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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驚起卻回頭在線閱讀 - 第11章

第11章

    白依蘭教了雁寒川兩年半,他不同于別的處于躁動期的學生,總是安安靜靜坐在角落,認真的聽課記筆記寫作業(yè),只有每次考試成績出來了,班上的同學才會想起班里還有這么個人。

    存在感那么弱的一個人,卻以這么慘烈的方式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

    雁寒川的那句他會來陪我的在白依蘭的腦海里回旋,心里有種很強烈的不詳?shù)念A感,幫我拿下手機,我暈了多久?

    半個小時。賀晨將手機遞到白依蘭手里。

    白依蘭接過手機,顫抖地翻找著唐西茂mama的號碼,無力的手指甚至按不動按鍵。

    她將手機遞給賀晨,晨哥,你幫我找唐西茂mama的號碼,我心里好慌,總覺得要出事。

    當初就是考慮到兩個學生家里的狀況,賀晨才同意白依蘭暫時不把他們的事情告訴家里,聽到白依蘭這么說,他也跟著急了起來,電話撥通后卻沒有人接。

    給我。白依蘭拿過手機再次撥通了號碼。

    三次過后,那邊終于接通了,誰?。?/br>
    白依蘭顧不上對方不耐煩的語氣,說:我是白老師,唐西茂他現(xiàn)在在哪?

    白老師?我不是給他請了半個月假嗎?

    楊女士,就在半個小時前...白依蘭想到雁寒川哽咽著說:雁寒川在學校跳樓自殺了,我擔心唐西茂。

    那潑婦仗著自己兒子優(yōu)秀就有恃無恐的撒潑,呵...楊曼的語氣里是毫不遮掩的嘲諷,林老師你擔心小崽子什么?難不成他會為了個男的殉情?

    電話對面?zhèn)鱽淼穆閷⒎瓭L的聲音,讓白依蘭很氣憤,楊女士,那是一條人命,你怎么能用這種口氣,連對生命最起碼的敬畏都沒有。

    白老師,我可不是你的學生,你用不著來教育我。楊曼的語氣很不屑。

    白依蘭深吸一口氣,問:唐西茂現(xiàn)在在哪?

    在家呢!

    一個人嗎?

    不一個人難道還要我陪?。?/br>
    想到雁寒川說的唐西茂身上有傷,我等會過去看看他。

    我現(xiàn)在沒空,他被我反鎖在家里了,你別費心思了。

    白依蘭聽到對面搓麻將的聲音,問:你為什么要把他鎖家里?

    他昨晚偷偷跑出去被我逮到了,我當媽的把他鎖家里反省,難道還要經(jīng)過白老師的同意?

    白依蘭揉揉眉頭,不計較對方的冷嘲熱諷,說:我現(xiàn)在過去需要二十分鐘,麻煩楊女士回家一趟。

    嘖...真是麻煩。

    二班不能沒人看著,賀晨只能叫上年級主任和白依蘭一起去,賀書惟擔心白依蘭,賀晨就讓他一起跟著。

    主任開車,賀書惟挨著白依蘭坐在后座,一路無話。

    到唐西茂家門口等了近十分鐘,楊曼才慢悠悠地回來,主任想要說什么被白依蘭拉住了,她知道對這種人說再多都沒用。

    打開門后,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白依蘭推開楊曼進門,看到有血從緊閉的衛(wèi)生間滲出,喊道:叫救護車,快,快叫救護車。

    主任撥了急救電話,拿起凳子推開正在撞門的兩個女人,砸了上去,玻璃門應聲而碎。

    白依蘭看到唐西茂赤裸著上身坐在地上,右手拿著一把水果刀,左手手腕處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已經(jīng)停止流血了。

    她轉(zhuǎn)身扯著楊曼的衣領(lǐng)問:為什么?那是你的兒子啊,你為什么就不能對他多點關(guān)心?為什么要留他一個人在家?他還那么年輕...

    楊曼退后了一步,白依蘭全身乏力地跌坐在地,想到唐西茂上身布滿的青紫的痕跡,崩潰地質(zhì)問: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為什么要逼他?你們到底是為什么???為什么?

    賀書惟上前扶住白依蘭,轉(zhuǎn)頭看到楊曼從臥室拿了件衣服走進衛(wèi)生間,他起身想要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被白依蘭拉住了,抱著他痛哭道:別看,小書別看。

    賀書惟從夢里驚醒,耳邊還回蕩著白依蘭的聲音。

    賀書惟起床就著窗外的月光,打開抽屜翻出上個月留在家里的煙,點燃后并不吸,只是看看那淡淡的煙霧。

    白依蘭肯定想不到,當時她不愿意讓賀書惟看的那一幕,會被她親自重演在賀書惟面前。

    雁寒川和唐西茂一起自殺的事,轟動了整個淮市,原生家庭與同性戀再次被搬上了各大報刊。

    后來陳玲到學校大鬧了一通,指著白依蘭的鼻子罵她,要學校賠她兒子。

    學校答應給予補償,可她不接受,她只要兒子,胡攪蠻纏下學校只得求助公安機關(guān)。

    警察看她情緒過激,檢查出她精神有問題,被家人接走帶去外地修養(yǎng)了。

    楊曼去學校收拾唐西茂的遺物的時候,表現(xiàn)得很平靜,沒有像陳玲那樣大吵大鬧。

    兩條鮮活的生命的慘烈結(jié)束,引起的轟動與話題慢慢平復了下去。

    所有的事情都過了,大家都以為一切回到了正軌。

    可白依蘭卻夜夜失眠,雁寒川最后那解脫的笑容和唐西茂手腕的傷口占據(jù)著她的腦海,不但沒有隨著時間減少還越來越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