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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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小樓的兄長大步上前,袍袖一展,毫不吝惜地將靈力注入陣法之中。 “都說‘不平則鳴’,青鸞既然心有不平,便不可能永遠沉寂,終歸有放聲長鳴之時?!?/br> “這三千年忍氣吞聲,也該有個盡頭??!” …… 最后,西州。 鹓鶵一族沒有元嬰期以上的大能撐持,從一開始便是五鳳中的短板,這一刻尤其岌岌可危。 凌青月等人拼命撐持,卻只覺得自己的靈力如同泥牛入海,在浩渺無邊的魔氣面前,不過是滄海一粟,杯水車薪。 “至少,如果能使出靈火……哪怕要以魂魄為代價……” “不行!我們的血脈太稀薄,用不了五鳳靈火!” “可惡,凌宗主和嫡脈的長老都在做什么?天魔復(fù)生,他們當(dāng)真毫不關(guān)心嗎?!” 五鳳皆有馭火之術(shù),只是不如鳳凰火一般效果拔群,能夠滌蕩一切邪魔外道。 在靈力不足的情況下,若是點燃靈火,以自己的神魂為引,便能發(fā)揮事半功倍的效果。 “還愣著做什么?!” 凌奚月額角滲出一層薄汗,轉(zhuǎn)向一邊死里逃生、不知所措的凌川等人叱道,“若是不能阻止天魔,今日所有人都會死在這里!你們都是父親的棄子,事到如今,難道還不明白嗎?!” “鹓鶵——我們從來都不比任何人高貴!一朝天地傾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我都不過是草芥而已!!” 凌奚月不擅長這種義正詞嚴(yán)的演說,但他擅長模仿舒鳧,模仿她每一個細(xì)微的表情,每一處慷慨激昂的頓挫。 幸好,他一直都是個優(yōu)秀的演員。 “我……我明白了?!?/br> 也許是為凌奚月不同以往的氣勢所震懾,凌川面色慘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舉起一只手來。 “我,我來。我還不想死……” “這,我也不想啊!” “二公子,你是不是知道該怎么做?” “我們需要做什么?只要把靈力注入陣法之中嗎?” “嗚哇啊啊!好痛?。。∥?,我不行……” “喊什么?” 凌奚月沉下臉道,第一次毫不掩飾自己的刻薄,“看看你們的模樣。這點痛都受不了,也好意思以神鳥后裔自居?” “謝長老所言不虛,你們——不,我們算什么鹓鶵?與其他五鳳相比,我們凌霄城,就是一窩毫無用處的雞?!?/br> “若是我還有血脈,我……” “……咦?” 凌奚月原本只是百般郁結(jié)之下,明知無濟于事,還是半帶賭氣地將靈力注入陣中。 然而,令他震驚的是,不僅凈魔大陣接受了他的靈力,而且在他指尖,還躍起了一朵金蓮似的小小火焰。 ——五鳳靈火!?。?/br> “這……這是……” 倏然。 在凌奚月腦海中,掠過了一道威嚴(yán)、陌生,與凌山海有三分相似,卻飽含著慈悲和溫暖的聲音。 【孺子可教也。】 【鹓鶵一族墮落至此,你這小兒,倒有幾分似我當(dāng)年?!?/br> 而后,金燦燦的靈火光芒大盛,華彩照耀四方,仿若一朵金蓮在他掌心盛開。 “靈火,怎么會……” ——那是從未有過的奇跡。 本該依賴于五鳳血脈的靈火,在凌奚月的血脈遭到剝離后,借由鹓鶵先祖的一聲“孺子可教”,依附于他的神魂之上。 【去吧。去完成你該做的事情。】 “…………” 凌奚月如遭雷擊,震撼失神,近乎無措地注視著自己掌心的火焰。 ——那是無可辯駁的,鹓鶵的證明。 “我……” 他茫然地張了張嘴,還沒發(fā)出半點聲音,便只覺得臉頰一片冰涼,竟是有淚水簌簌滑落。 數(shù)十年壓抑于心的委屈和酸楚,頃刻間決堤而出,如同潮涌一般,淹沒了凌奚月如簧的口舌。 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不停地、不停地流淚。 自以為斷情絕義、喪盡天良的凌二公子,在這一刻,哭得就像多年以前,被自己全心信賴的兄長陷害,在黑市中茫然無措的小孩。 對不起。 對不起。 我做了許多錯事,對不起…… 過錯無法彌補。 罪業(yè)無法償還。 凌奚月知道,他將一生背負(fù)著沉重的枷鎖,永遠都不可能昂首挺胸地走在陽光之下。 但是,至少。 至少—— 從今以后,他還可以仰望天空。 “…………” 透過淚水朦朧的雙眼,凌奚月抬頭望去,再一次看見了舒鳧的身影。 她從大魚背上一躍而下,獨自在肆虐的魔云之中馳騁,如同劃過夜幕的流星。 五州大陣將成,空中濃烈猖獗的魔氣開始退縮,猶如蒼茫夜色在曙光面前一寸寸潰敗,不得不將天空讓給朝陽。 舒鳧手握長劍,直視前方,頭也不回地沖上云端。 向上走。 向上走。 向上走。 迎著黑云覆頂?shù)慕^望,風(fēng)刀霜劍的摧折,她目不斜視、心無旁騖,只是一心一意地向上走。 扶搖萬里,鳳鳴九霄。 rou身一次次被摧毀,又一次次在靈力運轉(zhuǎn)之下復(fù)原。 她知道,天魔就在前方。 聚集的魔氣消散之后,趙九歌也不過是個強大的修士而已。 ——既然是活物,就沒有她斬不了的道理。 就在此時,她胸口的守心鱗一陣灼燙,耳畔響起了江雪聲堅定有力的聲音。 仙音飄渺,一如初見。 【五州凈魔大陣——陣成?!?/br> 【鳧兒,去罷?!?/br> 在逐漸消弭的魔氣之中,舒鳧看見了一道黑衣飄搖的身影。 “小丫頭,你……” 趙九歌臉上有冷漠,有輕蔑,有陰郁的惡意,也有難以掩藏的驚詫之色。 他實在想不通,舒鳧為何能夠來到這里。 ——若是只有我一個人,的確無法來到這里。 舒鳧這么想著,抬起布滿傷痕的左手,用力按住了隱隱發(fā)熱的胸口。 她的rou身受創(chuàng)過重,已經(jīng)有些站不穩(wěn)了。 幸好,昭云預(yù)先藏了很多“工具兔”在畫卷中,這會兒大群玉兔洶涌而出,硬生生撐住了她的身體。 好在她還有手。 有手,就還能揮劍。 “……?!!” 趙九歌察覺舒鳧將靈力全數(shù)傾注于劍上,心念電轉(zhuǎn)間,一道澎湃掌風(fēng)直奔舒鳧面門,欲在她出劍之前將她擊斃。 但是,這一掌終究未能成行。 “——天魔,久違了。” 江雪聲橫琴擋在舒鳧身前,神色肅然,眸光冷澈,頭一次沒有面帶笑容。 倘若舒鳧還有余力,此時大概會戲稱為“一生一次的瞬移閃現(xiàn)”。 “多年不見,你長得還是這么難看?!?/br> 五州大陣系于江雪聲一身,幾乎耗盡了他的靈力。趙九歌這一掌足以開山裂石,他如今的狀態(tài),并不比舒鳧安逸多少。 但是,他一步都沒有后退。 “你丑到我了。希望你自覺一些,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br> 而后—— 陣成,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