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楊水生的心沉了一下:“可是,李秀成的墓xue至今都沒有找到。說不定就有人利用了你們這樣的想法,將李秀成轉(zhuǎn)移到了這里安葬?!?/br> 費先生沉默了一下,低聲說:“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不管怎樣,推開墓xue看一眼也就一目了然了?!?/br> 說著,費先生徑直的向那個石棺走去,想要推開石棺,秀寧緊隨其后。 楊水生雖然也想知道墓xue里邊的人究竟是不是李秀成,但是他總是覺得打開石棺是對里邊的人不敬,因此他原地躊躇了一下,阿離就緊隨在他的身邊,沒有跟著費先生和秀寧一起走上去。 費先生抬頭摸了一下石棺,心里有種壓抑不住的興奮,他的眼睛放射了兩道光芒,如同黑夜里貪婪的狼一般。 他伸手推開了石棺的棺蓋,楊水生緊張的在旁邊看著,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突然,從棺材里邊射出了兩道寒芒,費先生的腦袋一轉(zhuǎn),避開了那兩道寒芒,楊水生發(fā)現(xiàn)他腦袋后邊的石壁上插上了兩支箭矢。 費先生不屑的冷笑了一下:“都是小伎倆罷了……?。 ?/br> 他還沒有說完話,突然開始尖叫了起來,聲音如同刀子一樣穿透了楊水生的耳朵。 他抬頭看了一眼,費先生捂著自己的雙眼,眼中露出了血紅的目光。 第177章 坍塌 費先生的臉色陰沉的像鬼一樣,捂著臉站在原地不住的慘嚎。身邊的秀寧被嚇呆在了原地。 阿離拽了一下楊水生的胳膊,讓他不要輕易上去,前邊說不定有身機關(guān)。 可是楊水生哪顧得上那么多,他立刻沖了上去,想要穩(wěn)定住幾近發(fā)狂的費先生。 他抓著他的肩膀,費先生的身體不住的顫抖著,透過他的指縫,楊水生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已經(jīng)開始充血。 他剛剛只看到費先生躲避棺材里邊飛出的兩支箭矢,并沒有看到別的東西,怎么費先生的眼睛就開始充血了呢? 他問費先生,但是費先生疼的眼睛都睜不開了,根本沒有心情回答他。興許他根本就沒聽見。 他疑惑的看了費先生一眼,問秀寧:“你看到什么東西了嗎?” 秀寧搖搖頭:“我只看到了費先生避開了那兩支箭矢,別的也沒看到啊!” 楊水生咬緊了牙齒,俯身檢查了一下費先生的眼睛,但是費先生疼的要命,手腳跟八爪魚一樣亂抓,差點摳到楊水生的眼珠子,根本就甭想為他檢查。 楊水生拍了拍費先生的肩膀,安慰他:“費先生,你先冷靜一下,讓我?guī)湍銠z查一下眼睛?!?/br> 他也不知道費先生聽沒聽到他說話,反正費先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他松開了兩只手,手垂在了楊水生的面前,整個人仿佛沒有了任何的知覺。 楊水生心里多出了一絲恐懼,他急忙檢查了一下費先生,發(fā)現(xiàn)他只是混過去了,并沒有死。他松了一口氣,心里也生出了一絲疑惑。 他扒開費先生的眼皮,他的眼睛已經(jīng)變成了血紅色,眼球腫的像個雞蛋一樣。 根據(jù)楊水生的分析,這種情況十有八九是中毒現(xiàn)象,他起身從石縫間拔出了那兩支箭矢,插得死死地,如同鑲嵌在了巖壁上一般。 楊水生費力的將那支箭矢拔了出來,然后簡單的打量了一下。 這支箭的箭頭是用精鋼打造的,鍛造的時候經(jīng)過了仔細的研磨,使箭尖不光堅固,而且鋒利無比。 箭桿也是用精鋼打造的,這很少見,一般箭桿都是用木頭打造,在上邊刷上光滑的漆料。 箭桿上邊有一個個小孔,楊水生敲了敲,發(fā)現(xiàn)箭桿的中間是空心的,而小孔的邊緣有一些細微的粉末。 他捻了一下那些粉末,放在鼻子尖上聞了聞,發(fā)現(xiàn)那是一種劇毒的毒藥研磨成的藥粉。 楊水生恍然間明白了,原來在費先生剛才躲過箭矢的時候,與他擦肩而過的箭矢同時噴出了毒藥,毒藥進入了他的眼睛里,造成了現(xiàn)在這種狀況。 楊水生俯身為費先生探了一下脈搏,發(fā)現(xiàn)費先生的氣息開始俞漸微弱,他有些緊張的從懷里掏出了一個藥丸,掰開了費先生的嘴巴,將藥丸硬生生的塞了進去。 秀寧和阿離緊張的站在他身邊看著,楊水生回頭對她們說:“我們快走,給費先生找個治病的地方,他恐怕?lián)尾涣硕嚅L時間。” 阿離和秀寧點點頭,秀寧拿起了火把,剛要離開的時候,她忽然瞥見了石棺里好像放著什么東西。 她湊上去看了一眼,回頭對楊水生說:“是空的。” 楊水生心里一緊張,也走上去看了看,石棺里邊并沒有他想象的,有一具干枯的尸體,穿著太平天國的將軍服裝。 他以為里邊會裝著李秀成的骸骨,但是里邊什么都沒有,空蕩蕩的。 不,不是什么都沒有。 楊水生仿佛看到了什么,石棺里邊竟然放著一張絹帛,他俯身從石棺中拿起了那張絹帛。 他剛剛把手伸進去,石棺突然晃動了一下,緊接著,洞里落下了一塊碎石。 楊水生感覺洞仿佛要坍塌一般,晃晃悠悠的,耳邊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音,仿佛是巨人的咳嗽聲。 他將那個絹帛塞進了懷里,背起費先生,匆忙的說:“快跑!” 秀寧和阿離等不及他說話,三個人已經(jīng)沖出了陵室,進入了黑色的巖洞中,然后腳步不停的開始飛奔。 楊水生感覺自己好像在乘船,腳下總有一種晃悠悠的感覺,頭頂不斷的有石頭落下,好幾次都差點敲碎了他的腦殼。他能感覺到這個墓xue將要坍塌。 秀寧拿著火把在前邊引路,阿離跟著秀寧,楊水生背著費先生走在最后。三個人像是地鼠一樣匆匆的穿梭在地道里。 楊水生知道今后他們將無法再來到這里,他聽說過陵墓一般都會有一些機關(guān),遇到特殊的時候會發(fā)動機關(guān)埋葬墓xue。 他下意識的撫摸了一下胸口,剛剛他一觸碰這個絹帛,陵室就開始坍塌,難道這個絹帛莫非有重要的作用。 可是,楊水生隱約還是覺得有些事情沒有做完,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黑色的甬道口,陵室的門前,仿佛站立著一個黑色的人影,正在凝視著他們的離去。 楊水生怔住了,目光緊盯著黑暗中的人影,若有若無,恍恍惚惚。 突然有人扯了一下他的胳膊,他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阿離正焦急的看著他。 “先生,你怎么停住了?”她嗔責(zé)了一下楊水生,抓著他的胳膊在墓xue里飛奔。 楊水生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一眼,發(fā)現(xiàn)那個黑色的人影好像已經(jīng)不見了。 他們剛剛沖出了墓xue,洞口一下子就封死了,“轟隆”一聲,地上揚起一層灰塵,楊水生的心中多了一絲后怕。 楊水生將費先生扔在了地上,從胸口吐出了一口郁結(jié)的氣息,他看了一眼秀寧和阿離,發(fā)現(xiàn)她們也沒什么事,只有阿離出來的時候臉頰被擦傷了一下,多了一道紅紅的印記。 楊水生突然想到了剛剛出來的時候看到的那個黑影,他說:“剛剛咱們出來的時候,我隱約看到墓xue里邊好像還有一個人?!?/br> 秀寧懷疑的說:“不會吧,如果有人的話,他當(dāng)時為什么不和我們一起跑出來?” 楊水生搖搖頭,也有些想不通,說不定是因為墓xue里邊的空氣太過封閉,讓他產(chǎn)生了幻覺。 細細一想,墓xue里邊那么黑暗,他根本就不可能看到什么其他的東西。 他舒緩了一下心中的疑惑,將焦點放在了費先生的身上。 費先生此刻臉色都有些發(fā)黑了,楊水生知道耽誤不得了,再繼續(xù)下去費先生一定會死掉的。 他急忙背起費先生,說:“這附近有什么什么地方能夠讓費先生好好修養(yǎng)的?” 秀寧想了想:“我聽說這個附近好像有一個鐵佛寺,我們可以找找看?!?/br> 事不宜遲,楊水生立刻點頭贊同了秀寧的建議。 他們一同穿梭在雜草密集的荒野上,慢慢的遠離了這里,只留下坍塌的墓xue孤零零的守在這里。 第178章 鐵佛寺 費先生躺在柔軟的床鋪上,依舊昏迷未醒,一個穿著灰色僧袍的小和尚為他蓋上了被子。 小僧人將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側(cè)身看了楊水生三人一眼,說:“這位施主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大礙了?!?/br> 楊水生的心放了下來,他低頭看了費先生一眼,眼看著他有些發(fā)黑的臉色慢慢的變紅潤了。 他們?nèi)烁∩艘煌叱隽宋葑?,按照小僧人的說法,應(yīng)該給患者有充足的獨處空間,利于他恢復(fù)身體健康。 院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對于一個只有兩個人的寺院來說,應(yīng)該是非常大的了。 院子里有一棵菩提樹,樹下坐著一個年近七十歲的老僧人,他閉著眼睛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楊水生三人從西邊一排禪房里出來之后,正好看到了那個老僧人,他是這個寺院的主持,法號智生,而這個寺院,就是山腳下的鐵佛寺。 他們被著費先生離開墓xue之后,一路順著山下走,楊水生和阿離對這里都不太熟,所以一路上都是由秀寧來帶路。 他們順著另一條路下山,快走到山腳下的時候,秀寧指著一個地方,有些興奮的說:“你們看那里……” 楊水生探頭看了一眼,看到了一個黑色的房頂,還有一個半大不小的一個院子。 他們順著那條路往下走了,當(dāng)時費先生的身體已經(jīng)險些撐不住了,楊水生握著他的脈搏,發(fā)現(xiàn)他的生命氣息越來越微弱。 他們遠遠的就聽見了一陣清脆的銅鐘聲,一路急匆匆的來到了那個房子前,發(fā)現(xiàn)是個寺院,門口懸掛著一個破舊的匾額,上邊模模糊糊能夠看到鐵佛寺三個金字。 楊水生立刻敲了敲門,過了一會,一個穿著灰色僧袍的小和尚給他們開了門。 這里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外人來打擾了,小和尚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們,連聲“阿彌陀佛”都說的很牽強。 楊水生跟他說了一下費先生的情況,小和尚就急忙將他們迎進了院子里。 這個院子的正面對著一個佛堂,左邊是廚房和幾個放雜物的房子,右邊有著一排禪房,小和尚和他的師父就在這里休息。 小和尚將他們迎進了禪房里,還沒等楊水生查看情況,小和尚就拿來了一堆草藥,先是弄了一些草藥敷在費先生的眼睛上,然后他又弄了一些草藥到廚房煎好,給費先生服下了。 楊水生并沒有對他說出費先生的病況,也沒說費先生重病的原因,小和尚也沒問,十分自然的為費先生看病,應(yīng)了“出家人慈悲為懷”這句話。 楊水生捻了一下小和尚用的草藥,放在鼻子尖聞了聞,發(fā)現(xiàn)是一種專門驅(qū)毒的草藥。 小和尚看到楊水生一臉不放心的樣子,就開口說:“你放心吧,我們在山里生活的人,平時都用這種驅(qū)毒。你看這個人的眼睛腫成這樣了,一定是因為中毒。服了我的草藥,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痊愈的?!?/br> 楊水生微微點頭,雖然小和尚說的有點玄乎,但是這種草藥剛好對應(yīng)費先生的癥狀,他也就沒有多說話。 此刻楊水生看著菩提樹下的老和尚,忍不住在心里想,這個荒山野嶺的寺院里邊只有一老一小兩個和尚,看起來還真是有些奇怪。 他打量了老和尚一眼,發(fā)現(xiàn)他緊閉著雙眼站在樹下,表情平靜的像是沒有生命一般,眉毛都變白了,仿佛真的死去了一樣。 小和尚回頭對他們說:“師父正在入定,勞煩幾位施主小心一些,不要打擾到他?!?/br> 楊水生他們點點頭,剛想應(yīng)承小和尚的時候,菩提樹下的智生老和尚突然說話了,沙啞低沉:“凈空……” 小和尚低著頭,恭敬的說:“師父?!?/br> 智生和尚沒有睜開自己的眼睛,但是卻仿佛已經(jīng)查看清楚了院子里的情況,他沉聲說:“你下去吧,我陪幾位施主說說話。” 小和尚雙手合十,彎腰說:“是,師父?!彪S后身影消失在了楊水生的眼中。 楊水生三人有些好奇的看著智生和尚,他依舊瞇著眼睛,一動不動,但是楊水生懷疑他正在看著他們。 半晌,智生和尚說:“幾位施主是從省城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