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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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東拽了下鳳梨小紅帽后面的帶子:“想什么呢, 人品比運氣重要?!?/br> 鳳梨懵了懵, 捂臉哀嚎:“人品?那完了,完了完了,我死定了,我人品超級不好!” “我干架,喜歡撩大jiejie,人稱東街浪里小白龍, 我還看熱鬧不嫌事大,扔過香蕉皮,欺軟怕硬……”鳳梨邊說邊掰手指,他數(shù)著數(shù)著發(fā)現(xiàn)不對,“東哥,你人品更差啊?!?/br> 向東:“……” “你傻不傻,我說的人品不是常規(guī)的人品,做任務(wù)就好好做,守住初心跟信念。”向東拍他。 鳳梨“噢”了聲,反正這次就是要當個勤懇本分的快遞員,是這么理解的吧?他懵懵懂懂:“東哥,你這套說詞是不是跟仰哥學(xué)的?” 向東不屑:“老子還需要跟他學(xué)?” “你什么時候會講大道理了,你回回不都是直接干嗎?”鳳梨摳著指甲縫里的葉子汁液。 向東臥在槐樹底下,氣息有點昏沉:“人都會變的?!彼L嘆,“你東哥長大了?!?/br> “長大?”鳳梨目瞪口呆,“可是你都奔三了……” 東哥臉不紅心不跳:“發(fā)育晚?!?/br> 鳳梨:“……”老大的無恥程度又上去了一個臺階。他沒打擾老大休息,挪了個地兒,小聲喊,“仰哥。” 陳仰問道:“適應(yīng)了嗎?” 鳳梨把頭搖成波浪鼓,他雖然進任務(wù)世界有半個多小時了,但準確來說,他還沒開始任務(wù)。 樓里的情況都是隊友口述,死的兩個隊友也沒被他親眼看見,他目前的感觸全是間接的。 鳳梨聞著樹木跟泥土被太陽照曬的味道,覺得真實又虛幻:“仰哥,要怎么克服對鬼魂的恐懼感啊?” 陳仰語出驚人:“我沒有克服的法子?!?/br> 鳳梨呆呆看他。 “我只有習慣。”陳仰摩挲手背上的咬痕。 鳳梨不假思索地詢問:“習慣什么?” “習慣那種頭皮發(fā)麻四肢冰冷的感覺?!标愌稣f,“習慣了就能在那種境地思考。”他又說,“可以思考了,就會有出路?!?/br> 鳳梨打了個哆嗦,他不想體會,這比干架難接受多了。對手不是人,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辦。 那可是鬼??! 鳳梨望著陳仰的眼神十分復(fù)雜,他很敬佩陳仰。原因在于朝簡這個非人類暴力危險分子。 陳仰能跟朝簡生活在一起,多牛逼啊。 可是這么牛逼的人,竟然也怕鬼,并且克服不了,只能逼迫自己習慣。 陳仰的視線掃過鳳梨抿出來的小酒窩,發(fā)現(xiàn)他進來就沒怎么笑過了,像被寒雪壓彎了腰的小樹苗,蔫蔫的。 身份號殺人不見血,做任務(wù)世界的公民代價太大,陳仰說:“你東哥教了你很多吧。” “他跟我講了他的任務(wù)經(jīng)驗。”鳳梨的小紅帽。 “那就記牢,別的要靠你的應(yīng)變能力?!标愌稣f,“他希望你能活下去?!?/br> 鳳梨垂下頭用樹枝撥土渣:“我知道?!?/br> 十人隊伍,現(xiàn)在死了兩個,還剩八人,其中有四個送過快遞了。鳳梨感覺自己的優(yōu)勢是老大和運動細胞,他擅長短跑,有爆發(fā)力,逃跑是沒問題的。前提是他能跑得起來,而不是嚇得尿褲子癱軟在地。 . 第七個包裹是602的。 602也送過了,這情況前不久才發(fā)生過,被周遠飛的死渲染得驚悚異常。 小襄撕紙條寫單號,隨著時間的流走,快件的減少,紙團的數(shù)量也跟著縮減,這次就只有四個。 鳳梨抓走了距離他最近的那個紙團,捧在手心里不斷念叨:“不要是我,不要是我,不要是我?!?/br> 沒人知道周遠飛是怎么死的,說不定給同一個客戶送包裹就會啟動什么環(huán)節(jié)。 因此鳳梨很不想送這個單子,而且六樓太高了。 除了頂樓,它是最高的了,上下樓花的時間比其他樓層都要長。時長關(guān)聯(lián)到危險跟變數(shù)。 “死梨子,你在孵小雞嗎?”老槐樹底下的向東恨鐵不成鋼地吼了聲,頭更暈了,血往他的嗓子眼沖,被他艱澀地咽了下去。 向東抓起一把枯葉砸向旁邊沉睡的朝簡,你媽得! 鳳梨沒有在老大的訓(xùn)斥跟嘲笑下硬起來,他在慫逼的世界里翱翔了一會才打開紙團,睜開一只眼睛小心看去。 沒有,空白的,鳳梨劫后余生一般大叫:“不是我!” 后知后覺自己的快樂建立在隊友的痛苦之上,鳳梨窘迫地把帽檐壓了壓,閉上嘴巴安靜如雞。 剩余三個紙團分別是小襄,阿緣,朝簡的。 兩個女孩子抓了紙團就打開了,都挺果斷。陳仰替朝簡抓了最后一個紙團,他把空白的紙條丟開:“誰抓到了?” “我。”阿緣說。 陳仰看著女孩子充滿野性跟生命力的眉眼:“602的情況都記得吧,注意安全。” “好?!卑⒕墝⒕W(wǎng)球包放在地上,她拍拍網(wǎng)球服上的灰塵,捻掉兩小片枯葉就拿起包裹,對其他人輕抬下巴,“我出發(fā)了?!?/br> 女孩的恐慌不安都藏在干練之下。一如剛進任務(wù)世界那樣。 陳仰目睹她走到居民樓前的臺階上,找地方吐掉口香糖,帶著一身嚴謹跟從容的氣場進了居民樓。 鳳梨咂舌:“好有女將風范?!?/br> 陳仰心想,那個叫阿緣的姑娘沒那么淡定,她只是不喜歡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表露情緒而已。防護墻豎得很高。 鳳梨瞥到什么,立即扯了扯陳仰衣服,示意他往老槐樹那看。 陳仰這一看嚇一跳,朝簡醒了。他大步跑了過去,背后是林書蔚用年輕的,帶著笑意的閑懶聲音喊阿緣的名字。 “酷jiejie,遇到鬼記得閉眼!” 按理說,光靠聲音并不能判斷說話者是胖是瘦,陳仰卻愣是聽出來了,是個小胖子。 他往老槐樹那跑,回頭看了眼林書蔚,對方撓著頭對他笑笑,消瘦的臉呈現(xiàn)出一種圓潤的錯覺。 有意識的融合,清醒著分裂嗎…… . 老槐樹下猶如末日戰(zhàn)場,兩方的殘將一個躺著,傷勢主要在頭部,另一個背靠著樹,傷在脖子上面。 陳仰過來時聞到了血腥跟戾氣,他給朝簡抓了一把奶片,眼神警告向東。再打一架,后面的任務(wù)就都做不成了。 向東頂多就是耍耍嘴皮,打是打不了的,他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保留的那點精力要留給任務(wù)。 朝簡能打,但陳仰在身邊,他不會完全失控。 “阿緣進去了,還沒送快遞的只有你,小襄,鳳梨酥三人。”陳仰告訴朝簡任務(wù)進度。 朝簡低眸撕扯奶片的包裝,一言不發(fā)。 陳仰在旁邊坐下來,他找向東要回煙,點一根抽了起來:“有些事……我心里有數(shù)。” 朝簡的睫毛輕動。 “出去了再說?!标愌霭岩淮罂谀峁哦〉臐段M肺腑,他非常清醒,“好好說。” “現(xiàn)在任務(wù)第一?!标愌鰶]看朝簡,他看的三輪車邊的中年快遞員,“只有安全了,才能考慮其他?!?/br> 朝簡把奶片放進口中,覆著一圈深色掐痕的脖頸后仰,目光落在層層枝葉里,沉默不語。 陳仰抽著煙,耳邊驀地響起聲音:“你是不是怕我了?”他錯愕地轉(zhuǎn)頭,“沒有?!?/br> 旁邊的人神經(jīng)質(zhì)道:“你有!” 陳仰看向朝簡發(fā)抖的手,他把嘴邊的煙拿下來,抿了抿嘴角: “以前有,現(xiàn)在真沒有?!?/br> “我只是擔心你發(fā)病?!标愌鰢@氣,“你在任務(wù)世界失去理智太危險了,我想起來都會起一身冷汗?!?/br> 朝簡的齒間發(fā)出嘎嘣嘎嘣響,每咽一次奶片,脖子都會痛,他卻一下不停地撕奶片,一個接一個地吃著。 “你怪我無理取鬧?!背喓橇寺暋?/br> “這又是怎么理解出來的?”陳仰的胸口有一股負面情緒噴涌而出,“你為什么總是把你的猜疑強加到我身上?” 長久堵在心底的話就這么說出來了,陳仰的表情變了又變,他不太敢看朝簡的反應(yīng),指間的煙被他捏得有點變形。 朝簡沒有什么過激的反應(yīng),他只是把抖個不停的手塞進口袋里,咬緊牙關(guān),滿口腥甜地起身走出了樹下。沒帶陳仰給的奶片。 陳仰往后一靠。 “嘖嘖,”旁觀者向東湊近點,“老子刺激他,他就成了瘋子,換你刺激他的時候,他怕打傷你,先離遠點控制自己?!?/br> cao,助攻了!算了算了,隨他媽的便吧! 陳仰壓根就沒聽向東說的什么,他自言自語:“偏執(zhí)生多疑,這是他跟我說過的,我當時告訴他說,他多疑他的,我會自己調(diào)節(jié),現(xiàn)在我卻開始埋怨他,我也病了?!?/br> 還在這么不恰當?shù)臅r機背景下。 腦神經(jīng)是繃著的,怎么冷靜下來談那方面的事?不可能做得到,陳仰煩躁地抽起煙。 向東也點了一根煙:“所以呢,你有什么打算?” 陳仰答非所問:“他喜歡我?!?/br> 其實和曾經(jīng)想打他屁股主意的向東聊到這一步很不合適,但他真的沒其他人能說了。 關(guān)于朝簡的轉(zhuǎn)變,陳仰不清楚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又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也搞不清他對自己的占有欲控制欲偏執(zhí)等等出現(xiàn)的時間線,一切都很模糊。然而這并不影響陳仰確信朝簡的心思。 向東撐著樹坐起來,他掏了掏耳朵,一副懷疑自己出現(xiàn)幻聽的姿態(tài)。 陳仰用手擋住眼睛:“我又不傻?!?/br> 向東用力吸一口煙,緩緩?fù)鲁鰜恚骸澳悄隳???/br> 陳仰看著指間的煙,實話實說:“沒那么簡單,事情比較復(fù)雜,我需要理,還在理?!?/br> 向東當場掀翻陳仰的保護殼:“你是怕自己搞來搞去,最后發(fā)現(xiàn)你對他能力的依賴跟信任比喜歡的比例要多,所以你一邊整理一邊退縮?!?/br> 陳仰跳過了向東的嘲諷:“如果沒有任務(wù),我會輕松很多,整件事也會很簡單,我要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這只是被掰彎了而已?!?/br> 向東的面部黑成鍋底,而已?朝簡沒出現(xiàn)的時候,你他媽恐同你忘了嗎? “可是沒有如果,有任務(wù)要做,盡頭不知在哪,我挺怕談感情的,傷身傷心,還容易丟命,最主要的是……不能給出承諾,給不起?!标愌霰粺熚秵艿?,他身體前傾著咳嗽,泛紅的眼角一直黏著遠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