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敘閉上了眼，當(dāng)初接到莫家消息，說要送他出國，他是不同意的。

    拒絕后，莫敘來找占子然，那日到占家，氣氛有些微妙，不少傭人臉上都帶著笑，竊竊私語。

    然后莫敘轉(zhuǎn)過假山，看到占子然和一名女性走在一起，兩人有說有笑。

    那姑娘很漂亮，面若桃花，身量小巧玲瓏，比占子然矮了半個頭，走在他身邊時，滿臉都是羞。

    很登對。

    傭人端著甜點、茶水，占子然與那女孩坐定了下來，就在他們曾經(jīng)一起寫作業(yè)的亭子里。

    莫敘聽到傭人交頭接耳，什么“門當(dāng)戶對”“早生貴子”“相配“的話。

    大夏天，莫敘覺得從腳底開始發(fā)寒，整個人像是被冰水從頭往下澆灌。

    最后，齊樂出現(xiàn)，告訴了他，這是莫敘相親的對象，是虞家的小姐，還問他是不是很相配。

    那時候，莫敘看怔了，恍惚間就覺得，占子然就應(yīng)該這樣。

    找個門當(dāng)戶對的溫柔女子，和她牽手，和她玩鬧，和她相愛，一起過下半生。

    和自己這樣的人參合在一起，做什么……

    最后莫敘連齊樂去打個招呼的提議都沒回答，就兀自離開了。

    出了占家，莫敘直接坐車去了莫家大院，然后告訴莫老爺子，自己要出國，出國留學(xué)，要上最好的大學(xué)。

    ……

    莫敘壓著嗓子：“我不知道該寫什么給你?！?/br>
    占子然嘆了一口氣，“算了，都過去了?！?/br>
    靜默了片刻，占子然突然開口：“這樣吧，我把里面讓給你睡?！?/br>
    半響占子然掀起被子想要起身。

    自己晚上的確會踢被子踢人，齊樂以前時不時就要來看一眼，要是真的將莫敘踢下去，那怕是要完犢子。

    剛被掀起來的被子，被莫敘按住。

    “外面冷，你等會又受寒，從被子里和我換?！?/br>
    “哦……”占子然剛剛掀開被子的一瞬間，雞皮疙瘩都起來，外頭好冷！

    占子然在被中摸索了一陣，撐起身子，然后占子然就面臨了一個很難的境地。

    他胳膊撐起來，一只手環(huán)繞過莫敘，想要怕爬過去，可是被子的重量將他往下壓，他無線接近于莫敘。

    再然后，那只顫顫巍巍支撐著的胳膊被往里面挪的莫敘碰到，瞬間就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占少爺是投懷送抱嗎？”鼻尖滿是占子然的味道，莫敘的胳膊情不自禁地將他的腰圈住。

    占子然呼出來的熱氣全然打在莫敘的側(cè)頸，側(cè)臉貼在他的肩上。

    “你做什么碰我胳膊！”占子然迅速撇開頭，伸手將他推開，一鼓作氣翻了過去。

    但是莫敘還沒挪到里面，占子然翻過去的一瞬間，感覺身側(cè)空了，他有一半的身體似乎離開了床。

    啊啊啊……？

    往后跌去的重力忽然止住，一只胳膊將他撈了回來。

    占子然嚇得捉緊了莫敘的肩膀，莫敘往里挪的同時，也順達(dá)的將占子然帶進(jìn)去，幾番顛簸，終于安穩(wěn)。

    兩人并肩而躺。

    “你……”占子然眼睛驀然睜大，屋內(nèi)還有一盞煤油燈沒有熄滅，他偷偷側(cè)臉看了一眼莫敘。

    莫敘躺在一邊，閉著眼，像是忍耐著什么說：“睡覺?！?/br>
    占子然哪里睡得著，他剛剛被莫敘往上撈的時候，分明碰到了……

    “你困了？”

    莫敘本來腦殼有些痛，被占子然的傳話，加剛剛的賭局一攪合，似乎沒那么痛，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困了。

    莫敘：“我昨日回老宅，沒睡好，凌晨就醒。”

    占子然：“哦，那你是要早點睡，但是你剛剛是不是……”

    莫敘閉著的眼沒有睜開，他又冷冷道：“睡覺?！?/br>
    占子然又是“哦”了一聲，可是翻來覆去睡不著，忍不住又問：“莫敘，你剛剛……”

    莫敘差點睡著，被占子然吵醒，頭又開始疼：“占子然，你要問什么?！?/br>
    占子然道：“你剛剛是不是那啥?！?/br>
    “那啥？”

    “那啥就是那啥，都是男人，你別說你不懂?！?/br>
    莫敘忍著頭疼，突然側(cè)臉過來，語氣輕佻道：“你說的我不明白，你想要確認(rèn)，你自己來?！?/br>
    占子然啞然，臉色迅速漲紅，在燭火下顯得格外的紅潤，像是要滴出血來。

    好久他才憋出三個字：“不要臉?！?/br>
    “不想晚上睡不好就好好睡覺?！?/br>
    占子然哪里甘心：“你是怎么回事，你對我……”

    莫敘轉(zhuǎn)過頭來，這會，語氣里不帶著絲毫調(diào)笑的意味：“我是說真的，占少爺要是想好好睡覺，就安分點，要不然……”

    這要不然里，是無線的遐想。

    占子然禁聲了。

    屋內(nèi)恢復(fù)好安靜，占子然本以為自己又要失眠，結(jié)果在兩人有節(jié)奏的呼吸聲下，他漸漸開始犯困。

    到了外頭鞭炮聲變少時，他睡著了。

    齊樂覺得自個很倒霉，他偶爾起夜噓噓的時候，會來看一眼占子然是不是踢被子，習(xí)慣成自然，所以他今天也依舊這樣。

    只是齊樂迷迷糊糊起夜時，就把今天屋里還有莫敘給忘了。

    他進(jìn)到了屋內(nèi)，走進(jìn)看了一眼，順帶想吹燈，結(jié)果就正正好好看到床上的情形。

    怎么有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