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小小改良
也怪張老娘這個人糊涂,她既然嫌棄林二妮這個兒媳婦不能生養(yǎng),何不讓張鐵生痛痛快快休掉林二妮,然后娶一個所謂的可以生養(yǎng)的女人回來呢? 不行,這事,林彩妮必須好好琢磨一下,就不信搞不定這一群愚昧的古人。 不過,現(xiàn)在首當其沖就是養(yǎng)好自己的傷,然后慢慢觀察從長計議,看看張鐵生跟他的老娘有沒有什么弱點可以掌控。 這里的冬季實在太冷,滴水成冰,需要的柴火太多,需要的熱水也多。 這里的水資源都沒有受到污染,且大多數(shù)年月旱澇均勻,村落間很多地方都有大河小河。林彩妮從記憶里發(fā)現(xiàn),春天的河邊美景真不少,垂柳依依,美女浣紗,孩童嬉戲。 林彩妮突然很想去大河邊打開冰窟窿,用木桶取了水回來放到大鍋里燒開,然后把熱水盛進蓑皮水壺里暖暖身體。畢竟現(xiàn)在吃飽喝足的她,還沒解決凍的渾身發(fā)抖的難題。 心動就行動,林彩妮堅持著下了床,一步一挪的往外走。剛剛打開門,迎面就看到了張老娘守在院子里。 “喲,怎么舍得起來了?誰見過臉皮這樣厚的婆娘,死皮賴臉的躺在那里裝死也就罷了,連個娃都生不出來還好意思鬧到全村皆知,此刻被全村子人戳脊梁骨的罵還以為是榮耀呢……”張老娘看到林彩妮走出來,她便陰陽怪氣的說道。 張老娘正在那里掄著連枷拍打棒子米,連枷每次落下,院里都是棒米亂飛,偶爾還有整個整個的棒子給震飛起來。 (釋:棒米就是玉米,也稱作苞米或是珍珠米。) 而連枷這種東西,在宋朝詩人范成大的一首詩里有寫到過:新筑場泥鏡面平,家家打稻趁霜晴。笑歌聲里輕雷動,一夜連枷響到明。 雖說本朝只是一個架空的時代,但看起來要比宋朝早許多,這里也有專門的麥場,卻并沒達到什么“鏡面平”的程度。 倒是秋季家家戶戶在麥場打麥子稻子的活兒確實忙的熱火朝天。當時的谷粒有的賣給了大戶人家,有的儲藏起來自家留著吃。而棒子米栽種的不是很多,因它飽腹感很強,所以一般人家都不會賣,專留著自家食用的。既然留著自家用,也就不急著打粒,因此留到了冬季。 冬季田地都被冰雪封凍了,田里沒有什么活兒可以做,冬天的人們比較閑散,除了砍柴之外,便是推磨之類的活兒,并不怎么趕時間。 此時,林彩妮根本就沒在意張老娘的惡言惡語,待張老娘繼續(xù)去掄連枷時,林彩妮愣愣的看著院子里四處亂飛的棒子出神。 “娘,”林彩妮看出了門道,便來別扭的叫張老娘一聲,而后道,“我覺得你這樣拍打,弄的棒米到處飛,撿起來委實麻煩。若能把棒米裝到草袋子里,把很多棒米都放在里邊,有所歸納,這樣用連枷敲打,才能節(jié)省力氣。并且,也不必在打完到處揀棒米粒?!?/br> 棒子米總說跟谷子和黍子不同,谷粒很小,被蓋在長長的桔梗下不會亂飛,故,可以露天的用連枷拍打。但是棒米呢,它們的顆粒無所蔽蓋,怎么能用同樣的辦法拍打?農(nóng)家人對著糧食寶貴,哪怕地上有一顆米粒,都要把它撿起來,更何況被連枷給拍打的飛向了四面八方的棒米粒??磸埨夏镞@樣繼續(xù)拍打下去,怕是揀的時候,需要費時費力的一整天…… 林彩妮前世也是農(nóng)村的,她記得當初,她的奶奶是把大批大批的玉米匯總到化肥袋子里脫粒的。這樣拍打完了以后,把袋子里的棒骨子揀出來,剩下的顆粒都一粒不落的留在了袋子里,然后倒進缸里保存就可以了。如此節(jié)省了彎腰到處揀的時間,何樂而不為。 林彩妮說的這可是勞動人們經(jīng)驗極累的竅門,孰料,張老娘卻根本就不屑于相信林彩妮。 “是嗎?那你倒是去弄來看看。”張老娘尖聲說著,語氣仿若帶著犀角,還要一挑一挑的。 哼!張老娘最瞧不起的就是她家媳婦兒林二妮這副無能模樣,不論做什么事情,都慢成了烏龜,甚至軟弱無力。而現(xiàn)在,她又鬧出了什么和離的戲碼,一家人的臉真的被她給丟到烏龍山上去了。 倘若時間可以倒轉(zhuǎn),她張老娘就該再多考察考察,用老大張菊花換一門好一些的親事回來,總不至于像現(xiàn)在,害得她賠了個底朝天。 這日日沉淪在悔恨中,張老娘的頭發(fā)都愁白了。 所以現(xiàn)在,林彩妮這個罪魁禍首不論說什么話,聽在張老娘耳朵里,也都是些刺耳的蠢話。更重要的是,這婆娘居然說把棒子米裝進草袋子里拍打?連杖用了力地一下下拍打,草袋子還不拍破了,裝與不裝還有什么不同之處? “哦。”林彩妮無視張老娘的諷刺挖苦以及白眼,她走出去,去到堆放糧食的廂屋那里找來了草袋子。 這些草袋子都是本尊林二妮平日里割了草編織出來的,誰說林二妮是個不能做活的廢物,她心靈手巧,她能夠用雜草編織草袋子,編織鍋箅子,還能夠編織籃子。 甚至,每年黍米收獲之后,林二妮都能把黍米桔梗編織成笤帚掃帚什么的來用。 當然這些編織技術這里的女人們幾乎都會做,但“會”不等同于“好”,要說這工整與耐用,還是林二妮編織的最為上乘。 偏偏張老娘看不到林二妮的優(yōu)點,整日里光是盯著她的缺點看,越看就越是能挖掘出一大框來。 此刻,林彩妮拿著草袋子看著面前的棒米發(fā)呆。 “怎么不裝進去?”張老娘怪腔怪調(diào)的問上了,問完,又故作自言自語地道,“真是個蠢婆娘,用連杖打草袋子,還不得一打一個洞!” 雖然草袋子用來盛東西放到驢子身上馱著,也能用三兩個月不破,但在張老娘眼里,用連杖打,自然是要破的。 而林彩妮看了半天,再用目光到處搜尋一下——有了!可以用家里的篷布縫一個大袋子。因篷布太過粗糙,沒辦法做成衣服,所以平時只供搭棚子之類的用。 林彩妮去了張?zhí)一ǚ块g里,拿了針線,低頭穿針引線,快遞地縫制了一個布袋子。 把布袋子拿到院子里,將玉米棒盛了一袋子,綁上口,才掄動連枷有氣無力的拍打了一下,便又牽動了林彩妮的傷,她忽的跌倒在了袋子上。因袋子里的棒子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