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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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舜欽想要喬景扮丫鬟,所以就吩咐小二去跑腿買身一般侍女會穿的衣裳。 侍女穿不上綾羅綢緞,一般人家給穿的就是細(xì)布棉麻,小二掂量著買來了套普普通通,通身除了白色斜襟上有一串用草青色線繡的回還葉紋,再沒有別的裝飾的細(xì)布裙裳。 喬景轉(zhuǎn)過屏風(fēng)后面換好衣服,抬手看到緊致的袖口有種說不出的別扭。 齊朝風(fēng)氣浮夸,京城里的達(dá)官貴人以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為傲,恨不能比著看誰更廢物,是以為了表明自己的身份高貴,上人服飾皆是寬袍大袖,穿脫都十分繁冗。 喬家雖然不尚此風(fēng),但仍難免受到了些影響,喬景嬌養(yǎng)閨中,不說平日穿的是那種袖子大得能鉆進(jìn)人的華裳,也總是些料子精貴,繡花繁復(fù)的裙衫。 而像身上這身衣裳,真是連喬家的燒火丫頭都不一定能看上眼。 罷了,救人要緊。 喬景無奈一撇嘴角,走到梳妝臺前坐下,拿掉玉冠拆散了頭發(fā)。 干活的侍女自然不可能云鬢高聳,滿頭珠翠,她在宣州城出門游逛時見過不少采買丫鬟,便照著記憶挽了個和她們差不多的頭發(fā)。 在小姐跟前做事,濃妝艷抹是為大忌,喬景薄薄敷上一層胭脂,不過畫了雙細(xì)柳眉,再用口脂點(diǎn)了點(diǎn)唇和兩頰,就不敢再動手了。 穿戴完,她對著鏡子左右端詳了會兒,覺得實(shí)在素凈得過分,便簪上了用來固定玉冠的玉簪。 “好了沒??!” 裴舜欽在外面等得不耐煩了。 “好了。” 喬景答應(yīng)一聲,又看了眼鏡中人,深吸口氣推起了屏風(fēng)。 裴舜欽只見過喬景身著男裝,素面朝天的模樣,這回有了機(jī)會見她做女子裝扮,便興致勃勃地坐在屏風(fēng)前等著。 喬景出來,他看到她這幅裝扮,憋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你笑什么!” 喬景又羞又惱地一跺腳,窘得臉都紅了。 她在書院做男子裝扮,一直怕的不是自己不好看,而是怕自己不像男人。 她年紀(jì)與阮凝笙相仿,阮凝笙上課的時候雖說不上是打扮得花枝招展,但香粉釵環(huán),玉禁步搖這些女兒家的東西仍是一樣不少。 阮凝笙長相出眾,氣質(zhì)如蘭,每次來去總能牽動一眾人的目光,喬景混在男人堆里,見慣了他們傾慕追隨的眼神,有時也不禁想如果裴舜欽見到了她做女子裝束會是何反應(yīng)。 他看到她,會有當(dāng)初第一眼看到阮凝笙時的驚艷嗎?會有那種為了她要留下來讀書的沖動嗎? 她想過很多次,卻無論如何沒想過會是現(xiàn)在這種情形。 裴舜欽這反應(yīng)讓她覺著自己真就是個小丫鬟了。 還是個不配跟在阮凝笙身邊,只配去柴房燒火的小丫鬟。 “你笑吧?!?/br> 喬景自暴自棄地說一句,沮喪地坐到了裴舜欽旁邊。 她心里難受得很,便趕忙憋著委屈給自己倒了杯茶,想分散些注意力。 既然阮凝笙是夏初天上露,她是深秋原上草,那她就該有點(diǎn)自知之明,不要在人前丟人現(xiàn)眼。 結(jié)果茶還沒入口,喬景實(shí)在忍不住,眼眶一熱,眼里泛潮了。 她暗暗罵了句自己沒用,慌張撇過頭不想讓裴舜欽看見。 裴舜欽哪里猜得到喬景這隱秘婉轉(zhuǎn)的心思?他見她一幅要哭不哭的模樣,心咯噔一跳,忙抵著她下巴將她腦袋轉(zhuǎn)過來,奇怪問道:“你哭什么?” 是啊,我哭什么,我連哭都不配哭! 喬景惱火想著,打開了裴舜欽的手。 “我知道我長得不好看,可以了吧!” 裴舜欽被兇得莫名其妙。 而且喬景頂著這樣一張臉跟他說她知道自己長得不好看,也讓他覺得挺新鮮。 他心思一轉(zhuǎn),醒悟過來是自己剛剛那個笑壞事了。 “不是,誰說你不好看了?” 還能是誰,不就是你嗎! “你要不是這樣想的,那你剛剛笑什么?我有那么可笑嗎!” “我是笑你就是穿了這身衣裳也不像丫鬟?!迸崴礆J為自己分辨完一句,反問喬景道:“倒是你,一天天地都亂七八糟地想些什么東西?。俊?/br> 就像有人穿了龍袍都不像太子,喬景氣質(zhì)纖弱斯文,身材細(xì)痩,脖頸修長,人又生的特別白凈,穿著這藕色衣裳就似朵亭亭玉立的粉荷清新嬌柔,一點(diǎn)兒不像聽?wèi)T了使喚的。 她人和丫鬟兩字搭不上邊,可又在努力地打扮得像個丫鬟,裴舜欽覺得這點(diǎn)好笑,這才憋不住笑了。 “你說真的?” 喬景半信半疑地瞧一眼裴舜欽。 “你?。 ?/br> 裴舜欽嘆一聲,捉起喬景細(xì)嫩的軟手晃了晃,喬景一愣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又被捏了下臉,推了下肩膀。 “你這手一看就沒沾過陽春水,干活的臉哪有你這么白。還有,喏,我一推肩膀你就倒,你這丫鬟恐怕連桶水都提不動吧?” “所以你說我說的有錯嗎?” 他有理有據(jù)地說罷,一揚(yáng)眉頭反向喬景發(fā)難。 裴舜欽說的是。 喬景無措搓了下手,低聲道:“那我也只能這樣了。你就是現(xiàn)在要我去挑水也來不及了?!?/br> “誰說來不及!”裴舜欽眼眸一轉(zhuǎn),拍了拍肩膀,飛揚(yáng)笑道:“少爺我剛好有點(diǎn)乏,來,鶯兒給少爺揉個肩!” 鶯兒?這是從哪里給她順口胡謅的名字? 喬景眼眸一瞇,從善如流地站到了裴舜欽身后。 裴舜欽做好了挨一下的準(zhǔn)備,倒沒料到喬景這般聽話。不過現(xiàn)成的享受不受用白不受用,喬景一雙纖手從后面搭上他肩膀,他心里一抖,隨即故作鎮(zhèn)定地放松了下來。 喬景是除了琴棋書畫外沒什么實(shí)用的本事,不過她從小幫喬用之按肩膀,還是看過了幾本醫(yī)書。 她找準(zhǔn)處xue道一指穩(wěn)準(zhǔn)狠地按下去,裴舜欽那一塊頓時又麻又痛。 他剛想要掙開,就聽得喬景笑瞇瞇地問他道:“少爺叫鶯兒這名字叫的這么順口,想來鶯兒是幫少爺解過不少次乏了?!?/br> 喬景話說的輕柔,下手卻一點(diǎn)沒留情,裴舜欽心下一盤桓,忍著痛作死笑道:“那可不是,家里那么多小丫鬟,就鶯兒手法最好,笑得最甜。你這跟貓打架似的,依我看啊,只夠給本少爺捶個腿?!?/br> 還順桿子爬上了! “少爺家里有多少丫鬟啊?!” 喬景咬牙切齒地笑著,氣得從背后掐了裴舜欽一把。 裴舜欽痛得一嘶,揉著脖子回過頭朝她笑道:“你看看你,明明是你先陰陽怪氣招惹我的?!?/br> “是你先叫我鶯兒的!” 裴舜欽得瑟一攤手,“鶯兒jiejie是我娘的丫鬟,她幫我揉肩有什么問題嗎?” 誰知道是不是只幫你揉了肩。喬景生氣地想。 大齊有錢人家的子弟都會配上幾個年紀(jì)相仿的丫鬟貼身伺候,但其實(shí)默認(rèn)著不止伺候飲食起居。 喬景面有怒容,垂眸不語,裴舜欽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一扯她袖子,故意撩撥道:“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可氣的,鶯兒在我娘那兒,我天天就早晚跟她打一照面。平常貼身伺候我的那個,其實(shí)叫阿九?!?/br> 哈,原來還有個阿九。 喬景膈應(yīng)得不行,鐵青著臉在桌邊坐下了。 裴舜欽見她當(dāng)真惱了,一推她肩膀閑閑笑道:“阿九是我貼身小廝,你以為他是誰?” 小廝? 喬景一怔,反應(yīng)過來自己可能又被裴舜欽捉弄了。 她冷靜地?fù)P唇一笑,幽幽道:“誰知道少爺身邊還有沒有什么阿五阿六,阿貓阿狗呢?” 喬景這張嘴有時候是真厲害,裴舜欽被她刻薄得覺得好笑。 “我身邊就阿九一個,沒什么阿五阿六,鶯兒燕兒的小丫鬟。我家不興這個?!?/br> 喬景被裴舜欽逗得發(fā)惱,便說:“這個是哪個?我聽不懂,我也不想聽。” 裴舜欽無可奈何地笑著一搖頭,“你不想聽,那你生什么氣?” “我才沒有生氣!”喬景生氣地瞪了眼裴舜欽。 裴舜欽歪頭聳了一下肩,意思既然你說沒生氣,那我便當(dāng)你沒生氣吧。 鬧也鬧夠了,喬景打算出門去濟(jì)仁堂,結(jié)果剛從凳子上起身就被裴舜欽摁了回去。 “怎么了?”她不明所以。 裴舜欽皺著眉看了會她鬢邊,拔下了她的玉簪。 “這簪子夠買好幾個丫鬟了,你帶著不合適?!?/br> 喬景摸了下空無一物的發(fā)髻,說:“可我一個首飾都不帶,未免也太窮酸了點(diǎn)?!?/br> 裴舜欽將目光投到她后面的梳妝臺上,問道:“我不是給你買了個簪子嗎?” “那東西是銅鍍銀的,就跟個筷子差不多!”喬景急了。 那簪子她看到了,可那玩意兒做工讓人不敢恭維,她實(shí)在不想戴。 “現(xiàn)在你是丫鬟,還講究那么多?!?/br> 裴舜欽說著從梳妝臺拿過銅簪子,二話不說給喬景簪上了。 喬景煩得不想說話,裴舜欽見她臉都擰一塊了,便哄道:“就帶這么一會兒,以后我送你個好的。” 喬景一摸頭上那玩意兒,勉強(qiáng)忍耐下心中的煩躁,沒好氣道:“我倒要看看你能送我個什么好東西?!?/br> 她往門外走,不想裴舜欽也跟上了。 “我不是我自己去嗎,你跟上來干什么?”她不解地問。 “我送你到濟(jì)仁堂路口?!迸崴礆J說著一笑,伸手捏捏了她柔嫩的臉頰,“免得有人半路把我家伶牙俐齒的小丫鬟給拐跑了?!?/br> 喬景臉上一熱。 “胡說八道。” 她嗔了一聲,趁著嘴角還沒揚(yáng)起,趕緊轉(zhuǎn)過了身。 ※※※※※※※※※※※※※※※※※※※※ 宋師兄在床上躺好幾章了,你們快去救救他吧?。?/br>