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要親親才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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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谷猶在亂中。 大量的百姓涌入千秋谷中,尋著那大祭司的隊伍,質(zhì)問者有之,哭訴者有之,攔人者有之,大多數(shù)的民眾其實并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做什么,只覺得迷?;靵y,仿佛天塌在眼前,而并沒有人去頂,也沒有人給予救贖。 大祭司的隊伍也是混亂的,百姓的質(zhì)問反彈,千秋盟中人的攻擊和包圍,都讓他們措手不及,更糟糕的是,有人終于發(fā)現(xiàn),大祭司不見了! 然后千秋盟的人也在大叫:“大當家呢!大當家!” 總寨那個本地真正的總管事,矮胖婦人急令大家去尋大祭司,一邊利用神通帶著人向外闖。 林飛白鳳翩翩和潘航聞近檀也慌了神,急忙令人尋找大當家,一時誰也顧不上誰,都在人群中逆行,撥開一張張驚恐慌亂的臉,拼命地尋找文臻。 在最混亂的當口,谷外行來了一輛馬車,馬車前后十幾名騎馬人士左右擁衛(wèi)。 這行人風塵仆仆,顯然是趕遠路而來,當先的騎士看一眼亂糟糟的谷口和更加亂糟糟的谷內(nèi)情形,不禁呆了一呆。 日語不能不發(fā)怔,在他想來,文大人既然已經(jīng)親自來了留山,留山便是不能解決也絕不會亂,怎么會搞成現(xiàn)在這樣? 日語訓練有素,示意自己的人退后至隱蔽處,聽了一會,聽見喊大祭司的聲音,隨即又聽見喊大當家的聲音。 聲音惶急,顯然是出了事。 日語回頭,狠狠瞪了英文一眼。 英文一頭汗地在召喚自己留在留山的下屬,他原本下山去找鴿子給殿下送信,卻得到通知說殿下快到了,他心中欣喜,想著那便當面匯報吧,因此在駐扎點多等了半日,他知道文臻的安排布置,怎么想都覺得萬無一失,誰知道耽擱了這半日,竟然就出事了。 等到應(yīng)召而來的下屬說了情況,日語英文面面相覷,整個事態(tài)發(fā)展明明都在文臻掌控之中,就算受制,但區(qū)區(qū)大祭司的毒藥也好,蠱也好,根本不可能對她造成傷害,為何她忽然會失蹤? 兩人對望一眼,都看見對方的滿頭汗,日語看一眼車內(nèi),苦笑一聲。 殿下那日自己給了自己一毒牙,隨即便陷入昏迷,從定王府到留山距離本來不可能一日夜趕到,但是殿下的車是特制的,馬每一匹都是是千里馬,日語怕耽擱了殿下真被毒死了,一路狂奔,特制減震的馬車都差點被顛散了。 殿下使苦rou計,本是故意要這樣過來,向文大人撒嬌,也帶有幾分賠罪的意思。然而如今這嬌撒不成,還要面對文大人失蹤的消息,殿下會不會發(fā)瘋? 更要命的是,他們也不知道怎么弄醒殿下啊。 英文和日語兩人互看很久,互相打眼色鼓氣,最終還是日語一咬牙,上了車。 燕綏在車內(nèi)靜靜躺著,昏迷也是一種睡眠休息,他氣色居然還不錯,只眉宇間有點淡淡的青色,襯得眉骨輪廓分明,日語幾乎可以想象到,殿下一旦睜開眼睛,那懶怠和輕蔑的輝光,就能刺得自己體無完膚。 他咬牙,俯身在燕綏耳邊輕輕道:“殿下,出事了。文大人計誘大祭司入了千秋谷,本來已經(jīng)將大祭司拉下了神壇,但不知為何,她忽然在亂中失蹤?!?/br> 燕綏沒有動靜。 英文失望地嘆口氣,拉日語道:“算了,殿下這么多天都沒醒過,他本來一定是打定主意要文大人親親才肯起來的,現(xiàn)在他哪里聽得進別人聲音。” 日語無奈地道:“那咱們先和千秋盟的人匯合搜尋吧?!?/br> 他準備下車,想想依舊不甘心,回頭大聲道:“殿下!文大人失蹤了!可能出事了!需要你親親才能再出現(xiàn)!” 說完他簾子一摔,正要下車,忽聽英文喜道:“殿下!” 日語回頭,就看見燕綏睜開了眼睛。 日語大喜,正要撲過去,就見燕綏一擺手,隨即坐起身,手按在膝上,閉上眼。 他臉色猛然刷白,隨即又轉(zhuǎn)上一線血紅,那一線血紅激上眉宇,剎那將那點青氣逼散。 日語急道:“殿下你不可猛力運功——” 話音未落,燕綏噗一聲噴出一口血,濺得車簾遍灑梅花。 那艷艷紅梅邊緣微呈青色。 與此同時,燕綏那只始終未愈的手指也激射出一道鮮血,血勢激烈,將車板壁射出一點凹痕。 在日語英文驚駭?shù)哪抗庵?,燕綏睜開眼睛。 他秀逸而寬展的眼尾微光冷冷,而烏黑的瞳仁有晶透之色,斜斜掠起看世間時,蒼山覆雪,滄海凝冰。 日語在那樣的目光下頭腦一片空白,將千秋谷內(nèi)發(fā)生的事結(jié)結(jié)巴巴說了。 英文連上前幫他裹傷都不敢。 燕綏靜靜聽完,衣袖一展,已經(jīng)掠出馬車。 “你們兩個,帶著所有人,守在山口。等會兒只要試圖沖出的人,不管是誰,都給我擒下?!?/br> “是。” “派一個人去私下通知聞近檀,告訴她我來了,要她接下來聽從我的一切吩咐,并說服共濟盟熊軍的其余高層都聽從吩咐。告訴她,如果做不到,就解散共濟盟,處死鳳翩翩?!?/br> “是?!?/br> “拿我的劍。” 日語一怔,隨即從馬車下抽出一個沉重的盒子。 殿下是有武器的,他的武器是一柄看似尋常實則無比沉重的劍,內(nèi)含無數(shù)機關(guān),這劍是殿下師門所贈,用極其稀少的材料打制而成,但是殿下嫌重,又嫌劍這種武器爛大街,不屑用。 他致力于好好培養(yǎng)手下,遇事先上護衛(wèi),再動腦子,再動手,基本上到第二個步驟,事情就解決了。 所以他用劍的機會極少。 但如今他要動劍,日語是見過殿下不出劍則已一出劍驚動風雷的架勢的,今日在場,有誰配他出劍? 日語用盡全力扔出盒子,長劍飛出,在日光下流光翻轉(zhuǎn),燕綏衣袖一卷接住,直接掠到高處,看也不看底下?lián)頂D的人群,手指連彈。 山壁和地上無數(shù)的藤蔓草葉小樹,忽然開始瘋長! 地面上擦擦連響,那些無處不在的暗綠色藤蔓,瞬間膨脹,延長,像一條條巨蛇出洞,一路擦著地面閃電般向前延伸,穿過無數(shù)人的腳背小腿,片刻間從山壁這頭長到那頭,再一個轉(zhuǎn)折繞回來,無數(shù)人在這忽然的藤蔓襲擊下被絆倒,被纏住,被困在粗大的藤蔓之間,生生停住了腳步。 一些向前沖的人,被山崖邊忽然橫出的小樹狠狠拍了一臉。 有人跌進了暴漲的草叢里,一會兒就被草葉埋過了頭。 藤蔓不斷地生長,轉(zhuǎn)折,穿梭,竟然在短短時間內(nèi),縱橫交錯,結(jié)成了一片大網(wǎng),將大多數(shù)人都網(wǎng)在其中。 這一下來得突然,幾乎瞬間,谷內(nèi)紛亂洶涌的人潮便被困在了原地。 有人受到了驚嚇,開始狂呼亂叫,燕綏一彈指,一點黑丸激射而出,那丸子落在那人身上,轟然便炸了。 瞬間那人成了一堆碎rou,連帶旁邊的人都丟了胳膊。 這一回比剛才的藤蔓結(jié)陣還兇狠,頓時將所有的狂呼亂叫都逼回了每個人喉嚨。 死一般的安靜里,眾人抬頭,看見前面山壁上,有人錦衣斑斕,大袖飄飄。 他逆光而立,看不清顏容,日光如金勾勒他修長輪廓,散開的發(fā)絲獵獵風中,他的臉微微向下俯視,眾人仰著頭,只覺得這蒼穹和他一起,巍巍浩浩地一般壓下來。 令人凜然。 人群中只有聞近檀沒有抬頭,她已經(jīng)接到了護衛(wèi)的通知,正悄悄和鳳翩翩潘航等人傳達燕綏的意思。 鳳翩翩沒有問題,她見識過燕綏的強。潘航卻有點異議,悄聲道:“這位,聽說和大當家有些關(guān)系?但這位那個身份……皇家中人,哪有安分的?這萬一這位有野心,要趁大當家失蹤奪取留山,那我們貿(mào)然交出權(quán)柄,等大當家回來,我們怎么交代?再說大當家那份能耐,不應(yīng)該出事,可能只是人多暫時被沖散……” 潘航神情憂慮,他不是懷疑這位和大當家的感情,而是覺得,皇家子弟,不都是城府深沉野心勃勃之輩?西川易家只是個割據(jù)的刺史,不見家族里都爭得烏眼雞一樣? 千秋盟怎么能這么快交到這人手里? “大當家一定是出事了,否則她早就出現(xiàn)了,她不會這么無能被沖散,也不可能故意遮蔽行跡。”聞近檀看一眼人群,林飛白先前就沖出去找文臻了,到現(xiàn)在也沒消息。 “另外,你不必質(zhì)疑殿下,殿下如果真想要大權(quán),也絕不會從文臻手上搶。潘航,殿下不是大當家,你如果想保全熊軍,就請一定不要挑戰(zhàn)他?!?/br> 潘航看一眼她臉上神情,再看一眼山崖上的燕綏,退后一步,不說話了。 哪怕遠在西川,皇族第一人,空手奪長川的名號,他也是聽過的。 山崖上,燕綏忽然手指一彈,一柄長劍劍尖下垂,緩緩飛出,一直飛到谷中央,微微一顫,停住。 劍尖指著底下泱泱人群的頭頂。 眾人駭然瞪大眼睛。 長劍怎么會懸浮在空中? 這又是什么樣的神通? 有人忽然驚道:“大祭司!” 但再看此人衣著身形,明明又不是大祭司。 燕綏眼皮下垂,淡淡道:“留山第十九代大祭司,褻瀆天神,違背神旨,欺騙世人,偽造神通,著令收回神賜,罰落神壇,永生為業(yè)火獄之苦役。天神有令,天命之下,神壇尚存最后一代,由天神撫頂開慧,暫攝留山諸生靈。如有違者,利劍當頭殛之!” 底下一片死寂,百姓聽懂了,卻不敢置信??傉且蝗喝嗣婷嫦嘤U,忽然一人大喊道:“胡說八道!大祭司還好好的!只是被小人陷害!大祭司代代由上一代大祭司傳承,哪有什么天命神授開慧的說法!你就是一個招搖撞騙趁亂前來騙人的……” 忽然半空中懸浮的長劍一滑,滑到他頭頂,然后劍光一閃,如電當頭劈下。 “嗤”一聲血柱如一簇煙花爆射而出,在透明色的天空中四濺如大麗花,下一瞬漫天血雨一蓬,人們衣衫襟袖遍紅。 那人瞪大眼睛倒地,眼眸里最后倒映劍光飛離天靈蓋彈回空中,依舊那般森然高掛,只有順著劍身滴落的濃膩鮮紅液體,昭告所有人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所有人的呼吸都似乎在這一刻停住。 鳳翩翩瞪著地上那尸首,認出那是楊龐同。 燕綏一動不動,淡淡問:“還有誰?” 聞近檀立即跪下:“千秋谷上下,愿領(lǐng)大祭司意旨!” 她一帶頭,鳳翩翩潘航等人也都跪下,百姓向來是最容易接受這些神跡的,立即也就地跪下,人群中只剩下大祭司的隊伍,臉色難看,面面相覷。 但是上頭高懸利劍,對方比自己還會裝神弄鬼,一出手便震懾了留山百姓,用的還是大祭司名義,先別說情勢比人強,首先他們就不能自己砸了大祭司的招牌。 一旦百姓認了,他們不認大祭司,那以后他們也別想再以神壇名義控制留山了。 聞近檀望著他們,唇角一抹冷笑。 殿下絕慧,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就知道他們不舍得自己多年經(jīng)營毀于一旦。 人總是貪心的,以為保住大祭司的存在就能挽救他們的任務(wù)嗎? 實在太天真。 其實文臻已經(jīng)解決了留山大祭司的勢力,今日他們只有投降的份兒。只是眼下看來,因為文臻失蹤,殿下不得不拿下最高身份方便控制全局,暫留總寨中人,尋找線索。 聞近檀身邊漸漸聚集了很多人,都在對她搖頭。 趁著燕綏鎮(zhèn)住這些人的時機,她按照吩咐派人默默尋找文臻,里外上萬人都看過了,沒有文臻。 聞近檀咬唇,忍下心中焦灼,聽見那群大祭司的人最終咬牙跪下,呼喊大祭司。 忽然冷光一閃,自人群中飛射燕綏! 驚呼聲里,燕綏動也不動,他腳下一根藤蔓忽然飛起,啪地一下抽下了那枚弩箭。 眾人驚惶四顧,底下人群密集,一窩一窩的,誰也沒注意到是哪里發(fā)出的弩箭。 燕綏手一招,長劍忽然飛起,在半空劃過白亮的軌跡,一折一折又一折,竟然像在自己尋找兇手。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劍轉(zhuǎn)過幾道軌跡,忽然咻一聲飛***準地刺穿了人群里一個人的胸膛。 那人仰天倒下,后背的弩弓被壓,崩地一聲射出散亂的弩箭,扎傷了好幾個周圍人的腳。 燕綏眼底掠過一絲淡淡的譏誚,手一伸,長劍飛回掌中。 長劍的劍柄很長,藏了很多機關(guān),其中一個是能射出柔韌的細線,頂端帶有細鉤,能夠勾住崖壁,所以長劍是掛在空中的,但此時黃昏將暮,光線復(fù)雜,線是純白的,人們仰頭時被日光所激,根本不可能看見那線。 而那線本身具有彈性,一頭掌握在燕綏袖下,他只要稍稍一動,劍就能隨心意滑動。 劍柄后部還有一個他設(shè)計的小小的簡易推動裝置,會在飛行中因為輕微的不斷撞擊而改變方向,所以才會出現(xiàn)半空飛行不斷轉(zhuǎn)折的詭異現(xiàn)象。 天機府用神通迷惑留山百姓。誰不會?就算沒有異能,機關(guān)也夠他平定留山。 燕綏這一手一出,別說百姓越發(fā)敬仰誠服,便是大祭司總寨的人,也知大勢已去,只好跪下臣服。 燕綏看一眼聞近檀,便知道事情不順利,他微微壓低眉宇,命令一道道地傳了下去。 “所有原大祭司部屬有助紂為虐嫌疑,著全部原地扣押?!?/br> “立火節(jié)照常舉行,所有慶祝流程不變。今年慶典會加入搜尋原叛逆大祭司余孽任務(wù),只要找到相關(guān)人等蹤跡者皆有賞?!?/br> “千秋谷中人除留少量駐守外,其余一部分編入當?shù)匕傩贞犖?,以?jié)日歡慶方式游走留山搜尋,負責在搜尋到目標后發(fā)出信號通知同伴和千秋谷?!?/br> “大祭司那一群人里有幾個天機府中人,在其中尋找有無天眼通,承諾可留其一命,讓這人站在谷口查看出谷的人。” “百姓一批一批地放出去,一百個百姓安排十個千秋谷中人混入,讓天眼通指出其中暗中攜帶武器以及其余可疑行跡的人員,不要打草驚蛇,只需做好記號,千秋谷中人嚴密跟隨監(jiān)視其行動。一旦發(fā)現(xiàn)這些人聚集,則回報千秋谷?!?/br> “將大祭司這批手下分開關(guān)押審問,殺一半留一半,問出這些人和外頭的聯(lián)絡(luò)方式,人員組織,領(lǐng)頭人是誰?!?/br> “派一部分千秋谷中人,改裝出山,堵住所有出山后的道路關(guān)口,其中通往天京、滇州、蒼南州季家……還有西川和川北方向的必經(jīng)要道,必須要守死,一只蒼蠅,都不能放出留山去。” …… 后面幾條命令都是低聲對著聞近檀等人發(fā)布的,鳳翩翩等人聽著,還有些不明白,聞近檀解釋道:“總寨的人手肯定不止這百來人,大祭司一定留了一手,但這些人也一定潛伏在今日看熱鬧的百姓當中,殿下需要熟悉留山的人手去尋找大當家,這樣效率高且隱蔽,但是又不能任這些人混在其中,那就不是救援而是給大當家?guī)砦kU了?!?/br> 眾人聽著,都覺凜然,心想大當家jian中帶狠,這位狠中帶jian,真真是絕配。 燕綏發(fā)布完命令,看著眾人有序退出千秋谷。 他自己并沒有動,留山太大,盲目出去尋找反可能錯過文臻,他需要坐鎮(zhèn)中樞,篩選信息,控制并吸引野心人士,等待已經(jīng)派出去的英文,盡快找到她的線索。 已經(jīng)換了當?shù)厝艘路那锕戎腥?,悄無聲息匯入人流,大部分留山百姓出去前,都會過來向燕綏施禮,燕綏眼皮微微垂著,支起腿,手搭在膝蓋上,月色淺淡地從他發(fā)間眉上掠過,流瀉在他修長的指尖瑩光流轉(zhuǎn),他飄起的衣袂伴山花香氣和未滅的血腥氣悠悠散開。 這一霎他比真正的大祭司更似天上人,這塵世間山海遙迢,盛不下他一段牽念目光。 他沒有理會任何人,百姓們卻比對之前無數(shù)大祭司更加虔誠,走開的腳步更輕。 那些滿眼春光和仰慕之意的少女們,那些山野間最活潑的百靈鳥們,都不敢發(fā)出任何驚擾的聲音,以換取這美人一顧。 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燕綏才動動手指,道:“將我之前買的煙花放了。” 日語怔了一怔,此煙花非彼煙花,這是在靜海集市上買的煙花,純屬玩樂的東西。殿下買的時候沒說,但日語明白這一定是想和文姑娘一起放的。 但殿下發(fā)話,他自然什么都不會說,選擇了一個最普通的煙花,抬手放出。 一線深紅長嘯著搖曳而上,在半空中被風卷散開,爆出無數(shù)朵七彩花朵,流絲曼長,蕊心如火,而蕊心深處又起尖利之聲,有星光無數(shù),越層云而上,在藏藍天幕上畫娟秀連綿神仙妙筆,而月色斑駁,似明鏡乍碎,綻了滿天的魚鱗碎金。 谷外的百姓齊齊回首,驚艷眼眸倒映這一天斑斕。 夜空煙花下燕綏據(jù)膝沉思,剪影亦鍍一層細碎金光。 蛋糕兒。 此刻你在何處? 此刻無論你在何處,見這一刻漫天碎金,繁花倒映于天幕,都該明白,是我來了。 除了我,沒人能在你失蹤之后,繼續(xù)慶典,還敢放出這漫天花雨。 此刻你我,亦在同一璀璨星空下,長天煙火爛漫如許,畫一般的相思意。 蛋糕兒。 我已追至,你且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