日子,差不多也該有個頭了?!?/br> 柳如漪口吐怨言,眼底卻有清爽明快的笑意流淌,如同溪水中跳躍的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