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無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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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璟把吳弦單獨帶到內(nèi)室, 誰都不許跟進去。 他高高的坐在椅子上,身處高位的人稍稍釋放些威壓就足夠讓小老百姓戰(zhàn)戰(zhàn)兢兢, 更何況他現(xiàn)在開了全盛的氣焰。 吳弦咬著牙, 靜靜的等待他開口,他心里不是不緊張的, 但雪茶是他的娘子,若到了必須和對方據(jù)理力爭的地步,他決不膽怯! “你叫吳弦?出身何處?家里還有些什么人?”孟璟語氣蕭瑟, 堪比審犯人。 “學(xué)生祖籍永平府, 我父親原是成安縣的縣令,后來因失職辭官,郁郁不得志, 后來與家母因身體原因相繼過世了, 家中只有一個幼妹?!?/br> 孟璟聽到這里眉頭皺的更緊, 小小年紀(jì)失去雙親, 還帶個meimei, 必定生活艱難, 缺乏約束。 “父母過世之后,你靠什么過活?” 吳弦本能的想編瞎話美化一下自己的過往, 轉(zhuǎn)念卻放棄了這個念頭,他的經(jīng)歷很好查,那是真實存在過的, 他若狡飾只會更加討人厭惡。 “靠祖產(chǎn)過活和朋友幫忙。” “期間可有讀書?” 吳弦已經(jīng)感受到這屋里的溫度又降了, “不曾?!?/br> 孟璟瞪著他, 胡子氣的一抖一抖的,“你一不讀書,二不勞作!那你都干些什么?我們悅悅怎么會眼瞎看上你!” 如果是別人這樣嚴(yán)苛的斥責(zé)他,吳弦要么罵回去,要么就當(dāng)沒聽見,然而此時坐在面前的是雪茶的親舅舅,是當(dāng)朝大員,他做夢都見不到的人物。 他羞臊著臉,一五一十的揭發(fā)自己的黑歷史,“整日游手好閑走街串巷度日?!?/br> “啪!”的一聲,孟璟狠拍了一下桌子。 趁他發(fā)難之前,吳弦趕緊說道:“可自從娶了雪茶之后我已經(jīng)脫胎換骨了!您不信大可以去派人查我,我之前的確不是什么好東西,可我現(xiàn)在全變了!我把以前的舊習(xí)慣全都改了,我一舉考中了秀才,排名靠前,這都是因為我娶了雪茶,是她改變了我!” 孟璟心里的氣稍微順了順,哼了一聲,“這都是悅悅的功勞,是你上輩子積德!她那樣眼明心亮的孩子,不知怎么就看上了你?可是你強迫她的?或是她那主家做主的?”想到這里又要起火,要是知道有誰膽敢在婚姻大事的難為過悅悅,他必要讓對方千百倍找補回來! “您誤會了,成親的事……是她強迫的我。”吳弦心里委屈。 孟大人被他荒謬的回答給氣笑了,繼而大聲咆哮,“胡說八道!你可知就算她成過親,我依然有辦法讓她嫁給比你好的多的人!” 這句話簡直戳破了吳弦的底線,他什么羞辱都能忍,但說什么把雪茶嫁給別人這種話卻是萬萬忍不了! 吳弦的嗓門一下子高了起來,激憤的樣子把孟璟都給弄愣住了。 “孟大人!吳弦從進來起就無半句虛言。您信也好不信不罷,請您想象,以我娘子的樣貌在一個家風(fēng)不正的大宅門里,日子會過的舒服嗎?我是她當(dāng)初能做的最好的選擇!” “所以就算您不信,我也要說!不止是娘子成就了我,我也成就了她!你沒找到她前,她跟著我姓吳,是我給了她一個家!我雖是個無名之輩,卻是用真心待她!要想把我娘子搶走,你最好直接殺了我,殺不死我我就好好讀書,總有一天我要報了奪妻之仇!” 吳弦連珠炮一樣不要命的往外噴,孟璟愣了數(shù)息之后才緩過勁兒來。吳弦已經(jīng)做好了對方惱羞成怒的準(zhǔn)備,然而等了半天,卻聽到。 “來人,給吳公子看座!” 孟璟的心腹侍衛(wèi)從暗處走了出來,給吳弦搬了把椅子,帶著笑意看向他,悄悄給他豎了個大拇指,“吳公子請坐吧?!?/br> 吳弦這才覺得有些后怕,后背濕了一片,剛才他說的雖然都是心聲,但是不是太過了些? “坐吧,吳弦,以后私下里你和悅悅一樣叫我舅舅吧,你這個外甥女婿我認(rèn)下了,不過你要記得你剛才的話,你若混不出個人樣,我隨時可能變卦。” 吳弦趕緊行禮表態(tài),“舅舅您放心!吳弦說到做到,剛才多有冒犯,還請您不要見怪。” 孟璟這才笑了,他剛才也有幾分故意在其中,假若這小子不僅一無是處,還對悅悅心志不堅,他真能做出棒打鴛鴦的事來。 “無妨。不過,你說她在大宅門里的日子不好過是什么意思?”孟璟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好不容易天降一條粗大腿,此時不歷數(shù)榮家齷蹉更待何時! 于是,吳弦便舌燦蓮花的把雪茶如何被榮府兩代男主子糾纏,不得已嫁給他之后對方仍舊不肯讓他們安寧等等全部告訴了孟璟!如果榮家人對他們的罪行有十分,經(jīng)過吳弦的嘴說出來,至少變成了十二分。 孟璟的臉越聽越黑,老家在永平,在工部任高官,那不就是當(dāng)今圣上眼前的大紅人,諂媚鉆營無出其右的榮侍郎嗎? 當(dāng)真是冤家路窄,原本他與他只是公事上的分歧,如今更添了私下的仇怨!看來他要想辦法給這位榮大人再添幾把火,讓他更紅火一些才好。 至于榮家二老爺、少爺之流,他根本不看在眼里,那些人不過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罷了,就留給琋兒和吳弦他們將來整治吧。 眾人等了許久,才見孟璟神色不明的走了出來,雪茶趕緊跑到他身邊,“舅舅!吳弦呢?” 孟璟清了清嗓子,“我答應(yīng)全力資助他讀書,并且保他將來仕途平坦,條件是他必須離開你。” 雪茶不敢相信的看向他,她好不容找到了親人,舅舅怎么會這么對她? “那他怎么說?” “這么好的事,會有人不答應(yīng)嗎?等他有了功名,娶幾個娘子都不成問題。你放心,舅舅會幫你找個更好的?!?/br> 雪茶還是不信,舅舅可能說過這個話,但小虎子絕對不會答應(yīng)。 “不可能!吳弦一定不會的,他寧肯什么都不要,也不會拋棄我的!他在哪?你快把他放出來!如果您非讓我和他分開,我寧愿不認(rèn)你這個舅舅!” 說完,她就自顧找里面跑,卻被迎面出來的一人攔住了,雪茶噙著淚,輕輕的捶在了他的胸口。 吳弦拉住了她的手腕,輕聲在她耳邊說道:“舅舅騙你的,你知道我不會變心還要這般生氣?!?/br> “就生你的氣!回家再收拾你?!?/br> “我明明什么都沒干……”吳弦撓頭。 孟夫人大笑,上前親熱的拉過兩人,“你們兩個啊真是天生的一對,都怪你舅舅,他是想試試吳弦而已,怎么會真做出讓你傷心之事呢?” 孟靜茹附和道:“就是,爹真是的,表妹剛回來第一天就逗的人家要哭鼻子。表妹,你們還不快快正式認(rèn)親?叫我一聲表姐聽聽?” 雪茶不好意思,和吳弦一起挨個拜過,到了孟靜茹和孟琋這里,“表姐、表哥?!?/br> “快快起來!可算把你找到了,以后咱們又是一家人了,你可能都忘了,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不過你最喜歡的可不是我。當(dāng)時你總是找孟琋,跟在他屁股后面滿地跑,姑姑那時候還說,不行給你們定個娃娃親吧?!?/br> 吳弦唰的一下看向了孟琋,原本十分淡定的孟琋耳朵悄悄紅了,故作淡定的摸了摸鼻子,“我忘了,再說不是沒定嗎?” “唉,要不是姑父舍不得,說不定真定了,反正我看爹是樂意的很?!?/br> 雪茶癡迷的聽她說起過去的事兒,追著問道:“表姐,我父親是個什么樣的人,他長的兇不兇?” 孟靜茹心頭一酸,“走,離開飯還有一段時間,我?guī)銈兒煤霉涔湓蹅兗?,我慢慢和你說?!?/br> 四個年輕人一起說笑著走了出去,孟璟看著這幅畫面,鼻子頓時酸的不得了。 “夫人,我終于能對秀秀兩口子有個交代了,就是死也瞑目了?!?/br> 孟夫人斜了他一眼,“不許你說晦氣話,你的任務(wù)還多著呢,再說不吉利的話我跟你急?!?/br> “是??!秀秀一家還遠在天邊不知歸期,他們要是能見上悅悅一面不知會有多高興。對了夫人!趕快去書房,我這就親筆給他們?nèi)ヒ环庑?,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 十一年前的四王爺謀反案牽連甚廣,不知多少人為此身首異處,又有多少人顛沛流離,凡是與之沾上一點邊兒的都被肅清了。 當(dāng)年此事的受益者太子,如今早已坐穩(wěn)了九五之尊的位置,四王爺案是其在上位之前的最大動作,也是最關(guān)鍵的一戰(zhàn)。這些年來,他既稱不上是個好皇帝也稱不上是個昏君,頂多是個庸碌之輩。 他有著每一個帝王的特質(zhì),敏感多疑,心胸狹窄,要想讓他在有生之年為無辜之人平反簡直比登天還難。 當(dāng)年妹夫一家落得個發(fā)配的下場已屬幸運,有他這樣的家人一步步爬上來當(dāng)了重臣的,更是萬中無一。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冰上,若沒有天時地利眷顧,即便是貴為尚書也無力回天! 孟家人在雪茶面前盡量表現(xiàn)出希望,告訴她總有一天會見面的,然而他們也不知道那會是何時。 雪茶正式認(rèn)了親,這件事只有孟家少數(shù)心腹知道,其余人一概不知,雪茶仍舊叫這個名字,吳弦也依舊是孟琋的師弟,只不過因為這個師弟格外招人喜歡,得了孟大人的青眼罷了。 雖說不能明目張膽的給雪茶最好的,但孟璟還是在不出格的情況下做了能做的,包括買下了如意閣和旁邊的房子,把房契交給了雪茶。孟夫人親自給她挑選了識文斷字品行上佳的小丫頭及兩個忠誠的護院。 雪茶并沒有拒絕親人的好意,她和吳弦仔細研究了兩個院子的結(jié)構(gòu)大小,終于定下了施工方案,把兩個房子并成一個大的,她要把如意閣做大! 每個人都在認(rèn)真的活著,她也要給自己訂個目標(biāo),等有朝一日,靠自己賺來的錢讓受盡了苦難的父母兄長過上好日子。 兩個月后,風(fēng)沙漫天的邊關(guān)采石廠里,一個高大的漢子正大力的掄著錘子采石,就像這十一年來的每一天一樣,他由一開始的厭惡,到現(xiàn)在開始喜歡了這項苦力,因為只有這樣的勞作才能讓他發(fā)泄掉多余的怒火和精力,才能平靜的下來。 “喂!老唐,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