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交戰(zhàn)
白胡子老頭狡黠一笑,背著手行為古怪的道:“夢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不過,即便是欺騙,即便是夢,當(dāng)時的自己終究是真實的?!?/br> “我生平最討厭欺騙,尤其是把我當(dāng)做墊腳石的欺騙!” “所以那個術(shù)士的預(yù)言才會讓你那么苦惱,讓你憑空生出一個早夭的meimei來……” “你何以知道?” 白胡子老頭像個剛睡醒的小孩兒一樣伸伸懶腰,打了個哈欠,“老頭兒我雖然厭世,卻不避世。隔壁王老頭兒撒了幾泡尿,宮里的小丫頭偷吃了幾塊兒棗糕,還有某個事兒媽跑去明陽府,我都知道……” “你……” “原先那個晚妝是事兒忒少,你這個晚妝呀,是事兒忒多。喏,上個冤家剛走,這個冤家又來了?!?/br> “喂,你別走……” 晚妝伸手去抓,接過卻抓到了一個溫?zé)岬膶嵨?。她猛地縮回手,倏地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有一頭獵豹……不,翩翩佳公子站在她的床前。 “閣下把皇宮當(dāng)作什么地兒了?” “你又把我的心當(dāng)作什么地兒了?” 沒有光亮的眼神和略微苦情的話語讓晚妝心中一顫,說到底她還是欠他的,于是軟下口氣道:“陽伊洛,作為一個知名人物,夜闖閨房似乎不太好吧。” “遇到你之后,我在自己心中就一名不值了。” “閣下即便是春心萌動想要發(fā)情也得看地方吧,這里可是流云軒……” “這里自然是流云軒,可你是真的晚妝嗎?”陽伊洛毫不留情的打斷了晚妝的話,直勾勾的盯著她道:“‘我終究對你有所虧欠,所以我雖然給不了你真心,卻愿意給你一輩子的真話’,說這句話的人還在嗎?” 晚妝的眼神閃爍,昔日的畫面不由得浮現(xiàn)在腦海。 “無憂,跟我走好不好?我知道你不喜歡皇宮那個囚籠,我也知道你更不喜歡成為皇后。所以,跟我走?!?/br> 花無憂確實討厭皇宮,更討厭成為所謂的國母,所以術(shù)士的預(yù)言才會讓她煩心??墒侨缃褚蔀榛噬系娜耸撬?,是歐陽勝奇,所以不喜歡也會變成喜歡。望著曾為自己雨里去火里來的陽伊洛,花無憂略感歉意,然卻堅定的道:“天不囚人人自囚?!?/br> “不,現(xiàn)在還不能回去,我們必須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既然皇上不在,我們就直接去問太后,凡是都應(yīng)該講究一個理字,不能夠獨裁專制?!比礼喬訜o所畏懼,對于部下的勸說,絲毫沒有聽進去。 “你當(dāng)真愛他如此嗎?那個人一直對你隱瞞身份……”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將他對我的有所隱瞞當(dāng)作是為了我好。我不想奢求太多,也不會因為成了坦誠相見的夫妻就要求對方一定不能對我保有秘密……” “可你要知道,他是天下所有人的皇上,所以注定不會只是你一個人的郎君……” “我……知道?!?/br> 陽伊洛知道花無憂是不會跟她走了,有些無奈的道,“看樣子我是得不到你的愛了,既然如此,我們兩個之間可不可以永遠沒有秘密?” “陽伊洛……”花無憂發(fā)出一聲嘆息,屈服道:“我終究對你有所虧欠,所以雖然我給不了你真心,卻愿意給你一輩子的真話。陽伊洛我的好哥們兒?!?/br> 往事清晰如昨日,現(xiàn)今卻已物是人非。經(jīng)歷過太多的晚妝已經(jīng)不會天真的認為自己會成為誰不可或缺的存在,畢竟天底下不存在著唯一??蓙碜允滞筇幍耐锤?,卻讓她不得不迎上了陽伊洛的視線。曾經(jīng)無比柔和的他,如今卻分外堅持,執(zhí)著的追尋著一個答案:“是不是你,是不是……” “‘天不囚人人自囚?!?/br>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徹底讓陽伊洛呆住了。 晚妝想要再說些什么,卻被陽伊洛一把抱住,對方用欲以將其揉進骨血的力道,哀傷卻又堅定的道:“我再也……再也不會放你走了。不管你喜不喜歡,我都要在你的身旁,寸步不離?!?/br> 晚妝張了張口,終究只能對著對方背影失神……自己終究敗給他的癡傻了吧。 一盤棋,兩個人,可以聽到呼吸的安靜。 繃緊的神經(jīng)突然放松,持子許久的歐陽勝奇終將棋子落下,笑道:“不管戰(zhàn)況多么慘烈,多么難分難解,結(jié)果卻只是輸贏二字而已?!?/br> 陽伊洛雙眼盯著棋盤,沒有答話。 “沒想到竟然還有機會和你對棋……” 自從花無憂離世后,明陽府就緊閉起了大門。而明陽府的主人,這位花無憂的竹馬,歐陽勝奇曾經(jīng)最大的敵人也沒了影蹤。 “陽伊洛……” “明陽府的人可以去鳳和……條件是太子要去流云軒居住。” 歐陽勝奇盯著陽伊洛看了許久,最終笑道:“一國儲君也需要修得八方不動心,而流云軒自然是最合適的場所,所以何樂而不為?” 流云軒桃溪畔,桃花紛飛,二人小酌其間。 “太后娘娘,本來我是一個外人,我也不應(yīng)該多說什么,不過在下卻又一顆樂于助人的心腸,不妨太后娘娘想要什么告訴在下,在下幫您去弄?!比礼喬娱_口說著,話音剛剛落下,太后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不希望你要出口的話是‘謝謝’,我們之間不需要這樣。”一句話成功的將晚妝要出口的謝言打回了腹中,只好轉(zhuǎn)言道:“這么做終究也太魯莽了些,恐怕霍丞相不會善罷甘休?!?/br> “最怕的就是他善罷甘休了?!?/br> “霍家正當(dāng)紅,明陽府最好……” “避開其風(fēng)頭?本就是不共戴天的關(guān)系,霍家人不會放過明陽府,而明陽府也……無憂,還記得嗎,我們初次相見也是在桃花林里?!?/br> 一抹笑意浮上了晚妝的嘴角,她輕輕抖落肩上的桃花道:“那日我去釣鮭魚,結(jié)果卻把赤裸裸的你給釣了回來。” 二人相識一笑,一起穿越回了曾經(jīng)的年少。 斜風(fēng)許許,微雨蒙蒙,更兼那流水淙淙,花雨翩翩,一心想要釣到鮭魚的蓑衣少女將超級大號魚餌放到了鉤頭,魚竿浮動,用力一扯,浮上水面的卻是一全身赤裸的少年。 驚掉了魚竿,嚇飛了斗笠,過了許久少女才想起將那少年拉上岸邊。于是滿是藥草味的雪廬多了一位新客,而小小的青梅也有了她的竹馬。 一起上山采藥,一起水中摸魚,一起讀醫(yī)書,一起做家飯…… 直到三年后,恢復(fù)記憶的少年被明陽府的人接走,而倔強的少女選擇了一個人留在了雪廬…… “我們好像又惹到她了……” “她?” 晚妝還未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一襲披風(fēng)便迎面而來,將她包裹的嚴嚴實實,隨之而來的是伴隨著蜂鳴的懸空感…… 好熟悉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