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書迷正在閱讀:潮汐進化、快穿之成神、【黑籃】欲情難卻(NP/高H)、情定舊愛、貓妖撩人、穿越后我坑了我自己、天價寶貝:爹地,99次求婚、人生可以如此不同、權(quán)臣追妻:攝政王妃太高冷、你在懸崖上
經(jīng)過昨日韓縉那一頓鬧,裴舜欽料想許立誠定會倍加嚴實地守著醫(yī)館,免得青崖書院的人又來找碴,是以就只將喬景送到了濟仁堂所在街道的街口。 喬景向來不會撒謊,裴舜欽怕她會繃不住,便叮囑道:“等下你放機靈點,別人還沒問什么你就先慌了。” “我沒那么沒用?!?/br> 喬景摁捺下緊張的情緒,不滿地嘟囔了一聲。 富貴公子帶著丫鬟出門本算是件常事,但站在路口的兩人一個俊俏瀟灑,一個清麗可人,風儀容貌皆與周遭來往的路人格格不入,難免吸引了不少好奇打量的目光。 喬景被幾個無禮男子的眼神看得不大自在,忙朝裴舜欽道:“我去了?!?/br> “嗯?!迸崴礆J看著她一點頭。 喬景轉(zhuǎn)過身往濟仁堂的方向走,到底心里有點兒發(fā)怵,走過七八步后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然后一眼就看到了還站在原地的裴舜欽。 初冬正午的太陽溫暖且明亮,喬景在這一瞬間覺得裴舜欽在發(fā)光。 而且她能感受到裴舜欽一直在背后看著她。 裴舜欽朝她一笑,無聲地說了什么。她分辨出他說的是“別怕”兩個字,忐忑的心一下安定下來了。 喬景為裴舜欽心動過很多次,卻沒有一次像這樣肯定自己對他的喜歡已經(jīng)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她回過頭,待低首斂去了唇邊的笑,方繼續(xù)向前走。 濟仁堂大門緊閉,醫(yī)館左手邊就是一間藥鋪,藥鋪里暫時沒有客人,從喬景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一個伙計在分包藥材,而看不到那昨日趕走韓縉的許立誠。 喬景想了一想,走到濟仁堂門口敲了敲緊閉的門。 里面無人應(yīng)答,她用上幾分力氣拍了拍門。 果不其然,她這里聲響稍微大了些,藥鋪那邊就有了反應(yīng)。 “姑娘,濟仁堂今天不坐診。” 喬景應(yīng)聲回頭,終于見到了許立誠。 許立誠長相忠厚,身材魁梧壯實,長得虎頭虎腦的不算難看也不算好看。喬景擰起眉頭作出副焦急模樣,向他道:“我知道,可是我家小姐病了,我得為她請大夫?!?/br> 原來是家中小姐病了。 喬景說的自然,許立誠不疑有他,熱心建議道:“城南錦云路上有一家云仁堂,鎮(zhèn)上的夫人小姐都是他給看的,你快些去,莫耽誤了時辰?!?/br> “不行的?!眴叹皳u搖頭,走到許立誠身邊裊裊向他一禮。 “公子你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腰背上莫名起了一片紅疹。”她低聲說道此處,停了一停,又為難道:“你說一個姑娘家她還沒出閣,又病在這種地方,怎么好隨便叫大夫來看?” 小姑娘臉皮薄,不愿給男大夫觸碰身子也在情理之中,許立誠聽罷喬景編的這套原由,恍然大悟地連連點了幾下頭表示理解。 喬景覷一眼許立誠,可憐兮兮地放出了鉤子。 “聽公子方才的口氣似是與姜大夫相熟,還請發(fā)發(fā)善心,告訴我她在哪兒?!?/br> “這……”許立誠面有難色,并未輕易上鉤。 喬景心下一忖,數(shù)滴清淚漫上了黑白分明的眸子。 “公子,鎮(zhèn)上的大夫只有姜大夫一個是女子,我們別無他法。還請你救救我家小姐!” 許立誠糾結(jié)地摸了下腦袋,雖然沒有搭腔卻能看出他明顯是在天人交鋒。 “公子!” 喬景不給他時間細想,泫然欲泣地喚了一聲便作勢要跪。許立誠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一顫,忙伸手將她扶住。 “姑娘使不得!” 喬景不愿站起,只是搭著他手臂擺出副定要求得你答應(yīng)的架勢,半仰著頭楚楚可憐地說:“公子,人命關(guān)天啊?!?/br> 許立誠重重嘆口氣,將她扶了起來。 “罷了罷了,你同我來。” 喬景心下一喜,忙向他低身一禮以示感謝。許立誠向鋪子里的伙計招呼過一聲,帶她繞到了主街后面的巷子。 前街門臉,后巷起居,巷子里清凈不少,偶爾有幾人出入家門,見到許立誠時都甚為熱絡(luò)地向他打了招呼。 喬景跟在許立誠身后,悄悄打量著他的行為舉止,覺得他心地純善,行動憨厚耿直,不像是胡攪蠻纏,一味好勇斗狠的人。 許立誠走到處擺著兩盆綠植,掃灑得十分干凈的門前,抬手敲了兩下門,喬景聞到里邊隱隱約約傳出的藥味兒,估摸著這兒就是濟仁堂的后院。 “來了?!?/br> 里面?zhèn)鞒雎暰晷愕呐暎瑳]一會兒門就從里拉了開。 開門的是一位身著鵝黃裙衫的少女,身材比喬景高挑,長著張圓融的鵝蛋臉,五官算不上多么出挑,但合在一起就讓人覺得溫柔親和。 喬景見她鬢邊簪著朵白花,身上的胭脂味兒同那張帕子上的一模一樣,便猜到她就是那個讓宋衍魂牽夢繞的小大夫。 許立誠向小大夫說:“舒蘭,這位姑娘是來為她家小姐求醫(yī)的?!?/br> 原來這小大夫叫姜舒蘭。 喬景忙應(yīng)聲道:“姜大夫,我家小姐腰背間起了好大一片皰疹,又痛又癢難受得很,還請你抽空兒去診視診視?!?/br> 打開門時姜舒蘭就注意到了許立誠身旁的這位小丫鬟。 這位姑娘雖然穿著打扮都十分樸素,但眉眼如畫,唇紅齒白,清新嬌柔得如同春日桃花,實在很難讓人一眼看不到她。 醫(yī)者仁心,既是救人,姜舒蘭自是不會推辭。她說罷一句稍等,轉(zhuǎn)身從里屋取來一個大夫出診時帶在身邊的診箱,就跟著他們一起出了門。 事情進展得十分順利,就在喬景覺得快要大功告成的時候,許立誠忽然問姜舒蘭道:“舒蘭,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喬景心里一凝,正想著要拿出個什么由頭回絕許立誠,就見姜舒蘭語氣淡淡地說:“立誠哥,不必了,你鋪子忙,我不好耽擱你的時間。” “啊,那好。”許立誠小心笑著搓了搓手,神態(tài)里有幾分討好。 喬景注意到了姜舒蘭此時眼里一閃而過的不耐煩。 許立誠不是這姜大夫的未婚夫么?怎么兩人間的關(guān)系這般尷尬?瞧著姜大夫?qū)@藥鋪老板愛答不理的樣子,好像也沒多喜歡他。 喬景不動聲色地猜測著三人間的糾葛,按著計劃將姜舒蘭引去了事先與裴舜欽約定好的地方。 姜舒蘭在被喬景帶著越走越偏時心里已經(jīng)隱約有了幾分不安,不過喬景面善,看著不像存有壞心眼的人,她便硬著頭皮跟著她走了。 等到喬景把她帶到一條不見人影,不聞人聲的僻靜巷子,她終于意識到了事情不對。 “姑娘,你家到底住哪兒?”她停下腳步警惕地問。 到這地方也該攤牌了,喬景轉(zhuǎn)身看向姜舒蘭,嘆了口氣,歉然道:“對不起,我騙了你?!?/br> 姜舒蘭一驚,直覺想要往回走,結(jié)果一轉(zhuǎn)過身就看到了不知何時出現(xiàn),已經(jīng)在巷口堵著了的裴舜欽。 “你們……!”她知道自己中了計,又不知道來人是何圖謀,一時間慌亂不已。 “我是山上書院的學生?!迸崴礆J表明身份,朝姜舒蘭一攤手,表示自己并無惡意。 果然,一聽到他是書院的學生,姜舒蘭的臉就唰的一下變白了。 姜舒蘭低頭沉默了會兒,再抬起頭時眼里已有了晶瑩的眼淚,她壓抑著哭腔,顫著聲兒問裴舜欽道:“是宋……宋衍要你來的?” 姜舒蘭原想說宋郎,不過郎字在她舌尖一咽,生硬地變成了宋衍二字。 “他病了,病得很重,還不肯吃藥,我們沒辦法,只能想出這個法子來找你。” 裴舜欽言簡意賅地向她解釋完,垂眸一默,又說:“你倆總得當面把話說開吧,找人送個東西就當什么事兒都沒發(fā)生過,未免有點不厚道?!?/br> 姜舒蘭聽得他這話一下哭了出來。 “你知道什么!”她哭著斥責裴舜欽一句,眼淚落得更是洶涌。 裴舜欽被姜舒蘭哭得有點兒尷尬,只得朝喬景使了個眼風,要她去勸勸她別哭了。喬景走到姜舒蘭身邊也不知道能怎么勸,便遞了方帕子過去。 姜舒蘭不接她的帕子,只是聲淚俱下地說:“我等他那么久,一句話都等不到。等到我等不下去了,他又做出這副形容,他到底是想我怎么樣!” 姜舒蘭傷心欲絕,哭得肩膀不住地抖,喬景瞧著覺得她煞是可憐。 “姜姑娘,我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們沒見過宋師兄那形同槁木的模樣,一下都被嚇到了?!彼寐暁獾睾逯?,將帕子塞到了姜舒蘭手里。 喬景這般溫柔,姜舒蘭在難過之時得了這一點撫慰,便干脆將頭靠在喬景肩頭,任性哭了個痛快。 喬景難從姜舒蘭的只言片語里完整地拼湊出她與宋衍的故事,但能感受到她此時的這份傷情十分真切。物傷其類,她想到裴舜欽對自己做過的事說過的話,心里也跟著覺得怪不好受的。 裴舜欽急著將姜舒蘭送上山,再趕回來陪喬景,現(xiàn)下姜舒蘭哭得興起,不知要耽擱到什么時候,便悄悄示意了一下喬景抓緊時間。 喬景正自難過,見裴舜欽如此不為所動,便紅著眼瞪了他一下。 我又做錯什么了? 裴舜欽莫名其妙,可是不好再催,只得在一旁耐心候著。 姜舒蘭那一陣激動過去漸漸止了眼淚,她接過喬景遞來的帕子,對自己剛才的失態(tài)窘得兩頰紅透。 喬景豈是會在乎這些瑣節(jié)的人?她莞爾一笑,輕聲勸姜舒蘭道:“姜姑娘,你去見見宋師兄吧,總不能把這結(jié)埋在心里,一輩子都過不去?!?/br> 姜舒蘭抿嘴壓下心里又泛出的哭意,勉強扯起嘴角答應(yīng)過一聲,算是感謝她的好意。 “走吧?!?/br> 裴舜欽瞧著差不多了,試探著催促道。 姜舒蘭和裴舜欽離去后,喬景一個人回客棧,走在路上還陷在之前的情緒里。 姜姑娘現(xiàn)在去和宋師兄把話說開了,那我呢?我什么時候才能和裴舜欽把話說開呢? 她在街頭悄然想著,越想越是失落。 ※※※※※※※※※※※※※※※※※※※※ 且等著才能把話說開呢(不懷好意的作者菌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