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
太子殿下被罰面壁思過一刻鐘,永琮被乾隆心疼地抱在懷里,上下檢查。 永琮:“……” 他玩的正歡,就被他皇阿瑪?shù)暮鹇晣樀靡欢哙?,差點生無可戀。 他扭過頭,用屁股對著乾隆,啊啊地朝太子那邊望去,小手直伸,哥!我連累了你! 皇后捂嘴笑了起來,“永琮這是心疼二哥了?!?/br> 太子面上不見半點惱色,轉(zhuǎn)過身感動道:“我就知道,永琮最喜歡哥哥了?!?/br> 乾隆現(xiàn)在怎么看太子怎么不順眼,他冷哼一聲,“時辰還沒到呢,面壁就完了?”心里酸溜溜的,忍不住揉搓永琮的小身板,“永琮你來說,是皇阿瑪好,還是你二哥好?” 永琮的光頭被擼了又?jǐn)],他愣神看著乾隆,大眼睛呆呆的。 “咿呀?!?/br> 皇阿瑪,您腦子沒壞吧? 暖閣里的宮人全都笑了起來,吳書來肩膀一抽一抽的,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地里去。我的萬歲爺,七阿哥還不會說話,您這是強(qiáng)人所難吶! 皇后輕輕瞪向乾隆,皇上怎么越來越不著調(diào)了?莫不是抱多了永琮,被小娃娃給同化了? 乾隆這才意識到不妥,咳了一聲,恢復(fù)了平日的威嚴(yán)沉著,四下掃了一圈,滿臉笑意的宮人們都縮了縮肩膀,瞬間變得面無表情。 只永璉依舊笑吟吟地看著他,半點兒也不慌亂的模樣。 乾隆不過是打趣打趣自己的嫡長子,真要罰他,乾隆第一個舍不得。 他板著臉教訓(xùn)永璉,“都做太子的人了,還缺了些穩(wěn)重,這樣怎么壓服手下人?朕年輕的時候……” 永琮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避開長篇大論。可他陷在乾隆的“魔爪”之中,只能呆呆地聽皇阿瑪教訓(xùn)二哥。 皇后無奈地看著父子三人,唇角勾著。 您不是一直都夸永璉穩(wěn)重嗎?還嫌他像個小老頭,半點也不活潑。現(xiàn)在倒好,不記得原先說過的話了! * 乾隆元年,皇上就召集大臣宣布了秘密立儲之事,黃絹藏在了乾清宮光明正大牌匾后的匣子里。大臣們心里門清,這里頭,寫的定是二阿哥永璉的名字。 二阿哥身為嫡長子,聰慧伶俐,極得長輩的看重,先帝晚年把他親自帶在身邊教養(yǎng),喜愛之情溢于言表。不論是從禮法,還是情理上來說,永璉是名正言順的預(yù)備儲君。 他在九歲的時候大病一場,都說熬不過去了,結(jié)果上天庇佑,二阿哥不僅熬過了風(fēng)寒,還開了竅一般,立下了許多大功勞。 永璉被封為端貝勒,許多人就有了預(yù)感,立儲之事,怕是要提上日程了。 心下有了準(zhǔn)備,可皇上在早朝之時宣布冊立太子,還是唬了他們一跳! 事先完全沒有風(fēng)聲,這真是…… 福晉和側(cè)福晉一前一后懷了孕,永璜上朝的時候走路都帶風(fēng)。他看向永璉的眼神也隱隱帶著傲氣,皇長孫出生的時候,他這個二弟還沒成婚呢! 明年才是選秀之年,永璉注定要十八才能成親了。 這樣想著,永璉就被冊封為了太子…… 永璜僵硬著臉,機(jī)械性地朝他跪了下去。 都說端貝勒是隱形太子,可隱形太子和大清真正的儲君,是不同的。隱形太子到底還不是太子,永璜心里存了一分希冀,儲位沒到塵埃落定的時候,總會產(chǎn)生變數(shù)。 萬一乾清宮的牌匾后,寫的不是永璉的名字呢? 只要一日沒有立儲,他就可以爭上一爭。退一萬步說,就算他沒了機(jī)會,但皇阿瑪看著就是長壽的,永璉還有的熬,說不定到了最后,給年歲小的弟弟們摘了桃子! 今日的朝會,卻打碎了他的奢望。 在有了太子的情形下,肖想皇位,那就是奪嫡,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康熙年間九龍奪嫡,太子胤礽就是其余阿哥的眼中釘,rou中刺。是,胤礽最后是被廢了太子之位,可奪嫡的皇子們沒幾個有好下場! 就算胤礽被廢,他還是正統(tǒng),數(shù)不清的漢臣上折子希望復(fù)立。 最后登基的是他的皇瑪法,雍正皇帝,但總有人說他得位不正,即便傳位圣旨上明明白白寫著雍親王胤禛的名字。乾隆年間,理親王弘皙造反,不就依仗著他是廢太子的兒子嗎! 還有,乾隆朝,和康熙朝是大不相同的。皇阿瑪寵愛永璉,不會允許他們威脅到永璉的地位…… 永璜越想越是心驚,最后頹然著神色,心知自己奪嫡的可能性接近于無。 他朝永璉行了跪禮,好似全身的傲氣都被抽走了似的,渾渾噩噩回到了阿哥所。 伊拉里氏越來越清瘦,肚子慢慢地鼓了起來,不復(fù)清秀的模樣,讓見慣了美人的永璜避如蛇蝎。他不再去正院,而是歇在側(cè)福晉章佳氏的院子里。另一位側(cè)福晉伊爾根覺羅氏也懷了孕,白日里言笑晏晏地去給伊拉里氏請安,時不時用言語擠兌一番。 伊拉里氏有苦說不出,誰叫她徹底失寵了? 她嫁進(jìn)來這三年,說是獨寵也不為過,可七阿哥的洗三禮之后,爺就變了態(tài)度,對自己溫柔不再。好不容易懷了孕,諷刺的是七日后,伊爾根覺羅氏也懷上了。 懷孕了,大阿哥竟不再來她的正院。偶爾孕吐得難受,想讓人去宮外采買一些開胃的東西,都被他斥了回去…… 她的威信掃地,在府里就像個笑話。 側(cè)福晉聯(lián)手給他吹枕頭風(fēng),永璜愈發(fā)厭惡伊拉里氏。加上太子冊立的緣故,他食不知味地過了幾日,一道圣旨傳來—— 永璜被封為定貝勒,明年春日出宮開府。 妻妾下人皆來恭賀,可他提不起半分喜氣,草草地給了些賞銀。工部差人上門來商議貝勒府的事,永璜說:“就按舊例來?!?/br> 官員們對視了一眼,苦著臉道:“貝勒爺,您對府邸的構(gòu)造,沒個章程?” 永璜這才接過圖紙。 粗粗看去,沒什么不滿意的。 工部。太子在工部研制了水泥,那是利國利民的神物…… 一想到太子,他就沒了興致,“你們看著辦?!?/br> * 到底是自己的府邸,永璜得了空就遞牌子出宮督造,順便散散心。途經(jīng)一家酒樓,他被一個衣著樸素的小廝攔了下來,小廝恭敬地道:“貝勒爺,我家老爺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