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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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塊錢真的很便宜。 “像你賣這個,一天下來能賺多少?有一百嗎?”陳仰咬著桂圓rou,盡管他知道其他任務(wù)者都來過了,說不定也是這樣的開場白,但他還是要走流程。 女人說:“平時沒有,旅游節(jié)是有的。” “后天就是旅游節(jié)了?!标愌龊鹊糇詈笠豢谔撬澳阕龅奶撬芎煤?。” 女人收拾攤子,眉眼間盡是被生活攻擊留下的傷痕。 陳仰摸摸肚子:“再來一碗?!?/br> 多賺兩塊錢而已,女人卻對陳仰笑得很開心。 朝簡周身的氣息驟降。 陳仰把手伸進朝簡的黑色運動外套口袋里,摸上他的手,安撫地哄了哄。 女人剛給陳仰盛好一碗糖水,就見一瘦白眼鏡男沖到攤子前,張口就要兩百塊錢。 “沒錢?!迸死溲鄣?。 眼鏡男瞪她:“怎么沒有,你這糖水不是賣得好好的嗎!” “糖水兩塊錢一碗,我賣十碗也才二十,又不是賣身,能禁得起你一百兩百的要?” “呸!”眼鏡男朝地上啐了一口,“你惡心誰呢,我要不是為了家里……” “為了家里?笑死人了,你成天就知道打麻將,你有做過一件正經(jīng)事嗎?從哪來回哪去,別在我這叫,耽誤我做生意?!?/br> “我不是為了家里是為了什么?你哥來了,家里多個人吃飯,我打麻將還不是想掙點錢。” “我哥交生活費的啊,你死人嗎你不知道?!我不想跟你吵,我賣完糖水還要去找我哥,你走!快點給我走!” “……” 陳仰多次從隊友們的口中了解到葉宇meimei妹夫的感情很差,這還是頭一回親眼看見。 那兩人在攤子前面吵起來了,漸漸有游客停步圍觀。 陳仰顧不上喝糖水,他趕緊把碗遞給朝簡,急匆匆地過去勸解。 這場鬧劇以陳仰給了眼鏡男一腳收尾。 是個窩里橫的,就知道跟自己老婆胡攪蠻纏,對外都挺不起腰板,被踹了就跑了。 陳仰想辦法疏通完擠在街角的游客,他看一眼彎腰去撿掉落在地的塑料碗筷的女人,心里頭生出無數(shù)感慨。夫妻做到這個份上,跟仇人似的,還有繼續(xù)的必要嗎?沒有了吧,那為什么不離呢。 陳仰瞥朝簡。 朝簡知道陳仰在想什么,只回了幾個字:“未婚,不清楚?!?/br> “……”陳仰揉眉心,總的來說,經(jīng)濟條件不是婚姻最重要的東西,卻是必不可少的。 陳仰發(fā)現(xiàn)女人看著一個方向發(fā)愣,他將視線移過去,見是十元店。 那店里的游客進進出出,很熱鬧。 陳仰的余光注意到女人的眼神,心里一動:“在景區(qū)開個那樣的店,賺錢?!?/br> 女人垂眼:“要本錢?!?/br> 陳仰說:“有進貨渠道的話,本錢應(yīng)該不需要多少?!?/br> “不需要多少,那也得有啊,總不至于是一塊兩塊吧?!迸藵M身灰敗的味道。 陳仰看看走近的幾個游客:“有人來買糖水了。” 女人立即打起精神。 陳仰站到一邊,就著朝簡的手喝糖水,眼睛往女人那看,哥哥恐怕是她灰暗人生路上的唯一希望。 然而哥哥已經(jīng)死了。 . 陳仰喝著糖水,傷感別人的人生的時候,三角橋另一處真在發(fā)生一起命案。 一個中年精神病堵在巷子里無差別殺人,不管是誰,看到就捅。 幾個任務(wù)者眼看有游客受傷了,他們?yōu)榱瞬挥|犯死亡禁忌,不得不上去制止,卻低估了精神病的武力值。 那很可能是個退伍|軍|人,年輕時候當(dāng)過兵,身手老練,他們應(yīng)付得并不輕松,其中一個任務(wù)者不幸被捅倒在地。 精神病踩著她捅了十多下,直到她不動了為止。 剩下的任務(wù)者嚇傻了,他們不敢上前救她,本能的想要逃跑。 巷口的林書蔚渾身發(fā)抖,他看到了就不能當(dāng)做沒看到,否則就會像那幾十個任務(wù)者一樣,以“沒有維護治安秩序”為由,被厲鬼殺死。 “怎么辦?四哥?阿寧?小胖?李老頭?”林書蔚一步一步往巷子里邁,嘴里喊著一個個名字,滿臉的驚惶,“四哥……四哥你在嗎?四哥!” “讓開!”背后有個聲音跟林書蔚同時響起,他下意識靠邊,一道人影從他身前跑過,帶起一陣荒野枯草般的涼風(fēng)。 林書蔚呆呆望去,那人影將手里的斜挎包取下來砸向精神病,回頭沖他喊:“林書蔚!” 女孩的眼里燃著一片大火,她燒著自己,也燒到了林書蔚,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跑向了她,并且一拳揮向那個精神病,出手很快。 其他任務(wù)者見狀也加入進去。 林書蔚幾人前腳制服了精神病,后腳就來了三五個戴紅袖章的,他們看似有條不紊地處理善后。實際很慌很趕,生怕事態(tài)嚴重,影響到旅游節(jié)。 . 巷子里靜下來以后,阿緣才撿起自己的包挎回身前,她急著去找表姐,卻在看見癱坐在墻邊的林書蔚時,腳步頓?。骸澳銢]事吧?” 林書蔚答不出話。 阿緣從包里拿出小瓶的礦泉水遞過去:“喝點水緩緩?!?/br> 林書蔚遲鈍地抬起頭,顴骨高高突起,臉蒼白:“阿緣,四哥走了。” 阿緣拿著礦泉水瓶的手一抖。 林書蔚瘦弱的脖子后仰,流著淚的眼睛望著細長的天空:“他們都走了,他們丟下我了……全都走了……” 林書蔚一直說一直哭,阿緣在原地站了許久,她蹲下來,輕聲道:“不是你不要他們的嗎?” 林書蔚無措地搖搖頭:“不是啊。” “不是,不是那樣的!”林書蔚的情緒開始失控,他急促呼吸,喉嚨里溢出瀕臨死亡的哭叫,“是他們偷偷達成了協(xié)議,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們一句話沒說就走了,連再見都……” 林書蔚的話聲停了下來,他看著眼圈漸漸變紅的女孩,張了張嘴。 阿緣把臉扭到一邊,去年她做完老樓送快遞的任務(wù)回去就查了很多資料書,也咨詢了有權(quán)威的醫(yī)生。 林書蔚不是分裂癥,他是……模仿。 “他們的生死由你決定,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卑⒕壴诳蕹鰜砬捌鹕黼x開,她背過身,眼淚掉了下來。 其實她不是脆弱的人,她也不喜歡流露出自己的內(nèi)心情感,這次不知道怎么了,就是難以抑制。 “我叫楚肆,你可以叫我一聲四哥。” 那個冷峻的聲音在耳邊回響,阿緣沒想到,初見就是永別。 不能說是初見,那就不是楚肆,他們從來就不曾相識。 僅有的一次接觸,還是林書蔚模仿出來的。 那次接觸成了阿緣的心魔,她已經(jīng)兩次進出幻境了,下次不一定能出來。 身后響起了無助的嗚咽聲,阿緣的腳步不停,都是命。所有人都在命運的腳邊跪著。 林書蔚只是發(fā)出痛苦的喘息,眼里卻干干的,不再有眼淚。 阿寧跟小胖,李老頭,以及楚肆是他第一個任務(wù)的隊友。那時他們五人進了一條塞滿無數(shù)孤魂野鬼的隧道。 路很長,隊友們陸陸續(xù)續(xù)都死了,只剩下他一個人,他很害怕。 那種孤獨絕望讓他生不如死,可他的求生意識卻不死不滅,最后他不知不覺中學(xué)隊友們說話,幻想他們還在自己身邊。 走完那條隧道,他們就是一起的了。 現(xiàn)在他又變成了一個人。 阿緣說的沒錯,他做出了選擇,是他選的。 有隊友們陪著挺好的,仿佛恐懼和不安都能一分為五,所以他為什么要決定自己走呢…… 林書蔚扶著灰冷的墻壁爬起來,那是因為有個老任務(wù)者說,他只有一個人做任務(wù),才有可能看得見終點…… 他想看看終點,死在那也行。 第172章 黑色奇跡 阿緣離開小巷, 一雙哭過的眼睛四處張望,她頭上的皮筋掉了,半長不短的發(fā)絲散開, 風(fēng)吹過, 發(fā)梢揚起, 又颯又野性。然而她的靈魂正在衰老。 “美女,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一道年輕的男聲從左邊響起。 阿緣看一眼滿眼真誠的陌生青年,這次的任務(wù)者比較多,有些她都記不清臉, 她不確定這個是不是隊友。 不過不重要。 “不需要?!卑⒕壚涞卣f完就走了,林書蔚模仿的楚肆救過她一命, 然后她有了心魔。 這讓她深刻明白一件事, 在任務(wù)世界欠什么都不能欠人情,尤其是救命之恩,會被規(guī)則利用。 阿緣眼底的堅決只維持了十幾秒就不見了。 無論是現(xiàn)實世界, 還是任務(wù)世界都充滿了意外和變數(shù),很多事都不是自己能預(yù)料的,就像她認識“楚肆”。 阿緣撫過眼前亂飄的頭發(fā),手腕上空蕩蕩的,她那串開過光的佛珠丟在了一個幻境里面。 似乎從那時候開始, 她的世界就裂開了, 那縫隙越來越大,越來越深……直到她進了這里。 “阿緣!”表姐從人群里飛奔過來。 阿緣將圓乎乎的表姐接住,身體被她的那股沖勁帶得往后退了幾步,站穩(wěn):“表姐,你悠著點?!?/br> “我一轉(zhuǎn)身你就沒了,把我給嚇的?!北斫阕グ⒕壐觳? 不知碰了她哪,她的臉色一下就白了。 表姐連忙擼起阿緣的衣服袖子,她看到什么,嘴唇哆嗦:“你這怎么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