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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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暈了,還曉得護著家人。江陳氏好不心軟,看在女兒的面上,沒繼續(xù)訓江父了。 江術(shù)倒清醒,他沒喝幾杯,道,“阿娘,我那里有醒酒的茶,等會兒讓小妹喝點,睡一覺就好了。” 用了年夜飯,小驢子跟著一群小家伙跑出去玩了,衣兜塞了滿滿的好吃的,馮氏追在后頭,扯著嗓子喊他,“山里水邊別去!早點回來!” “知道了,娘!”小驢子喊了一嗓子,迫不及待跟著小伙伴跑了。 知知坐在屋里,見阿嫂開始收拾了,便起身要幫忙,又被馮氏按下了,她道,“行了,小妹你快坐下,忙了一下午了,年夜飯都是你忙活做的,好好歇一歇,嫂子來!” 知知醉了,反應(yīng)比平時還慢些,被按著坐在椅子上,只眨眨眼,乖順地“噢”了一句。 馮氏立馬受不住了,繃著的臉一下子笑了,喊來江陳氏,“娘,你快來,小妹醉糊涂了?!?/br> 江陳氏摸摸女兒的腦門,微微發(fā)熱,“可不是醉了么,知知從前肯定沒喝過酒,早曉得不讓她喝的?!?/br> 馮氏直笑,“小妹迷迷糊糊的,真是好玩?!?/br> 江陳氏可不讓媳婦笑話女兒,攬著知知回了房,灌了她一杯醒酒茶,等她安安穩(wěn)穩(wěn)在炕上睡著了,才關(guān)了門吹了燭出去。 大約是喝了酒的緣故,知知睡得不大安穩(wěn),下半夜的時候,還做起了噩夢來。 院里雞鳴三聲,知知醒了,按了按還有點疼的腦袋,閉著眼,緩過來后,亂糟糟的思緒理清了,忽的記起了昨夜的噩夢,整個人身子一僵。 上回做噩夢,還是在江府的時候,這一回卻不像上一次那樣清晰,模模糊糊的,好像她并不在場,只依稀記得有個自稱官媒的婆子上門,說要替她說親。 后來大約是談不攏,阿娘和阿嫂趕那婆子走,那婆子身邊人便來阻攔,兩方起了沖突,后來便見了血,還來了捕快,要抓阿爹和阿兄…… 江知知腦子亂糟糟的,正努力回想的時候,便聽院子里一陣笑聲,伴隨著一句“太太大喜,雙喜臨門喲!” 知知忙起身,稍微收拾了一下,穿了靴出去,便看見院子里說話的那婆子,正是她昨夜夢里的那個,虛胖、嘴邊有顆大痣。 官媒就是做嘴上的生意的,最是能說會道,上來便沖江陳氏道恭喜,而后道,“太太不曉得吧,我今日來呢,是給您家小娘子說媒的。” 說完,便朝剛出來的知知使勁兒看,嘖嘖兩句,心中不由得道,這粗俗的衛(wèi)所里居然還有這樣的妙人美人兒,難怪羅長史惦記著…… 知知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卻忍著不適,走到江陳氏身邊。怕真如夢里那樣鬧起來,那她還可攔一攔。 江陳氏沉了臉,沖那婆子沒好氣道,“這位mama,莫不是走錯地方了?” 婆子瞇著眼一笑,甩帕子道,“哪能走錯啊?。烤褪悄倚∧镒?,我可是替羅長史來說媒的,您家小娘子日后只管享福。羅長史家財萬貫,您家小娘子進門就是官太太……” 官媒絮絮叨叨的,江陳氏卻是聽了“羅長史”三個字,就冷下了臉。 知知心中亦惴惴的,見江父和兄長們都聽著動靜出來了,更怕兩邊如她夢中那般鬧起來。 官媒吹完那羅長史的身家,將那辦過半百的羅長史,吹成了人人垂涎的金龜婿不說,恨不得將江家人當傻子哄了。 江陳氏冷著臉,“快走,我家女兒不嫁!” 官媒笑僵在面上,好聲好氣道,“太太這是說的什么話,那可是長史大人呢。”見江家人不為所動,婆子又道,“俗話說得好,民不與官斗,這好日子就擺在眼前,何必敬酒不吃吃罰酒,做官夫人可不比嫁個鄉(xiāng)下軍漢好千倍百倍?再說了,您家也跟著一塊享福的?!?/br> 知知一聽她這話,心中暗叫不好,回頭看阿父和阿兄們,果然都黑了臉,知知忙搶著開口。 她生得好,說話也極有條理,并不動怒,只好聲好氣道,“這位mama,您既是來說親的,就別跟強盜似的。您是官媒,見過大世面,必定是講理的,是也不是?” 那婆子被哄得開心了,樂呵道,“小娘子真會說話?!?/br> 知知又慢道,“既是如此,那您便容我們一家想想。說親不是小事,哪有當場就要人應(yīng)下來的道理。您也是做過大媒的人,應(yīng)當比我們懂這道理?!?/br> 婆子傻眼,但講道理又是她自己說的,且這小娘子如此捧著她,她說個“不”字,倒是她不懂規(guī)矩了。 “那——那你們要想幾日?我也得跟長史大人那里有個交代才好啊,小娘子?!?/br> 知知思索片刻,開口道,“那便三日吧。” 那婆子雖為難,但到底不敢太不給面子,只好勉強點頭答應(yīng)。 第11章 “求親” 官媒走后,江陳氏變了臉色,著急地沖知知道,“你剛才怎么能答應(yīng)她呢?還說要考慮??紤]什么,不許考慮,我絕不答應(yīng)你嫁給那樣的人!” 自從知知回來,江陳氏還是第一次對她這樣嚴厲,頓時將一屋子的江家人都嚇到了。 馮氏更是立馬上來護著小姑子,勸道,“娘,咱們有話好好說,您別嚇著小妹了?!?/br> 江陳氏本就是一時著急,才沖著女兒發(fā)了脾氣,過后再瞧知知,見她不知所措躲在馮氏身后,心登時又酸又澀,軟了語氣,朝知知伸手,“知知過來,剛才是娘太心急了?!?/br> 知知聽得鼻子一酸,心口涌動著一股莫名的情緒,阿娘真的是一心要護著她的,哪怕生氣也是為了她好,待她這樣真誠的家人,她怎么舍得他們因為自己而受牢獄之災。 她走到江陳氏身邊,喊了她一聲阿娘,母女倆便算是和好了。 江父見狀,才開口問出了眾人最疑惑的問題,他道,“那什么羅長史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無端端會上門求親來?說話還那樣不客氣?!?/br> 這事也就江陳氏和知知曉得,江陳氏便替知知說了,將那日兩人在鹽肆碰到這羅長史的始末一一道來,待她說完,江家父子幾人全都黑了臉。 江父氣得手直顫,咬牙道,“不知廉恥的狗官!他再來上門相逼,我就是豁出去跟他同歸于盡,也絕不把知知給他!” 江堂同江術(shù)亦沒露出半分懼色,站在江父身后,仿佛在給一家人底氣。 知知本還只是鼻子微酸,見此情景,一雙眼兒瞬間便濕了。 從前在江府,只有一個青娘護著她。如今她有了這么多一心維護她的家人,仿佛是老天爺覺得她前十幾年過的太苦了,一下子將最好最好的家人送給了她。 江陳氏幾個卻以為她是害怕的,還軟著聲安慰著她,就連侄兒小驢子,都跑過來抱著她的腿,奶聲奶氣喊“小姑姑不哭”。 知知止住了淚,一雙濕漉漉的眼望著家人,驀地“撲通”一聲,雙膝跪在地上,道,“阿爹,知知求您一件事,您能答應(yīng)女兒麼?那官媒既留了三日的余地,那這三日間,家里必定傾盡所有的法子。倘若事情成了,女兒不用嫁,那是女兒的福氣。若三日后,無計可施,那也是女兒的命。還望阿爹寬心,萬勿因為我的事,為家里惹來災禍。若是如此,女兒寧肯現(xiàn)在就應(yīng)了這門親事。” 江父哪肯答應(yīng),可嬌嬌的女兒就跪在跟前,眼巴巴地望著自己,乞求的眼神和話語,令他心疼不已。 “你先起來,這事我們慢慢商量?!?/br> 知知卻曉得家里人的性子,她倒不怕別的,就怕阿父和阿兄們一時氣急,如她夢中那般,同對方打斗起來。方才那婆子縱說得不合聽,可有一句話說得沒錯,那便是民不與官斗,劃不來,也斗不過的。 她固執(zhí)跪著,不肯起,殷殷地望著江父,堅定道,“阿爹答應(yīng)知知,知知才起來。” 江父長嘆一聲,終是點頭。 本來好好的過年,愣是被這事給鬧得年也過不成了,今日還是大年初一,一家人卻都沒了笑臉,倒是知知,還惦記著家里人的午飯,起身道,自己去廚房做飯。 馮氏亦追著去了。 做好了午飯,將飯菜端上來,卻不見江父,知知正要問,卻見江父冒著雪回來了,沉著臉,面色不大好。 江陳氏撲過去,“怎么樣?指揮使如何說,他可肯出面?” 江家不過是個軍戶人家,見過最大的官,也不過就是衛(wèi)所的指揮使。當然,平素時候,江父一個普通軍戶,同指揮使也沒什么交情,可這時候也得硬著頭皮上門求人。 一家人殷切目光望著江父,就連知知,也不由自主跟著緊張起來。 江父卻只搖搖頭,江陳氏臉色一白,咬咬牙,“我去求。大不了跪在指揮使家門外,大過年的,指揮使總不會見死不救的!” 馮氏也道,“我也去,我跟娘一起去。反正我一個婦道人家,我不怕丟臉!” 婆媳二人神色堅定,江父卻苦笑一聲,“先吃飯吧?!?/br> 知知面上掛起和煦的笑意,道,“是啊,這不是還有三日麼,來得及,先吃飯吧,吃飽了再想法子便是。” 說著,拉了江陳氏和馮氏坐下,給眾人盛飯。 其實指揮使不答應(yīng),知知心底多少猜到了些。長史比不得郡丞那樣,卻也是鄖陽郡排的上號的,衛(wèi)所軍官同地方郡官雖不是同一體系,但到底同地為官,沒必要結(jié)下梁子。無論換了誰,權(quán)衡利弊之下,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這半點都不稀奇。 但站在江家的角度而言,這條路走不通,能想的法子卻是不多了。 一家人心不在焉用了飯,個個愁眉苦臉的,就連小驢子都曉得家里遇著事了,默不吭聲陪著知知。 夜幕漸深,一家人歇下,知知躺在自己的炕上,望著窗外,對面便是阿爹和阿娘的房間,此時卻還是亮著的。 不用想也曉得,今日阿爹和阿娘定然睡不著。 知知抿著唇,望著月色,心中忽的做出了個極為大膽的決定,她閉上眼,逼著自己入睡。 次日清晨,天色還很早,知知便起身了,沒喊家中人,徑直去了廚房,折騰了一小會兒,而后便提著籃子,出了院子,來到隔壁的陸家,沒遲疑,咬著牙敲了門。 她運氣不錯,來開門的是那日接了她吃食的那個婆婆,似有些驚訝的望著她。 知知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略低著頭,道,“婆婆,我想找陸大人?!?/br> 梅媼對這個送吃食來的小娘子頗有好感,忙請她進來,邊帶著她往里走,邊道,“怎的穿的這樣少?冷不冷???” 冷其實還是有些的,但這時候,知知哪顧得上這些,搖著頭道,“我不冷?!毕肓讼?,小心翼翼打探,“陸大人起了么?” 梅媼笑瞇瞇,“自然起了,郎君一向起得早,起了便在院子里練拳?!?/br> 說了,又笑瞇瞇地看著知知,仿佛很喜歡她的樣子。 知知被領(lǐng)著來到一個小院子外,梅媼便道,“小娘子略等會兒,我先進去說一聲?!?/br> 知知“嗯”了一句,惴惴不安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兩口,便見梅媼和藹的一張笑臉,喚她,“小娘子進去吧。” 一咬牙,鼓起勇氣便踏進了院子,然后便瞧見了在院里站著的陸錚,他還是穿著慣穿的寬松黑裳,似是剛才洗了臉,面上還有些水,順著臉頰,流向胸膛,古井無波望過來的神色,看得人心底直跳。 知知忽然就有點怯了,覺得自己莫不是腦子抽了,居然想了這么荒唐的法子。 陸錚見少女進來后,先是傻傻望了自己一眼,隨后便啞巴似的,眼神飄忽不定,他脾氣不算好的,可此時倒不生氣,給自己倒了杯冷水喝了,道,“找我什么事?” 知知咬咬牙,便也豁出去了,她倒曉得給對方一個緩沖,吃人口軟拿人手短,似乎陸錚還是挺滿意她的手藝的,便將食籃抬起,仰著臉看著陸錚,“陸大人還未用早膳吧?我做了些吃的,大人嘗嘗?” 陸錚眨眨眼,似是沒弄明白,朝知知手中的食籃看了眼,隨后接了過去,掀開上面蓋著的藍布,底下滿滿當當放了好幾樣早膳,看上去無不精巧美味。 隨手拿了個餅,咬了口,不出意外的很合他的胃口。 知知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陸錚,見男人吃的挺開心的,三四口便一個rou餅下肚了,安心了些,嗯,自己的手藝大約算得上是優(yōu)勢之一了。 “陸大人,我能求您一件事嗎?”見陸錚吃也吃了,知知盤算著時機,主動開口了。 陸錚“唔”了一聲,抬眼看向她,言簡意賅一個字,“說”。 知知:“您能娶我嗎?” ??? 陸錚表情沒變,若不是說話人就站在他面前,殷殷切切一雙眼兒望著自己,他甚至懷疑自己耳朵壞了。 話說出口了,也沒想象中那么難以啟齒,開了頭,底下便更好繼續(xù)了。知知掰著手指,挨個的數(shù)著自己的優(yōu)點,“陸大人,您看,娶我其實不虧的。我做菜手藝還可以,刺繡縫衣我也學了,我還是識字,看得懂賬本。最重要的是,我脾氣還算可以的,肯定不會給您惹麻煩的……” 說罷,仰著臉,一雙嬌嬌的眼兒,殷殷切切望著陸錚,等著他的回答。 這就是她昨夜想出來的法子了。軍戶戶籍管理十分嚴格,男子不得改籍,倒是女子,稍松些??蔀榱吮WC軍戶子嗣延綿,不至于因為戰(zhàn)亂而人丁凋零,也有一個規(guī)定,軍戶男女之婚,受律法保護,白字黑字的律條。 她昨日便想到了先下手為強,為自己定下一門軍籍的親事,可思來想去,一般人家,誰愿意冒著得罪長史的風險,就連衛(wèi)所指揮使,不也忌諱這些。 想了甚久,就盯上了隔壁的陸千戶,陸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