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不過既然費先生讓他們在這里等一天,他們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唯有在這個深山古寺當(dāng)中停留一夜了。 一兩只大雁從山林的深處飛過。 第185章 失蹤 楊水生他們當(dāng)天晚上留下了鐵佛寺,除了凈空和智生的禪房之外,還有兩個禪房,楊水生和張副官住在一個禪房,秀寧一個人住一個禪房。 凈空給楊水生三人做了一些晚飯,入夜的時候他一個人在佛堂里敲著木魚,為智生和尚念往生咒。聲音在黑夜里顯得清晰刺耳。 楊水生靜靜的躺在yingying的木板床上,心里想著堂叔的事情,有些擔(dān)憂,也有些困惑。 費先生讓他帶著避塵珠和絹帛來到鐵佛寺,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來了,費先生卻不見了蹤影,他們夜宿寺院,凄冷的月光落在淡綠色的青苔上。 張副官翻個身,似乎也睡不著,兩只手枕在腦袋下邊,眼睛直直的盯著房梁,漆黑一片。 楊水生有些不安的看著他,輕聲說:“你說……費先生會不會將我堂叔……” 張副官說:“不會,他既然是叫你過來做交易的,就不會輕易的對你堂叔動手?!?/br> 楊水生還是有些不安:“可是,為什么讓我們在鐵佛寺這里等著?我總感覺有問題?!?/br> 張副官說:“別擔(dān)心那么多了,有我呢,諒他也翻不起什么波浪。” 楊水生不說話了,沉默的盯著窗外,薄薄的床紗外邊隱約能看到渾圓清冷的月光,透過細紗落在了他的臉上。 佛堂里傳來了凈空敲木魚的聲音“當(dāng)、當(dāng)、當(dāng)”,有點像是催眠的聲音。 楊水生的眼皮下意識的合上了,他的手在自己的胸口撫了一下,避塵珠在他的胸口微微顫動了一下。 這一夜楊水生做夢了,他夢見了他和張副官以及秀寧一同進入了一個古墓里,那個墓xue黑幽幽的,一點光芒都沒有,楊水生三人在里邊摸黑前行,他走在最前邊,張副官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秀寧的手搭在張副官的肩膀上,三人人如同盲人一般在墓xue里邊瞎走,結(jié)果墓xue突然間坍塌將楊水生他們困在了里邊,三人在里邊開始自相殘殺,最后只有他一個活了下來。 楊水生被這個噩夢嚇醒了,他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屋子里靜悄悄的,月光朦朧的照在了他的臉上。 他側(cè)翻了一下身體,掃了一眼身邊的張副官,卻發(fā)現(xiàn)張副官竟然憑空消失了。 一瞬間,仿佛有人在楊水生的腦袋上揚了一盆水一樣,他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接著,楊水生恍然間意識到了什么,他伸手摸了一下胸口,腦袋仿佛被一陣驚雷擊中了一般,整個人虛弱無力的搖晃了一下。 避塵珠和絹帛竟然不見了。 張副官也不見了,難道是他帶著避塵珠和絹帛…… 楊水生猛烈的搖搖頭,他難以想象張副官竟然會背叛他,他們曾經(jīng)在一起經(jīng)歷了很多的事情,甚至有生死之交的友誼,他不敢相信張副官會背叛他。 他匆忙的下床穿好鞋子,打開門,月光一下落在了他的眼前,像是一把寒光閃閃的刀子。 黑夜里仿佛醞釀著什么東西,那是楊水生心中的恐懼,深山老林里特有的寧靜激發(fā)了他心中的不安。 楊水生立刻到隔壁敲了敲秀寧的房門,他很著急,敲門的時候很用力,好像是在砸門。 下一秒他看到了秀寧惶恐的臉色,不過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門外的人是楊水生的時候,她輕輕的吐出一口氣。 她起床的時候太匆忙,衣服都沒穿整齊,不過楊水生也無心去看乍泄的春光,他焦急的問:“秀寧,看到張副官了嗎?” 秀寧頭發(fā)蓬亂,眼神疑惑的看著楊水生:“張副官?我怎么可能看到他,他怎么了?” 楊水生的腦袋一片空白,他說:“他不見了。” 秀寧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她說:“不見了?” 楊水生補充了一下:“避塵珠和絹帛也不見了?!?/br> 秀寧立刻瞪大了眼睛,她探頭看了一眼楊水生居住的禪房,里邊黑乎乎的,什么都沒有。 她眼神茫然的四下一看,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她抓著楊水生的肩膀說:“凈空怎么也不見了?” 楊水生的腦子又被垂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佛堂,里邊的燭火幽幽的亮著,但是里邊一個人都沒有,一尊金漆剝落的佛像猙獰的笑著。 他有些恍然,這才注意到凈空也消失不見了,可是他一時間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凈空、張副官、避塵珠、絹帛一同消失代表著什么。 他一時沒了主意,避塵珠丟了,他關(guān)心則路,腦子里邊像有一只無頭蒼蠅一樣“嗡嗡”的亂飛著。 還是秀寧先冷靜了下來,她低頭沉思了一下,說:“張副官很有可能和凈空一同將避塵珠和絹帛偷走了,他們可能是一伙的?!?/br> 楊水生不愿承認這一點,但是他不能否認確實有這個可能,不過他仍然有些不甘:“為什么不殺了我們,那樣不是更干脆嗎?” 秀寧愣了一下,低著頭說:“可能還是念及舊情吧!” 楊水生搖搖頭,他還是難以相信張副官會背叛他,他猶豫了一下,心思開始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他忽然發(fā)現(xiàn)有些古怪,避塵珠一直緊緊的揣在他的胸口,他的睡覺又特別的輕,對方根本就不可能毫無知覺的從他的懷中取走避塵珠。 想到這里,楊水生回到房間取了一個燭臺走進了廚房。 廚房很簡單,只是一口鐵鍋和一些餐具而已,但是楊水生卻在碗柜上邊發(fā)現(xiàn)了一包白色的藥粉。 他輕輕的捻了一下藥粉在鼻子前聞了聞,心里暗暗一驚,這是一種藥性非常強的蒙汗藥,無色無味,楊水生也嘗不出來,僅能憑借藥物的成色來判斷。 秀寧站在他的身后,楊水生緩緩轉(zhuǎn)身,皺著眉頭對秀寧說:“應(yīng)該是凈空在咱們的飯菜里邊下的藥。” 秀寧聽到之后倒是沒有什么特殊的反應(yīng),一共就這么兩個人,無非是張副官或者凈空兩人其中之一搗的鬼,如果他們兩個是同伙的話,誰下的藥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可是在楊水生看來,這是有區(qū)別的,有一點證據(jù)證明張副官沒有欺騙他,他都愿意去相信。 但是他自己恐怕也知道那很難,除非他們親自找到張副官,這個時間他究竟會去哪里? 秀寧盯著遠方,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她拍了一下楊水生的肩膀,指著茫茫的山野密林,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楊水生順著她的目光向遠方望去,隱約看到了一個火光在黑暗中慢慢的動著,遠遠地看去像是一只蟲子,黃色的螢火蟲。 但是仔細一看,那其實是一個人在點著火把。 這個時間誰會打著火把在山林里不斷的穿梭?除了張副官或是凈空,楊水生想不到第二個人。 他扭頭對秀寧說:“走,咱們追他去!” 這個提議其實很冒險,他們現(xiàn)在居高臨下,鎖定那個火光的方位自然是容易,但是一旦他們也置身密林之中,想要鎖定那個火光就難了。 不過秀寧并沒有因此就反對楊水生的話,她依舊和他退門出去,臨走之前兩人在鐵佛寺找到了兩根火把,點燃了之后一前一后的走在荒野之中,火光乎乎閃閃,由近至遠,他們的身影漸漸地變成了兩只微弱的螢火蟲,身影消失在了黑暗的叢林中。 第186章 欺騙 楊水生跟著記憶中的方向一點一點行進著,秀寧一聲不吭的跟在他的身后,似乎極為信任他。 但是楊水生自己倒是不那么信任自己,他越走越?jīng)]譜,主要是憑著一個大概的方向去鎖定一個人實在是太難了,稍微走差一步,就完全有可能在這個閃閃老林里邊分開。 不過他現(xiàn)在與秀寧一直是沿著山里邊的小路走的,他覺得這附近不會有太多的路,他們總能蒙對一條,說不定就能遇到張副官他們。 他的心里一下又提緊了,張副官倒是成了他不能隨意訴說的痛。 走過一個岔路口的時候,秀寧對著地面仔細的看了看,然后她的秀手指了指另外的一條路。 她說:“我們應(yīng)該是走對了,你看這個地方,這里的腳印還很新?!?/br> 楊水生俯身看了一眼,那個地方確實有一個腳印,但是新舊程度對他來說,是極難判斷的。 不過他相信秀寧的判斷,秀寧有非常的領(lǐng)導(dǎo)能力和嗅覺,她如果是一個男人的話,也許能取得更高的成就。 他們走在路上的時候一句話都不說,氣氛就顯得有些沉悶,秀寧和楊水生并排的走在山路上,兩邊黑幽幽的,時兒會傳出古怪的叫聲。 秀寧畢竟是個女人,心里還是稍稍的帶著一絲畏懼的,她的身體下意識的靠近了一下楊水生。楊水生頭一次看到她這個樣子。 她緩緩的開口說:“你說,我們要是遇到了張副官怎么辦?” 楊水生說:“我希望遇見他,這樣不明不白的感覺讓我心里難受?!?/br> 秀寧沒有說什么,她緊蹙著眉頭,擔(dān)心一旦他們真的與張副官見面了,他會對他們拔刀相向。 盡管秀寧也和張副官接觸了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她卻沒有辦法保證張副官不會背叛楊水生,利益的驅(qū)使會讓人內(nèi)心變得異常的可怕。 楊水生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是心里也沒譜,萬一張副官真的對他痛下殺手的話,除了證明他背叛了自己的友誼之外,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走了一會,他們?nèi)匀辉诿芰种信腔仓?,周圍的林木變得越來越深,一眼看不到盡頭。 小路只有一條,楊水生倒是不擔(dān)心走錯,樹林一邊荊棘密布,楊水生也不擔(dān)心他們穿林而過。 他唯一擔(dān)心的是周圍的地勢,越走越深,在一片黑暗中徘徊著,一股陰冷的氣息始終籠罩著他,楊水生仿佛嗅到了腐爛的味道。 秀寧回頭看了一眼鐵佛寺,已經(jīng)一點影子都看不到了,他們在這里邊徘徊了至少有一個時辰了。 秀寧看了周圍一眼,下意識的環(huán)抱著自己的肩膀:“我心里總有種不祥的預(yù)感,我覺得周圍有點怪怪的?!?/br> 楊水生也發(fā)現(xiàn)了,他感覺周圍的地勢非常的眼熟,他仿佛在哪里見到過這樣的地勢,可是一時間他又沒法清晰的想起來。 忽的,他的眼前,一陣微弱的火光閃爍了一下,楊水生的身體一陣,仿佛觸電了一般。 秀寧也看到了,她拽了一下楊水生的肩膀:“你發(fā)現(xiàn)了嗎?” 楊水生輕微的點點頭,隨后他的腳步向那邊走了過去,他心里有些緊張,但是沒有絲毫的猶豫。 不管前邊的那個人是誰,楊水生知道他手上一定拿著避塵珠,他要將避塵珠奪回來。 秀寧緊跟著楊水生的背影,兩個人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黑暗的密林中,楊水生的耳朵仿佛放在了一根針上面。 當(dāng)他們靠近那個火光的時候,楊水生和秀寧隱蔽在了灌木叢后邊,隱約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那個人拿著一個火把,但是他的臉明顯就是凈空的面孔,楊水生心里一緊,凈空果然有問題。 和凈空在一起的還有一個人,他背對著楊水生和秀寧,他們無法看清他的面孔,燭火之下,能看到他穿著一身褂子,背影看上去中等身材,但是并不挺拔,有點像是費先生的背影。楊水生的心里陡然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這都給他發(fā)現(xiàn)了,一切似乎來得太過簡單。 接著,凈空拿出了一個東西,一顆閃爍著白光的珠子和一塊有些掉色的白布。 楊水生的心里一驚,那正是避塵珠和丟失的絹帛,他下意識的捏緊了自己的拳頭,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上邊,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可是他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一個黑影正在與他越靠越近。 秀寧的目光也全都放在了避塵珠上邊,這是她頭一次看到傳說中的避塵珠,女人天生喜愛美麗之物,避塵珠讓秀寧的眼睛冒了光。 不過秀寧倒是比尋常的女子強了許多,她的耳朵動了動,心中還留有一絲警惕,可是已經(jīng)晚了,那個黑影已經(jīng)來到了他們身后。 秀寧拽了一下楊水生,驚恐的說:“危險……” 她還沒有說完,整個人軟軟的倒在了楊水生的身邊,直到這時楊水生的目光才從避塵珠上收回來,因為他發(fā)現(xiàn)凈空猛然向這個方向看來,而那個他看不到的面孔也轉(zhuǎn)了一下頭,楊水生終于看到了他的真面孔,他心里想,果不其然。果然是費先生。 但是緊接著,他的耳邊劃過了一陣風(fēng),后腦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 他隱約看到自己的身后站著一個人,接著他就沒有了任何的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