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不是用來封印長生,又用來讓二少爺轉世了。還有哇! 長樂元君:“自然是有的,只是不像從前一般在白日里都能和太陽爭輝?!?/br> 顏知鳶被師父的說法逗笑了。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好好練習弓箭……雖然之前也沒有放松過,但再練練也沒什么不好。 一定要殺死長生。 她站在靶場上,懷著這樣的信念射出了一箭又一箭。 第73章 決戰(zhàn)(一) 二月二十六日晨, 鎮(zhèn)山河馭派講學堂內。 顏知鳶睜開眼睛,她昨夜并沒有失眠,相反睡得很好。剛套上外衣, 走出藏書閣, 就見凌霄迎面走來,將手中拿著的羊皮卷遞給她。 “這回得出的結論,還和上次一樣。” 一卷羊皮被無數人研究過,仙門十六派中, 但凡有點名聲的修士, 都給過補全被故意刪掉的文字的法子。 長生一鬧騰,好多隱退的老爺子、老太太都出山了。 凌霄:“所謂的‘功德身’必須是人族,妖魔鬼怪功德再厚也不成?!逼鋵? 天道對人族算是厚愛了,妖魔鬼怪想要修功德不知道有多難, 人族都是千百年難得一遇……更何況妖魔。 紙鳶能修成功德身,也有機緣巧合的成分。 長樂元君分析:第一, 她救下了少年時期的圣祖皇帝,幫著圣祖皇帝打江山,結束了多年的戰(zhàn)亂,使得天下一統(tǒng)。大、延建國后, 至今已傳承六代。每一位皇帝都是勵精圖治, 勤政愛民之輩,才有清明的吏制,百姓安居樂業(yè)的富足生活。 這也要算在紙鳶身上。 第二,她在海中的島嶼上發(fā)現畝產量非常高的農作物, 帶回大、延養(yǎng)活了無數人。拿到種子之后, 紙鳶碰到過各種各樣的劫難, 甚至差點葬身海怪腹中。就這,她也沒有丟棄種子。 這也是大功德。 第三,長生造多少孽,紙鳶就救過多少人。她數次破壞長生的計劃,哪回不是九死一生? 這也該記大功德。 其他零零散散的就不用說了。 不然,怎么能讓一名厲鬼獲得投胎轉世的機會呢? 凌霄心中感嘆不已……知道自己前生的故事,他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冷靜。其實他好幾天沒有睡著覺,白日里翻著文卷,看著長生的一樁樁惡行。只覺得此人之罪,罄竹難書。 生在皇家,對天下百姓的責任讓他生出和“二少爺”一樣的憤恨——長生該死! 凌霄抿唇說:“無情箭就是對被攻擊的人沒有感情的意思。” 這么多人研究多日,最后給的解讀和長樂元君多年前給的結論沒什么差別。倒也不是怪他們,就是覺得失望……再怎么準備,都覺得準備得不足。 “我知道了?!?/br> 顏知鳶接過羊皮卷,丟給出現在身旁的小陌。 三人一齊走到副司所,應天府的護城大陣有三個核心,其中之一就在此處。另外兩個,一個在城門口,一個在皇宮之中。 鎮(zhèn)山河的修士們也分散在三處。 一頂官帽從遠處飛來,繞著顏知鳶轉圈。充滿諂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分派帽在說話:“卑微的分派帽給您請安!黑暗不會永遠遮擋光明,勝利終將戰(zhàn)勝邪惡。小人會在旁邊為您吶喊……可惡的長生必將死于您的弓箭之下。” 顏知鳶:“你怎么在這里?” “小人待的地方離新修建的牢房很近,感覺里面的關著的人有些不對勁,特地來稟告尊上,” 分派帽繼續(xù)說:“之前,他們身體里面的東西很亢奮,即使有藥物壓制也很活躍。昨夜里,有幾個分、身忽然沉寂了,讓身體里原本的意識蘇醒了片刻。今早,我感覺到他們身上有害怕的情緒,恐懼讓他們躁動得想要沖出牢房?!?/br> ……真沖出來,傷到他該怎么辦? 那種恐懼的情緒太強烈,讓分院帽害怕了。想來想去,還是待在顏知鳶的身邊最安全。 他除了能查驗人類的天賦外,還能準確辨認人的情緒氣味。這也會作為分派的標準之一……分派的工作做了多年,什么性格適合哪一派,他心里也有數。 ……他戴在人的腦袋上時,甚至能看到他們在想些什么。 顏知鳶想得更多一些,本體能夠cao控分、身,讓分、身照著他的意志做事,分、身自然也能感應到本體的部分思維。 這就是長生恐怖的地方,他可以是一個人,也可以是千萬人。 二者可能隔得很遠,卻能達到一定程度的互通。 那從分、身處得到消息,是不是比占卜得到的更多?之前也不是沒試過審問分、身,可根本沒用。再厲害的手段,也無法從分、身嘴里挖出有用的東西。 法術效果又不佳。 難得問出一兩句,又弄不清真假。 都被關在牢里面了,還坑了好幾個看守的修士。 現在不一樣了,分、身亂了。 顏知鳶:“能不能讓人帶兩個被寄生的修士過來。” 凌霄立刻讓人去辦,帶來的兩個人里面,其中一個是“公良皓”。顏知鳶先前去看過他……長生的分、身一見到顏知鳶就瘋狂挑釁,隱隱有藥物壓制不住的情況。 那之后,她就不再去牢房了。 這一回,兩個人被寄生的修士看到她,都是神情恍惚的模樣。 平時連司長都不太搭理的分派帽很聽顏知鳶話,飛起來落在“公良皓”的頭上。 “男修士果然都臭臭的,不如女修士身上香?!?/br> 分派帽自以為說了一句俏皮話,卻被顏知鳶瞪了一眼。頓時噓聲,專心的感知“公良皓”的所思所想。 下一刻,分派帽猛地顫抖起來,帽子兩邊的軟翅都晃出了殘影。 凌霄熟悉分派帽,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嚇成這樣,連忙問:“怎么回事?” 分派帽像是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一樣,顫抖得更加劇烈。 “怎么了?” 顏知鳶又不能將他取下來,怕他還沒將該“看”的“看”完,只能著急的跟著詢問。 “回稟尊上……” 分派帽聽到顏知鳶的聲音,立刻回過神來。 “我看到午時一到,天狗食月,應天府陷入黑暗之中。長生開啟汲靈大陣,天下近三分之一生靈無聲無息的泯滅,精氣、魂魄、身軀全部用來修補天梯……這三分之一的人是無差別的,是隨機選中的。” 分派帽在顫抖。 他看到的是長生預想中會發(fā)生的事情。 生物的本能是活著,分、身也一樣,感知到本、體要無差別獻祭,他們也可能是其中一員,怎么可能不慌。 怪不得會亂了! 顏知鳶倒吸一口涼氣。 “汲靈陣不是幾乎都被我們毀了嗎?” “那是長生的障眼法,”分派帽語氣急促地說:“我也以為汲靈陣只吸人類的精氣而已……我們都上當了,我們都受騙了?!?/br> 老怪物長生作祟不是秘密,鎮(zhèn)山河幾個月以來,大張旗鼓的作為也瞞不住人。妖魔鬼怪都曉得人類的大劫將至,除了和人類關系密切的一批鬼怪之外,并不太擔心。甚至還有些用看樂子的心態(tài)瞧著人類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更有甚者,覺得這不是一件壞事,長生修補好天梯,大家就都有成仙的機會。 至于自身安危?躲著長生走不就得了!撞到他手上,活該倒霉唄! 分派帽:“現在的法陣不能用了,得加固……要保證有能對抗長生的力量留存下來。若無一戰(zhàn)之力,被汲取一切的生靈就真的死了。能贏的話,沒準還有生機。” 現在的陣法,是根據幾個月以來毀掉的汲靈陣的特點,有針對性地布下的……應天府太大了,大、延的國土太廣闊了。要布下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陣法,根本不可能實現。 卜派梁老怪就在一旁,臉色鐵青的起了一卦。 卦成,他的身體迅速地衰老,一張開嘴就有松動的牙齒掉下來。 “快,將寶庫中的所有法器都取出來看,收攏陣法,讓城外的修士全部去皇宮。” 這一卦,不知道損耗了他多久的壽命。 凌霄兜中的傳訊符差點用盡。 顏知鳶讓羽衣通知狐母,帶著狐仙們來鎮(zhèn)山河。她的馭獸們,本來就在她身邊。 沒過多久,靈清從城外趕回來。鎮(zhèn)山河的法陣更復雜,他在這比去皇宮有用。 “任何陣法都有陣眼,找到陣眼就能破陣……等看到真正的汲靈大陣,我會帶著陣派的修士盡快找到陣眼?!?/br> 他覺得有點羞愧,好幾個月了……竟然沒有發(fā)現應天府還有藏得更深的邪惡陣法。 分派帽:“來個人陪我去監(jiān)牢,我要把分、身的腦子一個一個翻出來看清楚?!?/br> 自有修士帶他去! 靈清將大、延的地圖鋪在地上,雙唇緊抿。 還沒有到午時,也許還能找出陣法的蹤跡…… …… 自以為準備充足,結果又被擺了一道。 到這個地步,顏知鳶反正冷靜下來。她心中毫無波瀾,抱著弓箭靜靜的等待著。小陌變成金色的護甲套在她的身上,連頭部也被罩住。 時間過得很快,午時一到,太陽如同被咬了一口的果子,缺失了一角。 很快,太陽就被徹底的遮住了。 徹底黑了…… 顏知鳶不知道鎮(zhèn)山河以外是不是亂起來了……天狗食日的奇景會讓人心慌吧!身邊的修士們紛紛丟出圓形的符紙,嘴里念念有詞。 這是一個法術,叫做剪紙成月。既可以用來在黑暗中照明,也有驅趕弱小精怪的作用。 一輪輪紙月升起,將鎮(zhèn)山河照得明亮如白晝。 “噗通、噗通……” 久違的、熟悉的感覺,是桃花惡詛發(fā)作的前兆,也是身負詛咒的人對下詛之人的感應。 長生約莫已經進應天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