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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滿級大佬回村搞事[八零]在線閱讀 - 第4節(jié)

第4節(jié)

    什么?!

    此言一出,除了季小冬,滿座皆驚。

    “這?這是怎么說的?”季德茂腦子有了一瞬間宕機:“怎么好好的要離婚?”

    這是“真愛”?季海濤也愣了,他知道他大哥的事情,以他的想法,他大嫂在家里照顧爹娘,有個兒子,又有爹娘在上面壓著,他大哥季海成是不會跟家里的媳婦離婚的,外面跟他的那個,八成沒有好結(jié)果。

    哪里想到他大哥,竟然……竟然這么……季海濤想來想去沒想出個恰當(dāng)?shù)脑~來形容。

    李梓悅已經(jīng)煩的不行,根本不想摻和季家這些亂七八糟的破爛事兒,抱起孩子多季海濤說:“我要回去了。你還回去嘛?”

    “我……我……”季海濤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算了,留下來也幫不上什么忙,點點頭對李梓悅說:“走吧,一起走?!?/br>
    季海濤給季德茂打了個招呼,季德茂現(xiàn)在哪里還有心思管他。

    季傳胤已經(jīng)到了廚房告訴了他娘,家里登時亂作一團。

    他娘趙蘭英披頭散發(fā)的從廚房跑到堂屋,手里還拿著一根搟面杖:“季海成你沒良心!陳世美!王八蛋!不得好死!”

    吳翠芹和王榮花也慌慌忙忙跟在后面趕過來。

    “怎么了,怎么回事兒,怎么好端端的要離婚?”

    “你問他!問他!”季德茂這時候也明白過來了,老三家的剛剛在席上,說的季海成因為孩子上學(xué)的事情找她,根本就不是因為傳胤。

    “這個逆子!”季德茂對吳翠芹怒道:“他不但在外面找了小媳婦,孩子都該上學(xué)了!”

    “我沒法活了!”趙蘭英聽到這話,一屁股坐到地上,邊哭邊罵:“我沒法活了??!你們老季家這是讓我死??!爹啊,你沒的太早了,不能給你閨女撐腰!你閨女讓人給欺負(fù)死了!”

    “這怎么說的。兒媳婦,你放心。我不會對不起我老兄弟!”季德茂對趙蘭英保證:“只要我不死,季海成就離不了婚?!?/br>
    轉(zhuǎn)頭指著季海成道:“你敢離婚就別認(rèn)我這個爹!信不信我打死你!”

    季海成冷著臉不為所動,他發(fā)現(xiàn)季德茂已經(jīng)老了,事情掀開鬧起來,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反而讓他更多了幾分底氣。

    “爹,村部說……”

    闖進來的季海明話音兒噎在了嗓子里,季小冬給她爹使了個眼色,示意外面說話。

    第4章 又一倒霉蛋

    季小冬把她爹叫出來,刨去她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挑頭的那一段,給她爹講了前因后果。

    季海明邊聽邊搖頭嘆氣:“這可怎么好,這可怎么好!”

    季小冬忽然想起她爹剛進院時沒說完的話,問道:“村部怎么說?”

    “哦哦。”季海明也想起了自己家的“正事兒”:“村部說你剛過十歲,咱家要往后排。先緊著上半年的發(fā)證。”

    季小冬扯扯嘴角笑了笑。

    “本來想著你爺爺是會計,讓他到村部說句話。”季海明又是一陣嘆氣:“家里出了這檔子事兒,哪里還有心思管別的?!?/br>
    “可不。”季小冬對她爹說:“你抓緊去院里看一下吧,別真打起來?!?/br>
    “不能,不能。”季海明雖然嘴里說著不能,卻還是匆匆進了院子。他太知道她爹季德茂的脾氣了,不拉這點兒搞不好真出大事兒。

    季小冬沒有再進去,看熱鬧也是會被誤傷的……

    她也不想回家,就這么漫無目的的在村子里走。

    她從小長在城里,后來工作雖然跟農(nóng)業(yè)有關(guān),但更多是跟著季節(jié)的流轉(zhuǎn)去試驗田,冬天很少有機會能到農(nóng)村去看一看。

    她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樹上的葉子已經(jīng)落盡了,枝枝杈杈孤零零的插向天空,田野里衰草遍地,房前屋后一堆堆沒有融化的積雪,滿目荒涼,天地之間只余黑白兩色。

    季小冬繞著村子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偶爾遇上幾只野狗。

    寒冬臘月里有了微微汗意,這點兒熱氣和汗意被北風(fēng)一吹,卻比方才更冷了三分。

    季小冬不想回家,她早晨在家里觀察了一下,除了一個大土炕,家里沒有了其他取暖設(shè)施。她又不想一整天都在炕上窩著,去哪里呢?想來想去,裹裹衣服,走向剛剛路過村頭時看到的一處麥稈垛。

    麥稈垛又松又暖,往深里掏,還會有保留下來的夏日陽光的味道。農(nóng)村的小孩子,冬天喜歡在麥垛上掏個洞,像小鳥趴在鳥窩里那樣蹲進去,又好玩有暖和。

    現(xiàn)在這個麥垛,是季小冬的目標(biāo)?!m然沒有農(nóng)村生活的經(jīng)歷,但是她知道,細(xì)胞呼吸作用產(chǎn)生熱量,麥稈垛的中心一定很暖和。

    科研大佬季小冬跟著她的“科學(xué)判斷”,終于走到麥垛前。

    拉開弓步,擼上袖子,雙手成抱球姿勢掐到麥垛里……

    “啊啊啊啊啊——這是什么???。 边@個軟塌塌還有點熱的是什么?。槭裁礇]有麥稈嘎巴嘎巴光滑硬脆的觸感?。?!季小冬瘆的雞皮疙瘩從手指尖兒起到耳朵根。

    “啊啊啊?。。?!”麥垛里搖搖晃晃站起來個頭發(fā)蓬亂臉色蒼白捂著胸口身上粘滿麥稈兒的人:“季小冬你有病啊?。 ?/br>
    “你誰?。?!”

    兩個人同時尖叫起來。

    “季小冬你真有病?。 ?/br>
    季小冬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年齡看起來比她大不了多少,臉上是毫無血色的白,頭發(fā)蓬亂,微微上挑的眉梢眼角,顯露出少年人對世界的嘲諷與反抗。

    最刺眼的,還是他額頭上如何也遮不住的一大塊青紫。

    這誰?季小冬一點兒都不見外的“鳩占鵲巢”,鉆到麥垛已經(jīng)挖好的洞里。

    既然他認(rèn)識我,說明“季小冬”也認(rèn)識他。如果他能嫌棄我是“倒霉蛋”,直接走了把這個地方讓給我就好了。

    季小冬一邊想一邊對絲毫不動的少年說:“往那去一點兒。都沒我的地方了?!?/br>
    沒想到少年白了她一眼:“這本來就不是你的地方好嗎?”

    這小鬼頭有意思。季小冬就喜歡治這種不服氣的小孩兒。

    那曾想她還在回憶書里的情節(jié)設(shè)定,這小屁孩兒竟然率先發(fā)難。

    “咋啦姐們兒,讓你奶奶揍了讓你大娘罵了還是被你堂哥欺負(fù)了?”

    ???這小屁孩,不能盼人點好嗎。

    季小冬躺在窩里,看著陰沉沉的冬日曠遠(yuǎn)天空,慢悠悠的說:“我今天啊,接生了一只大母豬,鐵口直斷了兩條大鯉魚,救了我小叔,剛了我爺爺,別提多威風(fēng)了!”

    “吹牛呢吧?!?/br>
    沒打擊到別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跟自己一起倒霉的人突然不倒霉了,少年聲音里有著說不出的嫉妒和酸意:“你這么得意還往這里跑?”

    季小冬說:“家里亂糟糟的,懶得理他們。”

    “吹牛吧你?!?/br>
    少年又重復(fù)了一遍,似乎只有這樣,自己才不顯得那么悲慘“倒霉”。

    “信不信無所謂,以后就知道了?!奔拘《瑧械美磉@些小孩子拌嘴一樣毫無營養(yǎng)的話,她終于想起了書里的設(shè)定,試探著問:“你是不是叫常松年?”

    被叫作常松年的少年卻一下子跳起來:我說季小冬怎么跟從前不一樣!她竟然問我叫什么?!

    “季小冬!你是不是季小冬!說!你是哪個大仙兒附了季小冬的身!”

    邊說邊撲過去要掐季小冬的脖子,把“大仙兒”掐走,把“季小冬”掐回來!

    臥槽!季小冬趕緊打了個滾,躲是躲開了,結(jié)果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常松年,我跟你鬧著玩兒呢!”

    季小冬趕緊對著要追下來的少年大喊:“你上了幾年學(xué)怎么還這么迷信!”

    媽蛋,在這個愚昧、迷信、封建的農(nóng)村,科學(xué)大佬簡直寸步難行!

    “我服了,我認(rèn)輸。我剛下發(fā)癔癥。”怕她不信再上來“驅(qū)邪”,季小冬趕緊把想起來的信息說出來證明自己:“不就是咱倆同班么,你喜歡孔思蓮,常被你爹打!不就這些!還能有啥!”

    “我才沒有喜歡孔思蓮!”常松年反駁了一句,卻沒有再追著要掐季小冬。又爬上麥垛躺了回去。

    季小冬也跟著爬進去,跟常松年并排躺在一起,默默回想書里的內(nèi)容。

    如果按照自己學(xué)生們的說法,這個人在書里屬于“陰鷙男二”。算算時間,這時候他的媽應(yīng)該已經(jīng)離開了。按照書里的說法,他媽不是當(dāng)?shù)厝?,是在大山里沿著公路一路乞討來到他們村。他媽想找個地方落腳,他爹當(dāng)年取不上媳婦,兩人一拍即合。

    后來不知什么原因,他媽拋下年幼的兒子,又沿著公路離開了。常松年他爸開始日日酗酒,不但不管孩子,反而把對妻子的怨氣發(fā)泄到兒子身上,經(jīng)常沒有原因的無故暴打。

    和天生自帶“倒霉”的季小冬,是村里的“難兄難弟”,日常誰也不嫌棄誰,抱團取暖的唯二“倒霉蛋”。

    后來他喜歡上溫柔大方的女主,因為求而不得、性格扭曲報社,被男女主聯(lián)手送進了監(jiān)獄。

    季小冬當(dāng)時聽學(xué)生“劇透”的時候一點兒都不可憐他,但是現(xiàn)在紙片人變成了活生生有血有rou有情緒的人……

    季小冬看向身邊的少年,小小年紀(jì),眉宇間卻已經(jīng)沒有了少年人的青澀和憧憬,反而有隱隱的戾氣滋生。

    “看什么?!”常松年沒好氣的瞪了季小冬一眼。

    季小冬張口回道:“看你帥!”

    ???常松年雖然不知道“帥”是什么意思,但是想著“元帥”、“將帥”之類的,應(yīng)該是個不錯的詞。

    想到這里,從沒有被人夸獎鼓勵過的少年竟微微紅了臉。

    季小冬看到,沒有在意。臉紅算什么啊,她夸她的學(xué)生,經(jīng)??涞乃麄兲Р黄痤^來。以致學(xué)生們經(jīng)常對她說:老板,雖然我們很優(yōu)秀,你不用老夸。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想起她的那些學(xué)生,季小冬問眼前的少年:“常松年,你長大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常松年一下子被問住了。他從來只是想快快長大,有了力量,把現(xiàn)在的一切都對著他爸再打回去,除此之外,做什么……

    “你不會只想揍你爹一頓吧?!?/br>
    季小冬竟然像能看穿他的想法。常松年垂下眼,不敢看季小冬的眼睛,仿佛這樣就能夠遮擋住自己的所思所想。

    “打了你爹又能如何?打到什么地步才能滿足?其他不滿意的事情怎么辦呢?也用拳頭打回去?這就是你全部的人生意義?這樣的人生,有意義嗎?”

    季小冬一連串的靈魂拷問,這是常松年從前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

    “那你說我怎么辦!我能怎么辦!”少年的眼里竟然有了令人心驚的刻毒,言辭更像淬了毒藥的小刀:“說的跟自己多厲害似的,你不一樣是個倒霉蛋?!?/br>
    “哈哈?!?/br>
    季小冬笑了起來。

    “你說的那個倒霉蛋季小冬,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彼斐鍪终疲瑢χK赡旯嗌陷呑涌催^的雞湯:“你看手心里,這是事業(yè)線,這是生命線,這是愛情線,你看?!?/br>
    季小冬握起拳頭,對常松年說:“所有的命運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常松年哪里喝過“雞湯”,一時被灌的暈頭轉(zhuǎn)向,覺得甚有道理。情緒也不再抵觸,舉起手掌反復(fù)看,松開、握拳,松開、握拳,并且虛心向季小冬求教:“那怎么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靠什么?”

    “山人自有妙計?!?/br>
    季小冬說話時搖頭晃腦,只差帶個帽子拿個鵝毛扇,就可以羽扇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