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這刮小腸的活兒李氏還是第一次做,不太熟練,足足花了兩刻鐘時間,才得到女兒要的透明完整的腸衣。 “這個就是你說的用來灌rou的東西?”,李氏阻止茹寶伸過來碰涼水的手,將腸衣放木盆里用水清洗干凈,然后拿起來放木篩子上瀝干水份。 茹寶看腸衣已經(jīng)有了,接下來就是給rou調(diào)味了。 “娘,這個腸衣大概有多長”,嗯先鋪墊一下,等會兒就能光明正大提出要豬rou啦。 “四十到五十尺吧應(yīng)該,是吧當(dāng)家的?”,李氏也不太確定,朝丈夫問詢地看了一眼。 “差不離了,四十五尺”,這是自己從小跟爹做木匠練出來的,大部分東西只要看一眼,趙忠祿心理就能有數(sh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熟練了。 茹寶換算了下,古代四十五尺就約等于現(xiàn)代的十五米,這樣的話需要二十二斤豬rou,任務(wù)有點艱巨啊。 小手插著腰,想了一會兒,看來只能撒嬌了。撲過去抱住趙忠祿的大腿,一個勁的往上蹭:“爹~”。 見女兒一下子這么熱情,趙忠祿還有點蒙,不過還是把她給抱了起來:“這是怎么了?” 在他壯實的手臂上挪一挪坐穩(wěn),茹寶開心地說:“我們家今天殺了豬,家里有好多rourou。” 趙忠祿笑了,以為女兒還想吃rou,這沒什么:“是啊,讓娘晚上接著做,咱還吃,明天去你大伯家rou也管夠,保證撐破你的小肚皮?!?/br> 見爹沒明白自己的意思,茹寶有點著急:“rourou這么多,拿一點做臘腸好不好。” “行啊,豬腸子都費這么大勁兒洗好了?!?/br> “哇,爹爹最棒,娘也最棒”,嘛的一聲,茹寶高興地親了口趙忠祿,沒想到竟然這么好說話。 小手一揮:“要二十二斤豬rou?!?/br> 聽到要這么多,趙忠祿還以為茹寶說錯了,見媳婦瞪自己,才反應(yīng)過來。 “怎么要這么多的rou?!?/br> “爹娘你們想啊,雖然要用這么多rou,但是等臘腸做好后rou還在那啊,而且還可以保存的更久。” “風(fēng)干了有損耗的”,李氏不由出聲提醒女兒。 “那娘你做臘rou也會變輕的啊,但等吃的時候不就又回來了嘛。” “今年少做點臘rou,做一些臘腸吧,很好吃的”,茹寶期待的開著娘,一臉討好。 孟平和孟安到是無所謂,反正哪種rou都是吃。不過看meimei這么想吃那個臘腸,也和她一起向娘爭取,三張神似的小臉抬頭一塊兒看向李氏。 “好了,做做做,讓你爹去拿rou”,受不住孩子們的癡纏,李氏答應(yīng)了。 就像女兒說的,有自己在,怎么也不會讓這些rou白白浪費掉。 “哈哈,爹娘最好了”,茹寶高興的蹦跶起來,拉著兩個哥哥的手來回晃蕩。 “豬rou拿來了,洗干凈后要干什么?!?/br> “娘你先把rou皮去掉,然后全切成兩寸長的薄rou條。” 在娘切rou條的時候,茹寶這邊開始準(zhǔn)備調(diào)味料,需要大半陶碗食鹽,酒的分量和鹽一樣,糖比鹽稍微少一點,還有三大勺辣椒。 等rou切好后全放在一個盆里,李氏將調(diào)味料一一到進(jìn)去,徹底攪拌均勻。 “拌好了,之后呢?” “要蓋上蓋子,腌制一個半時辰,讓rou徹底入味?!?/br> “嗯,那剛好是晚飯前”,還好不用等到晚上,不然還得費燈油。 一個半時辰后,茹寶拿著在廚房里好不容易找到的漏斗,等會兒就用它來灌臘腸了。 一家人齊聚在大廳里,茹寶先將腸衣一端套在漏斗口,用繩子扎緊,然后將rou放在漏斗里。 趙忠祿負(fù)責(zé)用一根粗細(xì)適中的圓棍沿著漏斗的弧線將rou往漏斗口里擠,李氏則在rou進(jìn)腸衣后將漏斗口的rou往后面推,以免腸衣承受的壓力過大被擠破。 等rou推到接近尾部的時候用繩子在底端打個結(jié),這時候才扎起來是為了能最大程度的排開里面的空氣。 之后每五寸作一節(jié),扎上繩子,每節(jié)盡量緊實一些。 全都扎好后用剪刀剪去兩頭多余的腸衣,然后仔細(xì)找每一節(jié)殘留的氣孔,用縫衣針戳一下,這樣能讓臘腸更容易晾干,也不容易導(dǎo)致變質(zhì)。 所有都做好后就只需要放在陰涼通風(fēng)的地方晾干,這個過程是一點也不能受到太陽直射的,而且一般需要風(fēng)干一個月的時間。 “看起來還不錯”,趙忠祿看著最后的成果,比想象中好,加上李氏的手藝,這個臘腸可能還真的挺好吃。 “是吧,爹,最后肯定不比臘rou的味道差”,茹寶驕傲的昂起小頭顱,只要這回的味道勾住家里人的胃,以后每年就都不愁臘腸吃啦。 李氏看著女兒的小模樣,忍不住搖頭發(fā)笑。將七零八亂的工具都給收拾起來,得快點做晚飯了,不然等會兒該天黑了。 吃完晚飯,經(jīng)過一天的忙碌,大家都多少有些疲憊,洗漱完夫妻倆就催著孩子們回房睡覺,不一會兒小屋就徹底安靜下來,大家都陷入沉睡。 第二天吃完朝食,趙忠祿鎖好院門,帶著一家人去大哥家?guī)兔⒛曦i,午飯也在那吃。 茹寶一手牽著一個哥哥,三人小短腿邁得飛快,不一會就到了大伯家。 “爺爺奶奶,我們來了”,剛走到院門前,孟安就扯著嗓子喊,然后放開meimei一骨碌沖進(jìn)去。 “喲,奶的乖孫乖孫女來啦,吃飯了沒?” 孫氏樂呵呵的走出來,一把抱起孟安,看著小孫輩們,笑成了一朵花兒。 ☆、清平鎮(zhèn) “娘,在家已經(jīng)吃過了”,李氏和趙忠祿剛好走進(jìn)來,便替孩子們答了。 “吃過了就好”,看孫子掙扎著要下地,孫氏就將他放了下來,讓他去和釗哥兒他們玩。 不一會兒張屠戶也到了,大人們都聚集到后院去幫忙,茹寶他們則跟著兩個堂哥在前院玩兒,五個孩子一塊兒玩攻城的游戲。 茹寶屬于守的一方,跟在大哥后面躲,沒注意看地上的石頭,冷不丁地給絆了一跤,向前撲去,整個人都給摔懵了,一時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大哥!釗堂哥!meimei摔著啦!”,孟安恰好在茹寶后面,趕緊過來要扶,順便大聲喊幾個哥哥。 孟平回頭一看,就見meimei坐在地上,撇著嘴巴,眼里涌起了一包眼淚。 “摔哪兒了?疼不疼?” 幾個大的忙跑過來看,將茹寶扶起,順便給拍拍土。 茹寶抹抹眼淚,攤開兩只臟兮兮的小手,又摸摸膝蓋,這里比手上疼。 其實她并不想哭的,但摔倒的那一刻生理性眼淚一下子就飆出來了,管都管不住。 孟平仔細(xì)的看看,有一些血絲,應(yīng)該是擦破皮了。 李氏在后院聽到孟安喊就著急了,這會兒人已經(jīng)到了前院。 “讓娘看看”,拉過女兒,此時臉上臟兮兮的,跟個小花貓兒似的,衣服上也全是塵土,尤其是褲子膝蓋那,竟然還擦破了一道口子。 還好冬□□服穿得多,不然這會兒就不是衣服破了,膝蓋都得蹭掉一塊大油皮。 “哪兒疼?” 這會兒茹寶已經(jīng)不哭了,彎腰摸摸兩個膝蓋:“這里比較疼。” 將女兒抱起,李氏去廚房拿個盆,裝些溫水,先把她的小臉蛋和手給洗干凈。 等小心清洗干凈,就見女兒左手上有三道劃痕,還好,這種小傷口過兩天就能結(jié)疤,不是什么大事。 關(guān)鍵還是膝蓋那,茹寶剛剛一直喊疼。 往灶口邊兒一坐,里面燒著柴火,能暖和些。 然后將女兒的褲子脫了,果然,兩邊膝蓋都青了一大塊兒,看著就讓人心疼。 “摔下去的時候是不是磕到石子了?” 茹寶搖搖頭,她也沒想到只是摔一跤竟然能磕成這樣,大概是因為自己小,rou嫩? 也不知道這淤青什么時候能消下去。 “以后可不能跑那么急了,得慢慢走知道么”,邊給女兒揉膝蓋李氏邊說,這個得揉開了,不然不容易好。 “嘶~,知道了”,暫時自己也跑不動啊,得等這個消下去才行。 等揉好了,李氏將女兒抱去大廳烤火,讓她安安心心的坐一會兒,別再跟著哥哥們跑跑跳跳了。 幾個男孩子見李氏抱著茹寶出來,馬上一窩兒蜂圍過來,嘰嘰喳喳的問meimei怎么樣了。 “也還好,但是你們今天不許帶著meimei再四處跑了,知道了沒?” 大家齊齊點頭,還可以玩其他的不用跑的啊。 叮囑完,李氏就回后院幫忙去了。 孩子們湊在一起說話兒,但沒一會兒就覺得干巴巴的太無聊了。 正哥兒于是提議玩木頭人,這個不用有大動作,meimei可以一起玩。 茹寶其實過了那陣兒痛現(xiàn)在已經(jīng)覺得沒什么了,但看哥哥們都這么照顧自己,也就不拒絕了。 小孩子們湊在一起只要有的玩就很開心,直到大人喊吃中午飯大家才停下來。 趙忠祿在后院已經(jīng)聽李氏說過了,這會兒抱起女兒問道:“還疼不疼?” “已經(jīng)不疼了”,茹寶搖頭,軟乎乎地朝爹爹笑。 “那就好”,將女兒放凳子上坐好,自己就在她后面站著吃,方便給孩子們夾菜。 今天的殺豬菜和昨天趙忠祿家差不多,菜還是李氏幫著燒的。 兩家人再次結(jié)結(jié)實實的吃了頓rou,大家都很高興,聊著聊著便提到明天去清平鎮(zhèn)的事情。 “到時咱們將牛車套上,一家人一塊兒去”,從建水村到清平鎮(zhèn)需要一個半時辰,趕牛車能輕松點。 趙田伍一大家算是村里生活水平還不錯的人家,有木匠手藝,沒分家前總共有二十二畝田地,家里還買了一頭健牛,小日子過得有聲有色。 就算后來兩個兒子分家單過了,日子也沒差下去。不過趙家的牛是沒分的,定好了放在老宅養(yǎng),到春耕和秋收的時候再兩家共用,大家互相幫忙。 “去清平鎮(zhèn)可得早點,最晚卯時正也得出發(fā)了”,孫氏定下時間,這樣大家心里都有個數(shù)。 張氏瞧著小侄女一副驚愕的樣子,忍不住逗弄:“小茹寶你明天起不起得來?” 茹寶揮舞著小拳頭,信誓旦旦:“大伯母你放心,我一定能起來?!?/br> 起不來還有爹娘呢,肯定不會落下自己一人在家。 孟安也是個起床困難戶,見狀忙跟著meimei說:“我也起得來,娘上次說好帶我們?nèi)ユ?zhèn)上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