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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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孫寶林沖撞了柳嬪,被柳嬪罰在御花園中跪著,不僅要跪足兩個(gè)時(shí)辰,還叫柳嬪賞了兩巴掌,這哭聲,就是出自孫寶林。 至于真相是什么,誰知曉呢? 柳嬪肚子里揣了個(gè)金疙瘩,誰會(huì)為了一個(gè)孫寶林,去與她作對(duì)? 阿妤想到中宮皇后的性子,皇上怎么高興,她就怎么做,今日這事落入皇后耳里,頂多也就是斥責(zé)柳嬪兩句罷了。 她意義不明地輕笑了聲:“終究在宮中待得久,這折磨人的法子也多。” 這剛過辰時(shí),又是六月這個(gè)天氣,馬上就到了午時(shí)這個(gè)每日里最熱的時(shí)候,跪上兩個(gè)時(shí)辰?放在這些嬌滴滴的后妃身上,豈不就是折磨? “皇后就算顧及她腹中皇嗣,也不應(yīng)該會(huì)讓她如此胡鬧吧?” 周修容只掩唇笑:“你有所不知,之前柳嬪也以這個(gè)理由罰了妃嬪,皇后斥了她一句,當(dāng)夜里她就不適地請(qǐng)了太醫(yī)。” “你說,這般叫誰敢管她?” 阿妤錯(cuò)愕地瞪大眸子,與其說是不敢管她,倒不如說是放任了、懶得搭理她。 畢竟自己作死,誰也攔不住。 阿妤搖了搖頭:“怪不得……” 她沒往后說,可在場(chǎng)的都知曉她未盡之言,這柳嬪伺候皇上也有七八年,怪不得這么久了,都從不曾聽說她受過寵的消息。 “你當(dāng)只是這些?”周修容不緊不慢地站起身,笑著邀請(qǐng):“鈺jiejie同我一起去看看?” 阿妤狐疑地瞇起眸子,這柳嬪還能作甚? 她偏過頭,尋了眼周琪,見她無事地摘采花枝,招來小宮女囑咐了聲,才笑著點(diǎn)頭,和周修容一起離開。 御花園清池附近,烈日灼灼之下的小道,柳嬪端坐在儀仗上,身邊宮人甚多,有人為她撐著傘,有人為她搖著扇,她懶洋洋地倚著,諷笑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孫寶林,真真是好大的架勢(shì)。 阿妤撫額,難得失笑,她好奇地問:“我有孕時(shí),也這般張狂?” 微頓,周修容覷了她眼,說了句實(shí)話:“比不得這般?!?/br> 她那時(shí)的張狂,是由皇上的寵愛撐起來的,無需多言,就叫旁人不敢接近她,可不似這般,靠著懲罰他人給自己立威。 阿妤不知她想叫自己看什么,輕撇嘴:“還過去嗎?” 至于稍有些凄慘的孫寶林,她只淺淺地略過一眼,又不是天生多了份慈悲心腸,還能日日憐惜旁人不成。 周修容沒說話,只挽著她的手臂,朝前走去。 不過就是一條小道,再遠(yuǎn)也有盡頭,兩人漸漸走近,那處的宮人也終于發(fā)現(xiàn)了她們,按住孫寶林的幾個(gè)宮人立刻撒手,忙慌亂跪地行禮: “奴才參見鈺修儀、周修容!” 孫寶林眸色一亮,哭得凄凄慘慘,將臉側(cè)的紅腫露了出來,哭哭啼啼道: “鈺修儀安,周修容安。” 話沒說兩句,動(dòng)作卻是徹底地告了番狀。 阿妤只做沒看見,她又非是皇后,也沒什么管理六宮的權(quán)力,傻子才勞心費(fèi)力地多管此事呢。 只不過,阿妤視線最終落在了柳嬪身上。 和旁人不同,柳嬪見二人走過來,也沒動(dòng),依舊在儀仗中,只不過將懶洋洋倚著的姿勢(shì)換成了端正坐著,她手撫小腹,含羞道: “妾身懷了身子,多有不便,皇后特意叫妾身不必多禮,還請(qǐng)兩位jiejie多擔(dān)待?!?/br> 手腕處被人碰了一下,阿妤不著痕跡地掃了眼身邊人,就見她輕勾了下嘴角,阿妤啞然無聲,這就是叫她看的東西? 但…… 不得不承認(rèn),還真叫人心底火大。 倏地,阿妤彎了眸子,輕柔笑道:“該是皇嗣為重?!?/br> 柳嬪將姿勢(shì)又換回倚在儀仗中,眉眼更放松肆意些,斂眸甚羞道:“那妾身就多謝兩位jiejie了?!?/br> 阿妤依舊笑著,心底卻是在想,真該叫沈貴嬪過來瞧瞧,那才是一番好戲。 許是老天察覺到她的想法,從小道盡頭傳來三道擊掌聲。 阿妤和眾人轉(zhuǎn)頭看去,幾不可察地輕挑眉梢。 皇上身穿龍袍,神色淡淡地走在最前方,他身邊依偎著沈貴嬪,離得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就好似郎才女貌般,甚是般配。 自從那日乾坤宮的賞賜下去,沈貴嬪和柳嬪就得了安心養(yǎng)胎的圣旨,這還是自那日后,阿妤第一次見到兩人,還一日之內(nèi)湊齊了。 阿妤自己都不知曉,該是說自己運(yùn)氣好,還是不好。 她聽見身邊甚輕的笑聲:“好大的熱鬧?!?/br> 阿妤瞥去一眼,輕笑,可不是? 剛剛還說不便行禮的柳嬪,早就從儀仗里走了出來,那笑臉,在看見皇上身旁的沈貴嬪時(shí),頓時(shí)就垮了下來。 險(xiǎn)些叫阿妤笑了出來。 封煜離得尚遠(yuǎn),就看見阿妤站在那里,身邊還有常伴她身邊的周修容,其余二人,就叫他有些意外了。 柳嬪?怎會(huì)和她在一起? 至于另一個(gè),他掃過一眼,沒認(rèn)出是何人,但看著穿著打扮,總歸也是位后妃,他淡淡看過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阿妤幾人早就服身行禮,封煜走近,沒有猶豫地彎腰親自扶起她,勾著抹溫和的笑: “朕難得來趟御花園,你倒是湊巧。” 話中無意識(shí)地透了分親昵,叫有心思的人強(qiáng)忍著,才沒變了臉色。 阿妤順著他的力道起身,眸子斜睨向他,輕嗔:“皇上這話倒叫妾身聽不懂了?!?/br> “您是覺得妾身煩了,還是覺得妾身與您心有靈犀呀?” 封煜睨了她眼,搖頭:“自是后者。” 他敢說前者,她就敢這時(shí)和他鬧。 阿妤輕哼,又似撒嬌:“這還差不多?!?/br> 遂,她余光瞥見沈貴嬪也是無聲地站在那里,別說行禮,招呼都沒打一下,她輕撇嘴,道: “可皇上哪需要妾身和您心有靈犀啊,身邊佳人陪伴,可不是好不自在?!?/br> 這話倒叫封煜想起了旁人,看向還行禮的幾人,淡淡道:“都起來吧?!?/br> 阿妤覷了柳嬪一眼,自責(zé)道:“柳嬪身子不便行禮,瞧妾身,只顧著和皇上說話,將這事都忘了?!?/br> 話里有話,封煜并非聽不出來,但他看得出,她的確是有些不高興,到底沒舍得說她。 自扶起她,就一直握著她的手,此時(shí)也不過捏了下,示意她見好就收。 柳嬪手緊貼著小腹放著,另一只手撐著腰肢,孕婦的作態(tài)好不明顯,她又輕咬唇,帶著分楚楚可憐。 封煜看了眼,就注意到孫寶林臉上的紅腫,他眉頭微擰,遂又想起當(dāng)初阿妤打人,卻將自己的手打傷的事情,微頓,只多看了眼阿妤,就欲略過此事。 封煜來了之后,就一直安靜的周修容忽然輕柔開口:“皇上來得剛好,妾身和鈺jiejie正猶豫,不知該如何辦是好呢。” 阿妤和她對(duì)視一樣,輕挑眉,她怎不知這事? 封煜瞇眸:“何事?” 周修容為難地輕嘆了口氣:“妾身和鈺jiejie剛過來,就看見柳嬪在罰孫寶林,正不知該不該勸呢?!?/br> 稍頓,封煜抬頭摸了下鼻子,覷了眼阿妤,原不是她打的? 他輕咳,擰起眉:“柳嬪,這是怎么回事?” 柳嬪忙說:“妾身好生走著,這孫寶林卻朝妾身的儀仗上撞來,妾身害怕,才一時(shí)氣急罰了她?!?/br> 她說話時(shí),還搖搖欲墜著兩滴淚,這番變臉的功夫,叫阿妤看得眉梢輕挑。 孫寶林哪受得了這番污蔑,她噗通跪地,凄慘哭道: “皇上明鑒,就算給妾身再大的膽子,妾身也不敢沖撞柳嬪的儀仗??!” 她既不敢,那便是柳嬪故意折騰她,可她就是不明說。 沒一個(gè)愿意在封煜面前,將自己心底的陰暗一面露出來。 阿妤輕攏碎發(fā),略微不解,輕眨眸子,不著痕跡地看向周修容。 為何忽然牽扯進(jìn)這件事中? 都不是什么好人,關(guān)她們什么事。 周修容沒有搭理她,只依舊為難地?cái)Q著眉。 見似是要沒完沒了,沈貴嬪終于動(dòng)了動(dòng),她冷著眉看了眼幾人,只和封煜一人說話: “皇上,您不是要陪妾身賞花嗎?” 封煜還未回答,阿妤就咬字重復(fù)了遍:“賞花?” 她覷向封煜,似強(qiáng)抿著笑卻沒勾出來,她癟了唇,倏地抽出被封煜握著的手,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就走。 封煜愣在原地,許久沒反應(yīng)過來。 他剛是被甩了臉色? 周修容眸色稍變,屈膝行禮:“皇上,鈺jiejie許是身子忽然不適,定是無心之舉,您不要與她計(jì)較?!?/br> 沈貴嬪輕嗤:“就算是身子不適,也不該如此無禮?!?/br> 周修容不與她多費(fèi)口舌,只蹙眉看向封煜。 封煜終于回神,方才溫和的情緒淡下,掀起眼皮子看了眼沈貴嬪: “她是修儀,你是貴嬪,莫要忘了身份?!?/br> 作者有話要說:阿妤:不就是冷傲嗎,誰不會(huì)??! 狗皇:……別貼金,你那就是發(fā)脾氣。 沈貴嬪:滾! 第11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