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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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將慕公子請喝茶,他家主子拒其好意,可不是客氣,不過是嫌棄而已。對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主子,精致若澗云閣的茶亦堪堪尚能入口罷了。 茶樓伙計不意得了一筆好銀子,登時喜出望外!趕忙著躬身行禮,滿面喜色的去了。 少頃,念卿將寫好的字條推給寧原: “蒙公子賞識,委以重任!慕青唯有恪盡己力,以盼不負公子所托。只五百兩銀子著實過多,慕青萬不能受!公子付一百兩足矣!另公子對印章可有具體要求?” 既是推不掉,不如接下,早完早了。 看著字條,寧原笑了。 念卿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一次他似笑得溫煦了些。 “成!便依慕公子所言?!彼Z聲變得溫醇,聲音里含了笑意:“至于印章由著你拿主意就好,我信你!” 他語畢,程陽馬上靈醒的將桌上的銀票換成了一百兩。 念卿微微扯唇,向他擠出一個笑臉。 繼而她看著桌上顯眼的白玉與銀票,心里不無擔(dān)憂。這人當(dāng)真恣意得很!全無顧忌。所謂財不露白,這市井之地龍蛇混雜,亦不曉得有沒有人盯上了這里。 “慕公子不必過慮!等下你們主仆就坐我的馬車歸家?!彼瓶闯鏊膽n慮,寧原笑道。 念卿同陳嬤嬤又是一驚。 “多謝公子好意!送我二人歸家卻是不必。慕青自行雇車便可。唯雇車之際,勞煩公子派護衛(wèi)同行。” 念卿望著寧原,表情很堅持。她可半點也不想與他共乘一車! 寧原看一看她,片刻后,他沒有勉強頷首同意。這少年耳不能聽,口不能語,身有殘缺,面有遺憾。性子孤僻亦在情理。 “不用一個月。半個月后,還是這個時間,這個茶樓,公子可派人來取印章?!蹦钋鋵懙?。 “時間沒問題,只是地點需改一改。”寧原看著她道:“到時候,我的馬車會在行往聚寶齋的巷口等候慕公子?!?/br> “公子,那天印章由我家嬤嬤送即可?!?/br> 寧原望住念卿但笑不語。 他剛才不過隨口一說,并沒有著意思考過會是誰來送印章。只是眼見少年這副避之不及的神氣,他立刻感覺不大舒坦。 念卿等了等,不再多言。 貴人的脾氣是不是都這樣,她想,十足難纏。 “主子,要不要跟著?”望著念卿乘坐的馬車,程陽問道。 “不必!記得取章的時日便可?!?/br>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說信他,是真信他!這麻臉少年有雙不作偽的眼睛。 ※ 念卿接了個燙手山芋,一連幾天北院主仆忙得熱火朝天。乖巧的庚生坐著杌子,吃著糕,看著娘親忙活。 這一日傍晚,韓奕羨突然來了北院。 “卿兒”他深深的看她,溫柔道:“明日你準(zhǔn)備準(zhǔn)備,府上有貴客盈門。你是我夫人,須得一同見禮。” 理是這么說沒錯,但其實明日那位屬于私交會友。不見女眷亦不妨事。只他實在太想念她,想著借這個由頭來見一見她。 “不用你作陪,只需見個禮即可告退?!币娝櫭?,他忙說道。 “知道了?!焙冒肟毯?,念卿應(yīng)道。 橫豎要走,犯不著無謂的耗時。不過是出去點個卯,她應(yīng)了,他也就沒理由再留下來。不然,她知道,他能一直在這等著。 看著她進屋的背影,韓奕羨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 隔日一大早,韓奕羨便來了院子等候念卿。 不多時,念卿牽著庚生走出來。 韓奕羨情不自禁的看她。晨光下,她的臉恬靜而幽美。許是要見客,今日她梳了高髻,薄施了脂粉。額頭光潔,小臉清麗。著碧青色素面貢緞褙子,配藕荷色碧紋湘江長裙。端得是嫻雅美麗,柔婉可人。 韓奕羨迎上前,伸手想要牽住她的手。 念卿當(dāng)即縮手避開,只牽了庚生向前慢行。韓奕羨的手僵在半空,須臾,他苦澀一笑,低低道:“卿兒,你還要氣多久呢?是要氣一輩子么?一輩子也不肯原諒爺?一輩子不理爺?” 念卿沒有應(yīng)答。 韓奕羨長聲一嘆,緩步跟了上去。他走得極慢,注視著念卿的背影,目色哀哀。待快要去得廳里,他方加快了步子,趕上念卿與她并肩而行。 進屋前,他斂去面上哀容。眸中帶上一絲笑意。 “寧王爺,久等!”他笑,攜著念卿說道:“這是內(nèi)子見過王爺!” 微低著頭的念卿輕輕松開庚生,垂眸朝面前人影襝衽一禮:“妾身見過王爺!” “夫人不必多禮!”她聽得來人說道。語聲溫醇。 念卿一滯,心里一個激靈。 是他! 竟然是他。。 第32章 聽出來人的聲音,念卿遽然著慌。她沒敢抬頭,垂首再福了福。旋即心虛的側(cè)轉(zhuǎn)身子,俯頭朝小庚生低低言道:“庚生乖,快給王爺行禮?!?/br> 等庚生見了禮,就可以走了,她想。 庚生看一看寧原,雖有些個怯場,但到底眨巴著眼像模像樣的照娘親所教給寧原行禮,脆生生道:“庚生見過王爺!” 寧原看著庚生笑容溫和:“不錯!是個伶俐哥兒?!?/br> 他說著,微傾身靠近一些,將早備下的見面禮拿給庚生:“來,拿著!本王賞哥兒的?!?/br> 韓家的事他自也有耳聞,多少知道一些。雖不大清楚為何不見韓二另外那妻妾與哥兒,只這是人家務(wù)事,客隨主便,他當(dāng)然不會無謂多嘴。 庚生望著他手上金光燦燦的東西,眨了眨眼,側(cè)眸喚念卿道:“娘?” 念卿雖私下里也有教過他接賞賜謝恩的禮節(jié)。只庚生畢竟年幼,他不識得寧原,難免有點兒認生和別扭。 寧原只見面前與他側(cè)臉相對的小婦人,濃長的睫毛羽翼般不停的顫動,似比才將同他見禮還要拘謹。不對,她看起來甚至可以說很是局促不安,或者她頗是慌亂,因為他? 寧原不覺皺了皺眉,有股說不上來的奇異感覺冒上他心頭,亦不知為何,這么看著,他竟覺得韓二這位夫人瞅著挺是眼熟。但他肯定自己是第一次與這婦人見面。 而那廂韓奕羨不待念卿出聲,已朗聲笑道:“王爺客氣了!” 又沖庚生溫言道:“既是王爺賞的,庚生還不快收下謝恩!” 情難自禁,一直留神關(guān)注念卿的他也覺察出她突然繃緊的情緒。不疑有它,只道她怯生,自然要趕緊出言解圍。 庚生聞聲,乖巧接過寧原手上的東西,行禮謝恩:“庚生謝王爺賞賜。”他倒也說得順溜。 語畢,他只好奇的看了看手上的物什,便笑容燦亮,十分興奮的將之都交給念卿,孩氣道:“娘拿著!王爺給的,庚生給娘!” 感應(yīng)著頭頂注目的視線,念卿勉強笑笑,摸摸他的頭,收下他手里純金打制的麒麟鎖,和一只捏著略顯分量的錦囊。 “多謝王爺!妾身就不打擾王爺與相公敘話,這就先行退下了?!彼鹱麈?zhèn)定,牽著庚生再次一福。 寧原看著始終不曾抬頭的女人,黑眸微凝,面上笑意淡去。注視她的目光中多了絲審視與探究。沒聽見他發(fā)話,念卿只得站在原地,心思忐忑。 韓奕羨也瞇起了眼,看向?qū)幵懦?,臉上再無笑容。 “王爺!”盡管他克制著心中的不快,但口氣依然隱含不悅。 寧原緩了緩,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如此盯著一位有夫之婦,還是在人家里頭,確乎是他的不是! 他壓住心下怪異的感受,望著面前臻首低垂的女子,微笑言道:“夫人慢走?!?/br> 念卿如蒙大赦,牽住庚生默不作聲的轉(zhuǎn)身離開。韓奕羨望著她的背影,不無疑竇。誠然,寧王爺剛才行止不太合宜,但卿兒她,他微擰了眉,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今日的妻子,似也不大對勁! “伯觀”瞧出韓奕羨面色不豫,寧原笑笑喚他的小字輕謔道:“剛才是本王失禮!本王只是看著貴夫人突的憶起了一位故人,是以走了神!倒叫伯觀著緊了!”他隨口扯了個由頭,以化解隱隱尷尬的氣氛。 韓奕羨將信將疑,臉色卻是松緩下來。亦然笑道:“王爺言重!”他意有所指:“只內(nèi)子面皮薄,生性靦腆。反叫王爺見笑了!” 說罷,他笑著喚小廝進來給寧原續(xù)茶。畢竟都是場面上行走的人,應(yīng)酬慣了。倆人配合默契,很快就聊起了生意。 念卿行在路上,依舊心驚。 雖早知那人必大有來頭,卻不想竟會是那位人所共知的閑散王爺。 寧王,今上第七子。乃先皇后所生,是其唯一在世的獨子。因先皇后早逝,一直由賢妃—— 意即先皇后的嫡親meimei,寧王的親姨母教養(yǎng)長大。不同其他皇子,這位本當(dāng)可以承繼大統(tǒng)的王爺,對原本唾手可得,卻終失之交臂的太子之位并無戀棧。 事實上,這位王爺之所以人稱閑散王爺,便是他性情淡泊,無甚野心。對皇子們熱衷的皇權(quán),他渾不在意。 他嗜好的是追逐風(fēng)雅,其人也頗多雅號。除卻閑散王爺這個雅名,除卻他容顏俊美,人稱“玉面王爺”,“賽潘安”; 他另一個頗為知名的雅號便是—— 印章王爺。 寧王熱愛收藏印章,可謂眾所周知。據(jù)聞,他已收藏不下一千枚的印章。 喜好風(fēng)雅的人,自多為講究。寧王正是此中翹楚。衣食住行無一不精,且是出了名的潔癖。出了名的不耐丑! 思及此,念卿又不禁暗里好笑,心說,倒是難為他那日見到一臉黑皮麻子的她,不僅沒有立時拂袖而去,竟還能生受著與她共桌談事。 再想想這人,她不覺嘆了嘆氣。其實這位王爺說來也是個苦命的。饒是他貴為皇子,眾星捧月錦衣玉食。在念卿看來,卻仍是個苦命的人。 寧王生母早逝,自幼失恃。如今年逾二十有二,卻仍孤家寡人,無有婚配。只因,他不單有諸多雅號,還有著一個令人聞之色變的惡名—— 克妻王爺。 他曾被指婚過兩次。 一次是在他十六歲那年,他自行請旨,求圣人恩準(zhǔn)他與青梅竹馬的戀人——賢妃的義女成婚。 在賢妃的促成下,圣人應(yīng)允了他的要求,賜婚。 熟料,喜事變喪事。在成親的當(dāng)天,新娘離奇失蹤,只留下染血的絹帕與一縷頭發(fā)。而喜房內(nèi),所有陪嫁的奴婢,丫頭和嬤嬤俱慘遭滅口,無一生還。自此,新娘生不見人死不見尸,至今大理寺亦未有偵破,成為本朝第一大懸案。 聽說寧王因痛失愛人,曾萬念俱灰,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三年前,圣人再給他賜婚。這次的新娘是昌陽李氏太師之女。 不曾想,悲劇再演。 這位太師之女于送嫁途中,被刺死在喜轎內(nèi)。依舊查無線索,詭異玄奧。成為僅次于寧王第一樁失妻案的第二大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