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jié)
可是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哪怕做了丟臉的事情都開心。 兩人哪怕急著回去找貓,手還是十指相扣誰也沒想過松開。 好在八妹是個吃貨,此時還蹲在燒烤前仰著腦袋看著攤主烤魷魚,嘴角甚至有了口水,晶瑩掛在唇邊的貓毛上,看著憨態(tài)可掬又可愛。 “這么饞的嗎?”陸煦看著八妹笑著搖頭,語氣里面卻沒什么嫌棄的意思。 季修年自然也看到了八妹口水,只覺得可愛暴擊甚至沒有考慮過為什么自己突然有了這么好的視力。到底是實力寵崽,見八妹想吃,季修年還是問了陸煦一句:“要不就給八妹買點魷魚吧,看起來很想吃的樣子。” “好?!?/br> 陸煦也干脆,反正八妹的胃跟它的體型一樣強悍,別說燒烤了,就是骨頭它都一樣能消化。 許是地理位置一般,攤主的燒烤攤前沒幾個人。 她看著年紀得有五十多歲,一個人站在燒烤攤前忙碌著,時不時還會打個哈欠,神情帶著幾分疲憊。 “老板,魷魚麻煩來十串?!?/br> 突然來了生意,老板立刻從馬扎上面站了起來,臉上堆了笑熱情招呼道:“好的,好的,這就給烤啊?!?/br> 這個攤位不大,位置也不好,可是老板用的食材卻很新鮮。 哪怕是個舊餐車,也被她擦得干干凈凈,看著就很容易心生好感。 鐵板上的魷魚滋滋作響,老板先是淋了油,隨后往上刷著自己調(diào)的辣椒蘸料。 她的眼睛有些渾濁,周身氣息不算好,可是看得出是個樸實又善良的女人。 “老板你這是兼職吧?” “啊,是啊?!迸习屣@然沒想到陸煦會突然問她這個問題,回神便誠實回了句。她不看綜藝不認識幾個明星,所以哪怕陸煦跟季修年就站在她面前,也只是覺得兩個男人長得帥,沒有往別的地方想。 她本身不是喜歡把家里事情往外說的,可是陸煦他們看著就面善,讓人不自覺放松警惕想說點什么。 “我沒什么文化,白天在前面寫字樓當清潔工,晚上就出來擺攤能賺多少是多少……” 季修年看的到這人身上的疲憊,不懂為什么要這么辛苦,下意識問了一句:“是有什么需要用錢的地方嗎?” 女人點頭:“孩子病了要做手術(shù),我跟我老公就一起工作想著給攢出來。” 雖然沒說什么病,可是把一個女人逼得這么辛苦,想來不是個簡單的手術(shù)。 家庭不幸,生活艱辛。 很多遭遇這種經(jīng)歷的人都是憤憤不平抱怨命運不公,能平靜接受的真的少之又少。 可是這個攤主說起家務(wù)事的語氣卻很平和。雖然生活蹉跎以至于她的臉上滿是歲月痕跡,可是她的眼睛卻依舊泛著光彩,帶著對未來生活的無限期望:“不過我們也快熬出頭了,等孩子手術(shù)以后我就不出攤了,到時候就能輕松就很多……” 季修年被她眼中的光彩灼了下,不由問了句:“白天工作晚上擺攤會不會覺得辛苦???” “辛苦啊,但是人生本來不就是辛苦的嘛?!迸舜髦谡址滛~繼續(xù)刷料,隨后對著他們笑笑,“舒服是給死人留著的,我能活著能為我的孩子努力工作就已經(jīng)超級幸福啦……” 陸煦聽著她的話不覺點頭,沒想到這人倒是獲得通透。 結(jié)賬的時候兩人有心多給點,可是老板卻怎么都不要:“一分錢一分貨,明碼標價的買賣,我哪兒好意思占你們便宜……” 季修年拗不過,最后還是陸煦給了現(xiàn)金老板給找零。 陸煦接過零錢看了眼天,對著女人瞇眼笑,好心提醒了句:“馬上就下雨了,今天就早點收攤回去吧?!?/br> 女人點頭說知道,還不忘催著他們兩個趕緊回家別淋到雨。 陸煦跟季修年自然不在意這個,只是帶著八妹找了個公園坐下。 八妹美滋滋吃著自己心心念念的烤魷魚,并不在意陸煦跟季修年說些什么。 “其實她這樣也好,既然不要錢,以后看看找機會多支持下生意好了 ?!标戩憧闯黾拘弈赀€在想這事兒,很貼心的想了解決辦法。 “嗯嗯,你說的對,這樣也好?!?/br> 等到八妹吃完魷魚,時針已經(jīng)指向了下半夜。 此時營業(yè)的門店實在是少,陸煦略一思考便對季修年道:“走吧年哥,帶你去吃海底撈?!?/br> 這個時間還營業(yè)的,除了燒烤店就是海底撈了。 季修年這才想明白,原來陸煦是怕自己餓,所以才會帶著八妹一起還一直問他餓不餓。 “可是,咱們這么過去,會不會被認出來……” “放心吧年哥,我?guī)闳サ倪@家老板是海龜。雖然不是一個物種但是好歹兩個部門有交集,會給我們保密的。” 海底撈的老板是海龜?! 季修年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設(shè)定,一時有些傻眼,回神便覺得蠻好笑:“行,那我們今天就去吃海底撈好了?!?/br> 兩人一貓訂了目的地,再次啟程上路。 與此同時天空烏云漸漸聚集一起,眼看是在醞釀一場暴風(fēng)雨。 第192章 死神來了 季修年做夢都想不到, 自己還有來海洋生物店里吃海底撈的這一天。 跟人類海底撈店一樣,這里的服務(wù)也是顧客至上。兩人才剛進門便有幾個服務(wù)生聚了過來,語氣高亢:“歡迎光臨!” 本來還挺熱情的服務(wù)員先是熱情迎接了陸煦跟季修年, 等到低頭看到地上的八妹之后臉色瞬間變了又變, 下意識的四散開來:“貓,是貓啊啊啊……” 一群服務(wù)生擠在一起瑟瑟發(fā)抖,既想著提供服務(wù)又十分怕貓的樣子。 幾乎所有店員眼神里面都在傳達一個愿望, 別過來別過來,這貓可千萬別過來。 然而八妹卻是忽然興奮,盯著店員搖尾巴, 吐出來的小舌頭紛紛嫩嫩舔著嘴巴, 像是看到什么可口的食物。 眼看店員們?yōu)榱硕惆嗣枚家獢D到一起去, 陸煦彎腰抱起八妹對著他們點點頭,算是給了哥寬慰。 明明都是人類模樣,可是季修年莫名覺得這些人哪里好像不一樣。 “那個……他們應(yīng)該不是人吧?”兩人找了靠窗的座位坐下,點了番茄、牛油兩攙的湯,趁著四下無人季修年小聲問了句。 季修年這邊才剛一問完, 垂眸瞥見服務(wù)員走路有點奇怪——人家都是用腳走,他是用殼跳。 等下, 殼? 季修年仔細確認了一遍, 才發(fā)現(xiàn)那個服務(wù)員還真是長著殼, 就像被放大的皮皮蝦尾部,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cosplay呢。 陸煦順著季修年的視線看過去, 湊到季修年的臉龐給了肯定回答:“這是一只皮皮蝦精……”說著話的功夫陸煦便四下瞧了眼而后給季修年介紹,“那是章魚精,那個壯一點的是鯊魚精……” 季修年聽著陸煦說了一堆,才發(fā)現(xiàn)這家海底撈的員工居然都是海產(chǎn)品。 當?shù)弥o他們下蝦滑的是對蝦精之后, 季修年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再次被刷新了一遍。 兩人到了海底撈沒多久,外面便雷雨交加下了暴雨。 雷聲轟隆,雨滴急促,連帶人的心情都莫名跟著有些急躁。 季修年看著拍打在窗玻璃上的雨滴,總覺得陰沉的世界好像在醞釀著什么。 很難形容這種感覺,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危險覺醒,跟著雨水降落人間。 “嘶~~”季修年正出神,手腕忽然疼了起來。那種刺痛一閃而過卻是錐心,以至于他根本忍不住就低呼出聲,身上瞬間便被冷汗打濕。 “年哥你怎么了?”陸煦把季修年的反映看在眼里,見他捂著自己的手腕面帶痛苦不由起身過去查看。 被愛人關(guān)心的感覺極好,哪怕是痛都覺得沒有那么難熬。 不想陸煦擔心,季修年便緩了語氣同他道:“就是剛才忽然疼了一下,具體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br> 陸煦拿過季修年的手腕查看,就見原本有印記的地方再次出現(xiàn)了異狀。陸煦第一次注意到季修年的手腕還是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當時還以為他是被惡鬼標記想著會會。后面印記忽然消失陸煦也就沒想太多,畢竟有他在即便是真有惡鬼對方也不敢貿(mào)然行動,所以放棄目標也正常。 可是今天怪事發(fā)生,季修年的手腕雖然沒有變黑但是紅了一片,像是被惡念灼傷一般。雖然不至于重新被標記,但是至少證明有什么東西頂上了季修年。 季修年自然也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印記,眼見陸煦神情嚴肅不由問了句:“這個問題嚴重嗎?” “嚴重?!标戩阆仁抢渲榿G了兩個字出來,隨后對著季修年抿嘴笑笑,像是安慰他一般,“我的意思是招惹我的人后果很嚴重,年哥你放心,誰也別想傷害你……” 陸煦話還沒說完,死神到家app忽然來了新單子—— 【尊敬的死神你好,東城區(qū)西街口有新的客戶即將升天,請您前往接單……】 西街口? 陸煦跟季修年聽到這個不由相視一眼—— 他們剛剛才從西街口過來,沒想到這么快就要回去。 此時外面雨正大,陸煦看了眼正在認真吃火鍋的八妹溫柔交代了一句:“八妹你乖在這里吃,我們很快就回來?!庇忠姶笾懽訋桶嗣弥蠛ur的海鮮們,陸煦到底還是很好心的補充了一句,“可不能吃活物?!?/br> 說完也不管八妹反映,拉著季修年就去了客戶所在地。 雨夜能見度很低,整個街口都被大雨淋濕,看著泥濘又潮濕。 大面積的城市建筑堆疊累積,街道四處都是混凝土產(chǎn)物,綠化少的可憐。 雨水砸在地上滲透不下去,很快匯聚成小溪順著往下流,不多時就有了積水。 陸煦跟季修年來到事發(fā)街口,還沒看到新客戶就聞到了血腥味。 季修年低頭,就見腳下水流里面混雜著血跡,雨水混著血水味道反而更大了。季修年當死神也有一段時間了,各種死法都見過,可是場面這么血腥的還是頭一遭。 巷口還有女人的慘叫,不多時便沒了動靜。 【您的客戶已升天,請及時為她提供滿意周到的服務(wù)……】 即便沒有app提示,季修年跟陸煦也知道面前這個滿是血污的女人顯然是沒了氣。她就那么呆若木雞站在自己的尸體旁,眼睜睜看著那個穿著黑色雨衣的男人拿著刀盯著她的尸體咯咯笑。 雨水從天而降,落在女人的尸體上,將血水沖刷的更遠。 她的眼睛無神的睜著,哪怕最后的目光還是落在自己的手推車上,也不知道臨死的時候都在想什么。 這里顯然是個兇殺案現(xiàn)場,而今兇手正持刀站在那里久久不離開,像是在欣賞自己的作品一般。 季修年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一時間有些愣神。等到緩過來便想著去抓殺人犯,接過被陸煦一把拉?。骸拔覀兊目蛻舨皇撬?/br> 死神負責(zé)給死者引路,其他跟他們都沒有關(guān)系。 這些守則季修年早就爛熟于心,可是當他看到新客戶那張算是熟悉的面孔時,心里多少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剛剛還在給她們烤著魷魚的女人,現(xiàn)在倒在血泊里,一條鮮活的生命轉(zhuǎn)瞬即逝,誰也幫不了她。 “趙紅霞,女,42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