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子然酸了。

    酸得很。

    他忍不住問道：“莫少爺這些年出去，怎么突然長得這么高這么壯，莫非有什么長高偏方？”

    莫敘慢條斯理地把自己的皮帶從腰帶上抽了下來，側(cè)頭回答占子然的話，聲音有些輕：“多吃rou食，多運動。”

    話說的同時撇了一眼占子然露出毛毯外精巧的鎖骨，“你太瘦了?！?/br>
    占子然撇嘴，“家里都揭不開鍋了，哪有rou吃。”

    “還有，你快穿上，別受寒?！?/br>
    莫敘看了占子然一眼：“夜深了，要睡了，何必穿?！?/br>
    占子然嗆了一口茶：“你要裸睡??？”

    等等，這個意思，莫敘要留宿？

    “你先穿上，我這里客房也沒整理出來，你不如回別館……”

    莫敘突然提高聲調(diào)：“占子然，你把我喊過來，我過來了，你讓我走，我就走？”

    占子然：……

    “況且，你不是說你睡不著？要什么來著？”

    占子然差點把這茬給忘了。

    他睜眼說瞎話：“我……我什么都沒說?！?/br>
    莫敘盯著他，卻不放過：“你是要我親你，還是你親我？”

    占子然不爽，反唇相譏：“親嘴這種東西要用上兩個人的嘴，還分你的我的？你怎么不說夫妻行房，只需要一個人？”

    這話只是剛剛說完，那濃郁的木質(zhì)香氣撲面而來。

    外廳的一座時鐘傳來深厚悠遠的鐘聲。

    響了十二下，十二點了。

    鞭炮聲瞬間盈滿耳廓，同時還有軟軟的觸感。

    占子然被莫敘隔著毛毯鎖在懷里，一只手掌將他的下巴高高抬起，接受他的深吻。

    鞭炮聲讓占子然什么都聽不見，緊張得讓他抓緊對方的肩膀，指尖幾乎快鑲到rou里。

    鞭炮聲驟停，似乎有人沒跟上除夕的節(jié)奏，剛剛的炸裂聲襯得現(xiàn)在安靜無比。

    占子然耳邊響起莫敘的話：“行房的話，是需要兩個人，但是動的話，只需要一個人動?！?/br>
    占子然驚得使勁推開莫敘，卻怎么也推不開。

    在下一個鞭炮聲響起的時候，又是一個悠長的吻。

    第十九章

    占子然被莫敘的那一番話給鎮(zhèn)住， 不可思議瞪大眼，這貨剛剛是不是說葷話了

    莫敘臉上依舊是冷冷的， 但是從占子然嘴邊退開后， 明顯柔和了不少。

    占子然的客房到底是沒收拾出來。

    也不是第一次同睡，兩人并排躺在床上，占子然胳膊肘子碰了碰莫敘：“我床小，我晚上說不定會把你擠下去?！?/br>
    莫敘今天在莫家呆著， 耗費了很多心力，此刻已經(jīng)有些困倦。

    “那你睡外頭？”莫敘皺眉道。

    占子然想了想， 自己怎么也不能吃虧：“不行，你等會把我踢下去怎么辦？”

    “我晚上睡覺沒有踢人的習(xí)慣?！?/br>
    “人自己睡覺是不會知道自己晚上做了什么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莫敘情緒回到了穩(wěn)定，道：“你知道貧民窟嗎？在國外， 每個城市都有， 哪里聚積了很多窮人，其實海城也有，睡在地下通道里， 睡在路邊?！?/br>
    占子然頓了一下：“你是說……”

    “畢業(yè)后有一段時間，我和莫家失去聯(lián)系， 大部分時間都在哪里， 沒人說我晚上踢人?！?/br>
    占子然無法想象， 莫敘不管是現(xiàn)在還在以前， 都非常愛干凈， 身上一直都有淡淡的屬于他的香味。

    他想象不到， 莫敘會像是流浪漢一般，睡在街邊，睡在地下通道里。

    占子然深吸一口氣，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說什么。

    現(xiàn)在說什么都不合適。

    突然，占子然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莫敘的臉色，片刻，他才開口：“你……是不是沒有收到我給你寄的信？”

    莫敘側(cè)過頭來，皺眉：“信？”

    看莫敘的表情，竟然似乎絲毫未知，占子然長出一口氣，壓下心中情緒，他一直都以為是莫敘收到了，不肯回。

    半響他才道：“你果然沒收到?！?/br>
    “你給我寫信了？”莫敘轉(zhuǎn)過頭身來，死死的盯著占子然，聲音暗啞。

    “寫過幾封吧。”

    何止是幾封，占子然在莫敘出去后，幾乎每個月都會寫，尤其是在莫敘消息斷了之后，頻率更加頻繁。

    他不好拜托莫家管家一起順著家信擠出，而是偷偷的到郵局去寄，連齊樂都不知道。

    占子然聲音有點點的發(fā)顫，“我一直以為……你是生我氣，然后不回我，想要與我斷絕聯(lián)系?！?/br>
    “我并未收到一封，”莫敘突然伸手將占子然的肩頭捉住，指節(jié)不自主的用力，泛白。

    占子然皺眉：“你弄疼我了?！?/br>
    聞言，莫敘手上的勁兒放小。

    占子然依舊皺著眉，“我明明投到郵箱里，為什么沒寄出去？有人故意攔截？”

    莫敘也不知道，但是也皺著眉。

    “過幾日我去查查，”占子然道，既然這事兒真相大白，他心中也舒服點。

    不是莫敘想和自己斷絕關(guān)系，而是沒收到信。

    只是占子然想了想，又想到什么：“不對，那你為什么不給我寫信？”

    莫敘松開占子然的肩膀，聲音又變回冷冷的：“我為什么要給你寫?！?/br>
    占子然鼓起兩腮，道：“因為我們關(guān)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