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柿一做乖態(tài)，楊枝自然是更喜歡了，養(yǎng)了兩個兒子后，就羨慕有女兒的。但楊枝也沒和時柿多說其他的話，想時柿還小，都急不得，更多就是表達了對時柿的關(guān)心。

    她往里走，見到時奉軍，本來是認識幾十年的鄰居，如今楊枝竟有一些心虛，總覺得自家兒子高攀了人家的姑娘。

    “本該程霽在床前照顧您，但他又工作繁忙，做的不周全的地方，時老師多包涵?！睏钪φf這話是真心實意的，程暄比時柿還大，她都覺得讓他自個照顧病人不放心，更何況是一個骨折的病人。

    時奉軍未究這么多，就算程霽要來床前伺候，他也是斷斷不肯的，他哪好意思使喚。

    這天楊枝過來后，后來每天中午她都有熬湯送過來。許是避嫌，她都讓程暄送過來的。

    程暄次數(shù)來多了，與時柿也熟絡(luò)起來，有時還會坐上一會才走。他與時柿年紀(jì)又相仿，一交往過密，就有話傳過來了，說是他倆在處對象。

    再有程暄送湯來，時柿便他攔在了門口，給他遞了瓶冰可樂，“明天就要楊枝阿姨別送了，她每天做也累，我爸好很多了。”

    程暄就是個跑腿的，也不知道該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摸了一下后脖頸，露出愁相。

    “你跟我哥說，讓他跟我媽說唄?！?/br>
    這個大彎轉(zhuǎn)的！

    時柿差點被弄暈，手里拎著飯盒，站在太陽底下靜了一會，“行吧?！?/br>
    程暄扭開冰可樂暢飲了一大口，又打了個嗝，“謝你的冰可樂，柿子姐！”

    言罷，他揮揮手，轉(zhuǎn)身走了。

    時柿還沒來得及關(guān)門，就聽馬路對面有車喇叭響了一聲，抬眸望過去，就見印貞打著一把遮陽傘，正款款走過來。

    印貞瞥了一眼時柿手里的湯，沒作聲，自己率先進屋了。時柿跟在她后面，心突然怦怦的亂跳，剛在太陽下站了一會，皮膚發(fā)燙，她卻手心冒了冷汗。

    屋內(nèi)時奉軍聽到聲響，以為是時柿進來了，就揚聲說道：“柿子，說了嗎？明天別送湯過來了。”

    印貞哼了一聲，“合著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呢。”

    她收起遮陽傘欲放在桌上，都碰到桌面了，又太抬手了。接著她甩了一下傘，心里有些躁郁。

    時奉軍躺在臥室的床上，印貞就站在臥室門口，她探身往里望了一眼，“恢復(fù)的還行吧？”

    “湊合，老骨頭了?！?/br>
    “這難怪要把閨女留身邊了，現(xiàn)在給你當(dāng)保姆，還賣人情讓人給你煲湯?！庇∝懙脑捖淙霑r柿耳中，覺得格外刺耳。

    “媽，我照顧我爸應(yīng)該的。”

    “那也應(yīng)該請個護工，我舍不得你受這樣的苦?！?/br>
    時柿眼睛瞧著印貞的裙擺，她知道印貞是把她當(dāng)女兒疼的，可又何必把話說的那么難聽，鬧的大家都難堪。

    時奉軍說過請護工的事，當(dāng)初時柿拒絕了，覺得能省則省，再說她也是閑著。到印貞嘴里，就變成時奉軍苛待她了，她實在怕時奉軍聽了會難受。

    屋內(nèi)安靜下來，印貞轉(zhuǎn)身坐在紅木椅子上，這個點時柿原本要伺候時奉軍吃飯的，現(xiàn)在也推遲了。

    印貞望著屋里未變得裝修和家具，從她離婚搬出去到現(xiàn)在一點變化都沒有。她很討厭這樣的一層不變，就像討厭時奉軍的不思進取一樣。如今時柿也是這樣，還找了個同在鎮(zhèn)上的小男朋友，想到崔加喃那位上海老公，印貞心里的氣不知往哪冒。

    “程暄那小子你爸同意了？”她問這個問題時，對時奉軍的毫無原則快帶了恨意了。

    時柿就知道她誤會了，“我和程暄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br>
    印貞又想起剛門口瞧見的那一幕，怎么不信，再加上她聽到一些消息了。

    時奉軍在臥室咳嗽了一聲，“程暄和柿子就是普通同學(xué)關(guān)系?！?/br>
    他一為時柿辟謠，印貞還是信的，時奉軍這人不說假話。

    印貞沒坐多久就走了，臨上車前還在交代時柿找男朋友要向崔加喃看齊，好好挑。

    時柿被烈日照迷了眼，擰著眉。印貞說的話她貌似做到了一點。

    第51章 51 ...

    八月底, 時柿返校。時奉軍恢復(fù)的勉勉強強，可以杵著拐杖走路了。他今年帶的高一升高二的學(xué)生，教學(xué)壓力倒是不大。衣服丟洗衣機, 吃飯學(xué)校食堂，日常生活都能解決。

    把家里徹徹底底打掃了一遍, 時柿這才放心啟程。時柿到學(xué)校后一個星期左右, 楊枝給她發(fā)來了微信好友申請。

    楊枝是找程霽要的時柿的微信。程霽給之前遲疑了一下, 與楊枝交代了一聲，“她學(xué)校平時忙，您適度聯(lián)系?！?/br>
    這話程霽是斟酌再三的，楊枝的性格他其實明白，不會為難人，但時柿終究還小，他擔(dān)心突然楊枝跟婆婆一樣的角色闖進她的生活里，她無法適應(yīng)。

    楊枝加時柿微信，有示好的意思, 也是真心實意的。畢竟在鎮(zhèn)上就她和時奉軍, 她能幫忙照應(yīng)到，時柿如果有事需要，跟她說一聲就行。

    剛開始, 時柿真如程霽說的那般有些尷尬。加上楊枝微信，她立馬把朋友圈設(shè)置成了僅三天可見?？墒沁^了兩天一翻自己以前的朋友圈，也沒什么激憤言論, 吃吃喝喝占多。不過，她也沒再放開朋友圈。

    中秋節(jié)當(dāng)天，時柿主動給楊枝先發(fā)了祝福，楊枝的回復(fù)直接是一個紅包。時柿自是沒點開收下, 截了個聊天界面發(fā)給程霽了，其他話都沒發(fā)。

    程霽正在過來時柿學(xué)校的路上，在高速服務(wù)站

    剛買完水，他擰開喝了一大口，點開聊天對話框打了幾個字，又都刪掉了，發(fā)了條語音。

    “她給我和程暄都發(fā)了，收著吧。長輩給晚輩的一點心意?！?/br>
    時柿回了程霽幾個字：不太好。

    程霽把剛擰緊的瓶蓋又擰開，在手心里擰開擰緊了好幾個來回。

    時柿這姑娘也是擰巴勁十足。

    程霽也沒強求了，生硬轉(zhuǎn)移了話題，“時老師中秋節(jié)怎么過？”

    時奉莉很早就給時柿聯(lián)系過了，她會過來陪著時奉軍，讓時柿在外安心，順帶她也問了關(guān)于程霽的事。

    時奉軍沒和時柿聊起過時柿該如何與印貞說起這件事，然時奉莉卻是了解這個認識多年的“前嫂子”，她難免有些焦慮，覺得侄女這前路憂愁。

    時柿何嘗不怕，可還沒砸眼跟前，她就先躲躲。砸過來了，她頭硬頂上去。

    這次中秋節(jié)，程霽也給時柿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兩人可以結(jié)束一段時間的異地，他又接到谷城的項目了。

    時柿高興的在他面前扭了幾下肩，“我可算熬到了?！?/br>
    “這么想我呀?！背天V伸手攬住她，在她額頭上碰了一下。

    “沒有！”

    “喲，還嘴硬?！背天V手用力，把她擁得離胸膛更近。

    忽然時柿自己湊近，深嗅了一下，“你才抽完煙?！?/br>
    “開車過來可不得醒神?！?/br>
    程霽的個人生活習(xí)慣在時柿看來是一團糟，當(dāng)然程霽也是這么看時柿的。程霽會抽煙，喝酒更是三五天一醉，打牌也不缺席。其實這些時柿都不喜歡。但程霽的工作，他的生存需要這些東西打陪襯，時柿也就不敢直說“你戒了”這樣的話，平時偶爾提上一兩句，提多了他也會不耐。

    程霽又過來谷城長住，住了幾天酒店后，他在谷城師范大學(xué)的南門后街小區(qū)里租了一套兩室一廳。這是考慮時柿課少，他卻忙，得空見上一面實在困難。他租個房，她得空就過來，兩人能碰著的機率更多。

    兩人有時膩膩歪歪，但臨睡覺還是會各睡一間。這聽上去頗不可思議，甚至就連時柿也覺得。她暗戳戳問過一次虞荃。

    虞荃知道時柿談戀愛的事很久了，最開始知道的時候罵了程霽無數(shù)次，趁人之危沒少罵，連老不要臉都是說過的，后來甚至和尤湖湖一起拉了個群，預(yù)備開了吐槽大會。

    結(jié)果尤湖湖反應(yīng)平平，“都在一起了，還能拆散咋的？”

    “我的小柿子被這個老男人拱了?！庇蒈踹€是覺得痛惜。

    “攻擊年齡沒必要哈，我還打算找個高中生弟弟，可愛陽光又黏人?！庇群Α袄稀笨墒怯X得分外刺眼。

    虞荃的吐槽也就歇業(yè)了。

    說回時柿找虞荃打探私密事。找虞荃是她認為的最佳人選。

    虞荃也不讓時柿失望，先自訴了自己的情況，“睡過啊。趁著年輕多睡幾次有什么不好?！?/br>
    “可是，都沒結(jié)婚……”時柿還是怕。

    “可是我成年了，他也成年了。我情愿，他也情愿。就算沒結(jié)婚，也沒什么不合適?！庇蒈跤X得沒什么要顧忌的。

    “那以后分手了怎么辦？”

    “分手就分手了唄。我不會因為我和誰睡了就說一定要結(jié)婚，也不會因為想和誰睡就結(jié)婚?！庇蒈跽f了停頓了片刻，“嘖，不對！我會因為想和誰睡就結(jié)婚呢，誰不愛美色?！?/br>
    時柿長切一聲， “我要告訴蕭岱！”

    “但我現(xiàn)在愛的美色就是蕭岱。我跟你說，他有腹肌耶，摸上去yingying的?！?/br>
    程霽有嗎？

    時柿腦海里蹦出來的第一個念頭。下一瞬，她想給自己一耳光，她怎么能這么猥瑣聯(lián)想。

    電話那頭虞荃興奮的聲音傳來，“跟你很難描述的觸感，反正我第一次看見就覺得睡了不虧。不過他肯定也不虧，我身材也不差?！?/br>
    “虞荃，你怎么沒有高材生的覺悟，以為你會說出什么好話呢?！睍r柿實在是被她嚇了一跳，言語袒露至極。

    “喔，高材生就沒有性了嗎？”

    時柿啞口，好像都是人之常情。而且她現(xiàn)在有點迷惑，她詢問虞荃的初始目的了。她如果真如此反對，她又何必來問虞荃呢？

    虞荃在北京已經(jīng)入秋很久了，枯黃落葉飛舞，瑟風(fēng)突然卷來，她清醒了一些，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柿子，其實這是個很簡單的事。你想自己會不會后悔就行了，程霽的感受不在你目前的考慮范圍內(nèi)，以后跟你結(jié)婚的老公更不需要考慮?！?/br>
    時柿?xí)粫蠡冢?/br>
    時柿?xí)簳r回答不了。

    這天與虞荃聊過，近一個星期程霽又不在谷城，他說柳城還有點結(jié)尾的事。周六的下午，程霽說今天要回來，時柿便去了出租房，想著打掃一下衛(wèi)生。

    進屋，還挺整潔，時柿點了點頭，看來她多慮了。放下包，望了眼陽臺，她收回剛剛的話。

    陽臺上還掛著他出門前曬的衣服，而他又沒關(guān)陽臺的窗戶，中途谷城下過兩次雨，這些衣服早就是雨水淋過了。

    時柿一一取下來，丟在了盆里，又倒了一大瓶蓋洗衣液。放水時，泡沫噗噗往外冒。時柿蹲下，在盆里揉了幾下，又把衣服撈起來，重新?lián)Q了一盆水。再把衣服放進盆，時柿捏起他的內(nèi)褲，猛地擲入盆內(nèi)。水花濺起，時柿的襪子濕了一片。

    他穿的灰色的。

    程霽回來的時候，恰逢時柿?xí)裢曜詈笠患路戎鴿窕乃芰贤闲蛷d走。

    “我還真遇到田螺姑娘了?！背天V看她的走路姿勢，過來攙扶住了她。

    時柿睥了他一眼，“下次出門要把門窗都關(guān)好。衣服也要收?！?/br>
    這樣的事程霽真沒注意到，鎖好門他覺得萬事大吉了。

    時柿在沙發(fā)上坐下，伸手欲去脫襪子，程霽的手快了她一步。

    “辛苦了。襪子都濕了，冷不冷？”程霽把她的腳放在手里握著。

    時柿微微掙扎，腳是有點冰，他掌心的熱度傳來，是那種又濕冷又暖的奇怪感覺。

    程霽把時柿的襪子都脫了，把她的腳放在了懷里。雙腳自是往熱源靠，便往衣服里鉆。程霽的西裝外套敞著，里面只穿了一件襯衣。時柿的腳往里蹭，靈活的腳趾在找著力點。忽然碰到y(tǒng)ingying的地方，時柿自腳尖開始過電，電流傳到大腦，像有什么東西轟然炸了。這就是虞荃說的腹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