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并沒有風啊,她的手絲毫感受不到氣流的涌動。 剛剛是怎么一回事? 她皺著眉頭,透過窗扉看下面濃密茂盛的竹林。 竹林卻一下子沉寂下來,一片片竹葉都像是努力收斂了氣息 奇了怪了,這是怎么一回事? 難不成這個幼兒園太久沒人來,鬧鬼了? 想到這里,青徽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若是還沒過來時,她雖然是個堅定的無神主義者,壓根不會相信有鬼神之說,但是偶爾還是會心有惴惴;但是真到了天界,她反而釋然了,畢竟天界只有神,哪里來的鬼呢? 如今這個世界,有天界、人界、鬼界、妖界和已經快被打散的魔界之分,因為天帝手段并算不上慈和,所以各界都是輕易不能相互行走的。 何況天界和鬼界這兩個并不算多有交情的地方。 她站在窗邊灼灼盯著那片竹林。 如果剛剛沒有風,那一定是有人—不,是神仙在搗鬼。 良久,竹林里還是安靜極了。 就像是剛剛那陣風,只是青徽的錯覺罷了。 她搖頭,只覺得詭異,只是眼睛都瞪著疼了,還是沒有發(fā)現有什么怪異之處,無奈放棄,從一旁的竹梯上下來。 竹林傍著活水而種,長得碧油油一片,很是喜人。 青徽素來就對竹頗為喜愛,而且因為剛才的事情,她更想走進這竹林里面看看。 土壤松潤,終日被竹葉遮蔽見不到陽光,布滿了青苔。 落腳雖然并不滑,但是青徽還是小心翼翼扶著小徑旁邊斜插過來的手腕粗細的竹子,慢慢移動著。 其實這片竹子都是順著幾條竹鞭叢生的,只間能夠空出一條不寬的小路供人行走外,其余地方都是擠滿了一竿竿碧竹的。 一眼望過去并不見有空著的地方,反而都是黑黢黢的。 在這黑黢黢里面,有一雙亮著的眼睛。 一只巴掌大小的紅色鳥兒,努力把收回剛剛嚇炸毛的絨羽,兩只翅膀使勁攏在一起,把自己本來就只一小團的身軀收得更小一些。 他抿著呼吸,動也不敢動,生怕稍微移動一下就弄出聲響,讓那人發(fā)現自己的存在。 可是他心里不免怨恨煩悶。 這個地方,明明都那么久沒人來了,為什么自己發(fā)現這里沒多久,就又有人開門進來,還弄出那么大的響動,讓他以后再想躲在這里都得先掂量幾下。 好煩啊。 是不是又得新找一個地方躲起來? 青徽饒了一圈,并沒有發(fā)現有什么異常的地方,只好原路返回。 時間也不早了,她準備順便去百花園走一趟,然后和湘阮一起回去。 百花園占地數百畝,其種植的花攬盡了奇珍,不管見到沒見到的,在此大抵都有栽種。 在百花園入口的地方,便擺有一排攤子,專門賣能食用的花草,還有蜂蜜之物。 青徽在攤子前轉了片刻,再往前走的時候,空間法器里已經裝了幾罐蜂蜜。 湘阮剛剛忙完事情,正站在一邊收拾凌亂的頭發(fā),看到青徽過來,溫柔靦腆笑了:“青徽?!?/br> 青徽和她說明了來意。 湘阮便點頭,帶她繞著園子繞了一圈。 青徽也就順勢拍板定下了幾棵仙樹,晚上自會有人過去在幼兒園院子里種上。 這便算上又一事了了。 只是那些人聽說這些花樹是送去幼兒園的,無一不張大嘴,滿是詫異。 真沒想到那個地方,關了數百年,竟然還有一日會再開門。 湘阮先是不知,后來也從那些人的議論里明白過來,擔心地看著青徽。 青徽卻不等她說話,就笑著和她道:“你放心吧,我連學生都找到了?!鳖H是一副炫耀的樣子,引得湘阮抿唇一笑,擔心也散去了。 就好像青徽身上就有著這么古怪的魔力,她說出口的話,仿佛就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讓人也不由自主去相信她。 真的很奇怪,但是并不讓人討厭。 畢竟誰不希望有個主心骨,站在那里就帶給人希望呢。 ** 筷子龍迷迷糊糊睡到傍晚,終于清醒過來。 他在那只該死的白虎走后,又忙不迭把這個地方清潔了好幾遍,直到聞不到任何白虎身上的味道才結束。 睡醒過后,他終于有了精力巡視這個地方。 地方不大——簡直可以用逼仄來形容,連轉個身都困難。 布置詭異——什么地方嘛,竟然連個端正的椅子都沒有,更不用說專門給龍用的懸在半空的飛椅和墻壁兩側的木釘了,這里都是光禿禿的。 筷子龍?zhí)羧龗暮苁遣粷M,最后氣呼呼得出一個結論: 要不是這里有那個人讓他覺得舒服的味道,要不然他打死都不會在這里出現的。 他懶懶地盤旋下落,在琉璃面上的小幾上,用兩只前爪努力撐起自己的頭顱,龍尾在后面一擺一擺,長吁短嘆。 正在這時,青徽推開了門。 第6章 .發(fā)現了嗎? “呼呼呼呼,嚇死龍了?!?/br> 躺在小幾上搖頭晃腦的龍一下子被嚇得飄了起來。 他睜大綠豆大小的雙眼,尾巴一下子甩了出去,然后“咻”得一下又縮了回來。 下一秒,他就團成一團,飄到了墻上掛著的書畫框后躲了起來。 他躲好片刻,青徽就進了屋門。 她先在檐下?lián)Q了鞋,又洗凈雙手,才進了室內。 忙碌了一天,渾身都有些酸痛,她一下子就癱倒在沙發(fā)上,連手動一動都沒有精力。 躺在沙發(fā)上好一會兒,她才不情不愿爬起來,懶洋洋地抱怨:“好煩啊,要是有一天我回來,桌子上就擺好吃的喝的,不用我自己去弄該有多好啊?!?/br> 她對那樣的日子直冒星星眼,可是下一秒就嘆了一口氣,那種生活,自己也大概只能想一想了。 她拖著拖鞋,懶洋洋去弄好了一份自制蔬果沙拉,淋上剛剛買來的蜂蜜,又躺了回去。 躲在畫框后的筷子龍好奇地探出半個頭。 他看著青徽……碟子里的東西,不由自主抿了抿唇。 雖然知道那只是再尋常不過的蔬果,如果不是在她手上,他都要嫌棄,可是就是因為在她手里,他竟然有一點點垂涎欲滴? 青徽的心思卻是并不在這碟子里面,而是沉浸到空間之——她想挑一些書出來,放到幼兒園里去。 什么書才好呢? 最好是多點圖畫,通俗易懂的,才適合年幼的孩子去看。 這樣的繪本,空間里自然有不少,可是青徽還是挑花了眼,最后只得盤腿坐在地上,一本一本去翻,花了好大一會兒功夫,才終于敲定了三十幾本書。 這里面有不少都是后世的童話,編者都是考慮了學齡前兒童的心思用心編纂的,連上面的插圖都是精致不已,想來孩子們一定會喜歡。 這樣想著,她便把這些書單獨放在空間一角,等著來日書架打好,自己親手把這些書放上去。 她自己便轉身準備出來。 因為找書的原因,她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最后一層書架后面。 這個空間從最前面往后看大得嚇人,甚至有些空曠曠的詭異滲人,但是越往后走越覺得逼仄,到了最后一排書柜,簡直就與了一片黑暗相連,人能夠施展的空間也不過一臂長短。 她起身時覺得小腿酸疼發(fā)麻,便不由自主撐著后面的墻壁起來——真說墻壁也不怎么像,畢竟并不是建筑的磚瓦結構,摸起來滑滑的,倒是跟傳說的結界有點相似。 她一路扶著這墻壁往外走,時不時想捏一捏越發(fā)酸脹的小腿。 于是這么一走神,她腳下一趔趄,竟是一下子滑倒了,右腿膝蓋狠狠撞上了一邊的書架,連書都被撞得嘩嘩作響。 “嘶,疼死我了?!彼ё∽约簯K遭暴擊的腿,忍不住抱怨道,又卷起褲腳看了一眼,好家伙,淤血很快就連成一片,現在已經泛著青了,估計到了明天就要一片暗紫。 簡直是無妄之災。 她忍不住抱怨道,又只好順勢扶著書架的橫隔站起來。 只是手落到那橫隔上,她就發(fā)現了不對勁。 這些書架不知道是什么木料打出來的,摸起來都是入手滑膩舒服,絲毫不覺得毛躁,可是她現在手握上去的那一小塊,摸起來竟然有些扎手,尤其是直直抵著她掌心的,像是一小塊尖刺一樣,膈得手心疼。 她好奇地彎下腰仔細端詳。 果真是一塊凸出來的小木塊,不僅是上面凹陷下面又凸出的奇怪形狀,而且最前面一端磨得有些尖利,怪不得手心疼。 這是什么? 她左右端詳卻不知道這個小設計是干什么,使勁戳了戳也沒有什么反應。 如果它真的是那些電視劇里的機關開關,現在按劇情來走,應該是后面的結界轟隆隆響起來,然后露出后面一個密室,最好再有些稀世珍寶。 然而,悲慘的現實是什么動靜都沒有。 奇了怪了,難道是自己手法不對嗎? 青徽不信邪,如果按它不行,那就試試像擰瓶蓋一樣擰一擰,發(fā)現還是毫無動靜。 真是奇奇怪怪。 她索性直接坐了下去,仰頭看著這小木塊,手也不閑著,左擰右轉,折騰了好長一會兒功夫,也不見得有什么動靜出來。 這下,她直接泄氣了,咕囔著:“什么嘛,這就是唬人玩?!币贿厬崙嵠鹕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