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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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dāng)然錯了?!敝苯拥溃痪湓拰⒈緛砭酮q如蔫了的小白菜似的陸廷,惹得更加垂頭喪氣了,簡直像三伏天里的狗尾巴草。 知知見兒子這幅樣子,又道,“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嗎?” 廷哥兒垂頭喪氣,“孩兒做得不聰明,不該借太傅的手做這些,我就該暗地里找機會懲戒二人,要做得不為人知!” 知知聽得直想嘆氣,合著兒子以為她是嫌他做得不夠低調(diào)? “你身邊的伴讀有問題,你第一時間就該同我和你爹爹說。難道你以為,我和你爹爹,會把別人家的孩子,看得比你重要?”知知有些納悶,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給了兒子這樣的錯覺。 廷哥兒聞言,猛的抬起頭,又別別扭扭道,“可是……可是他們的父親,都是爹爹重用的臣子啊。我……我以為,爹爹選他們做我的伴讀,是要我和他們處好關(guān)系,讓他們?nèi)蘸筝o佐我的……” 知知:……兒子是不是cao心得有點多了? 或者,他們夫妻給這孩子的壓力太大了? 還是,自己這段時間忽視了父子倆之間的關(guān)系? 知知瞬間閃過諸多念頭,見兒子還仰著臉盯著自己,仿佛是只做了錯事的狗狗,在等她一個回答。 她整理了一下思緒,打定主意要讓父子二人好好聊聊,又道,“你那兩個伴讀的事情,交給娘處理。還有小滿子的meimei,你若不放心,就叫她來娘這里伺候。有娘在,總無人動得了她了?!?/br> “至于其它的,等你爹爹回來了,再和你好好說?!?/br> 廷哥兒見伴讀的麻煩被解決了,小滿子的meimei也有了歸宿,一時也就安了心,乖乖應(yīng)下。 “那孩兒去書房看會兒書,今日太傅布置的課業(yè),孩兒還未來得及做?!?/br> 知知抬手,輕輕摸過他的腦袋,柔聲道,“去吧。明日見了太傅,好生道個歉?!?/br> 廷哥兒乖乖點頭,去了麒麟臺專門給他和jiejie樂平公主準(zhǔn)備的小書房。 目送兒子進了書房,知知倒不急著去尋陸錚,仍舊坐在那里,兀自反省著。 廷哥兒的情況,和珠珠不大一樣。珠珠小時候,陸錚雖忙,卻也盡可能抽出時間,多疼愛陪伴女兒,父女倆之間一直頗為親密。 而廷哥兒出生后,到認(rèn)人的這段時間,陸錚一直在外打仗,后來又是登基,當(dāng)了皇帝,要忙的事情更多了。所以,比起陸錚,廷哥兒一直更黏著她。 倒不是說陸錚當(dāng)了皇帝后,便對兒女不聞不問了,但很顯然,陸錚對一兒一女的態(tài)度和教育,完全是截然不同的。 對女兒,陸錚是疼愛寵溺,幾乎是個有求必應(yīng)的慈父。 對兒子,陸錚則寄托了更多的期望,嚴(yán)厲得多,更像個嚴(yán)父。 在這種情況下,珠珠和廷哥兒對父親的態(tài)度,顯然也差得很多。 比起珠珠一口一個爹爹,廷哥兒則要穩(wěn)重得多,也有規(guī)矩得多。 她以前不覺得這是什么壞事,畢竟小娘子和小郎君日后要承擔(dān)的東西不同,珠珠是公主,任性些無妨,只要不過分,都可以。而廷哥兒是太子,是日后的一國之君,穩(wěn)重些,才能服眾。 但是,今日這事情一出,知知才察覺出不對勁了,廷哥兒的確比一般的孩子更沉穩(wěn)可靠,心思也更縝密,但……但他似乎把陸錚當(dāng)做父皇,多過爹爹。 都說“帝王家中無父子”、“最是無情帝王家”,可知知是斷然不信這樣的話。 非但不信,也絕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和自己的夫君,落到那個地步。 什么猜疑算計,那都是對外人,出現(xiàn)在至親之人間,那有多可悲! 陸錚是處理完政務(wù),才回的麒麟臺,他大抵還記著白日里發(fā)生的事情,神色仍舊不大好,伺候他的太監(jiān)滿臉的小心翼翼。 知知仿佛看到,陸錚進門的那一剎那,那太監(jiān)微微松了口氣。 門被掩上,宮人太監(jiān)盡數(shù)退了出去,只留帝后二人和還在書房里的太子殿下。 知知起身,上前迎陸錚,抬手替他脫了外裳,邊道,“夫君還生廷哥兒的氣?” 陸錚微微緩了臉色,握著妻子的手,拉著她坐下,淡聲道,“不氣了,我今日不該那樣,該好好同他說的。” 知知順勢坐下,道,“夫君既然不氣了,那我也得替兒子說幾句。夫君可曉得,廷哥兒為何要害伴讀挨板子?” 陸錚抬眼道,“你說。” 皇帝當(dāng)久了,其實多多少少有點獨斷專行,換而言之,也可以說,比起旁人極有可能是狡辯或是哄騙的言論,他更相信自己看到的。因此,若是旁人替太子說情,他未必聽得進。但換了知知來說,他卻能心平氣和的聽她說。 無論什么時候,知知在他的心里,都占據(jù)著任何人無法相比的位置。 知知緩聲將來龍去脈說了,又叫了早就讓青娘領(lǐng)來的小滿子兄妹二人進來。 小滿子是個忠仆,對于自家太子殿下能為了他一個奴才去罰伴讀,心里滿是感激,恨不得為太子舍了性命。面對陸錚的詢問,他全然沒有任何隱瞞,通通說了個全,末了還磕頭道,“殿下大恩大德,奴才沒齒難忘,愿意一輩子給太子殿下做牛做馬?!?/br> 小滿子的meimei也淚眼漣漣,跟著兄長小滿子磕頭,小宮人有幾分姿色,否則也招惹不了那兩個伴讀。 知知看得不忍,叫青娘領(lǐng)二人下去。 事情到此,已經(jīng)算是水落石出了。 知知看向陸錚,見他臉上果然有悔意,便主動道,“廷哥兒在書房,夫君去安慰安慰他罷。他今日,是真的難過了?!?/br> 陸錚不是死要面子的人,既曉得是自己錯怪了長子,那自是肯承認(rèn)自己的錯誤的,起身去了書房。 父子二人不知說了什么,等一起用晚膳時,已經(jīng)和好如初了,甚至氣氛比起從前,還要更和睦一些。 知知見狀,心下稍稍安了些,倒是一旁的珠珠,見父親和弟弟忽的變得親熱了,還稀奇了一會兒。 第130章 8.23 是夜, 到了時辰,知知上了榻,卻只望著殿內(nèi)一盞宮燈, 宮燈散發(fā)出淡淡的光,灑在紅木的燈座上,溫馨又寂靜。 陸錚洗漱出來,見妻子似在出神想著什么,放輕步子走過去, 坐了下來, 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臉頰。 “在想什么?” 男人的手背泛著股微微的暖意,還有積年的、淺得幾乎看不到的細(xì)小疤痕,蹭在知知嬌嫩的臉上, 微微有些癢意。她下意識轉(zhuǎn)過臉,望向坐在榻邊的陸錚,見他微暖的目光望著自己,宮燈的照明下,瞳孔中似是倒影著她的模樣。 知知忍不住有點想黏著他,倦懶不想起身, 就著那姿勢,回話, “我方才在想,我們對廷哥兒是不是太嚴(yán)厲了些?!?/br> 陸錚垂下眼,平日里淡漠疏離的神色盡數(shù)散去,猶如個同妻子商量兒女教育之事的民間的那些再普通平凡不過的男子, 有些疑惑問,“怎么會這樣想?他們姐弟都是我們的孩子,我自是一般喜愛, 絕無偏頗的。我雖對廷哥兒嚴(yán)厲些,但那是因為,他日后要承擔(dān)的責(zé)任不同。” 知知坐起身,盤膝坐好,拉陸錚的手,一副要促膝長談的模樣,“你坐上來,我好好同你說?!?/br> 陸錚聞言,十分配合上了榻,倒不覺得這姿勢沒規(guī)矩,同樣盤膝,同知知面對面坐著。 “你說的,我當(dāng)然明白??墒牵铱傆X得這樣不對。今日的事情,若是換了珠珠,若是她身邊的小宮人被欺負(fù)了,她絕對會第一時間來找我和你。但廷哥兒卻一個人琢磨了那么久,最后還是決定自己動手。的確,他想的、擔(dān)憂的那些事情,可能在你看來,有些幼稚了,可是他那樣的年紀(jì),會想到這些事情,何嘗不是我們身為父母的失職?” 知知說的很慢,她其實腦子里也沒有很清楚的說辭,也是一邊想一邊說,所以無論是語速還是措辭,都有點不同于平常。 “他還那么小,雖然是太子,但也是我們的孩子啊,就是個小孩子而已,做什么要承擔(dān)那么多?他這個年紀(jì),遇到任何事情,最該做的便是求助父母。” 陸錚聞言也是一怔,片刻才道,“他不來找你,是因為在他心里,娘親是要被保護的人,不該拿這些事情去讓你心煩??伤麉s也不來尋我……” 說到這里,他的話截然而止。 廷哥兒不來找他,是因為——不夠信任他。 或者說,比起可以依靠的父親,在廷哥兒心里,他更是個皇帝。 這并不是說,廷哥兒就不親近他了,他依舊把他當(dāng)成父親,否則今日被誤解的時候,不會那樣難過。 但除了父親之外,在廷哥兒心里,他更是個皇帝。 陸錚怔住,知知見他神色,心中不免有些不忍,握住他的手,輕聲喚他,“夫君?!?/br> 陸錚回神,回握住妻子的手,“是我做得不夠好。教你擔(dān)心了?!?/br> 知知見不得他這種自責(zé)的樣子,說句實話,古往今來,當(dāng)皇帝的人里,陸錚絕對是最盡責(zé)的父親,便是不和皇帝比,他對兒女的關(guān)心,也絕對不少于任何人,甚至?xí)唷?/br> 珠珠的生辰,珠珠一日三餐少吃了幾口,最近最喜歡做什么……廷哥兒愛吃什么,廷哥兒喜歡什么,廷哥兒最近一個月有沒有長高,廷哥兒擅長哪門課業(yè),最不擅長哪一門……諸如此類的事情,他都記得一清二楚,如數(shù)家珍。 他會時常詔給一家?guī)卓谡埰桨裁}的大夫問情況,連一點上火、氣虛的小毛病都記在心里,然后一家人用膳時,特意叫清火的膳菜,盯著兒女用下。 總之,他絕非一個對家人子女漠不關(guān)心的人。 相反,他是個極其cao心的人,無論作為夫君,還是父親,或是帝王,都是如此。 就是因為知道這些,親眼看陸錚是怎么做的,知知才覺得,自己說的話,對陸錚而言,有些過分,甚至是殘忍了。 知知抬手,抱住男人,輕聲換他,“夫君,你別自責(zé)。” 陸錚的確情緒有些低落,這既來源于對忽視長子的自責(zé),同時,也是一種失落,對國家大事能夠運籌帷幄、游刃有余的帝王,卻在自己最重視的家人一事上,做得不夠,保護得不夠。這種挫敗感,是他登基為帝以來,第一次這么強烈。 但見妻子一雙溫暖的眼睛,含著擔(dān)憂望著自己,陸錚忍不住心頭微微一暖。 這世上,誰都把他當(dāng)成堅不可摧的帝王,要求他做一個絕無錯處的明君。但唯獨他的知知,把他當(dāng)做有血有rou的人,能夠看到他哪怕極力隱藏的失落和挫敗。 陸錚抬手回抱住妻子,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我沒事,別擔(dān)心?!?/br> “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我也做得不夠好。我們都是第一次為人父母,做得不夠了,做錯了,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要苛責(zé)自己,無論哪里做得不夠,我們都一起面對,一起彌補。”知知認(rèn)真仰著臉,一句句道,而后問,“好不好?” 陸錚:“好。” 誰也不知道,這對全天下地位最尊貴的夫妻,在鑲金砌玉的龍榻上,如同尋常民間夫妻一般,聊著兒女那點瑣碎小事。 直至深夜,宮中敲了三更的梆子,二人才相擁同被而眠。 打第二日起,陸廷的騎射課,便換了老師。 日理萬機的陸錚親自接手了長子每三日一次的騎射課。 陸廷自是不曉得父母深夜的深聊,起初還以為父親是不放心自己,上課竭力表現(xiàn)自己。 長子不肯服輸?shù)男∧?,陸錚看在眼里,倒也不給壓力,難得改了以往的作風(fēng),贊許多過批評。 “很好,有我當(dāng)年的風(fēng)范。等你jiejie學(xué)騎馬,到時候便由你來教她。”陸錚拍拍長子的肩,沉聲道,“明日,我叫人把我舊時用過的弓送去你宮里,試試趁不趁手?!?/br> 陸廷還稚嫩的臉上,一下子泛起了紅意,不自在舔了舔因為出汗而干燥的嘴唇,小聲又激動的道,“謝謝爹爹。” 陸錚抬手,替長子擦了擦額上的汗,“謝什么,我是你爹爹?!?/br> 父子倆難得這樣親近,四周的宮人侍衛(wèi)早早盡數(shù)被揮退了去,偌大的獵場,除了父子二人外,也就一名垂首立在一旁、等待吩咐的太監(jiān)。 見父子二人氣氛融洽,太監(jiān)都識趣不去打擾二人。 知知打遠(yuǎn)處望見獵場中的父子,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但容貌上卻十分肖似,站在那里,穿著同色的騎射服,簡直猶如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般。 “夫君。廷哥兒?!敝谶h(yuǎn)處招招手,就見父子二人聞聲都迅速抬頭,以極快的速度,找到了站在遠(yuǎn)處的她。 然后,露出了極其相似的溫暖笑容,那是在至親之人面前才會顯露的笑容。 知知微微一怔,陸廷已經(jīng)邁著步子,越過他的父親,跑到她的面前,露出一個極力克制情緒、卻還是沒能隱藏住主人激動高興情緒的笑,“娘?!?/br> 喊完,便十分孝順的,抬起手,接過她手里提著的食盒,仰著臉問,“娘是特意過來給我們送吃的麼?帶了什么好吃的?” 知知去牽他另一只空著的手,忍住不去看小家伙微微泛紅的臉蛋,怕傷了小少年的自尊心,溫柔道,“有你喜歡的槐花糕,還有你上回想吃的四色片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