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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清穿七阿哥日常在線閱讀 - 籌謀

籌謀

    永璜瞇起了眼睛。

    他這是秘密出宮,小廝卻準(zhǔn)確地道出了他的身份,看樣子,還是算好了時辰攔在這兒的。

    心下有了諸多猜測,永璜不動聲色地道:“帶路。”

    小廝點頭哈腰地帶他上了酒樓。這酒樓裝修風(fēng)雅,二樓的雅間隔音隱秘,許多達官貴人得了空會在一塊聚聚,喝喝小酒。一樓大堂客來客往,人聲鼎沸,永璜一行人沒有引起半分注目。

    貼身太監(jiān)羅全小心地掩上了門,永璜訝然拱手:“高大人。”

    端坐在雅間的老人頭發(fā)花白,面目清癯,下顎留了三束髯須,身子骨看著十分硬朗康健,正是協(xié)辦大學(xué)士高斌高大人。他雙目炯炯有神,起身行了一禮,“老臣見過定貝勒?!?/br>
    高斌乃已逝的慧賢皇貴妃高佳氏之父,同時也是乾隆的心腹重臣。永璜入座后,小廝給他倒了杯茶水,他輕輕抿了一口,味道雖比不上宮里的,但也還算新鮮。

    永璜著實意外,高大人找他所謂何事?他從前一直是個光頭阿哥,與朝中大臣皆沒有什么來往,對高斌也是只聞其名。

    高斌也不賣關(guān)子,微微一笑,“貝勒爺對……怎么看?”說罷,指了指天上。

    永璜不是蠢人,自然明白高斌未盡的話語代表了儲君之位。他的眼神閃爍了起來,高斌這是對太子不滿?邀他喝茶,是為了試探他的心意?

    沒道理??!

    誰都知道,已逝的慧賢皇貴妃和皇后感情甚篤,皇貴妃也視永璉為親子。乾隆十年皇貴妃病逝,謚號為“慧賢”,皇后與乾隆哭道:“我去后,名號里也要帶‘賢’字?!?/br>
    身為皇貴妃的阿瑪,高斌不應(yīng)站在太子那邊么?

    永璜謹慎道:“二弟做太子,實乃名正言順……”

    高斌慢慢地擱了茶盞,定貝勒這言不由衷,誰都能聽出來。他開門見山,“老臣今日求見,自然是有事相商……自古以來,立嫡立長,除去太子爺,就是貝勒爺您堪當(dāng)大任了?!?/br>
    永璜唬了一跳,沒想到高斌直白地說明了來意。他手指握成了拳,沉寂多日的心又瘋狂跳動了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質(zhì)問道:“高大人這么說,將皇阿瑪置于何地?”

    高斌拱了拱手,“臣自然是忠于萬歲爺?shù)?。?/br>
    永璜呵呵笑道:“這便奇了。高大人不去毓慶宮賀喜,反而尋上本貝勒,不知是何緣故?世人皆知,慧賢皇貴妃待太子如親子……”

    高斌沉默了一會,“這話不假。但太子爺身邊聚集了太多家族,沒有我高佳氏的容身之地!人人都想掙一份從龍之功,老臣也不例外?!?/br>
    永璜心下大震。

    這話不錯。擁立太子的回報,和擁立其他皇子的回報,完全是天差地別。

    “皇上正值壯年,太子還未及冠,”高斌話語一轉(zhuǎn),“等日后,矛盾必然會慢慢顯現(xiàn)?;噬显偬蹛厶?,也不會容許年輕力壯的兒子覬覦帝位的?!?/br>
    康熙爺和胤礽的前車之鑒,不就是因為太子漸長,老爺子生出忌憚了么!

    見永璜有所意動的模樣,高斌笑了笑,不急不緩地道:“老臣自然懂得貝勒爺?shù)念檻]。前路再難,總有成功的例子在前,殊不知,太子爺會不會走了前朝廢太子的老路?”

    永璜不語,高斌又道:“待貝勒爺出宮開府,您就明白了。老臣,定助貝勒爺一臂之力?!?/br>
    永璜按捺住內(nèi)心的欣喜,有了高斌,他就有前朝的支持了。雖說比不上永璉,但天長日久,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念頭又是一轉(zhuǎn),如今之勢,與九龍奪嫡的胤禔胤礽何其相似?想起直郡王胤禔的下場,永璜的面色有些不好看,“若是步了直郡王的后塵……”

    高斌以為永璜年少氣盛,激上一激便會答應(yīng),倒沒料到他想得如此深遠。

    高斌瞇了瞇眼,道:“直郡王是犯了糊涂!貝勒爺?shù)眯⌒闹斏?,不?dāng)那出頭的喙子。老臣教您這般做法……”

    目送永璜走出了雅間,高斌負手而立,搖了搖頭,與小廝道:“單憑定貝勒,萬萬成不了太子的對手?!?/br>
    小廝不解,“定貝勒是長子,自古立嫡立長,如何成不了?”

    高斌嘆了口氣,“萬歲爺與康熙爺不同,早早地選定了端貝勒為太子,便不允許其余阿哥成了太子的威脅。定貝勒急躁易怒,難成大器,你說,萬歲爺,是不是故意把定貝勒養(yǎng)廢的?”

    小廝只聽說過漢人的后宅里頭,庶長子和嫡子歲數(shù)接近的情況下,為避免嫡庶之爭,會做出養(yǎng)廢庶長子之舉。

    可那是天底下最尊貴的皇家!

    小廝聽得心驚rou跳,張了張嘴,低下頭不敢妄議。

    高斌只是感嘆一聲罷了。萬歲爺不會做出此舉,恐怕真是定貝勒爛泥扶不上墻。

    也是,太子太過優(yōu)秀,和太子相比,誰都會成為爛泥。

    窗楹外傳來小販的吆喝聲,他眼眸深沉了起來,太子出眾,是好事,也是壞事。萬歲爺漸漸老去,見到正值壯年的太子,到時候那滿腔慈父之心,還會剩多少?

    隨高斌前來的小廝是他的心腹,極得高斌的信任。他忍不住問道:“老爺,既然定貝勒不成事,您為何不遞拜帖進毓慶宮?”

    太子勢大,還有皇上的偏愛,老爺何必舍近求遠,去走難走的那條路?

    高斌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你覺得,皇上待我如何?”

    小廝老老實實道:“老爺圣眷正濃,堪稱皇上的心腹之臣?!?/br>
    高斌搖搖頭,沉聲道:“錯了。傅恒張若靄那些,才叫真正的寵臣!你們以為高家鮮花著錦,殊不知是烈火烹油啊。”

    皇上,是越發(fā)疏遠高家了。

    接著他低不可聞地說了一聲,“太子登基,我高斌還能有好下場?”

    說完,諷刺一笑。

    太子九歲的時候在御花園落了水,周圍侍候的人除了一個李欽,都不見了人影。皇上皇后震怒,徹查此事,結(jié)果定性為意外。待太子病好之后,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誰也不知曉,慧貴妃高佳氏從此稱病不出,最后凄涼病逝,正是因為她謀劃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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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琮:總有jian人想害我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