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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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玉沒有關(guān)心陳仰的朋友是誰,都對他說了什么,她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你沒出院前我就在查了……” “我的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做完任務(wù)回來會習(xí)慣性地焦慮不安,去一個地方會下意識尋找逃生通道,阿景帶著我看了很多醫(yī)生卻沒什么用,直到我們查到一個女人手里有針對任務(wù)者精神創(chuàng)傷的熏香,可不論我們怎么查都查不到她的聯(lián)系方式和住址,像是被什么東西干擾了。”武玉摳著干凈整潔的指甲,“直到你回來的當(dāng)天早上,一通電話打到了我的手機上面,對方就是我要找的人,她說要跟我談一筆交易,約好在我家談。” “那天……也就是你來找我的那天,我在家里等那個女人,”武玉說,“她叫丁會春?!?/br> 陳仰摸手機殼的動作微頓,他沒想到會從武玉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丁會春來之前,我和阿景進了任務(wù),他死在了里面,我一個人回來了,”武玉抄了一把發(fā)黃的頭發(fā),眼睛看向窗外,“阿景不在了,我還是需要熏香,我要治病?!?/br> “我在等丁會春期間坐立難安,當(dāng)我打開房門看到你的時候我很意外,我們聊天的過程中,我一直在克制著不耐,我想讓你快點走,你只是個新人,心理素質(zhì)很一般,我不太想讓你接觸到丁會春?!蔽溆裾f到這里笑了一下,“誰知道對方是沖著你來的?!?/br> 陳仰聽著下文。 “交易的內(nèi)容是,她給我熏香,我需要在你向我打探任務(wù)相關(guān)的時候,適當(dāng)?shù)匾龑?dǎo)你,并且勸住你?!蔽溆裥Τ雎暎拔业酶兄x‘陳仰青梅’這個身份,不然她不會找上我?!?/br> 陳仰也想笑,難怪他每次跟武玉說起自己的疑惑,武玉都會讓他管住好奇心。 丁會春跟他非親非故,不會為了擔(dān)心他的閾值情況找武玉談交易,想必是朝簡的委托。除了這個原因沒別的可能。 陳仰往門口看了看,沒看到朝簡,他劃開手機發(fā)了個信息過去。 陳早早:在干什么? 朝簡:在等你。 陳仰把手機按掉,抬頭問武玉:“幾個月前,你為什么會昏倒在康復(fù)院門口?” “為什么……”武玉收起臉上的笑意,“那天早上我來康復(fù)院檢查身體,到門口的時候進了任務(wù)世界。” 陳仰的瞳孔微微一縮:“任務(wù)背景是康復(fù)院b區(qū)?” 武玉絲毫不意外陳仰能提起這個地點,她淡淡道:“對,康復(fù)院b區(qū)?!?/br> 接下來病房里只有武玉的聲音,她用讀一篇文章的口吻講述了自己在那個任務(wù)里的一切。 其實總結(jié)起來很簡單,那就是武玉查到了一份電子版重置登記。她在那份記錄里看到了自己的頭像。 武玉雖然查了很長時間,也一直懷疑青城的真實性,可當(dāng)她看到自己的重置記錄后還是體會到了災(zāi)難性的崩潰。 重置后的她叫武玉,住在三連橋,是家里的獨生女,跟陳仰一起長大…… 都是假的。 那份記錄上沒有她重置前的信息,所以她不知道原來的她叫什么,親人都有誰,她只有全部通關(guān)才能想起來自己的兩個人生。 可她完不成任務(wù)了,她的信念崩塌了。 因此武玉做完任務(wù)回來就昏倒在地,頭上的傷是磕破的,她不想醒來,她想就那么睡死過去,可她沒死成,她還是醒了。 武玉講完了就平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陳仰的心情很復(fù)雜,沒曾想他之所以還記得武玉,不是因為她沒被重置,而是因為他們重置后的社會關(guān)系有交疊的部分。僅此而已。 “03它……”陳仰半晌問。 “它是阿景送給我的?!蔽溆翊驍嚓愌?,她又笑了一聲,這次的笑容和前一個不同,溫暖中摻雜幾分感傷,“我在b區(qū)做任務(wù)的時候看到了一對警犬,查出它們生了三個孩子,老大老二都在b區(qū),只有老三不在,也不知道阿景是什么時候去了那,他死之前都不跟我說。” 陳仰聽到這明白了過來:“那03為什么認識我?” “它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盯著我看,你不會不知道?!标愌鲇终f。 武玉沒睜開眼睛,神色麻木:“03熟悉你的原因只有一個,你也進過b區(qū)的任務(wù)點,和它接觸過,只是你被重置了,忘了?!?/br> 陳仰往椅背上一靠,當(dāng)初那個寵物醫(yī)生的話在他耳邊回響。 “小狗以前不叫的話,只有一種可能,怕生?!?/br> “你朋友那讓它不舒服?!?/br> “它更喜歡你周圍的環(huán)境,所以它會叫?!?/br> “它喜歡你?!?/br> “人與人不同,狗也與狗不同,每只狗表達喜愛的方式都會不一樣。” 陳仰捏了捏手指,03的基因和普通的狗不同,哪怕他重置了,它還是認得他。 “這像不像一個游戲,我們是玩家?”武玉忽然出聲。 陳仰沒給回應(yīng)。 “可這不是游戲,我想卸載不玩了都不行。”武玉諷刺道,“死也死不掉,只能死于任務(wù)相關(guān)。” 武玉把手放進了被子里面,只有任務(wù)分高的任務(wù)者才會有二次重置,也就是比其他任務(wù)者多一條命。 這是她的最后一條命了。 她的心態(tài)已經(jīng)碎爛了,下一個任務(wù)來的時候,就是她的死期。 “這個世界是虛擬的,假的,青城相當(dāng)于是一個主城,康復(fù)院是重生點,所有任務(wù)者都集中在主城,剩下的要么是還沒長大的小任務(wù)者,要么是npc,任務(wù)者會有一段人生閱歷,一個復(fù)雜或簡單的社會關(guān)系,他是你父親,她是你母親……修改一下基因組成一個家庭,實際上他們是陌生人,沒有任何關(guān)系?!蔽溆褫p飄飄地拋出來一枚重磅炸彈,“真實世界應(yīng)該已經(jīng)滅亡了,留下的只是碎片,只有被選中的任務(wù)者們才有重新獲得生的機會,所以每個任務(wù)者都綁了一個身份號,出去了就能活下來,成為某個世界碎片的公民?!?/br> 陳仰口干舌燥:“應(yīng)該?” “我的直覺?!蔽溆癖犻_紅得駭人的眼睛,殘酷地告訴陳仰,“很難理解嗎?世界毀滅就像一面鏡子破碎了,碎片有大有小,那些大塊的被挑出來,做成了我們的任務(wù)點?!?/br> 陳仰的面部肌rou繃緊,朝簡說任務(wù)點是現(xiàn)實世界的碎片,他當(dāng)時就通過碎片想到了破碎,沒敢往下想。 此時此刻他有種無法形容的感覺,朝簡沒有揭開的十分之一似乎已經(jīng)被武玉揭開了,他硬生生看見了那一塊天地崩裂的黑暗。 陳仰甚至懷疑朝簡料到武玉會揭開剩下的那個角,所以才不進來。那是朝簡不忍心告訴他的部分,他用力咬了下食指關(guān)節(jié),聽到自己竭力冷靜的聲音:“還是要往前走?!?/br> “都沒家了?!蔽溆裨俅伍]上眼睛。 “那也要往前走!”陳仰抑制不住地吼了出來。 陳仰吼完就跑出病房,他在門口胡亂尋找朝簡的身影,人呢,去哪了?不是說在原地等他的嗎? 就在這時,走廊另一頭出現(xiàn)了朝簡的身影,他向陳仰走來,眼里是能容納一切風(fēng)浪的深海。 陳仰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朝簡,他的額角鼓起青筋,腦子里有個聲音在吶喊 “真實世界還存不存在”“家真的沒有了嗎”。 那兩個問題蹦到了他的唇齒之間,然而他問出口的卻是:“我們是不是真的?” 朝簡微彎腰看他,目光深而溫柔。 那份溫柔背后是無限的虔誠和執(zhí)著,你說是真的,那就是真的,你的選擇就是我的選擇。 陳仰握住朝簡的兩只手,力道緊了又緊,是真的,我們都是真的。 必須是真的,這是唯一的信念,不能丟了。 他要和他對象走到終點,跨過那條線看看外面究竟是什么,究竟有什么。 . 陳仰從康復(fù)院回去后就生病了,之后他燒退了又起來,反反復(fù)復(fù),他渾渾噩噩地度過了十一月,恢復(fù)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進入了冬天。 “天氣預(yù)報說下周會有小雪?!标愌龆自陉柵_看小狗抱著玩具魚啃,余光瞥一眼不遠處的盆栽,花苞還是老樣子。 朝簡在曬被子,聞言道:“你想吃火鍋?” “要不怎么說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呢,就是懂我?!瓣愌稣酒饋砩炝藗€懶腰,“對了,我忘了問你了,你那丑不拉幾的花盆……該不會是……” 朝簡道:“是我畫的?!?/br> 陳仰松口氣,他就說他的藝術(shù)細胞不會少到那個地步。 “那是我臨摹的你送給我的畫?!背営终f,“臨摹了很多遍,算是比你本人的水平還要高一點?!?/br> 陳仰:“???”花盆上的都丑成那樣了,還比他的水平高?那他到底是有多手殘?他不信。 “畫不在了,我現(xiàn)在口說無憑。”朝簡把被子鋪好,偏頭瞥陳仰一眼。 陳仰點頭,你知道就好。 “我想起來一個事,”陳仰趴到朝簡背上,“小尹島那時候,石洞里不是有三幅畫嘛,我當(dāng)時想的是,我不會畫畫,也不懂畫,可是后來回來了,我好像畫了李躍?哪個才是真正的我?” “你會畫畫?!背喢嫦蛱?,但他的陽光在他身后。 陳仰從后面抱住朝簡,不敢置信道:“重置前的我是個畫家?” 朝簡:“想多了?!?/br> 陳仰:“……” 朝簡覆上環(huán)在他腰部的手,指腹一下一下摩挲:“被你畫出來的‘李躍’十有八九是我跟你的結(jié)合體,你被規(guī)則影響了所以看不出來畫上的是誰?!?/br> 陳仰眼露迷茫。 “因為你是個自戀的人,你畫得最好的是你自己。”朝簡屈指點了點陳仰的手背,“其次是喜歡你的我。” 陳仰在他耳朵上親了一下。 朝簡說:“都是老夫老妻了,我不會因為被你親一口就……” 后頸一處被溫軟的觸感覆蓋,他沒了聲音。 陳仰笑:“還裝嗎?” “不裝了,”朝簡轉(zhuǎn)過身看著陳仰,“哥哥,我想進去了。” 陳仰尾骨一陣麻癢,他板起臉嚴肅道:“03還在呢,少兒不宜的話少說!” 朝簡垂下眼皮。 陳仰翻白眼,來了,又來了,又委屈上了,他還偏偏吃這一套:“好了好了,我們回房說。” “那讓我進去嗎?”朝簡得寸進尺。 “不讓……讓讓讓,讓你進去,你每次都問我干什么,整得好像我說不讓你就不進去一樣。”陳仰剛進房間就被朝簡壓在了墻邊。 “問還是要問的。”朝簡扣住陳仰亂動的手,深入吻他,“你說做要有儀式感,開始前發(fā)出邀請,結(jié)束后接一個有煙味的長吻,約好下次再做。” 陳仰:“……”曾經(jīng)的我是個老流氓,我對象是我的信徒。 這次朝簡又用上了文青寄給陳仰的生日禮物。 全是雨衣,戴了跟沒戴似的。 既省去了事后清理又不會感覺隔一層,對于這樣的禮物,陳仰……好吧,還是很喜歡的。 . 文青是在下小雪那天回國的,他回來連自己家都不進,直奔陳仰那兒。 “阿仰,我的拖鞋呢?”文青把行李箱丟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