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然后他就變成了我的炮友?當然沒有,我們熟起來是好幾個月之后的事了。某天林晨順路來接我下班(他對A市已經(jīng)很熟了),開著小電驢在大街小巷風馳電掣,不知怎么突發(fā)奇想,問我說:“有沒有誰能睡你不給錢?” 我以為他在開玩笑,還故作認真的想了一會兒:“男朋友吧,只有男朋友能睡我不給錢。” 他戴著頭盔深吸一口氣,拋出一句讓我無法招架的問題:“那你看我行嗎?” …… 男朋友到家時差不多五點了,他匆匆洗了個澡,刷牙擦臉爬進被窩,我半夢半醒的滾進他懷里,好好的撒了通嬌。 可能是知道我沒醒,大廚只是抱著我親了一會兒,沒做別的。等我終于睡飽,一覺醒來,人又不見了,只剩滿廚房飄著的茶葉蛋的香氣。 吃飽喝足,我一邊撐腰扭腿兒的做拉伸一邊糊著眼屎看微信,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沒把腰閃了——汪俊先生,具體看來應該是汪先生的老婆今天早上連發(fā)了幾條朋友圈,大意是說汪先生叁年前替人做貸款擔保,結果這個人跑了,他們因此背上了叁百七十萬共同債務,賣了婚房都沒還完,現(xiàn)在兩人的女兒剛滿四歲,幼兒園學費都快交不起了,汪先生居然還出去嫖娼——作為被嫖的這個娼,我必須承認看到這段的時候菊花一緊(不是)——請大家千萬認清這個渣男,不要被他忠厚老實的外表欺騙了巴拉巴拉巴拉…… 各種文件、單據(jù)鋪了好幾個九宮格,中文英文日語韓語,五花八門什么都有(這位太太估計是徹底絕望,徹底失去理智了),好些我都看不明白,下意識的截了圖才想起沒人可以分享,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徹底刪除。中午再刷新時,那條朋友圈果不其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單看外表,汪俊的確是那種會被長輩們,尤其女性女性長輩夸‘老實’、‘踏實’的男人,不愛吃也不愛穿,不抽煙也不喝酒,唯一的愛好可能就是睡公主?他每次給小費都很大方,大方到打死我也想不到這個人身上居然背著好幾百萬巨額債務。 心情沉重的準備爬回去睡個午覺,躺下沒五分鐘,上個店里整容成功、順利嫁了富二代的某個前同事一通電話打來,問我下周有沒有空。 “干嘛?” “我兒子滿月,你要是有空就來給我撐撐場子?!?/br> 我依稀記起這位老早就跟父母鬧掰了,結婚都沒叫娘家親戚,還是我給出的主意,讓她去演藝公司雇幾個群演。 “我?給你撐場子?”我們倆年紀差不多,共事時還算談得來,但自從她跟那個富二代談上就漸漸疏遠了,“你沒搞錯吧?你還記得我是干嘛的嗎?” 那邊沉默了二十秒:“我也沒別人能找了?!?/br> 這下我徹底清醒了。 頭胎生的女兒,男方家里就有點橫挑鼻子豎挑眼,一直不肯點頭讓她進門,第二胎特意送去香港驗血,查出來是個兒子才去領的證。她這人有點清高,說好聽點是卓爾不群,有原則有底線,說難聽點就是看不起人,總覺得自己是朵遺世獨立的白蓮花,不肯跟我們這些low貨同流合污。 大家都是女的,看她不爽太正常了,特別是巴巴的扒著人家,生了女兒都沒給進門的時候。我記得她跟那個誰狠狠吵過一架,摔了不少東西,從此就老死不相往來。 那天我正好休息,沒參與這場大戰(zhàn),所以之后我們偶爾還能說兩句話。 “具體周幾啊?”她其實算命好的,當了兩年公主就遇上‘真愛’,男方家里也不是什么頂級豪門,就是有點小錢、小康往上的水平,“我最多半小時就走的哦?!?/br> 不過小康往上歸小康往上,看得起我們這職業(yè)的畢竟是極少數(shù),我又不是抖m,上趕著被人奚落鄙視。 那邊聽著都快哭了,迅速報了個日期,我翻翻班表,遲疑了一瞬,還是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